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李建成只觉得心跳急剧加速,巴不得唐军立即得了天下,自己好作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子
就在父子二人兴奋不已之际,李元霸率风旅离了武功县,作为李秀宁大军的先锋部队一路杀向长安城。
李元霸立马咸阳城前,这里是武功通往长安的必经之道。咸阳城有守城隋兵两万余人,领兵将领更是英雄谱上排名第四的伍云召和其族弟英雄谱上排名第五的伍天锡。
李元霸派出的部下已经在城下叫骂了一个时辰,可守城隋兵根本就不作搭理,更有隋兵还在城头取笑城下那个瘦小娃娃所持的大铁锤为木头所做可怜这些隋兵还不知道杀神来了,他们中的大多数将会死的惨不忍睹!
耳中听着城楼上隋兵的取笑,李元霸本已稳定了将近一个月的心情开始变得烦躁,他面上的紫气渐盛!万里云似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异常,四蹄不安地踏着碎步。
城门依旧紧闭,隋兵仍然嬉笑。终于,在隋兵们的肆意哄笑声中,李元霸狂性爆发!
李元霸打马冲至城门前,运起紫金霸气,抡圆了右手铁锤,竟将四百斤重的大锤击向了高大坚固的咸阳城门!“咣当!”一声巨响,咸阳城门摇摇晃晃,岌岌可危。城楼上众隋兵大惊之下目瞪口呆!不待众隋兵回过神来,李元霸左手铁锤业已击出,“咣当!”高大的咸阳城门竟被李元霸双锤击塌!李元霸仰天哈哈大笑,只见他满面紫气大盛,身上不住发出浓浓的杀意,无匹霸气也已透体而出!“冲啊!”李元霸高叫道。
就在李元霸身后,风旅铁骑看到统帅双锤的威势,更感受到了统帅的霸气和狂意,在李元霸的大喝声中,众铁骑抽出战刀,疯狂纵马向城门冲去!
大笑声中,李元霸猛催跨下宝马当头飞速冲进了咸阳城!
守城隋兵虽然被李元霸的两锤打得心生惧意,但他们还是在城门洞处死守不退。心智渐失、杀意已起的李元霸铁锤挥动,犹如锤苍蝇一般,杀得身前的众隋兵血肉横飞、惨叫不断,就连风旅铁骑竟也被阻在城门洞处不能进入!一干身处外围的大隋兵丁看得心惊动魄,开始转身拔腿逃散。
得到通报的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二人业已赶到。眼见一片血腥狼籍,守城兵士死伤遍地,伍氏兄弟怒火中烧,牙关紧咬!伍云召喝退面前隋兵,一抖手中亮银枪,驱马上前,一枪就向李元霸刺去!李元霸虽然心智渐失,但他仍然感觉到了天下第四高手这一枪的威力。不过李元霸也不避却,只见他左手锤扫飞马前隋兵,右手锤架向伍云召银枪。“当”声响中,伍云召满蓄内力的亮银枪被铁锤震开,同时亮银枪头亦被震断,带着一溜银光飞上了半空!一旁伍天锡见势不妙,连忙撤出混金铛,催马上前相助哥哥伍云召。李元霸刚才没能一锤震飞伍云召的银枪,此时见又有大将参战,感觉着伍天锡的汹汹气势,迷乱中的他更觉兴奋:两个高手啊!只是,不要叫我失望!
伍云召见了兄弟前来参战,立即抖擞精神将没了枪头的银枪作长棍来使。就在伍天锡一铛向李元霸当头击下之时,伍云召也是拦腰一棍扫去!李元霸兴奋地“啊呀!”一声大叫,左手锤格住伍云召的拦腰一棍,右手锤迎向伍天锡的当头一铛。兵器交击声响中,伍氏兄弟手中兵器俱被荡开,两人双手虎口也被震裂,鲜血不住渗出!
李元霸见两锤没能击溃伍氏兄弟,面对这强劲的对手他心中更是兴奋,当下狂意爆发,杀意大起!一时间伍氏兄弟只觉周遭仿佛被人置满了冰块,在这六月天中竟是心生寒意!
此时天空大片乌云飘至,原本当头的烈日就要被乌云遮蔽。
伍氏兄弟身为高手,他二人感受到李元霸发出的无边杀意已知今日凶多吉少。兄弟俩对视一眼,大喝一声壮了胆气,遂运起全身功力,强催跨下不愿再向前的战马,一往无回地冲向李元霸。
两个当世高手的拼命一击真是非同小可,就如李元霸这样的强者也不敢小窥。当下李元霸运起七层紫金霸气,举起擂鼓瓮金锤,霸气昂然中挟着无边杀意迎向伍氏兄弟!
天空烈日已被乌云蔽盖,天色一下子灰暗下来。
瞬间三人的兵器已交击在一起,“咣当”声中火花飞溅,伍云召的无头银枪被砸飞远处,而伍天锡的混金铛也被打落地下,两兄弟俱已身受严重内伤,口吐鲜血伏卧马上。
全力运转紫金霸气引得内息紊乱,李元霸此时也是走火入魔、心智全失。
李元霸泛着紫光的双目扫向伍氏兄弟,“嘿嘿”冷笑声中,他将手中一对擂鼓瓮金锤挂于鞍前,一伸手抓过了面前的伍天锡,随手抛向天空,双手接住其双腿,在伍天锡的惨叫声中,李元霸再次上演了生撕活人的残忍一幕一旁业已气息奄奄的伍云召见了此景,悲愤交加,大叫一声吐血而亡!
此时天空乌云之中已现电光,隐约有沉沉雷声自天际传来。
在这昏暗天色中,丝丝飞窜的电光好不显眼。被电光所吸应,心智已失、杀意昂然的李元霸竟然忘却了继续去杀戮残余的隋兵,他只是仰头呆呆望向天空的闪电。周遭的隋兵在风旅铁骑的无情杀戮下早已所剩无几,往日喧哗热闹的咸阳城门处呈现出一副凄厉、怪异的景象四处都是残尸断肢,地上鲜血淋漓,上千铁骑将一名跨骑黑马、浑身满是鲜血和碎肉的瘦弱少年拱卫在当中。昏暗天色里,电光闪动间,少年仰着头痴痴望着天空,此时仍有对手溅至少年身上的鲜血自顾流下,一点点滴在黄土地上。
突然,少年跨下战马一惊,四蹄不安地踏动着。可少年毫无所觉,仍是痴痴望着天空的闪电,口中默默念道:“好美丽的电光!就像就像国庆节广场上放的烟花一样!”
在少年的痴迷、战马的惶恐中,本是丝丝乱窜的电光竟已汇聚在了一起,天际低沉的轰轰雷声徒然消停,天色已是一片黑暗,天地间寂寂无声。这是大劫之前的恐怖宁静。拱卫着少年的强悍骑兵们此时也感到了恐惧,一种莫名的恐惧!
巨变突生!
忽然间风云四起,大雨倾盆而降,早已汇聚一起的电光竟在少年头顶上空吞吐电芒,而已消停的雷声此时也在少年的头顶作响,就如将要打下!少年蓦然一惊,大怒,他以手指天骂道:“天!你为何这般可恶,只将雷照我头上响!”
老天似被少年的狂语激怒,汇聚一起的电光立即向少年当头劈下!只见雷光闪烁,霹雳交加,瞬间少年就被闪电劈落马下!
少年重重倒地,头上的紫金冠滚落一旁。
大雨滂沱中,少年的神智已然清醒,看到眼前伍天锡跌落在地上的混金铛,少年……李元霸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真不能杀使铛之人吗”喃喃自语中,李元霸缓缓闭上了双眼
第一卷天下纷乱第十四章暴戾尽去
就在李元霸闭上双眼的一瞬间,倾盆大雨犹如有人在操纵一般一下就停止了,被天威骇的暂失心神的铁骑们回过神来。尉迟恭扔下手中的龟背托龙枪跳下战马,快步奔到李元霸跟前,“小李将军!……”没有丝毫回应,尉迟恭伸手一探李元霸鼻息,“呀!还有气!”
