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霸悄声责道:“老师!你怎能这样!”面带微笑,李元霸朗声说道:“王叔,大家一同来自当一同去,走罢,咱们去看花灯!”
王伯当无言,他重重地看了李元霸一眼,眼中充满感激。一抖缰绳,王伯当催马当头向右边取道而去!李元霸与程咬金忙纵骑跟上。
天空电闪,连带着满天的星斗仿似也跟着跳动了一下,虽然此异象只是瞬间一现便不复再,但端坐街边高台之上的杨广顿时觉得心神不安。惶恐中的杨广思量一下,抬手招来太监吩咐道:“传朕口喻,宣大国师鱼俱罗速速见驾。”传出口喻,杨广略觉心安。鱼俱罗与紫阳真人同是大隋国中地位超然的武道大宗师,只是一人出世,一人入世而已。入世的鱼俱罗甚得杨广尊重,他虽然身为国师,但平日里却是随意潇洒,挂名时居多,并不每朝必到随伺皇帝。
就在太监前去宣召国师鱼俱罗之际,李元霸一行人马一路狂奔,业已来到天津街口。
尚在天津街路口祈祷柴绍等人千万不要闹事的宇文成都远远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李元霸一行。借着路边彩灯的灯光,宇文成都觉得这五人三骑透着怪异,当下他就喝令部属散开队形严加防范。
当头的王伯当业已看到了街道中央横铛立马的宇文成都。只见宇文成都跨骑一匹乌锥骏马,长一丈八尺的鎏金铛横放身前。金铛在月色下泛着白光,匹配着宇文成都散发出的强大气势,竟让五人感到了巨大的压力!甚至,五人跨下的战马也似感受到了这气氛,俱都止步不肯向前!
在宇文成都的强势前,程咬金强行驱使不愿前行的战马来到阵前。这粗服乱头、放浪形骸,兼带着无法无天的狂徒生平最不喜有人压制他,而宇文成都的强大气势让他憋气,狂徒大感不服!程咬金开口道:“小娃娃,你摆出这副架势吓唬谁呢!”
宇文成都闻得程咬金的蔑视之言不怒反笑,“哈!哈!哈!黑大个,你信不信,小爷一铛就可送你归天!”
程咬金听得此言大怒,二话不说,提起宣花斧就向宇文成都当头劈下!
宇文成都见得程咬金这当头一斧,撇撇嘴,面上露出讥讽不屑的神色。及大斧将至,宇文成都随意挥铛一架,只听“当!”一声响,程咬金大斧差点被震的脱手而去!宇文成都“哈哈”大笑,刚待举铛刺向程咬金,突然间他心生警兆,宇文成都急忙回铛自保!就听得“噗!噗!噗!”三声响,被宇文成都格飞的三支长箭深深插入街旁大树之上,长箭余势未歇,箭尾犹在“嗡嗡”颤动。程咬金乘势收回斧头,策马后退几步严阵以待。
宇文成都随手抚整着被凌厉箭风掠乱的头发,悠悠道:“好一个三箭齐发惊鬼神,发箭之人可是白衣神箭王伯当”
王伯当见宇文成都轻松就破了自己的三箭连环绝技,心中也很是佩服,当下抱拳说道:“在下正是王伯当。”
宇文成都环视众人,以手抚铛,语气竟带萧瑟:“成都观诸位俱是英武之辈,世上能面对我金铛而无所惧者,当得豪杰二字!若非敌对,成都到是很想和诸位结交只是,今日成都只能杀了诸位可惜啊!世上又将少去几位英雄了!”
“嘿嘿!……”宇文成都话音刚落,就听得有人笑道:“我观成都虽然身出奸臣世家,却还算得上个英雄人物,也罢,呆会儿就留你个全尸吧!”
听得如此狂言,宇文成都大怒!他举目望去!
只见李元霸左手反转揽住身后的薛道衡,右手提着混铁枪催马来到宇文成都面前。李元霸先前就已被宇文成都的战意撩动,只觉得全身热血沸腾,而自张紫嫣死后一直压抑的战意已经慢慢转为无边杀意。此时听到宇文成都的杀伐之言,李元霸更是意动,按捺不住之下他就要与这大隋第一高手一战!
虽在前生所见的某些野史中记载自己轻易就能败了宇文成都,可毕竟李元霸此次是真正面对这位大隋第一高手,因此,李元霸毫无保留地把已练至六层的紫金霸气运到了极限,手中的混铁枪在紫金霸气催动下“嗡嗡”作响,竟似有了生意。以李元霸师傅紫阳真人已窥武道的修为,也只练到了十二层中的第八层,可见这紫金霸气六层非同小可。越是接近宇文成都,李元霸就越是觉得心中杀意昂然,身上紫金霸气也被宇文成都气机牵动,一股无匹杀意直指宇文成都。
感觉到李元霸的强大气势,宇文成都面上怒容已是不见,神色已肃然,而其眼中更是闪动着血色光芒。宇文成都已经运起了大师鱼俱罗的亲传内功刺血内劲!也就在李元霸的强势压迫下,宇文成都忍不住挥铛击出!
面对宇文成都这一铛,李元霸竟是毫不避忌,他左手揽紧薛道衡,低喝一声:“老师坐稳了!”右手举起已蓄满自己最强内气的混铁枪直刺而出!
紫阳真人曾教与李元霸:“紫金霸气练的就是“霸道”二字!面对强敌不能示弱,否则紫金霸气的威力必将大打折扣。敌强你要比他更强,敌霸道你要比他更霸道,这样紫金霸气的威力才能发挥到极至切记,切记,遇敌须猛!”
看到李元霸完全不顾已将击到其身前的一铛,反而向自己刺出了带有强大杀意和巨大力量的一枪,宇文成都第一次在对敌时感到了心慌。那一枪即出,不杀不回的无比气势也压得在场诸人呼吸困难,王伯当喃喃自语:“好霸道的枪法!”而缩在王伯当怀中的王晓蓉则睁圆了眼睛望着李元霸,眼神中满是钦佩。
面对这不回一枪,宇文成都心生惧意,气势顿减!他连忙抽铛回挡铁枪,随着枪铛相碰的巨响,宇文成都金铛脱手,口吐鲜血跌落马下!
如无师传刺血内息护体,宇文成都怕要殒命当场!
体会到了霸道的意味,李元霸仰天哈哈大笑!随即只见他身泛紫光,单手挺起混铁枪就要向宇文成都刺去!宇文成都跌坐地上叹道:“吾命休矣!”
就在此时,天空忽现异象。漫天星宿俱隐不见,瞬间乌云盖月,电光乱窜,隐有电闪雷鸣之势!李元霸一惊,心道:“莫非真是杀不得使流金铛之人!”抬头望向天空,李元霸仿佛觉得那电光正在聚集,只待自己举枪刺下便有霹雳而至!此时紫金霸气充斥李元霸体内,李元霸不能忍受老天对他的威胁,“我呸!天,你不让杀我就不杀吗……哼!我偏要杀!”李元霸提枪便刺,宇文成都束手待毙!
“仓啷”!一道犹如圆月一般的刀光闪过,混铁枪被削断了一大截,其刀余势不歇,“噗嗤”一声插入街边屋墙之上!同时,李元霸等人听得身后传来深沉语声,此声虽略带沙哑,却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成都,未到绝命关头,怎可轻易放弃!”宇文成都听得此声此语满脸俱是羞愤,他忍着伤痛挣扎着要翻身站起,可无奈伤势太重,在挣扎几下之后宇文成都“扑通”一声跌回了地上。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在身后不远处宽阔的街道中央,一黑衣人孤零零地立马其间巍然不动,其人其马都似了无生气,在皎洁的月光下竟显得妖异飘渺。
一语以示众人,自己地位凌驾于大隋第一高手之上,再用天时地利增加气势……尚未动手,竟已利用诸多因素震慑人心,这正是武道修为!
李元霸观其势,知道此人应是师傅紫阳真人一级的高手。自己虽在紫金气机的带动下霸气渐盛,同时也渐渐对自己的武功有了信心,可李元霸知道与眼前此人相比,自己的功力还是差距甚远!明知不敌李元霸也没有退却,当下他拨转马头迎上黑衣人。在经过程咬金身边时李元霸将薛道衡抱起送了过去,并低声对程咬金、王伯当说道:“见到我出手就逃,若得活命,将来再见!”王伯当眉头一皱,不待李元霸走过,轻声回了他一语:“不可死战,能逃时则往天津街逃去!”
