“如是论杀人嘛……哼~!”
飞羽轻轻一声“哼~”之中,充满着无与伦比之自信、傲然,以及霸气,气吞斗牛,蟠天际地。
似乎联想起什么,长孙卓羽蓦地一震,喃喃苦笑:“诡道……诡道……神鬼莫测,杀人无形,嘿嘿~!好厉害的诡道!”
飞羽淡然道:“雕虫小技罢了,算得了什么,我诡道一门再厉害也不过杀一人,哪儿比得上你所修之霸道,雷霆之怒天下震动,铁马金戈,血流成河,英雄豪杰誓死追随,搏命天下,千人万户流离失所,流血断命之人以万计数,岂是区区诡道所能相提并论的。”
“真人过奖。”
长孙卓羽想了一想,问道:“莫非真人瞧上了二十八宿北方第二星牛金牛——天灵刀?”
飞羽斜乜他一眼,嗔道:“莫非在你眼中,我是那种贪图身外之物的俗货?仙器虽好,但还不值得本真人为之杀人,嫌累,何况还是搏杀天下第一高手宁琴碧,稍有差池就不是我杀她,反而是她杀我了。”
长孙卓羽老脸一热,尴尬道:“本绝不愿如此想,只是既无冤无仇,也不为名声,如是再不为物的话,老朽实在想不出真人为何要杀她。”
“为什么?真是已经过去太久,都有点儿记不起来……”
似忆起久远之年有趣往事,飞羽嫣然一笑:“听说过观雨湖烟雨楼吗?”
长孙卓羽点点头:“西楚帝国京都西京城名胜,听说登楼倚栏远眺,湖中接天莲叶无穷碧,如恰逢细雨霏霏,湖面上下烟雨朦胧,美景全在烟雾之中,如梦似幻,别有情趣,可惜老朽一直凡务缠身,不曾有机会一睹这天下少有之秀色,甚为遗憾。”
飞羽笑道:“有机会真该去瞧瞧,景致确实很美,天下少有。有段时间我十分喜欢在烟雨楼上饮酒赏莲,巧不巧的有一天恰好碰上了米玲儿……”
“米玲儿?”
长孙卓羽惊讶道:“宁琴碧代师授艺的小师妹,也是昊天院首席护教长老米玲儿?”
飞羽冷笑道:“就是她。”
长孙卓羽沉吟道:“听说宁琴碧对她这位小师妹爱护有加,不但代师授艺,也是她一把屎一把尿的将米玲儿从小拉扯大,视同己出,米玲儿也亲近她得很,两人明面儿是师姐妹关系,但感情极其要好,如同母女一般。怎么,是米玲儿得罪真人哪?”
飞羽轻点螓首,冷笑道:“巧得很,那天米玲儿和几个白道人士也在烟雨楼吃酒赏景,席间夸夸其谈,大吹法螺,一说起她师姐,便是天下间绝无仅有之奇女子,什么貌美如花,什么道法精绝,还有什么嫉恶如仇,又还夸她师姐洁身自好、玉洁冰清等等,总之,她师姐什么都好,吹得跟仙女儿似的,喋喋不休扰得我心烦,便问了她一句:‘你说宁琴碧貌如天仙,可有我美’?”
飞羽艳绝人寰,又是极其罕见的天媚之体,纵使法藏、长孙卓羽等意志坚定如山的黑道巨恶,和她相处甚久了也还时不时惊艳不已,稍不留意便禅心不稳,自然早已领教过她美的厉害。
心知她此番故意挑衅,问这话时必定是特意发动了天媚之体,想象着那些道貌岸然的白道名宿,在天媚之体诱惑之下神魂颠倒的糗样,长孙卓羽不由轻笑起来,问道:“米玲儿怎么回答的?”
飞羽对自己的容貌极度自信,傲然道:“她能怎么说?东拉西扯的错开话题,说什么我身为出家人却行为不检,不但嗜酒还喜欢与人争锋,又还骂我是不要脸的妖女等等……”
“妖女?”
一听这两个字长孙卓羽就知道以飞羽清冷孤傲的性子,米玲儿必倒大霉,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
飞羽淡淡道:“没有然后了,我不再理会米玲儿,直接离开烟雨楼,急奔八千里,赶去昊天院把宁琴碧杀了。”
“什么?!”
长孙卓羽大吃一惊,惊诧至极,万分不解道:“米玲儿出言不逊,为何真人不惩戒其本人,反而万里之遥杀她师姐?”
“单单杀掉米玲儿岂不是太便宜了她?”
飞羽嘴角微翘,勾起一个俏皮笑容:“她不说我是妖女么,我偏就妖给她这白道女侠瞧瞧,杀掉她如母亲一样最最亲爱的师姐,让她伤心痛苦一辈子;她不是大赞她师姐貌美如花么,我偏就把宁琴碧脸上划破十几条狰狞血口,丑恶如鬼,瞧她以后还怎么吹;她不是骄傲她师姐洁身自好么,我偏就要把那玉洁冰清的身子剥得光溜溜的,展示给天下人瞧个够……嘻嘻~……”说着说着,想到得意之处,不由前仰后合连声娇笑。
长孙卓羽却是一点儿也不想笑,呆呆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绝色丽人,阵阵寒意直冲心间。
她嫌麻烦不会为了抢夺仙器杀人,却会单单为“妖女”两个字,不惜远赴八千里火拼天下第一高手;
她不杀得罪她的人,偏偏杀其最亲近、最崇拜的亲人,狠狠打脸的同时,也让得罪她的人在至亲之人裸尸之前,伤心痛苦备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