尉迟恭一把将李元霸抱起,喝道:“全军分散为中队,给我把这咸阳城中的所有大夫都找来!……来人,快马将此间情形报与后方大军!”……
华清流背好药篓走出了山洞,“唉!这雨还来得真奇怪,前后下了只不到一刻怪,真怪!”看看天色已晚,华清流急急往家赶去。将近城门,华清流大吃一惊:只见两扇高大厚实的城门已经倒塌,城门洞里尸横遍地,鲜血与降在地上的雨水混合在一起,犹自在向那低处缓缓流淌!
“难道……咸阳城已经被叛军攻破了”带着惊骇,心系自己宝贵药材的华清流顾不得粘染一脚的血污,拔腿冲过城门洞就向城中的华氏药铺行去。
“华氏药铺就是这里了!”尉迟恭抱着李元霸快步走上门前台阶,不料走近一看,却见铜将军把门华清流不在药铺中!“妈的!”尉迟恭大急,“偏在这时候没人!”猛抬腿踹开房门,尉迟恭将李元霸平放在屋内躺椅上,随即对随行士兵吩咐道:“将那些大夫带进来!”
身背药篓的华清流一进入城中就引起了风旅士兵的注意,问得他是大夫之后,士兵们不由分说也将他带到了华氏药铺。华清流远远看见自己药铺的大门洞开,门前还站着手持武器的叛军,他心里担忧药铺中存放的药材。三步并作两步,华清流奔到药铺前,顾不得查看门是怎样被弄开的,他就要奔去后院查看多年收集的药物是否受损。
“站住!”尉迟恭喝道,押送华清流而来的士兵连忙赶上几步将华清流押到尉迟恭面前。注意到华清流背上的药篓,尉迟恭问道:“你也是大夫”华清流正在奋力挣扎,他并没有留意到尉迟恭的问话。此时正围在李元霸身边为其诊治的一名大夫道:“将军,他就是你要找的咸阳城中最有名的华大夫!”
“哦!”尉迟恭霍地站起身来,伸出一手按住华清流的肩膀,华清流立时动弹不得。“华大夫,请你诊治一下这个病人!”在尉迟恭强大力量的压逼下,华清流跌坐下来,极不情愿地为李元霸号脉诊治
李渊大军此时已在长安城下摆好阵势。
按照原定的计划,李渊把大军分为了三路:一路由司马刘文静带领数万jūn_duì驻扎在永丰仓;一路由李渊亲自领军十万驻军长安城下;另一路则由李建成率数万jūn_duì,沿着高陵道攻取泾阳、讄诸县,与李秀宁大军会合,绕到长安城的西侧,为李唐大军合围长安扫清障碍。
这天,李渊接到了大隋叛将梁师都要求结盟的书信。梁师都虽然早已兵至上郡威逼着两百里外的长安,可是他却因顾忌大隋援军迟迟不敢进攻。如今见唐军就要将长安包围,梁师都心里着了慌:要是让李渊独占了长安,那关中南部就全落入了唐军手中,自己“占关中进而得天下”的计划岂不落空于是,在与谋士一番策划后梁师都决定先与唐军结盟,待取下长安之后再与根基远在太原的唐军决个胜负。
李渊手里拿着梁师都的书信问道:“药师,你怎样看”李靖略带蔑视地答道:“梁师都不过是想利用我军巧取关中罢了!哼哼!他也太认不清形势了!……我军十万大军进了关中,沿途立威示仁更招纳了无数健儿,如今我军兵力已达二十万之众,我军不需要与任何jūn_duì结盟就可将长安城取下!况且,刘文静大军已在东路将大隋左武侯将军屈突通的大军阻截,秀宁小姐大军也已从西而至,我军不但再无后顾之忧,更可东西合围长安,此时何用理会那梁师都……说不得,在取了长安之后咱们还要一口吃了他!”
李渊闻言点头。
相比李渊的大局将定,围攻东都洛阳的李密可就痛苦多了。当初他不顾天下大势早早领军进攻洛阳,吸引了各路隋军的注意,此时瓦岗军久攻洛阳不下,各路隋军已发兵救援东都,眼看不日将至,瓦岗军就要腹背受敌!此时有谋士献策:趁隋军尚未压境,瓦岗军士气尚高之际,集中优势兵力沿运河挥师南下,直取江都,俘获挟持炀帝以号令天下,自可解得眼前危境。
在此即将腹背受敌之际,李密的确只有南下江都这条路好走。可是刚愎自负的李密并没有采纳谋士南下江都的策略,而是选择了继续在洛阳城下和隋军苦战,继续为进攻长安的李渊作着义工,吸引着大隋的各路兵马。
大业十二年公元616年六月二十三,李秀宁大军与大哥李建成大军在讄诸县会师,两军会合近十万人马毫不停留从西侧攻向长安。李渊得讯后立即调兵遣将,决定三日后与之全力夹击长安城。
受命留守长安的代王杨侑年仅十四岁,原本有刑部尚书卫文生和左翊卫将军阴世师辅佐他,但在唐军兵临城下之际,年迈多病的卫文生因焦急忧虑病倒,眼见不日于世。剩下的左翊卫将军阴世师也在守城战中被飞箭所伤,至今仍在卧床养伤,坚守京师的重责就落在了杨侑这位小王爷身上。
此时隋军各路勤王早已去了洛阳解围,而皇上杨广远在江都,无人能统一调派洛阳内外的各路人马。因此各路勤王大军与洛阳守军里外夹击李密的瓦岗军,看似形式一片大好,可隋军无统一号令,大战下来的胜负至多只能是五五之数,……看来,把长安脱困的希望放在各路勤王身上,只怕是渺茫啊!
眼看唐军摆开阵势,一场大战迫在眉睫,可守城隋军因后援无望,士气低落,败像已露。再有李渊向天下大发檄文,言称出兵关中只是为免大隋社稷毁于一旦,当尊立代王杨侑为帝以求稳定大局,心动间杨侑不由起了投降的心思。
……
天下处处燃起烽烟,在江都避祸的杨广感到了社稷即将不保,他每天都和宫中美女荡舟戏水、乘轿游玩,戏耍中更是金樽不离手,日日里都喝的烂醉。此时随杨广来到扬州的左翊卫大将军、许国公宇文述因水土不服,业已卧床不起。临危之际,这位似忠又奸的臣子竟似良心发现,为杨广献出了一条平反妙计。杨广或许是被宇文述的忠心所动,感觉自己所为有愧祖先;也或许是溺水的人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本已颓废等死的杨广竟然振作了起来,调兵遣将、大发诏令,就要行那平反大计!
即日,杨广发出十八道圣旨,通告天下十八路势力强大的反王齐聚扬州演武,言称胜者将得大隋传国玉玺执掌天下。圣旨中说道:“……朕自感昏庸,有负先皇所望,今效古人让贤之举,将天下付与贤能之士,以延续大隋基业直至千秋万代……”
此举果然见效,天下各路反王接到诏书之后齐齐聚向扬州,要夺得传国玉玺和大隋天下。于是大隋各个州郡压力立减,得到了宝贵的时间休生养息。那洛阳城下正腹背受敌的李密也在通告之列,当下李密奉着圣旨脱出勤王大军的重围,领了兵马南下扬州。
长安城外,李渊帅帐之中。
李渊问向李靖:“药师,你如何看杨广那诏令”
李靖微微笑道:“杨广到也好计谋,以玉玺社稷为诱饵,引得各路反王自相残杀,不出一兵一卒就解了大隋困境。”
李渊道:“虽说玉玺是诱饵,可要是真得了它,坐拥天下也是名正言顺了!”
李靖道:“唐公可是想奉诏前往争夺”
李渊微叹道:“我是想去……可就怕是飞蛾扑火啊!”