这黑衣人即是奉诏前往见驾的大隋国师鱼俱罗!鱼俱罗仔细打量迎上前来的李元霸,开口道:“那小子,看你紫气透体,可是紫阳老真的传人”
李元霸大笑道:“是又怎样,你可要考教我!”知不可避,李元霸索性出口狂妄,只待激起自己在黑衣人蓄意造势下已经减弱的霸意。
鱼俱罗微微笑道:“不错,不错!小子居然知道以狂妄来激起霸意,当是得了紫阳真传,难怪我那徒儿受不起你一枪!嗯,紫金霸气本就是一门霸道功夫,正需霸意相辅小子,出手看看,不要让我失望!”鱼俱罗语气更加狂妄,只因他要压制住李元霸的狂意,不让他聚积霸道气势。鱼俱罗看出李元霸的紫金霸气已经有了一定修为,这使得他不敢掉以轻心。
李元霸提起已经被鱼俱罗的星月弯刀削去枪头的混铁枪杆,运起六层紫金真气,一枪作棍直刺,无匹霸气亦随之而出!
王伯当与程咬金见李元霸出手,立即打马狂奔。其时虽有宇文成都属下拦阻,但已失大将的兵丁怎敌得过他二人血光飞溅中,两骑四人已过街口,冲向了人山人海的天津街。
鱼俱罗不敢空手应对李元霸的霸道一棍,但他的星月弯刀又因救徒儿现今正插在李元霸身后街边的民房墙壁上。急切之间鱼俱罗脚下一点马镫,身子斜斜跃起,从李元霸头上掠过来到了他身后,堪堪让过了李元霸的威猛一击!而鱼俱罗身形刚一落地,脚下便猛然发力扑向街边鱼俱罗要取得星月弯刀!
记得王伯当所言,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李元霸调转马头,回身向天津街奔去。此时鱼俱罗已取得弯刀!一刀在手的鱼俱罗气势更盛,弯刀斜斜劈向策马冲过来的李元霸。李元霸举起铁棍一挡,“当!”在鱼俱罗深厚内力之下,弯刀又将混铁枪杆削去一截,而弯刀更是毫不停顿,灵活之极地削向李元霸持枪之手!
李元霸大惊,但其时棍势将尽未尽,他已无力回棍自保!眼见刀锋就要及体,在此紧要关头,李元霸只觉双臂突生新力,急切之间他无暇去想究竟,连忙收棍横扫。
当下鱼俱罗也是大惊,自己利用弯刀的灵活再加上深厚的内力,更于对手棍势将尽未尽、新力不生之际发出的决胜一刀竟然不能取胜,反成了两败俱伤之局!此时形势瞬间急变,在李元霸那突生的新力驱使下,混铁枪杆竟是后发先至,无头枪杆重重扫在鱼俱罗的右臂之上!鱼俱罗负痛之下刀交左手,就在此际,李元霸当机立断,策马再逃!
鱼俱罗手臂受到重创,杀意大盛,竟不顾伤痛运功追至。李元霸听得他掠空带起的风声,只恨自己当初为何不苦练轻功。急切间李元霸在马上突然回身,将混铁枪杆对着空中的鱼俱罗全力掷出,只求缓得一缓其追击之势。鱼俱罗抬手一刀将枪杆劈飞,但却因枪杆蓄含的巨大力量所阻,他在空中的身形一滞,竟自半空跌落下来。李元霸趁此机会冲过街口,直奔天津街。
终于抢在鱼俱罗之前冲过了这好几百步的距离,李元霸看见街上人山人海,当下弃马就要向街中冲去。这时听得人群中有人高声叫道:“元霸,速速过来!”李元霸寻声一看,原来王伯当几人都还在此,而出声之人正是老师薛道衡!李元霸连忙挤了过去,眼见鱼俱罗业已将至,王伯当沉声道:“赶快走罢”李元霸点头,随即几人挤入人群,掩没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尾随而至的鱼俱罗随后也步入人群之中。
人群中李元霸几人随着拥挤的人流向前行进着,而蓬头垢面的王晓蓉则睁大了眼睛留意着街旁楼阁上悬挂的花灯。将近杨广所在的彩棚华阁,王晓蓉身子一顿,眼睛一亮,面上现出极度痛苦的神色!她一扯王伯当的衣襟,在王伯当耳边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哥,就是……就是那盏灯!”王伯当定睛一看,只见那彩棚第三层高阁的房檐一角挂着一盏小巧玲珑的八角琉璃珠灯。
“就是它么”王伯当手指宫灯问道。
王晓蓉抓住哥哥衣襟的手因用力过猛手指关节已经发白,她肯定地点点头:“是它,就是它!”
见到两兄妹有异,李元霸三人不顾人群的拥挤推搡,围在了两兄妹身旁就待问得缘由。不待三人开口询问,就听得王伯当道:“晓蓉,你为它受了三年罪,哥哥毁了它,好不好”王晓蓉望着高挂的珠灯,道:“不!哥哥,我喜欢它!”王伯当一愣,却也不再说话,只取出随身携带的弓箭,“咬金,快去给我接着……小心别弄坏了,这可是送给我妹子的!”程咬金应声挤到宫灯下方,王伯当见咬金到位,立即搭箭弯弓瞄准了宫灯,“嗖!”悬挂宫灯的绳索应声而断,宫灯落到程咬金怀中!
彩棚中的杨广见得琉璃珠灯被人射落既惊且怒!也就在此时,远处人群大乱,间中还有无数人在高呼:“可不得了了!起火了!”如山似海的人群闻得火起立即惊惶失措,恐慌就如石落水面激起的波纹般自火起之处一浪浪扩散开来,一时间八里天津街里尖叫怒骂、哭爹喊娘,场面一片混乱!
正在人群中搜索李元霸的鱼俱罗见此情形已知捉人无望,只得速速赶往杨广处护驾。
而身处彩棚华阁中的杨广见到楼下街头大乱,本已惊怒的他更是大怒!但此时的混乱已经不是人力可以控制,虽然有武学宗师鱼俱罗来到了跟前,可骄纵的杨广此刻也有了无力的感觉,只得任由自己的颜面在身边诸国来使的骇异目光中丢尽。
不一会儿工夫,混乱就由街头蔓延至到了街尾,而街尾建国门处本已关闭的城门此时不知怎地也已大开,街中之人狂涌而出。建国门外,得到宇文成都命令集结的两千剿反jūn_duì转瞬就被数以万计的百姓冲散。李元霸紧紧护着薛道衡,他们早已和王伯当三人失散,两人身不由己地随着人海涌出了建国门。
混乱中,李元霸见得远处人潮中一把丈八宣花斧向天而立,斧首刺尖上高挑着一盏八角琉璃珠灯,其间隐约传来程咬金的大喝:“妙啊!痛快!”
第一卷天下纷乱第十章大厦将倾
在罗成命人放火扰了花灯会之时,柴绍、李靖二人趁乱告别罗成与秦琼,抢在杨广封锁通路之前逃回了太原。而在二人逃回太原之前,柴绍派遣报信的家将已经把急报送到,李渊早就把建成、世民两个儿子急急召回。是夜,在留守府书房内李渊与儿子、女婿以及李靖一道密谈起兵之事。
书房中,李建成坐在李渊的左侧,而李世民与柴绍、李靖坐在李渊的右侧。李渊目光严峻地注视着房中诸人,只见老大李建成脸色潮红,兴奋之情溢于其表。而老二李世民、女婿柴绍以及新近投入己方的李靖三人则是泰然自若,静待李渊发话。
“李先生,”李渊微笑着对李靖说道:“李渊能得先生相助,实在是欢喜非常……”李靖连忙起身恭谦一礼。李渊也自起身抬手止住李靖施礼,接着道:“先生不必多礼……先生字谓药师罢”李靖点头应是。李渊笑眯眯地说道:“那我今后就直呼先生药师如何……药师来得这里,就是我李渊一家人,总叫先生也显得太生分了!”心中知道李渊是在刻意笼络自己,李靖不卑不亢地答道:“唐公高抬李靖了!”李渊又是笑了一笑,挥手示意李靖坐下,而他自己也坐回大椅之上。
“既然在座都不是外人,我也直说了……”李渊收起笑容,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自从当年杨广暗中派人追杀我李氏一族之后,我就开始防范于他。是故其后我命建成守河东郡,世民驻阳城,二人遥相呼应,把守扼制住杨广北进太原之路唉!杨广对我猜忌已深,要保得我李氏一族,只怕早晚要反!只是此次事起仓促,所虑颇多啊!”
李渊语气中颇有担忧,他话音刚落李建成就接嘴说道:“父亲,有何可顾虑此次保不定也是天意,说不得老天就是要让父亲此时起兵以得天下呢!”
李渊眉头一皱,转过头把目光投向了坐于自己右侧的李世民,问道:“世民,你以为呢
李世民目光飞快地扫视了一下同在父亲身旁的大哥李建成,眉头微微一动。“大哥此时略显激动,一定是在梦想父亲得天下之后他就是太子而兴奋吧……”
李世民心中如此想到,口中却恭敬回答:“父亲,顾虑肯定是有,但孩儿却并不以为事危!”
李渊疑惑问道:“为何”
李世民说道:“父亲不过是顾虑若贸然起兵,北方东突厥必会乘火打劫。届时北有突厥,南有大隋,太原将面临腹背受敌之险其实,父亲多虑了!”
李渊道:“哦讲来!”
李世民沉声说道:“既然眼前时机不到,太原可暂不起事!”
李渊道:“那岂不是束手待闭”
李世民笑道:“非也!父亲握有太原五郡的兵马,且河东、阳城两处驻军牢牢守住了大隋jūn_duì北上之路!如今天下乱象渐生,叛逆烽烟四起,杨广貌似安宁,实已焦头烂额。只要我大军稳守太原,不作进犯之举,杨广决然不会贸然举兵来剿……他也怕四面受敌啊!”
听得李世民所言,李渊露出赞赏、认同的神色,但他还是又将目光转向李靖问道:“不知药师以为如何”
李靖道:“李靖认为二将军言之有理,不过,若能在稳守太原的同时派遣使者与东突厥交好、免去将来起兵之时腹背受敌当是万全!”
李渊点头道:“李先生所言极是!……建成、世民,嗯,还有柴绍,你们日后可得多多向李先生讨教啊!”
李建成可不认为这个长须瘦削的男子会有什么大本事,他低下头,将面上的不屑隐藏,口中随着李世民、柴绍二人答道:“是,父亲!”
“那好!”李渊很干脆地说道:“就照药师所言罢!……”
此次商讨的结果就是太原暂不起兵,只是暗中遣兵加强河东、阳城防守,并暗中招募士兵。同时向东突厥示好,许于诸多金银珠宝,只求稳得东突厥,一则可争取得到充足的备战时间,并可从东突厥处得到太原缺少的战马;二则可使得太原在起兵之际不致于腹背受敌。
出得书房,李世民左手挽住柴绍,右手挽住李靖,亲切说道:“李先生、妹夫,你两位是住在一处吧我明天一早就要返回阳城,今晚你们也别回去了,大家就到我府中聚聚可好”
李靖虽然与李世民初识,但李世民从挽手到邀请无不透着诚恳和亲切,使他不能拒绝。当下李靖笑答道:“李靖素闻二将军能征善战,向来心中倾慕,今日有如此亲近机会怎会拒绝”
柴绍哈哈一笑,说道:“好啊!老李,今晚咱们又来一个通宵狂饮长谈,如何”
李靖会意地微微一笑:记得那一夜,二人大口喝着美酒佳酿,放声吟唱那将进酒,天下纵横皆在二人胸中,人生惬意莫过于此!李靖抬眼望向夜空,口中低声吟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洛阳花灯庆典被几个反贼搅得一塌糊涂,杨广虽然震怒,但他已经无暇去追究捕拿,只因此时各地的造反大潮就如狂涛怒浪般汹涌,各地郡县的告急奏章更如雪花盖地般让杨广寝食不安:
河北李密率瓦岗军进攻东郡,并企图向西推进,威逼东都洛阳;
河北窦建德盘踞洺州,招兵买马,把个地盘经营的有声有色;
江淮杜伏威击溃山马关总兵裴仁基,攻陷海宁县;
幽州总管罗艺率部反叛,占了幽州和辽西诸郡;
就连杨广的表兄,太原留守李渊也增兵河东、阳城,意图不轨;
杨广惶惶不可终日,眼见东都洛阳即将成为反贼的重要进攻目标,他决定下扬州避祸江都。
大业十二年公元616年五月,通济渠中,数千艘龙舟头尾衔接,前后长达二百余里,两岸还有拱卫护驾的十二卫府骑兵二十六万,沿途只见一队队大隋军士威风凛凛,一杆杆旌旗猎猎飘卷!
只是这些都掩盖不了杨广内心的惶恐和对洛阳皇宫中诸多美女的留恋。习习河风中,杨广站在龙舟船楼之上,苍白的脸上一双无神的眼睛,重重的黑眼圈使得他看起来更加憔悴。想起飘摇的社稷和临别时宫中美女的哭泣,即使在五月的暖暖阳光之下,杨广仍觉残秋已至,严冬将临,一时胸中无限凄凉,悲意涌来。
杨广手扶阑干,凄然赋诗一首:
故年秋始去,今年秋复来。
露浓山气冷,风急蝉声哀。
鸟击初移树,鱼寒欲隐苔。
断雾时通日,残云尚作雷
五月艳丽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已觉有些烦热。由于薛道衡体弱受不了急行,李元霸与他没能在杨广封锁通往太原的道路之前逃出关中,没奈何之下,二人根据薛道衡前生偶然得到的那本历史书上的记载,选择了前往不久后就会被唐军攻下的长安城。
其时驻守朔方郡的鹰扬郎将梁师都已举兵反叛,投靠了东突厥。朔方大军挥师南下,一路攻陷雕阴郡、延安郡、上郡,威逼京师长安!而其前锋部队已经攻下蒲城,直指华阴。
华阴百姓大都已举家逃亡躲避战祸,官道两边冷冷清清,一片凄凉。李元霸与薛道衡一路行来竟没见到有酒店饭铺开张,甚至连驿站的人都已逃光。眼见时已过午,两人虽然已饿得头昏眼花,也只得快步往前赶去,只盼能早些寻到人烟。一路急行十余里地,薛道衡实在走不动了,李元霸抬眼望见距官道两里左右有一个小村庄,村中有炊烟升起,两人大喜!见到薛道衡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二李元霸话不说,背起薛道衡就向小村走去。
进了小村,李元霸背着薛道衡步向近前的一户人家。正在屋前院坝中独自玩耍的一个小孩见李元霸走近,似极害怕,转身跑入屋中关上房门。李元霸微微一怔,却还是举步走进小院。他刚待上前叫门,房门却“吱呀”打开,屋内走出一位年约六十的老汉。李元霸连忙放下薛道衡与之见礼,并伸手取出一锭银子递过,道:“劳烦老人家了,我与家师错过了顿头,想跟您换得些吃食,还望老人家帮忙!”老汉听得李元霸出言恭敬,再看看一旁气息奄奄的薛道衡,当下也不客气,接过银子说道:“我家现成的吃食是没有了,不过可以为你们做些”老汉转头对屋里喊道:“老婆子,有客上门了!快生火作些饭菜端上来!”罢了请得李元霸二人进屋坐下。
进得屋中,薛道衡全然不顾斯文,他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爬上老汉家的睡榻,几下便除去了脚上鞋袜躺下,瞬间一股冲天臭气弥漫屋内。李元霸见状面色一红,心中暗呼:“简直有辱斯文!……我怎的有如此一个老师,真是丢脸啊!”李元霸连忙对老汉说道:“老人家,实在对不住了!家师太过劳累……”老汉呵呵一笑,道:“晓得,晓得,让他好生休息一会儿吧!”两人客气一番后闲聊起来。
没想到,这一番闲聊却使得李元霸大有收获!