李靖笑道:“不去也罢!唐公,江山社稷已在眼前,何必再去效那飞蛾投火”
李渊道:“此话怎讲”
李靖道:“唐公只管加紧攻下长安,只要能占了关中这富饶之地,夺取天下指日可待。至于那玉玺和社稷……大可不必理会,就让十八路反王和杨广斗去吧!……唉!只可惜元霸伤重,不然攻破长安只是挥手之间!”提及李元霸,李靖话语中隐隐透着担心。
想到李元霸的伤势,李渊也是心中一沉,但又念及宏图大业,他旋即就抛开了父子之情。李渊大声笑道:“不错,让十八路反王和杨广去斗吧!……二虎相斗都必有一伤,更何况是一窝老虎呢!这渔翁之利我是得定了……哈哈哈!”
……
李元霸已经昏昏沉沉过了两天,这两天之中他脑内一片混乱。恍惚之间,李元霸仿佛看见自己在大学课堂中听着瞿教授讲课,认真地作着笔记。但更多的时候他却是看见一名面黄肌瘦的少年,跨骑在黑色战马之上,双手挥舞着一对斗大的铁锤在阵前冲杀……每一次,当李元霸竭力要把这少年的面目看个清楚时,瞬间少年就会化作了破碎幻影,消失不见。
尉迟恭坐在李元霸身边。自从那日在城门的一战,面对李元霸的血腥杀戮,饶是尉迟恭一个豪勇男儿汉也对这个瘦弱少年产生了惧怕。但是,就在李元霸昏迷的两天里,他口中不断叫唤出的“我要回去”“妈妈”这些话却又让尉迟恭对这十六岁的少年有了一种新的感觉怜悯!原来,这少年并不像他表现出的那样嗜血,他……终究还是一个孩子。
华清流刚把熬好的药汁端过来,就见到了尉迟恭。经过两天的相处,生性倔犟却也豪爽的华清流与尉迟恭居然相处的非常不错,“尉迟将军,今天起得好早啊!”“辛苦你了,华大夫!……你看李将军的伤势真的无碍吗”“不相信我……他全身骨骼经络、包括内脏都全然无损,他只是精力耗尽而已!”“精力耗尽可现在都已经两天了,李将军怎地还不醒转”“这……他精力耗费太多,自然需要多静养几日了!”“哦”尉迟恭半信半疑。
其实华清流对李元霸的情况也感到疑惑。经他诊断,李元霸全身上下根本就毫无损伤,就连元气也是充足,可他的人却是一直处在昏迷状态。华清流对他用香熏、放血,都不能让他醒转,无奈何下,华清流也只得熬些滋补的药水给李元霸喝下。
静坐许久,尉迟恭突然问道:“华大夫,你说实话,李将军的状况究竟如何”华清流一怔,苦笑道:“尉迟将军,我并没有骗你,他全身上下并无损伤,至于他为什么昏迷不醒我也是琢磨不透!”“你……”尉迟恭微怒。但他的责骂尚未出口,就见华清流面现喜色:“醒了!醒了!”尉迟恭低头一看,果然,李元霸的双眼已经睁开。
李元霸缓缓睁开双眼:呀!这天地间怎地好似变了模样所有的事物仿佛都特别有生气:墙上的蜘蛛繁忙地劳作着,它是在修补昨夜被虫儿撕破的网;窗外那不知名的鸟儿叽喳叫着,它是在欢喜今晨鲜美的早餐;甚至窗前,窗前摆放的一盆鲜花也在悄然吟唱,吟唱这又是美妙的一天……
李元霸翻身坐起,笑笑,“尉迟将军,早上好啊!”看着李元霸那灿烂的笑容,尉迟恭只觉舒畅之极,他微笑道:“小李将军,你可醒了!”而华清流看着李元霸的笑容却又是一番感受:平和自然,更在一举一动之间完美演译着阴和阳、动与静……好一位得道高人!
但是,随着李元霸下得木榻呼、吸了一口气之后,华清流在他身上看到的和谐与自然瞬间就消失不见!华清流微微一怔,揉揉眼睛自语道:“莫非,是我看走了眼”
在榻上躺了两天的李元霸急于想呼吸一下室外的新鲜空气,他与尉迟恭、华清流来到了华清流药铺后的小院,李元霸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小院中的花花草草。只见院中铺青叠翠,微微晨风吹过,那花草随风摇曳,在朝阳的照耀下更显得生机勃勃。面对这一片宁静、安详,李元霸的心头也是一片平和。紫金霸气在天雷及体之后就好似被过滤了一遍,李元霸此时已感觉不到一直让自己烦忧的杀戮之意,并且紫金霸气修为也明显提高!但是……李元霸却再也找不到刚才醒转时的那种玄妙感觉。
第一卷天下纷乱第十五章士信归附
李元霸策马奔驰在茫茫的平原上,风旅两千七百铁骑保持着整齐的队列随后。迎风飘展的战旗,闪烁着寒光的刀枪,还有那铁骑士兵们刚毅的面孔……这一切无不显示出这是一支强悍的骑军。
“原来统率jūn_duì的感觉竟是如此美妙!一声令下前进,再一声令下止行,自己说什么将士们就得做什么,大军都得随着我的意志而动!……好爽!这就是权力!难怪,从古到今多少英雄豪杰为了权力可以不顾一切……”意气风发的李元霸如是想到。
长安城已经在望,此时城楼上那大隋军旗边已经插上了唐军的战旗。验明身份,李元霸率风旅进了长安城。
……
就在一天之前代王杨侑开城将唐军迎了进去,并在李渊的一手操纵下登基称帝,是为隋恭帝,改年号为“义宁”,另遥尊远在扬州的杨广为太上皇。杨侑登基后,遂言李渊“纠合义兵翼戴皇室”有大功,将其爵位从“唐国公”晋为“唐王”。随即杨侑又遵从李渊意思诏令天下:“凡军国机务,事无大小,文武设官,位无贵贱,宪章赏罚,咸归唐王!”也就是说,一切大权皆归唐王李渊,至此,李渊实已如同垂帘听政,离登基称帝只有一步之遥!为了将来篡位登基作好准备,李渊借傀儡皇帝杨侑的名义下诏,封长子李建成为唐王世子,领兵五万,驻守上郡;次子李世民为秦国公,领兵十万,驻守河东郡;其女李秀宁为平阳公主,领兵一万,驻守平定苇泽关;幼子李元霸为赵国公,领兵两万,驻守长安。另委李渊叔父李道宗为太原郡守,领兵二十万,镇守太原。
此时形势对唐军来说是一片大好,占据关中北方大片土地的梁师都前去扬州争夺玉玺,带走了大部分jūn_duì,只留下了少数人马守防。李渊趁此机会派出李建成、李靖领军十万,只用五天就灭了梁师都在上郡的守军,唐军继而挟大胜之势挥师北上。由于李靖以仁义立威,坚持不对曾经抵抗的将士治罪,不把降将视同叛逆者,且下令jūn_duì所到之处秋毫无犯,这又加快了梁师都控制区内各郡县驻军的归顺步伐,短短一个月时间就唐军就占据了关中以北的广沃土地,至此,关中几乎已被唐军完全控制。但得了关中的李渊并没有歇息,他一面巩固关中这一根据地,一面也打起了传国玉玺的主意。在李渊心中,有了这玉玺,将来自己登基称帝才会名正言顺,因此对玉玺他是势在必得。在一番谋划之后,李渊决定由已在河东郡驻守的李世民与女婿柴绍率两万唐军前往扬州夺取玉玺。
……
光阴似箭,转眼唐军进驻长安已经两个月。
这天东方欲晓,晨寒袭人,每日例行的早训时间就要到了,魏云光骑着战马自营帐前往校场。眼看过了宫城宿卫军的营地就要到校场,忽然,“咣当!”一声,魏云光的战刀连鞘一起掉到了地上。“妈的!怎么又忘了系上挂扣……还好是现在掉了,要是在校场上掉下来就惨了!”魏云光一边自语一边准备下马拾刀。正在此时,旁边匆匆走过一名宿卫军士兵。“嗨!小子,帮我把地上的马刀捡起来!”魏云光用长枪拍拍士兵。士兵被魏云光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他反应也够敏捷,不及抬头先抬手抓住了长枪枪头!