李元霸自交谈中得知老汉姓马,是汉时马超后代,汉亡时举家避祸此处,这村中之人全是马氏一族。马超后人!野史上记载,李元霸所使的兵器就是马超先祖浮波将军马芸所使的一对八百斤重擂鼓瓮金锤!李元霸大为兴奋,却又不知此间历史与自己所知的是否能对上号,当下便请教马老汉其先祖事迹,想从中得知究竟。马老汉谈及先祖丰功伟绩立即兴奋起来,直说得唾沫飞溅,面泛红光!只是直到吃饭,李元霸仍没从这罗嗦老汉口中听到有关擂鼓瓮金锤的线索。眼见吃完饭就要告辞离去,李元霸很是不甘心。按耐不住之下,李元霸终于直言问道:“马老爹,令先祖浮波将军的兵器可是一对擂鼓瓮金锤”
马老汉一拍脑门:“嗨!你看我这记性!说着先祖,竟把祖上最得意的八百斤铁锤给漏了。李兄弟再坐会儿,听老汉给你讲来”忍受着马老汉的“唐僧”式折磨,李元霸耐着性子听了又足足一个时辰,终于得知铁锤现在村中祠堂供着,并且马家先人曾有遗言,如有人能挥动一对铁锤,就将铁锤赠与此人。
得了这个消息,李元霸大喜,当下便向马老汉提出自己要试试铁锤。马老汉看看李元霸一副文弱相,连连摇头。李元霸也不多语,伸手从又已经睡着的薛道衡怀中取出一个扁形的俄式银酒壶……天知道这是薛道衡找到那一位工匠打造的!李元霸轻轻一捏,银壶就瘪的不成模样,他再随手一揉,银壶竟然成了一个圆圆的银球!将银球递给马老汉,李元霸束手微笑不语。
马老汉两眼圆睁,嘴巴大张,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连忙伸手接过银球放入怀中,满脸笑意,道:“好!好!老婆子!快去请族长到祠堂!李兄弟,走,跟我去祠堂!”
闻询而来的马氏族人在祠堂外围定,见取锤之人是一个十多岁的瘦弱少年,众人惊奇之下不由得窃窃私语。年愈八十的族长马公谨当众宣读了马氏先祖遗言,一番祭奠之后,八名壮汉哼着号子把一对斗大的铁锤抬到了祠堂外,“轰!轰!”两声闷响,八人把一对铁锤放在了地上。李元霸上前仔细打量。只见此锤其大如斗,颜色黝黑。一旁的薛道衡骇然,心道:“八百斤的铁锤啊!要是舞了开来,这惯性使然,杀伤力该有多大啊!只怕坦克都会被砸个坑这世上有谁能挡得此锤一击”
李元霸紧一紧腰带,伸出双手抓住双锤运力一举,各重四百斤的擂鼓瓮金锤离地而起!在众人的惊叹声中,李元霸高举铁锤紫金气运,瞬间霸气上身,直把一对八百斤重的铁锤舞得滴溜溜转!铁锤挥动间带起一阵阵旋风,周围的人被其势迫得连连后退,场中空出了一大片。此时李元霸的狂意也被锤势引发,舞得兴起,只见他身形猛地一顿,掷锤于地,“轰隆”两声巨响,青石地面被铁锤砸出两个大坑!李元霸一脚踏地,一脚踩在擂鼓瓮金锤之上,仰天长啸,啸声直冲云霄,绵延数里!啸声仿似惊动天听,转瞬之间天色大变,突现的乌云盖住了日头。一时间电闪雷鸣,狂风骤起,苍天仿佛也在为这煞神现世助威!只见电光闪动中,瘦弱少年手按锤柄,仰首向天。狂风吹得他头发散乱飘起,少年浑身散发着无匹霸气,犹如修罗临世。雷电狂风中一声大喝震天动地:“杨广!纳命来!”
龙舟上,杨广心烦意燥。他正逃往江都躲避战火,却不料江淮杜伏威已乘胜攻下了江都高邮县,并自称“总管”,兵锋甚盛!江淮一地的叛军俱都归附其下,直接威胁到了江都安全。而朔方守将梁师都业已攻下上郡、蒲城,对京师长安已成合围之势。更有太原李渊对长安、洛阳虎视耽耽!
究竟该何去何从是否已穷途末路杨广一手扶着阑干一手轻抚额头,长声叹道:“这大好头颅,只不知由谁来取啊!”
一大早,李靖就急急来到了留守府中求见李渊。
见得李渊,李靖刚待见礼就被李渊止住,李渊说道:“药师不必多礼,今后不论何种情形,药师都不必行礼。”不待李靖答话,李渊接着问道:“不知药师急急赶来有何要事”
李靖肃然沉声答道:“唐公,李靖昨夜夜观天象,发现原本隐现不定的火星业已侵占太微星垣星位。”
火星主兵气,太微星垣则是日、月、星三光之庭,为天帝所居南宫。如今这主兵气的火星据了天帝南宫,人应天象,可见杨广气数已尽,即将遭受刀兵之灾!
李渊大喜,起兵称帝可是他终日所想。李渊急切问道:“药师,东突厥始毕可汗已答应于我结盟,你看现在能否起兵”
李靖道:“能!”似看穿李渊心意,李靖沉声道:“但唐公还不宜称王言帝!”
李渊问道:“为何”
李靖道:“当今天下虽烽烟四起,大隋气数将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天下忠于大隋的jūn_duì还有很多。若唐公贸然称帝,就如置己身于风口浪尖,不仅会招来隋军,还会引致各路烽烟进攻太原,实属不智啊!”
李渊听罢口中连连道:“有理,有理!”可面上却是一脸失望神色。见了李渊神情,李靖大感失望:“此人一心贪图帝位,目光短浅,即便得了天下,只怕也不能长久啊!”
第二日,李渊修书一封遣快骑送至东突厥,书信中道:……今我中原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在下本上天好生之德,欲大举义兵西取长安,平定四方叛乱。若可汗愿出兵相助,我军西征所获子女玉帛,俱可送予可汗。若可汗顾虑路途遥远,不愿领兵深入,则只需保持前时结盟之约,不相侵扰。其时不劳可汗出兵,即可坐分战果。……
十天不到,始毕可汗的回信到了,在信中,始毕可汗对李渊事先向他通报西取长安之事非常满意,同时也大大地捧了李渊一下,称李渊是上天派来平定中原的真主。不过,始毕可汗却也提出了一个苛刻的要求:要李渊向他俯首称臣!这可让李渊大为难受,但是,想到东突厥那飘如风、疾如云的数十万铁骑大军,李渊也只得无奈何地答应了下来。不过,李渊也清楚地认识到:始毕虽然要自己俯首称臣,将手伸到了中原汉地,不过,始毕要的只是财物,而不是土地,目光如此短浅之人是不可能长保强盛的!
捏着始毕的回信,李渊在心中恨恨暗道:“始毕,待我拿下长安平定了关中之后,哼哼!只怕就由不得你发话了!”
第一卷天下纷乱第十一章喜相逢
李元霸看着身后两匹分别驮着一柄斗大铁锤的马儿苦笑摇头,普通马儿根本就不能同时承载两柄铁锤,更别说驰骋作战了!李元霸伸手擦擦额上的汗珠,问道:“老师,你看过的那本史书中可有提到我那宝马万里云在哪里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啊!”
前方,刚学会骑驴的薛道衡跨骑着一匹毛驴,悠哉游哉,就好像八仙里的张果老。他回头看看,幸灾乐祸地冲着李元霸一笑,道:“这样挺威风嘛!嘿嘿!元霸,你看过上下五千年吗我那书就同它一样,记载的可都是些大事……你想想,连我这青史有名的人物在那书中都没有提到,你那匹叫什么万里云的马儿就更不可能有记载了,不过……”薛道衡压低声音说道:“元霸,要是你将来真的如那书中记载作了皇帝,可一定要记得多给老师一些好处,嗯,荣华富贵一样都不能少,可不要让老师白来这时代一趟。”
李元霸闻言忽地想起一事,道:“老师,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在隋文帝时你曾被人弹劾后除名流放岭南吧据说当时正坐镇扬州的杨广派人通知你取道扬州到岭南,那明显是要救你、重用你啊,而你也应该知道杨广日后会当上皇帝吧……既然你时刻都在想着要好处,那为什么当初你却没有走扬州路,反而避开杨广走了江陵道……不要告诉我是因为杨广暴虐你看他不惯,也不要告诉我是你知道他只能作十几年皇帝而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毕竟,你和我爸也是老同学了,我从小就认识你,有好处在眼前不要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薛道衡勃然大怒:“小子!什么意思你说我目光短浅爱占小便宜……呀呸!你小子的良心让狗吃了当初要不是为了找你,我也不会到了这落后的时代!……”
“那你为什么不走扬州路”李元霸打断薛道衡的骂声继续问道。
薛道衡怔住,脸涨得通红。他这人有那么一点儿胆小怕事,也有那么一点儿贪图富贵,也受不得激将还死要面子,不过,他也从不说谎。李元霸在前生四岁时就认得了他,怎会不知道他这些个特点
“不敢说”李元霸开始激他。
“放屁!有什么不敢说的!我……我不识路走错了不行吗”
李元霸奇道:“不是还有押解的官兵吗”
“说告诉你有官兵!文帝一纸诏书下来就让我自己去岭南报道。”
“那你不会问路吗”
“问路哈哈……笑话!堂堂的薛大才子还要去向人问路,那不被人笑死”
“这是什么逻辑才子就该识得天下道路吗”
“纠正,是大才子!……什么叫大才子就是什么都知道、博学之人!”
“狗屁不通!”
“呀呸!……哦,对了,我的银酒壶不见好几日了,是不是你小子在马家村买驮锤的马儿时钱不够偷去凑数了”
“冤枉啊!……”
……
两师徒一路悠哉游哉,骂骂咧咧,倒也不觉得体乏。如此用了五日光景,两人方才到达距离长安尚有百里之遥的临潼县。此时战争的阴影笼罩着关中大地,随着梁师都大军的推进,逃避战乱的人也越来越多,平时人口不多的临潼县城如今一改往日冷清,竟变得热闹起来,只是这热闹喧哗中却透着无可奈何的悲凉。
战!战争推动了社会的发展,战争也促进了科技的进步,可战争却也使得天下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在这人世间,战争是永不会停歇的,只因人心的贪婪永无止境,于是中华大地上不断演绎着厮杀征战、更朝换代!
李元霸和薛道衡牵着马儿步行在临潼街头。
感受着这异样的热闹和人们无奈的悲凉,李元霸突然觉得心烦气躁。这种感觉自与鱼俱罗一战后就经常袭来,特别是在能让李元霸产生战意的地方更易发生。
在那次与鱼俱罗搏杀时,眼看鱼俱罗弯刀将斩到李元霸手臂,而李元霸旧力将去新力未生,已是无能自保。可就在此危急时刻,李元霸自身潜力迸发,紫金气修为迅速突破六层,进入了七层境界!神力忽现,使李元霸不但保住了手臂,还伤了大国师鱼俱罗。这本是件好事,可紫金霸气修为的提高连带着李元霸自身的霸气也随之增涨,而且李元霸心中的狂意也愈日盛,竟有不能控制的感觉!
李元霸心中正烦着,就听得前方好一阵喧哗,其中还传出自己熟悉的语声:“哈!哈!他奶奶的!过瘾!”
“是程咬金!”李元霸大喜,暂时抛却了烦躁之感,急忙招呼薛道衡奔上前去。二人上得前去,只见街道中间躺着几个抱头呻吟的汉子,程咬金与一名白衣少女站立一旁哈哈大笑,而不远处站着王伯当,他一手持弓,一手握着咬金的丈八宣花斧,斧上还挑着一盏琉璃珠灯。
李元霸进入场中,叫道:“王叔,程叔,别来无恙啊!”
程咬金、王伯当见得李元霸也是大喜,当下也不理会地下几人,急忙过来同李元霸二人见礼。原本站在程咬金身旁的那个少女也随着程咬金过来,轮到她与李元霸见礼时,李元霸刚道了一声“姑娘好!”
却见那少女圆睁着大眼睛,似是非常惊诧,“姑娘喂!李元霸,你有没有搞错啊论辈分我可是你姑姑呢”
“姑姑!”李元霸一愣,不过随即他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大眼睛的少女一定就是王伯当在天牢中救出的妹妹王晓蓉。看着她一身雪白衣裙,圆圆的脸蛋上一双眼睛又圆又大,清明有如水晶,再加上那长长的眼睫毛,整个人显得既清纯、又可爱!李元霸怎么也不能将她同那日躲在王伯当怀里的肮脏、孱弱的女孩联系在一起。因为恩公秦琼的关系李元霸叫王伯当叔叔,按道理他也是该叫王晓蓉作姑姑,于是李元霸爽快地叫了,可不知怎的,在叫出这声姑姑的时候李元霸想到了杨过和小龙女。
诸人寻了一处酒楼坐下,李元霸问起王伯当可否知道秦琼等人的下落。
王伯当、程咬金二人都道不知晓,只是记得出柴府前秦琼曾说明年九月二十三是他母亲六十大寿,众人要是失散,可于当时到幽州相见。李元霸听了默记心中,随口又问起咬金刚才为何打人。
程咬金嘿嘿一乐,开口道来。
原来在花灯会上众人失散之后,王伯当三人本待北上幽州投奔罗家,却又因程咬金和王晓蓉要见识长安繁华,于是三人一路就向长安城而去。可到了临潼县时三人身上没了盘缠,程咬金就要在街头卖艺。不料艺没卖成却遇上几个地痞找茬,硬是要抢夺挂在程咬金斧头上的琉璃珠灯,于是就有了刚才的一幕。听了原由,李元霸不由得仔细看了看这盏琉璃珠灯:只见此灯小巧玲珑,制作精巧,难得的是在八角形的灯面上各嵌着一颗明珠,这可是件宝物啊!李元霸道:“程叔,这盏珠灯是花灯会上王叔射下来送给姑姑的那一盏吧”
程咬金得意洋洋,大声说道:“可不是!伯当这小子还真能耐,楞让他一箭给射下来了!”程咬金话音刚落,就听得有人击掌叫好:“好箭法!”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发话之人就坐于众人身后一桌,此人膀大腰圆,身形高大,紫面虬须,身旁横搁一条熟铜棍,端得好气势!李元霸一愣,心中暗道:“紫面铜棍,此人莫非就是新英雄谱上排名第三的紫面天王雄阔海!”正思量间,紫面人已经起身过来,抱拳说道:“在下太行山雄阔海,各位定是四月里闹了花灯会的众英雄罢!”
推桌拉凳,一片“哗啦”声响中,程咬金与王伯当兄妹离凳起身戒备,而薛道衡早已缩身到了稳坐不动的李元霸身后。程咬金取斧在手,王伯当则撤出腰间佩剑,就连王晓蓉也从身上掏出了一把短剑,酒楼里立时充满了肃杀之意!周围食客见到将起争端,纷纷吓得离席而去。雄阔海一呆,旋即明白,他微微一笑,说道:“各位不用惊慌,如今战乱将近,已无人有暇追究各位。而我也非官府中人,只是性喜结交豪杰英雄而已!……阔海听闻各位在花灯会上败了宇文成都和裴元庆,还伤了大国师鱼俱罗,因此有意结交,实无恶意。”
李元霸从野史上的记载知道雄阔海为人仗义,他最终就是因为义救各路英雄而被千斤闸压死。这样一个英雄人物,李元霸怎会有疑,又怎会不结交于是,在李元霸的热情邀约下,雄阔海也和众人坐在了一桌,大家大碗喝酒,兴高采烈,不亦乐乎!其中王晓蓉的表现令李元霸咋舌:小姑娘不但和男人一样大碗喝酒,在兴起时甚至还将一腿踩在板凳上同众人猜拳!
席间雄阔海得知面前这位瘦弱的少年就是败了二高手,伤了鱼俱罗的人物,当下大为敬佩,拉着李元霸定要与他结拜兄弟,李元霸自是乐意。二人也不拘小节,就在酒楼上点烛焚香,结拜兄弟。待得礼毕,兴奋中的程咬金叫嚷:“做了大哥总得给兄弟见面礼吧”雄阔海心想有理,正低头想着有什么合适的东西送给兄弟李元霸,就听得酒楼外传来阵阵马嘶,“有了!”雄阔海扔下一锭银子权充酒钱,拉着李元霸,招呼众人起身步出酒楼。
指着门前拴住的一匹黑色马儿,雄阔海说道:“兄弟,此马名万里云,是难得的良驹,我骑着也浪费了,兄弟少年英雄,正好合适,就赠于兄弟吧!”