士兵紧抓枪头后抬眼一望,只见惊扰自己的是一名身着黑色军服的剽悍汉子,看他那一身黑色战袍,应该是那新近才建制的风旅铁骑吧!
“呵!小子力气挺大的嘛!”魏云光用力将长枪一抖,想把那士兵紧握枪头的手震开。不料,那士兵感受到长枪枪杆上传来的巨大力量,更本就不为所动,在其赤黑的脸膛上浮起了一丝讥笑。忽然,士兵“嗨!”一声大喝,双手抓住枪杆猛然发力,竟然将紧握长枪那头的魏云光挑上了半空!魏云光到底也是久经沙场,他虽人在空中却也不见慌乱。只见他猛地将手中长枪往下一撑后迅速撤手……借着这一撑之力,魏云光一个空翻稳稳落地!那士兵也不简单,魏云光身体的重量加上那下撑之力怕不有好几百斤,竟然被他生生受下,而且脚下还未动分毫!
“好小子,有点力气!嘿嘿,没想到宿卫军里还有高手!”魏云光笑喝道。那士兵看他一眼,随手将长枪倒插在地上,“叫我小子看你岁数也不比我大……哼!咱家不止是力大,嗯……嗯嗯……要是……有空,咱家定要让你尝……尝我长矛的厉害!”说到后来,士兵憋红着脸,像是极为难受地断续说道。魏云光停下笑容,问道:“怎么莫不是刚才被伤到了”不及士兵答话,远处校场传来阵阵鼓声。“糟糕!开始点兵了!”魏云光顾不得再询问那士兵情况,他迅速拾起战刀、拔出长枪,“要真伤着了就到风旅来找我,我叫魏云光!”说罢,魏云光飞快跳上战马打马疾驰而去。而就在魏云光上马离去之时,那士兵也向着茅房飞奔而去。
魏云光运气不错,第三道点兵鼓刚要结束时他就赶到了校场。
李元霸身着黑色战袍,披挂银甲昂然立于校场阅兵台上。自从在领兵中体会到权力在握的极度爽快感觉之后,李元霸就决定了要在这时代建立一支强势的jūn_duì……横扫六合八荒,铁蹄踏遍山河,将那广袤大地统统踩于脚下!只要想一想这些,李元霸就忍不住热血沸腾!在进长安得以领兵两万驻防之后,李元霸立即禀明父亲,从自己所领的两万骑步兵中又挑选出了一千多骑兵精锐并入风旅,使风旅编制达到了三卫共四千铁骑。李元霸还将风旅三卫分别命名为“虎卫军”、“豹卫军”、“狼卫军”,并将尉迟恭、王伯当和程咬金三人任命为三卫统领,而薛道衡则在风旅中作了个督粮使,专门负责风旅的后勤补给。同时,李元霸请得傀儡皇上杨侑首肯,将风旅三卫的军服换作了黑色。在李元霸心中,黑色代表着霸道与力量,而这正适合风旅,因为它将会是一支强势的部队,其拥有的强大战斗力让它勇往直前,无坚不摧,它的铁蹄将踏遍山河,横扫天下!
“咚咚咚”战鼓催响,三卫铁骑在校场上不断变换着队形,练习着冲刺、搏杀、合围。忽然,李元霸发现校场中好似有一把连鞘的战刀横在地上,他眉头微蹙,叫过亲卫兵,道:“曹章!给我传令下去,全军立即收队!”
“是!”曹章领命而去。
随着战鼓敲击的节奏突变,风旅三卫立即停止练习集合整队。李元霸急步走下阅兵台,在众铁骑的注目下他来到校场中捡起了那把战刀。“问问这是谁的!”李元霸面无表情地对紧随身后的曹章说道。
魏云光在适才的冲刺训练中就已将忘了系上战刀挂扣的战刀掉落,但他一直不敢吭声,只祈求能蒙混过去。此时一见小李将军捡起了战刀,魏云光知道自己此番在劫难逃,“报告!”魏云光大声道,“将军,这把战刀是属下的!”李元霸循声看去,只见骑士们一个个面色肃然平视前方,一时间还真分不清楚是几千铁骑中的哪一个。“出列!”李元霸喝道。魏云光翻身下马,一路小跑来到李元霸面前,“禀将军,属下是虎卫军第二大队一中队中队长魏云光,这把战刀是属下掉落的!”
李元霸并不理会魏云光,口中喝道:“尉迟恭何在”尉迟恭急忙下马来到跟前。“作为铁骑士兵,竟然连战刀还未出鞘都会掉在地下……哼!尉迟将军,这是你的属下,你依例处置罢!”
自己的属下竟然犯下如此低级的过失,尉迟恭一张黑脸躁得通红,他躬身从李元霸手中接过战刀,转身面对魏云光,“魏云光,你犯了着装不整,军姿懈怠之例,应罚站两个时辰。而你身为中队一级将官,处罚当加一倍,你就去校场口站四个时辰罢!”
……
校场位于内城,此处属于宫城宿卫军管辖。罗士信跨骑战马、手持长矛领队巡逻到了校场。
李渊自进入长安城之后,虽然有勇武过人的四子李元霸率两万jūn_duì驻防长安,但他还是从十万太原子弟兵中抽调出了三万士兵组建宫城宿卫军由自己掌控,从而牢牢控制京师、制约杨侑,因此这宿卫军实际上就是李渊最嫡系的部队。
罗士信看到了在校场口笔直站立的魏云光,“咦此人不就是先前阻我上茅房,害得我差点出丑的风旅官兵吗”
魏云光也看见了罗士信,他虽然不敢开口招呼罗士信,可眼里却满是笑意。
见到魏云光眼中笑意,罗士信开口招呼道:“嗨!兄弟,你站岗呢”魏云光眼中笑意更浓,身子却仍是纹丝不动。“嘿嘿!兄弟,你可是值着岗不能开口风旅的军规还真是严厉啊!……算了吧,咱们改天再见!”罗士信冲魏云光摆摆手策马离去。走出不远,罗士信想起了一事,于是回头大声叫道:“兄弟,我是宿卫军罗士信,有空咱俩切磋切磋!”
“罗士信”此时,早训完毕,正准备回营帐的李元霸在校场口听到了罗士信的大叫声。李元霸循声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队宿卫军,其中一位手持长矛的魁梧汉子叫罢正要离去。李元霸心念一动,喝道:“谁是罗士信给我留下!”罗士信闻得李元霸大喝,定睛看去,只见发话之人年约十七、八岁,跨骑一匹黑瘦战马,着黑色战袍,披银色亮甲,头戴紫金冠……“看他这幅瘦弱模样却气势逼人,莫非就是军中盛传的雷都劈他不死的赵国公李元霸”罗士信暗暗想到。
“在下就是罗士信,不知这位小将军有何见教”罗士信驱马来到李元霸跟前,在马上行了个军礼,问道。
“我是李元霸,刚才听得你要与我风旅将士切磋,是吧”李元霸道。
不料李元霸说话如此直接,罗士信微微一怔,点头应是。
李元霸“呵呵”一乐,说道:“早就听闻你是个勇士,不若我俩人来比试比试”罗士信道:“在下只是一个队正,如何敢与赵国公动手!”李元霸一怔,“队正,不会吧以你之勇武竟只是一个队正”
其时唐军jūn_duì以府为最大编制,每府置都尉为长,左右果毅都尉各二人为副。每军府下辖四团,团三百人,团设校尉。每团辖三旅,旅一百人,旅设旅帅。每旅辖两队,队五十人,队设队正。李元霸万万没想到,这位在前生正史中十四岁便跟着张须陀四处扫荡变民军,立下了无数战功的大将,在此时代中竟然三十来岁了还只是唐军中的一个队正!
虽然李元霸的话中并没有讥讽之意,可罗士信听在耳中也是极为不舒服。“正是,在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队正而已,不过……要真论本事只怕好多将官……嘿嘿!不说也罢!”听出罗士信言语中的怨气,李元霸笑道:“看你也像有些真本事……这样吧,咱俩来过过招,要是你赢了,我保举你作军府都尉;要是你输了,就得到我风旅来作小兵!”罗士信虽然稍微鲁莽了一些,可他却不是笨蛋:赵国公能亲身相试分明是看得起自己,要是赢了自己能作都尉,就算输了去风旅当个小兵,嘿嘿!相信以赵国公的赏识加上自己的本事,建功立业是没有问题了!