李元霸闻言心中狂喜:“万里云天意啊!也只有它能承载我了!”心知此马注定为自己坐骑,李元霸也不推辞,与雄阔海换了坐骑,受了此礼。这中间程咬金与王晓蓉曾道此马瘦弱,讥笑雄阔海小家子气,雄阔海也不回语,只是笑笑。李元霸见此情形,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他取下分缚于两马之上的两只擂鼓瓮金锤往万里云背上一挂,只见万里云傲立原地,纹丝不动!程咬金和王晓蓉刚才与李元霸会合时就见了这对斗大铁锤,二人惊讶之余颇感好奇。因此在来酒楼的路上程咬金就问及了大锤来历,也知道了普通马匹是同时负不了两只大锤的。此时见貌似瘦弱的万里云负着一对铁锤竟是毫不吃力,不但程咬金再无话可说,就连时时不忘与李元霸作对的王晓蓉也只说了一句:“嗨!奇了,这世道变了!怎么越瘦的越是有能耐”李元霸虽然听得这位姑姑话中有刺,可他却不敢贸然接嘴。与这位姑姑相见前后不过两个时辰,李元霸就被她以各种借口奚落了不下十次,李元霸怎会轻易开口
交了个厉害的兄弟,雄阔海大为高兴。他倒是有心想要多聚几天,可是自己有要事在身,只得与李元霸等人别过,众人相约于来年九月二十三秦琼母亲六十大寿时幽州相见
杨广的船队在宝应县停了下来,前方高邮县已被江淮杜伏威攻下,杨广不得已在此调兵遣将,要和杜“总管”一战。是夜,杨广害怕杜伏威叛军来袭,不敢靠岸下船,命令龙舟停泊在了宝应县郊的运河中间。
杨广信步来到船楼之上,望着天上的点点繁星,听着流水微波的细细声响,他暂时忘却了世俗间的纷争。此时的杨广心境一片平和,面色平静,仿如得道高僧。只是,上天却并不想让这昏残帝王参禅得道,此时远处河岸上隐约传来了悲泣之声,杨广微怒:是谁敢扰朕清净!
杨广刚待命人查看,又听得岸上传来悲歌。先是一人之声,随即便不断有人加入附和,歌声越来越嘹亮,而悲戚之意也越来越重,真个是如泣如诉:
我儿征辽东,饿死青山下。
今我挽龙舟,又困隋堤道。
方今天下饥,路粮无些小。
前去三千程,此身安可保
寒骨枕荒沙,幽魂泣烟草。
悲损门内妻,望断吾家老。
安得义男儿,收此无主尸。
引我孤魂回,负我白骨归
听得歌中透出对自己的不满,杨广大怒,即命十二卫府捉拿唱反歌的犯上贼子。哪知卫府士兵们听了此歌后也被岸上数以十万计民夫的悲愤情绪感染,官兵们不由想起了家中的妻儿老小,同时又念及自身前途的险恶与渺茫,众官兵亦是悲从中来。明知此歌是牵挽龙舟的民夫所唱,但此时一股思乡厌战的情绪已经在jūn_duì中蔓延开来,谁还顾得上去抓人如此情形,一个不好就要发生兵变!
第一卷天下纷乱第十二章狂意、杀意
骑着万里云,看看分挂鞍前的擂鼓瓮金锤,李元霸此时感觉到自己真正成为了历史中那胯骑宝马,手持两把斗大铁锤,有着巨大的力量,双锤杀人便如锤蝼蚁一般,不知造下了多少杀孽的盖世霸王!只是,不知道自己能否同样拥有史上李元霸那样辉煌的生命历程……李元霸豪气顿生!
天下第一!纵横沙场!生撕大隋第一高手宇文成都、屠戮十八路反王六十万人马!……李元霸霸气也至,狂意盎然!
一路上都在留心着李元霸动静的王晓蓉“呀!”一声惊呼。“怎么了晓蓉!”与程咬金走在最前的王伯当急忙回头问道。王晓蓉指着李元霸,急切且焦虑地说道:“哥,你快看!李元霸、他、他怎么了”众人齐齐向李元霸望去。
“哎呀!”薛道衡亦是惊呼:“元霸,怎的你脸上有一层紫气笼罩”李元霸在王晓蓉惊呼时就已从臆想中回过神来,他笑道:“老师你骗我吧,怎会有紫气覆面”紫气笼罩下李元霸的笑容竟显得诡异,王伯当与程咬金见状圆睁双目,心中骇然!
“真有!”本就与李元霸并行的王晓蓉顾不得被某些人取笑,伸手摸向李元霸的面颊。“咦!摸着却又没什么嘛!”
就在众人惊讶骇异之间,李元霸面上紫气慢慢退却。大家研究许久也没得出个究竟,最终在程咬金和薛道衡的故意之下把话题引到了王晓蓉“抚摸”李元霸的“不轨”行为之上。薛师将此行为刻意渲染、无限地上纲上线,把它提升到了事关徒儿名节生死的高度。于是,在程咬金的无间配合之下,甚至王伯当也在其中有意无意地推波助澜,几人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由于王晓蓉摸了李元霸一把,李元霸的贞洁已被夺取,所以现在李元霸是王晓蓉的人了!……不过,王伯当与王晓蓉也将随之变更为薛、程二人的子侄辈。
王晓蓉在亲眼目睹李元霸一枪击败宇文成都之后就对他心生钦佩,更在他义无反顾阻挡鱼俱罗、为众人挣得逃命机会之时对他萌生爱慕。因此这个结论除李元霸表示保留意见之外,得到了其余众人包括当事人王晓蓉的一致同意。于是,一路上性格豪爽的王晓蓉在短暂的害羞矜持之后,开始主动与李元霸交谈。
王伯当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妹子喜欢李元霸这英雄人物他高兴!
王晓蓉才五岁时父母就相继去世,当时王伯当也不过二十来岁。王伯当好容易将她带到了十五岁,有一次山寨中的兄弟们劫了笔金银现财,几个首领执意要分了金银去东都洛阳游玩见识,王晓蓉也跟着去了,山寨中就留下了王伯当看家,可谁知道两兄妹此次一别竟在三年后才得以相见!王晓蓉随几位首领到了洛阳,也是命中注定她要受那三年的折磨:她无意间看到了外国使者将要上贡于杨广的一盏琉璃宫灯,王晓蓉喜爱非常,定要几位首领帮她得到。几位首领本就是胆大包天之徒,再加上平时也极疼爱这个小妹妹,当下毫不犹豫就出了手。不料事败,几人皆被官兵捕获,只逃脱了随行的两名小喽罗。几位山寨首领被俘后即被处斩,而王晓蓉则因身为女子年龄又幼小,杨广一时发了善心将她投入了天牢囚禁。王伯当得到逃回的两名喽罗禀告后当场就痛哭失声,是为那几个山寨首领,更为自己那才十五岁的嫡亲妹子!这其后王伯当详加打探策划劫牢,可终因实力太过薄弱无法达成。此后王伯当逐渐消沉下去,至一年前程咬金来到山寨,王伯当与他交好并让其替代自己主持大事,之后王伯当便更加消沉,不问时事!
“如今好了!妹子救出来了,她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王伯当好欢喜,一时间他竟忍不住打马奔驰,如雪白衣迎风飘逸!
大业十二年公元616年五月,其时正与江淮杜伏威作战的山马关总兵裴仁基与监军御史萧怀静不和。萧怀静心怀不满,便捏造裴仁基私通江淮叛军的罪状意图上奏朝廷。不料此事被裴仁基知晓,时逢其子裴元庆在花灯会后从洛阳返回,得知此事后裴元庆大怒,挥锤杀入监军帐,一锤灭了萧怀静!犯了此事,两父子一不做、二不休,一番合计后率其部北上,投靠了李密的瓦岗军。李密得了裴仁基父子,大为欢喜,封裴仁基为上柱国、河东郡公,并封裴元庆为上柱国、绛郡公。又从瓦岗军中选出八千精锐交于裴仁基父子统领,只待这支jūn_duì整合完毕,李密就要进攻东都洛阳。
太原唐公留守府中,李渊正与李靖谋划起兵事项。
李渊道:“现今杨广意欲避祸江都,但其前路又为杜伏威所阻,两军在宝应相持已无暇顾及其它。我欲派驻兵阳城的世民袭取洛阳,占东都以便号令四方不知药师以为如何”
李靖眉头微皱,说道:“当今天下虽已大乱,可是大隋根基仍在,且洛阳城楼坚固,又有宇文成都、鱼俱罗把守。如若短期之内不能攻克之,势必遭到八方来援官军的围击,那时只怕”
“哦!是极!”李渊也即醒悟,接着急切问道:“不知药师有何良策”
李靖从容答道:“有一策等!等到李密进攻洛阳,引得八方官军驰援两两相持之际,就是唐公起兵之时。届时李密在洛阳拖住了大批隋军,唐公就可以率大军乘虚攻取长安,平定关中关中自古就是富饶之地,四周又有天险环绕。唐公若占了关中,只需广为接纳豪杰,安抚平民百姓,并遣兵扼守险要之地,凭险据守,一面壮大实力,一面坐观李密和隋军在洛阳相争,唐公自可收那渔人之利!”