一念及此,罗士信欣然应战。李元霸心喜:且看这时代的罗士信是否有真本事!
校场中,李元霸与罗士信立马其中,旁边风旅全军观战。
李元霸有心震慑罗士信让他真心臣服,当下不说废话,紫金霸气运转,无匹霸气牢牢锁住罗士信。见罗士信镇定若常,李元霸赞道:“在我紫金霸气之下尚能镇定自若,你也算不错了!可敢受我一锤”
罗士信傲然答道:“有何不敢!”
李元霸大声道:“好!且受我一锤!”说罢右手铁锤毫无花俏直直击出。此时的罗士信只觉身形呆滞,那看似笨拙却带着强大气势的一锤,让自己无端生出不可抵挡、就想放弃的感觉。眼见大锤将至,罗士信情急之间一咬舌尖,剧烈的刺痛使得他得以收敛起颓丧心态并聚起战意。罗士信挥动手中长矛奋力一挡,“当”声响中,铁杆长矛弯曲,罗士信跨下马吃力不住,前腿一屈,竟把罗士信摔了下来!
李元霸哈哈大笑,罗士信脸已羞得通红。他翻身跃起,口中叫道:“不算不算!我只是输在马儿上,待我换马再来过!”李元霸一心要他真心臣服,当下笑道:“不用换马,咱们徒步再战可好”
罗士信闻言道好,他两手发力撸直了手中弯曲的长矛,摆好架势就待李元霸攻来。李元霸又是一笑,翻身下得马来,气运全身,再一锤直击而去。
同样笨拙的一锤,同样强大的气势,而罗士信也同样泛起不能抵挡的感觉,“当”一声响,长矛脱手,罗士信“噔噔”倒退两步。这还是李元霸手下留情,要真像锤击宇文成都的力道,只怕罗士信已经吐血身亡了!
罗士信呆立当场:自己自认也是武中佼者了,却在一招之下惨败!
“罢了,罢了!你是真勇士,罗士信心服口服,这条命从今日起就卖与将军了!”罗士信匍匐于地,行下叩拜大礼。
第一卷天下纷乱第十六章战朔方1
眼见关中已定,又有西突厥统叶护可汗派遣密使前来修好,一时间李渊只觉红日高照,前途一片光明。谁知还没喜上两日,就接到领兵镇守朔方的李靖急报:东突厥始毕可汗暴病身亡,其弟处罗可汗继位后言称李渊未依照和约送上贡品,业已撕毁了与唐军的盟约,率部渡过黄河即将兵临朔方城下!
李渊大惊!他一直担心的就是突厥骑兵南下扰乱北部地区,攻击唐军后方,使唐军腹背受敌。急切之下李渊叫得杨侑下诏,令驻守上郡的唐王世子李建成集结十万大军北上助援李靖;同时又令秦国公李世民暂时停止争夺玉玺,回师河东郡,率重兵扼守潼关,以防隋军和众反王趁虚入关。
一番布置之后,慑于东突厥铁骑的强大战力,李渊又调遣赵国公李元霸领风旅北上驰援。
对于打突厥李元霸是十分乐意的。在前生的历史上,突厥自李渊称臣起,进入中原地区杀戮劫掠长达十数年之久。而父亲李渊、二哥李世民非但不作抵抗,还每年朝贡,甚至在始毕可汗死的时候,还送去无数的钱财,以示李家对突厥始毕可汗的尊敬和哀思。虽然李元霸现在所处时代已有变数,但突厥人的劫掠本性却没有改变,为了边塞百姓,为了大唐盛世,是该好好教训一下突厥人!
九月的这场阴雨连绵不绝下了十多日,李靖冒雨站在城头观望。
突厥大军昨日已兵临城下,而且这两日都在城下叫阵,李靖对此只是不理。突厥大军挟势而来,战意昂然,而李靖手中只有苦战梁师都部队后的几万疲劳之师,如何能战再者,因连日的雨水不断,延误了运粮部队的行程,早该到的补给粮车却迟迟未到。眼看唐军粮草日见匮乏,援军也尚未到来,兵士们人心日渐不稳,此时素有计谋的李靖也不由得愁眉深锁。
李靖抬眼望去,只见突厥jūn_duì的营帐绵延数里,一眼望出不见边际,怕不有二十万人马。再望望阴沉的天空,李靖暗叹:“老天,你何时才肯放晴”
突厥大军的帅帐之中,处罗可汗与一干将领在厚厚的毛毡上盘腿而坐。
处罗端起面前大碗盛装的烈酒一饮而尽,道:“当日李渊致信始毕可汗,言称只要我军不与之相扰,待唐军攻入长安后,民众土地归唐公李渊,金玉绢帛归突厥。可现今李渊得了长安,只顾占据关中大片的肥沃土地,却不兑现当初的诺言如今我也不要他的金玉绢帛了,我要消灭唐军,除掉李氏一族!”
众将领闻言心中惊骇,本以为此次发兵只为威胁唐军让李渊上贡钱财奴婢,顺带着在边境大肆掠夺一番,却没料到可汗竟是如此想法!要知始毕可汗在世时对中原的各方势力一视同仁,只要上贡就有求必应。东突厥在中原需要和平的时候不去打扰,当然,前提是给钱。而当各派混战,中原大乱的时候,突厥人也是不闻不问,只在各派需要兵力马匹的时候贩卖军事物资。这个政策使得东突厥不费多大力气就可得到无尽的好处,因此这也成了东突厥对中原的一贯政策。可现如今处罗可汗刚一掌权就要打破这个游戏规则,发兵灭了李渊一股势力,这实在让众将领想不通。
处罗明白部下们的心意,他“嘿嘿”一笑,凌厉的目光扫视着面前的一干将领,说道:“发兵之前我曾得到探子密报,西突厥统叶护可汗密遣使者与李家往来”
众将领又是一惊。自从突厥在隋开皇二年公元582年分裂为东突厥和西突厥以来,双方就一直处于对立状态。西突厥的国势历来就要强过东突厥少许,长期的争斗中总是东突厥吃亏。只是前几年西突厥和东罗马联合,忙着和波斯得胜王库萨和作战,一直无暇与东突厥较劲,东突厥才缓过气来加强了对中原的控制。可现今波斯战势随着库萨和的死已告结束,此时西突厥腾出手来和中原联系,明显是有合力对付东突厥的意图,这怎不让东突厥众将心惊
处罗说道:“李渊的唐军现在已占据了关中,并且他在据险相守时还不断地扩张,李家的势力已经大涨。若再有统叶护和他联手,只怕中原平定之日就是李家和统叶护对我们用兵之时!如果我们不在其势微的时候消灭他、清除掉这即将成为统叶护臂助的势力,恐怕日后会为我东突厥种下亡国祸根!”
众将领恍然,点头称是。
处罗可汗见众人明白了消灭李氏的重要性,当下便趁热打铁激起将领们的战意。处罗拿起大碗烈酒一饮而尽,大声道:“突厥男儿从来都是强者,此次就好好让那些懦弱的中原男人见识一下草原之狼的勇猛吧!”
众将官听得热血沸腾,举碗痛饮,齐声高呼:“草原之狼!草原之狼!”
雨已停了好几日了,就在突厥jūn_duì每日叫阵不果,将要强攻之时,粮草随着李建成大军兼程运到。粮食虽略微受潮,但所幸还能食用,眼见朔方兵强粮足,李靖心已大定。
第二日,李元霸率风旅铁骑到达朔方。
因世子李建成的到来,李靖提出了交割兵权与李建成,而李建成也乐得接过兵权。眼见父亲就要夺了杨侑皇位,他这个未来的太子得有功绩才能服众啊!他可不能输给李世民!在李建成看来,父亲李渊历来就对二弟李世民颇为喜爱,及至如今更是不得了。这老二仗着自己战功累累,目无尊长,平日里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李建成在心中恨道:“老二你别得意,你能征善战,我也能!你别以为有房玄龄、杜如晦为你出谋划策就可盖过我,我是长子,从来都是长子为尊,这可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哼!别人都说李家是世民智、元霸猛,从没人提过李建成怎么样,现在就让大家看看究竟什么是智勇双全吧!”
在阳光的照射下,泥泞的黄土地已经干爽,这意味着马儿已可随意驰骋。一队近五千人的突厥骑兵带着一倍于己的战马在朔方城外来回奔跑,而在一定时间之后,就会另有一支骑队前来接替。
朔方城楼上,李元霸见此情形,向李靖请教道:“李大哥,不知突厥骑兵此举可是战前热身”李靖在大军和粮草到来之后心情已然轻松,他微微一笑刚要回答,旁边李建成开口说道:“这都不懂!突厥骑兵如此作为,只为把城前被雨水泡得松软的土地踩实,进攻时才不会影响战马的奔跑。热身只是顺带而已!”说完,李建成目露不屑,口中犹自吐出一句:“真不知父亲怎会放心让你带兵!”
李元霸只是微微一笑,他并不在意李建成的轻视和无礼。经过天雷劫之后他的戾气就已尽去,人也沉稳了许多,李建成此时的表现并不能让他动怒。可随行在后的尉迟恭等人却没有李元霸如此的好涵养,程咬金首先发作:“他奶奶的,放什么臭屁!有本事就去城下和突厥人比试!”
李建成脸色一变,喝道:“你算是什么东西!胆敢辱骂本帅!”李建成这句话可捅马蜂窝了,只见咬金怒目圆睁,二话不说,跳上前去就是一拳。他的搭档王伯当自然也没闲着。只见王伯当紧跟着上前,与尉迟恭一道迎住了李建成的一干卫士。李元霸见状微微一笑,自咬金出手他就没打算阻拦。他可不是什么顾全大局的圣人君子,紫金霸气已练至八层的他虽去了暴戾、杀戮之心,但霸意却是只增未减。他不去理会李建成的无礼轻视,只因为李建成在他眼中根本就不算个角色,同一个自己瞧不起的人较劲,有意思吗但是李建成辱骂自己的属下,李元霸就不能忍受了,只可惜程咬金出手快了一些,不然李建成就会尝到李元霸的无双铁拳。李元霸双手环抱在胸前,悠闲地观起战来。
城楼上一片混乱,李建成虽狂妄自大,却也有一些真本事,此时他与咬金打的是旗鼓相当,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但一边的卫士就惨了,众卫士在尉迟恭和王伯当狂暴铁拳的打击下毫无还手之力,东倒西歪、趴伏一地!
仗还没打,自家到先内讧起来,李靖在一旁是哭笑不得。叫过李元霸,李靖道:“元霸,快叫他们停手吧,大敌当前,这象什么话!”
李元霸微笑着点头,他叫过旁边观战的亲卫曹章,懒洋洋地说道:“过去劝劝吧!”说罢暗递眼色,曹章会意。
曹章悄然来到李建成身后,趁他与咬金相斗无暇之际,张开双臂一把抱住李建成。曹章一边紧紧箍住李建成的双手,一边高声叫道:“程统领,小将军叫别打啦!”眼中却向对面的程咬金猛递眼色。咬金可不笨,他立时会意,口中大叫:“得令!”手上也没闲着,憋着死劲在李建成肚子上擂了几拳。
待得曹章松开双手,李建成已瘫倒在地,口吐白沫。李元霸见状哈哈大笑,也不多话,只朝着李靖抱拳一礼,挥手招呼部下大笑着离去。看着这两兄弟内讧,李靖无奈地摇头叹了一口气。他上前几步,弯下腰刚要扶起地上的李建成,在无意间却瞥见李建成盯向李元霸背影的怨毒目光。李靖心恶此人,旋即直起身吩咐身边士兵:“扶大帅回去休息罢!”说罢竟自顾转身离去!
李建成有气无力地斜靠在大椅上,程咬金最后狠命捶打的两拳让他现在还没缓过劲来,他在心中恨恨想道:“李元霸、程咬金!我要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艰难地坐直身子,叫来亲卫取出令符,李建成吩咐道:“叫传令官传我号令下去,命赵国公李元霸率其部即刻出城迎战突厥jūn_duì!”
号令传到了李元霸军营中。李元霸随手从传令官手中接过令符,看也不看掷于地下,口中斥道:“叫我四千骑队去迎战二十万突厥兵!怎么,李大帅想报复吗去回他的话,不战!”传令官还从没见过如此藐视军令、军法的人,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呆立当场。
随军而来的军需官薛道衡到底老成持重,见状忙从地上捡起令符塞到传令官手上,并拉着传令官将他送出了营帐。刚待他们走出营帐,帐里就传出一群狂徒的大笑声,直到走出老远还能听见程咬金的大叫:“哈哈哈!在小将军手下做事真是痛快!不用看人脸色,真是过瘾啊过瘾!”
传令官脸色已经发青,薛道衡无言,苦笑着摇摇头。
唐军一边是内乱已起,东突厥这边可是万事具备,其二十万jūn_duì列阵朔方城外,就待令下攻城!
形势紧急中李建成没顾得上找李元霸的麻烦,这说明他多少还分得清楚轻重缓急。可自视甚高的李建成紧接着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竟不顾李靖劝阻,执意率兵出城迎战突厥jūn_duì!
现今唐军兵强粮足,擅长平地冲锋作战的突厥jūn_duì此时要强行攻城只怕也是不易。况且东突厥如此大举兴兵,长途奔袭,短时间粮草尚可自给,时间稍长就成问题了。此时唐军就应该坚守不出,只要能抵挡住突厥jūn_duì的攻城之举,待它粮尽后自会退兵。这就如同以往中原jūn_duì同东突厥的交锋:一方死守不出,一方在城下耀武扬威之后再到城外劫掠一番猖狂离去。
可随着李建成的出城令下,一切已改变
处罗在突厥大军中已见到唐jūn_duì列出城,处罗暗自心惊:“难道唐军已识破了我的计谋,不守反出,要拼死一战”不及多想,处罗令:“速传令步利设,命他立即按计发兵!”
李元霸在帐中听闻突厥大军陈兵于野,李建成已经率大军出击,不由得大怒:“有城不守,混蛋!”当下就要命风旅铁骑集结战备。但随即李元霸脑中灵光一闪,模糊间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叫过一名亲卫说道:“速速去请李靖将军前来!”站起身,李元霸对众将说:“马上各自集结部属,在我帐外听令!”尉迟恭等三卫统领得令退出。
李靖掀开帐廉进入李元霸营帐,不待坐定,李靖问道:“元霸急急叫我前来有何要事”
李元霸挥手叫亲卫退下后,面色肃然对李靖说道:“李大哥,你想过突厥大军为什么要在我援军到达朔方之后才攻城吗”
李靖本是善谋之士,只是前几日焦心中竟忽略了这重要关节,此时经李元霸一点即通,李靖冷汗上身,失声道:“难道突厥还有伏兵,要待我援军到后一举歼灭!”
两人猜得不错。因李渊占据关中富饶之地大力发展,李族势力已逐渐对东突厥形成了巨大的威胁,而西突厥与李渊往来更是让处罗心忧,因此处罗决定此次彻底消灭李渊势力以绝后患。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此次出兵关中处罗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他自己亲率二十万大军渡过黄河,一路攻至关中重镇朔方城方自停下……不是因为朔方难攻,而是处罗要在此引得李渊大军前来,以逸待劳重创唐军,尽可能的削弱李族势力,为顺利消灭李氏铺路。为此,处罗动用了举国近半的兵力,他自己率大军亲临城下吸引唐军,而其弟步利设率十万大军延后十里,只待唐军援军到来后就包围朔方城,一举围歼唐军!