李渊闻计称妙,当下依计而行。
在银子的作用下,李元霸一行十五人顺利进入了因临战而检查严密的长安城。在寻得一家旅店住下后,李元霸心系姐姐秀宁的状况,便独自出去打探。一番打探使得李元霸心中大定:柴府虽已被官府查封,但是据说在查封之前,柴府的主子、家人们早就已经逃了,一个也没被抓到。
欣慰之际李元霸动了去寻找姐姐的心思,第二天一早李元霸就欲上路,可是同来长安的程咬金却要留在长安玩耍几日,而且薛道衡也不愿意再去奔波,他只想呆在长安等着那本书上记载的“大业十二年公元616年六月唐公李渊不战而入长安”。至于王晓蓉倒是想跟着去,但是李元霸念及战乱已起,照那书上所言留在长安应该是最安全的,而且两人关系不明不白,她还是留在长安好。因此与众人约定一月后长安城相见后,李元霸还是单身上了路。
此次出行,李元霸一是心系姐姐安危,还有就是心中那莫名的躁意使得他不能平静下来待在一个地方,哪怕几天都不行。李元霸隐隐感觉自己需要广阔的空间驰骋,需要……无尽的杀戮发泄!
记得前生正史上记载姐姐在逃亡时去了武功县李家老宅组建jūn_duì,于是李元霸一路西行往武功县而去。
这日到了咸阳城,将近城郊,李元霸远远就见到城外两军对持。两支jūn_duì一边打着大隋旗号,一边却是打着一面金边黑旗,上书一个李字,金边黑旗旁还有一面帅旗,上书尉迟二字。李元霸心道:“莫不是那单鞭夺了单雄信金顶枣阳槊的尉迟恭”当下李元霸心生兴趣,远远驻马旁观。
此时两军阵中各自出来两员大将,两人都是使的长枪,由于相隔甚远,李元霸也看不清楚相貌。只见得两人各出招式,厮杀在一起。李元霸自己虽然已经历了几场大战,可还从没有见过别人的搏杀,于是定睛留神观看。那大隋一方将领开始时出枪迅疾,灵活多变,可是渐渐却被对方那看似笨拙的招式压制,终被对方一枪挑至马下。见此李元霸心中略有所思:“师傅紫阳真人曾说过,高手对战取胜,唯不过“气”、“势”二字。江河之水长流无人能挡,为何江河之水长流不息是为有“气”,“气”使流水奔腾,永不回头,其力量无孔不入使人恐惧是为成“势”!自己的锤势亦然,若以紫金内息为“气”,催动无匹霸气成“势”,那一锤击出,是否就能达到师傅所说的境界呢”李元霸却是不知,他在洛阳的几场搏杀中早就不觉间用上了“气”和“势”。当初李元霸面对宇文成都,不顾自身性命刺出了带有强大杀意和巨大力量的一枪,一枪即出,那不杀不回的无比气势就压得在场诸人呼吸困难,宇文成都气势更是减弱,终被李元霸击得金铛脱手,跌落马下!若是李元霸将此用于八百斤重的擂鼓瓮金锤上与人对决,不知是何景象
就在李元霸沉思中战场上已生变化,枪挑隋将的那员大将此时被三名隋将围攻,而两支jūn_duì也已混战起来
尉迟恭以一杆龟背托龙枪敌住了三员隋将的围攻,可是其部下就不如隋兵训练有素了。随着战场中己方兵将越来越少,尉迟恭也越发心急。心慌意乱中尉迟恭左臂被一隋将刺中一枪,血流如注,如此下去,尉迟恭只怕要命丧当场!尉迟恭忍着伤痛,大喝一声,拼了余力迅急刺出三枪逼退隋将,反身打马便逃。慌不择路间,尉迟恭竟向李元霸驻马方向逃来。远远看见李元霸呆立前方,尉迟恭大叫:“那小孩,还不让开,隋兵来了!”
李元霸闻言惊醒,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面如锅底的高大汉子高叫着打马奔来,其后有三员隋将紧追不舍。李元霸听得尉迟恭叫他闪让,知其好心,遂生相助之意。于是李元霸大声问道:“大叔何人”尉迟恭远远答道:“我是朔州尉迟恭,小孩快闪开!”
听了果真是尉迟恭这个梗直汉子,李元霸更加坚定了助他之心。当下李元霸取下鞍前的一对擂鼓瓮金锤,催动万里云迎上前去!两马对驰,转瞬即已碰面。李元霸大叫:“尉迟大叔,待我来助你!”不待尉迟恭答话,李元霸已与他面对面掠过,迎上了三员隋将。尉迟恭见状,急忙勒马回头:就算不敌隋将,他也不能让好心相助自己的这少年独自为战!
三员隋将见一个瘦弱少年手持斗大的一对铁锤拦路,不由感觉怪异。其中一将笑道:“那娃娃,你手里拿的可是木锤”李元霸喝道:“过来试试便知!”三员隋将哈哈大笑,蔑视之极,其中一人犹自说道:“小娃娃,这阵上交锋可不是玩的,回家找你娘吃奶去吧!”这下可把李元霸狂意激发,心中已然涌起无边杀意。李元霸自觉不妙,随着紫金霸气运转,他已不能控制自己的杀戮欲望。紫光透体,李元霸身上发出无匹霸气,大喝一声,擂鼓瓮金锤击出!
当头一员隋将已被李元霸的霸气所摄,呆立当地,立时就被李元霸右手大锤连人带马锤为肉泥。另有一将刚及举枪一架,“当!”一声响,一杆铁枪已被打得如蚯蚓般弯曲,其人也被李元霸左手铁锤余势震得七窍流血,落马身亡!余下的那名隋将吓得打马要逃,却见李元霸挂锤于鞍前,一马赶上前去,伸手抓住其腰带提将过来往空中一抛,随即接住这人双脚,双手一撕,鲜血内脏飞溅之中,隋将被撕为两片!
一旁还来不及出手参战的尉迟恭饶是身经百战,也被李元霸惨厉的杀人手法惊呆,看着血泊中的肉泥和两片人身,这黑面大汉竟弯腰狂吐。已杀了三人的李元霸杀意渐息,看到眼前自己所造杀孽,生平第一次杀人的李元霸也陪着尉迟恭呕吐起来。
两人好一阵吐!眼见战场中已获胜的隋兵已寻将过来,李元霸不想再作杀戮,拉了尉迟恭上马离去。李元霸一路护送受伤的尉迟恭返回大本营。两人在路上一番交谈之后,李元霸大叹:“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尉迟恭就是姐姐李秀宁所建义军的领军先锋官!
到得武功县大本营,李元霸随尉迟恭去见到了三姐李秀宁!二人相见自是一番欢喜,屏退众人,李秀宁问道:“元霸如何到得此地”
李元霸道:“还不是为寻姐姐而来。”李秀宁眼圈一红,说道:“还是四弟看重我姐弟之情!”……一番交谈,李元霸得知就如史书上记载一样。姐姐秀宁回到李家在武功县的别宅,遂散家资,招兵买马,得到数百人后,又得附近的小股义军投诚,兵力壮大后遂攻克了长安附近几个县城。从交谈中李秀宁得知弟弟打败了大隋的第一和第二高手,还伤了大国师鱼俱罗,当下大喜,定要李元霸在休息几天后率军攻打咸阳。
夜已深,李元霸辗转卧榻,不能成眠。念及自己用残酷的手法撕裂那员隋将,李元霸竟不寒而栗!他发觉自己逢到对敌搏杀时,只要心存了杀意,特别是在运起紫金霸气之后,就不能控制杀戮之心,随之大造杀孽。莫非是自己修炼紫金气出了问题,还是真如史上记载,自己天生就是一个心智混沌、杀人如麻的煞神,命中注定了是家族征伐天下的工具
李元霸心思迷乱!