此时,贸然出击的李建成替处罗省下了攻城的艰幸,而其更在自大之下不设先锋部队就领兵出城列阵!处罗只怕睡着了都会笑醒。
面对前方的突厥大军李建成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眼见就要建功立业,他怎不高兴
唐军不遣先锋探路设防就全军出城仓促布阵,这就如同在猛兽环伺之下不设防备。因此,虽然步利设大军还没到来,但处罗可不愿丧失这进攻的良机。一声令下,突厥大军不待唐军展开队形便发动了攻击。由于唐军没有先锋部队阻敌,突厥骑兵以其特有的快速突击瞬间便来到了唐军大部面前。不及布阵的唐军转瞬就被冲得七零八落,各自为战。
李元霸自城楼上俯观战场,只见东突厥的前锋骑兵百骑一队,各队互相配合着大肆屠戮混乱的唐军,而大批溃败的唐军已经退至城门前,并且有不少已退入城中。此时关闭城门已然来不及了,无数的唐军在城门口涌成一团,眼见突厥骑兵就要尾随溃兵入城!
惊慌失措的李建成也在亲兵的护卫下且战且退,意欲退回城中,却没料到混战中身不由己,一干人竟逃向了东城门。
李元霸在城楼上眼睁睁看着城下的唐兵被突厥骑兵恣意砍杀,无数的伤兵被突厥战马铁蹄踏成肉泥。此时西门和南门又传来军情:突厥jūn_duì已经来到西、南城门外,只东门尚无敌踪……朔方城就要被包围了!
形势危急,今日恐怕要全军覆没,城池不保!李元霸紧咬牙关,作出了一个决定。
李元霸快步来到李靖面前,拱手说道:“李大哥,今日恐怕兵败在即。既是如此,不如舍命一搏,你看如何”
李靖神色焦虑,说道:“元霸有何对策”
李元霸毅然说道:“若弃城而逃,我们快不过马背上长大的突厥人,这是死路一条。不如由我风旅三卫出东门绕过突厥大军,于其侧翼攻向北门,而李大哥就倾城内的三万人马在此门备战待我风旅铁骑突击扰乱突厥大军后,李大哥可趁突厥大军一时混乱之际肃清城门溃兵,力争能关闭城门,之后坚守城池,以待援军!而我……我欲冒险一搏去擒拿处罗,以其胁迫突厥退兵!”
固然,如此或许可以挽回颓势,但对风旅和李元霸而言,这可是一个送死的计划啊!李靖眼中已蓄泪水。李靖与李元霸心中都明白,此去凶多吉少,等同送死。可大势所迫,却又不得不为!李靖缓缓点头答应。
互道一声“保重”,两人各自分头行事。
李元霸跨骑万里云,来到早已集结好的风旅骑队面前,看着眼前昂首威严的骑队,四千健儿啊!李元霸心中感慨:“不知今日一战能活着回来的有几人但愿这四千人的性命能换回更多唐兵的性命吧!”
李元霸定下心神,开口道:“我想各位都已明了此时的战况,此次我风旅将以四千骑士对抗百倍之敌,各位跟我时日不多,今日我又要将大家往死路上带,实在抱歉!若有不愿意的尽可以退出,我只要不怕死的!”
李元霸扫视众人,只见士兵们冷面肃穆,队列亦没有半分骚动。李元霸非常满意,同时也很感动。这支部队创建不久,严格的说这支部队和他是没有感情的,不可能为他作出多大奉献。而他们之所以能够听从命令,做到遇险不退,凭的只是jūn_rén的天性服从!那怕为此牺牲生命!
“好!”李元霸大喝:“你们都是优秀的战士,是我中原的大好男儿!那些突厥骑兵算什么!他们不是自称草原之狼吗,可我们是风!无处不在的风!刮遍草原的风!刮得狼群闻风丧胆!我们是风之旅!”最后几字已是李元霸运上紫金霸气喝出,天空中回荡着铿锵的三个字:“风之旅!”
风旅骑士被李元霸的霸道气势感染,各个胸中涌起无边战意,口中齐声高呼“风!风!风!……”
混战中李建成的右臂被突厥骑兵砍伤,一杆铁枪早就不知扔弃在哪里,战马业已身死,身边亲卫也只剩了几人。李建成目光呆滞似已绝望,只在亲卫的拖拽下踉跄前行。此时,一个突厥的百人骑队从他们身边掠过,闪着寒光的马刀向几人当头砍下!
此时正值李元霸率队出了东门,直奔突厥大军侧翼。将至阵前,李元霸远远看见一队突厥骑兵向几个溃散的唐军掠杀过去,他急忙叫过王伯当,要伯当神箭救人!
就在突厥骑兵马刀将要砍下之际,白衣神箭三箭连发出手。“嗖!嗖!嗖!”三名突厥骑兵应声落马。与此同时,负责开路的程咬金也已率狼卫军冲上前去。程咬金眨眼就冲到了跟前,眼见所救之人竟是李建成和其亲卫,咬金大叫一声:“霉气!”催马从几人身边飞掠擦过,故意吓了几人一下,“哈哈!”大笑声中,程狂徒挥动宣花斧迎上了突厥骑兵。
在程咬金率部冲锋的时候,尉迟恭所率的虎卫军也照李元霸的计划尾随狼卫军向北门方向杀去。只不知此战之后大家还能否再见,李元霸留恋地望了望奔驰而去的两队铁骑。此时,不远处正好王伯当收了弯弓,就要随大队前去。也许是知道此去难回,也许是感受到了李元霸的目光,王伯当回马遥遥向李元霸招手。
沙场之上,弥漫着血腥味的风儿吹得王伯当白衣飘飘。王伯当冲着李元霸微微一笑,伸手取得马上所挂银枪,挺枪潇洒自若杀入血腥战场。不知怎地,见得此情此景,李元霸心中涌起前生史学者对王伯当一生的评断:不过数片叶,满纸俱是节!
收拾起思绪,李元霸带领从三卫中抽调出的两百风旅铁骑纵马向突厥大军帅旗杀去。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李元霸要拼死一搏,擒获贼王处罗!
第一卷天下纷乱第十七章战朔方2
眼见前锋大军快要杀到朔方北城门前,处罗心中大喜:“将士们只要追击唐军溃兵进得城内,这场战斗就可以圆满结束了!”处罗刚要命令中军出击,就在此时,三波剽悍的骑兵从突厥大军东侧轮番杀入,当先的一波骑队更是领头直直杀向朔方北城门!
罗士信一马当前,一条丈八长矛指东打西,所向披靡,此时他是虎卫军魏云光麾下的一个小兵。魏云光与罗士信并骑冲杀,两人已经较上了劲。只见罗士信飞骑冲入一个突厥百人骑队中连连刺杀数人,更用长矛矛首削下一个突厥骑兵的人头,抛向半空中用长矛接住,接着挑起来,回马从魏云光身旁飞奔而过炫耀不已。魏云光看得牙痒痒的,他一摆长枪大喝一声也杀入了那支突厥骑队…
初见骑队的彪悍,处罗本有一些心惊,但当他看清楚这至多是一支几千人的骑队后,处罗大笑不已!他抬手指点着北门战场,向身边的部落头领们说道:“一支几千人的骑队就想与我大军相抗,这可就是中原人所说的螳臂挡车……哈哈哈!”
看来老天是见不得处罗欢喜,还没待处罗笑声落下,本在静观前方血战,等待战机发起进攻的突厥中军竟然骚动起来!
这正是李元霸率两百铁骑前来擒王!