大业十二年公元616年五月二十七日,踌躇满志的李密拒绝谋士抢占关中作为根据地的建议,不顾劝阻,领兵西进。
五月二十八,李密亲率一万精兵攻下距洛阳一百多里的天下第一大粮仓洛口仓。
六月初一,瓦岗军拥立李密为“魏公”,建年号为“永平”。
六月初五,李密命裴仁基、裴元庆父子领兵十万,进攻洛阳。
闻得李密称帝并进攻洛阳,再有东突厥始毕可汗为表结盟诚意,派遣大臣康鞘利送来一千匹战马。更有关中传来好消息:女儿李秀宁已在长安附近起兵,拥兵三万!几个消息听得李渊大喜,再无顾忌。六月初八,李渊向天下大发檄文,言称当今天下大乱,炀帝不顾君主身份远离京师,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唐国公为免大隋社稷毁于一旦,故出兵关中,尊立留守长安的代王杨侑为帝,以求稳定大局!六月初九,李渊采用李靖计策,在河东集结兵力二十万,迅速渡过黄河,取道华阴、临潼,沿途不与其它反王纠缠,要用最快的速度攻取京师长安,进而占据关中这一富饶之地。
第一卷天下纷乱第十三章天遣
这两日李元霸根本谈不上休息,不能控制心智而造下杀孽的他一直在为自己的情形担忧,这让他心烦意躁。为了转移注意力从而逃避这些烦忧,李元霸在休息了两日之后,求得姐姐李秀宁拨给两千多名精锐骑兵训练,并要了尉迟恭到了自己帐下听令。
这日一大早,李元霸提着擂鼓瓮金锤、骑着万里云来到了军营演武场。在三万大军里精选出的两千多名彪悍骑兵已列队在演武场中,李元霸放任万里云缓缓地在队列前走过。这两千骑兵以前多是绿林人物,桀骜不驯,而他们在投诚之后更是经历了好几场上万人的大型战役,战斗经验相当丰富。这些士兵可以说终日都在杀戮中生活,而且凭着他们自身的强悍,通常都是他们在杀戮别人,因此他们骄横!同时见过太多生命的逝去也使得他们漠视生命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生命!以前他们分散在三万大军之中还不怎么惹人注意,如今聚在了一起可就大不一样了……骄横和对生命的漠视态度使得这支骑军别有一种气势……一种让人从心底里发冷的气势,或者,这就是煞气吧!
李元霸的目光扫视着这两千多悍骑,而这两千多士兵也在打量着李元霸。看着这位瘦小的将官,士兵们虽然俱都面无表情,可他们的眼神却将他们漠然、不屑的心态通通表现了出来。李元霸并没有打过仗,他也不是军事天才,面对这些悍骑他感到茫然无措。“我现在该做什么训话自己对军事狗屁不通,对当前战事也是一无所知,要是说出些不着边际的话来也只能得到他们鄙视而已!训练他们那又应该训练些什么呢……”无奈李元霸悄声向陪同自己巡视的尉迟恭问道:“尉迟将军,现在我该做什么”尉迟恭一怔:“这……先编队吧!这些士兵都是从各部挑来的,现在他们还是散乱一团。”“好!那就先编队,只不知该怎样编队”李元霸厚着脸皮不耻下问。
面对这样一个不通军事的上级,尉迟恭大感头疼,要不是李元霸对他有相救之恩,只怕他早就转身而去了!“四公子,你可熟悉当今天下jūn_duì的军制”“不知!”“既然如此,属下就将我军军制详细道于四公子听罢!”
尉迟恭请得李元霸下马来至演武场边,“四公子,我军有骑、步二军。其中步军士兵以百人为一队,设队正一名,以十队为一旅,设旅帅一名,又以十旅为一卫,设统领将军一名,如今我军步军有两卫共两万士兵。骑军编制也如步军,只不过我军骑军虽号称一卫人马却不足一卫,只有士兵八千人,战马九千匹……”李元霸插口道:“那么,尉迟将军,现今这里的两千多士兵就应该是编为二十个队、两个旅吧”“不错!”记起前生人民解放军的编制,李元霸突发奇想,道:“尉迟将军,你可否觉得我军的各级编制过大,将官在作战中指挥起来不太灵活”没想到这军事盲竟然问出了如此深入的问题,尉迟恭惊诧道:“属下并不觉得。”
李元霸心中暗道:“你不觉得只是没有更好的编制比较而已!三三制可是一种科学的编制方法!”李元霸整理一下思路,道:“尉迟将军,我知道一种jūn_duì编制,它能让军官指挥起部下来就如同使用自己的手臂,我打算把它用在这支部队上!”尉迟恭并不相信这位不通军务的四公子能有什么见地,不过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是四公子的属下,“四公子,属下认为要改变编制最好还是先向大元帅禀报一下为好!”“不用了!……”李元霸意气风发,“咱们先编队,之后我会去同三姐讲!”尉迟恭无奈点头应是。
通过比试骑、射选出各级将官,又让士兵熟悉新的编制……辛苦了近半个月这支jūn_duì方才整合完毕。这其间李元霸可以说是费尽了心血,不过他也从中学到了不少东西,并且与那两千多士兵混的也已经相当熟络。
又是十天之后,武功县城郊的一处原野,二千多名骑兵在李元霸的指挥下进行战术演练。这支骑军已经被李元霸命名为风旅,因为他希望这支骑军行动起来就像疾风一样迅急飘忽,而作起战就如暴风一样猛烈无情!
风旅现在采用的是三三编制:二千七百骑分为两卫,每卫三大队,每大队三中队,每中队三小队,每小队有士兵五十人。
“传令下去,全军由卫分化为大队冲刺……”随着李元霸不时发出的命令,传令鼓声节奏不断变化,而原野上骑兵的队形也不断发生着变化。看着在极速飞驰中仍能灵活变换阵形的骑军,旁观的尉迟恭与李秀宁不得不承认“三三制”确实比以前的编制好:两千多骑兵各级层次清晰,每级军官只对上一级将领负责,这就使得整支jūn_duì由上到下宛如一人!李秀宁和尉迟恭在李元霸施行三三制之初对其并无信心,要不是李秀宁想让弟弟在其中学到组军的经验以培养他成长为家族的将才,只怕这制度也施行不起来。可如今见了三三制的好处,李秀宁甚至动了全军改制的念头。
“传令下去,试演冲掠搏杀!”随着李元霸的命令,传令鼓响起。
“咚咚咚……”鼓声中风旅铁骑掉头向回冲杀,即便是在飞速的奔驰之中,全军的队形仍然保持着严整。士兵们抽出了战刀,急骤的马蹄声犹如暴风骤雨般由远及近。随着泛着寒光的战刀砍下,原野上树立的无数木桩被砍断,一节节桩头夺夺飞出,就如人头一样四下滚动!
李秀宁忍不住击掌道:“好!若能得此铁骑一万,当可横扫天下!”
……
“终于到了!”杨广站立在龙舟的船楼之上,看着眼前这未被战火波及的扬州城,他竟有劫后重生的感觉,那惶恐多日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前些日被阻宝应之时,隋兵因思乡悲景险些发生了兵变。好在杨广及早发现苗头,并下诏承诺只要能击溃前方阻路的江淮军到得扬州,所有在战斗中的有功将士,原来没有官职的可授予六品官,而原有官职的可再依序升级。在此重赏之下,十二卫府的二十六万将士军心稳定士气高涨,于一番激战后击溃了杜伏威的江淮军,一路拱卫着杨广到了扬州。
杨广下了龙舟,在宇文述一干大臣的随侍下到了行宫。自觉神高气爽、心情愉悦的杨广并没有开朝议事,而是迫不及待去后宫临幸江都行宫的佳丽去了直到此时,这位风流帝王还不知唐国公李渊已经起兵造反,而其目标就是他的根本之地关中!
……
眼看长安城楼就在眼前,李渊感慨万分。当初杨广疑心自己名应那“杨氏当灭,李氏当兴”的谶言,不顾从小交好的情谊把自己放逐太原。本以为此生再不能回到长安,可现如今嘿嘿!
此次的领军副帅李建成看到父亲李渊望着长安城的激动之情也忍不住心潮澎湃、兴奋异常!想想,攻下长安城,拿下关中,再取了天下,父亲作了皇帝之后自己可就是皇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