李元霸领着风旅两百铁骑在突厥大军中奋勇拼杀。李元霸一马当先,铁锤挥舞之间就如锤苍蝇一般将突厥骑兵击落马下,而两百铁骑则牢牢抱成团紧随其后。这支敢死队就如一把钢锥插入突厥大军,没用多长时间便杀出了一条血路,眼看就要杀到处罗的帅旗下。但是,此时风旅铁骑虽然距离突厥帅旗已不到百步之遥,可越是往前推进遭遇到的抵抗也越是顽强,众人在一番激烈搏杀之后已是浑身浴血,几近脱力……推进这一百步竟似比先前经过的所有拼杀还要艰难!李元霸一锤击飞一员突厥骑兵,可转眼就有两名突厥骑兵围将上来,眼看身边相随的风旅士兵越来越少,这短短的百步将成为无法逾越的鸿沟,“妈的!这些杀不尽、斩不绝的草原野狼!”李元霸怒愤交加,忍不住仰天大喝:“杀!杀!杀!”大喝声激起了周围风旅士兵渐已消弱的战意,众铁骑精神一振,随之齐声高喝:“杀!……”
铿锵的呼喝声竟然压住了战场中的厮杀声,“杀!杀!杀!”……声声冲击着处罗的耳膜。虽然身处在十万大军的拱卫之中,处罗也感到了一阵心悸。
李元霸一发狠咬破舌尖,在剧烈的疼痛下他那已经开始萎靡的精神为之一振!全力运转紫金霸气,瞬时紫气透体,无匹霸气铺天盖地涌向帅旗下的处罗可汗……就算拼着耗尽真元力竭而亡,李元霸也要拿下处罗!
李元霸双锤毫无花哨地击出,突厥骑兵根本就无法抵挡这八百斤的超重型武器,纷纷被锤落马下。眼见一员浑身浴血的瘦弱小将挥动着斗大的铁锤,挟着强大气势就要冲至面前,处罗大惊之下打马欲逃。可是李元霸怎会放他逃脱只见李元霸挥锤扫飞前来阻挡的几个部落首领,强自催动跨下已经力疲的万里云向前一跃,迅速抢到处罗身后。李元霸掷锤于地,伸手间就将处罗抓到身前,“嘿嘿”冷笑一声,他单手运力将处罗举向半空,随即霸气入声,一声大喝犹如平地炸雷般响起:“停手,不然我将他撕作两片!”
四周正围住风旅铁骑搏杀的突厥骑兵虽然不懂中原语言,但他们被李元霸这大喝声一惊,俱都抬眼望去。但见可汗落入了敌手,帅旗周遭的突厥士兵全都自发停止了攻击,只把李元霸团团围住,而尚存的风旅铁骑也趁势向李元霸靠拢。
李元霸仰头向处罗问道:“你可懂得中原语言”虽被人举在半空中,处罗也未见惊慌,道:“懂得。”李元霸沉声说道:“那就好!快传令前方大军收兵!”身处险境,处罗到也痛快,毫不犹豫地命令鼓手擂响了收兵鼓。“咚!咚咚!”急急战鼓声中,突厥骑兵回马收队,瞬间便已撤离战场。
处罗转头对李元霸道:“现在你可放本王下来了吧”
李元霸笑笑,说道:“不可以除非你立下重誓,有生之日再不侵犯中原!”
处罗听罢哈哈大笑:“要本王此次退兵还可以商量,今生不犯中原是决不可能,你现在就杀了本王吧!”
李元霸本就不奢望处罗承诺永生不犯,能让他答应此次退兵就已达到目的。李元霸也不为难处罗,松开手把他放于地下。处罗抬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冠,他微笑着向李元霸问道:“你不怕本王此时反悔”
李元霸微笑着昂然答道:“我敢放了你,就能再抓住你你是草原之狼,而我是无形、却又无处不在的风!狂风可扫得巨木倾倒、万物俱毁,何况几匹狼”
处罗扶正自己的王冠,深深地看了李元霸一眼,问道:“小将军姓甚名谁”
李元霸道:“我乃赵国公李元霸!”
处罗自语:“好!风……好!李元霸”抬起双手,处罗向李元霸及其身旁的风旅铁骑行了个中原拱手之礼,肃然说道:“能以百骑侵入我突厥十万大军中擒得本王,天下当只有你和你的jūn_duì……你,李元霸,还有你的骑士,都是好男儿!”
四周突厥骑兵望向李元霸和他身边的五十二浴血铁骑,面上满是畏惧和崇拜神色。自此一役,风旅和李元霸的名声响彻了整个大草原,成为了突厥铁骑的噩梦!
突厥骑兵果然行动迅疾,令行之间就已分批开拔,眼看至多两个时辰就可全军拔营退兵。
李元霸与战后余生的五十二铁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收兵回城。还未到城下,远远就听到程咬金的嚎啕大哭声,李元霸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顾不得疲累,李元霸打马奔上前去,紧紧围在四周的风旅将士见到小将军来到,纷纷为他让出一条通道。李元霸跳下马来定睛一看,果然!黄土地上,王伯当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了无生气,一袭白衣已被鲜血染红。程咬金趴伏在地,宣花斧扔至一旁,放声大哭不止:“伯当啊伯当!你救我这废物作甚!你救我作甚啊!你可让我怎生向晓蓉交代!”
尉迟恭与战后余生的风旅将士站立一旁,已是泪流满面。
听罢程咬金哭诉,李元霸才知王伯当是为了救咬金而被突厥骑兵一刀贯胸而死。一时间李元霸只觉胸中悲愤之气上涌,一行清泪忍不住流将下来。
不过数片叶,满纸俱是节。
万物要见根,非徒观半截。
“伯当,伯当,在我前生历史中你为李密守节而死,今生你又为义而亡!平日里最恬淡无话的就是你,可有谁知你胸中原来……俱是节!”
白衣如雪王伯当,三箭齐发定乾坤!
由李靖亲笔所书的挽联高挂在王伯当灵堂前。程咬金盘腿席地坐在灵前,衣不对襟、头发散乱,口中兀自喃喃低语:“伯当,你这可就去了,可就去了”
看到平时放浪形骸的程咬金此时一副伤心、颓废模样,再想起他和王伯当二人平日里形影不离、一唱一和,在场诸人无不心现凄凉。李元霸不忍看下去,举步走出灵堂。
来到大营中,昔日操练声声,战马嘶鸣的场景已不复在,此时的营帐大多都是空空荡荡。昨日的一战中,风旅四千铁骑去了一千多人!遥望着南门处被火光映得通红的天空,那里正在焚化风旅阵亡将士的尸骸他们只怕已过奈何桥了罢!李元霸驻步在营地中央,仰首望向朗朗晴空。依然是烈日当头,依然是蔚蓝天空,但在李元霸眼中却只有鲜红一片,那是唐军将士的鲜血也是突厥骑兵的。
鲤鱼化龙尚蜕壳,一将功成万骨枯!
突兀的语声打断了李元霸的哀思,“四弟,多谢你昨日救得我性命。”李建成在死里逃生后竟然收敛了许多,居然对李元霸说出了如客气的话语。
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碰到李建成,李元霸冷哼一声,道:“谢我那倒是不必了,真正救你性命的人在那里!”指点着王伯当的灵堂,再指向南门方向正在焚化风旅战亡将士的火场,“还有那里!”
李建成一张脸涨得通红,低下了头。
李元霸此时心情极差,根本就不想搭理他,“我劝你在我风旅撤出朔方之前不要露面,不然,谁也保证不了你的安全,即使你是唐王世子……我的大哥!”言罢李元霸转身离去。
李建成望着李元霸远去的背影,想到李元霸所说的话语,他眼神中露出一丝恐惧,但更多的却是怨毒:“臭小子!你以为我怕你吗要不是见你和风旅能打,日后能帮我对付老二,我能这样低声下气地同你说话……”
狠话李建成照说,可他也乖乖地听从了李元霸的话,在风旅回师长安之前他愣是没有走出过帅营一步……李建成相信,风旅士兵要是举刀杀他,李元霸一定不会阻止。
……
朔方大战以东突厥退兵告终。是役,唐军阵亡将士共四万余人,其中,风旅将士有一千二百七十九人;东突厥阵亡将士共九千余人,其中至少六千人为风旅铁骑击杀!
第一卷天下纷乱第十八章大战消弭
远在长安的李渊得到东突厥退兵的战报后并无喜悦之情。似胜实败啊!唐军以四万将士的阵亡却只换得东突厥退兵,这对兵乏将少的唐军来说实是一场大败!
再从李靖传来的密报中得知此战的详细情况后,李渊更是气得手足发麻,浑身颤抖。“好个孽障!枉我将领兵重任寄在你肩上,还指望你能继承我大业没想到你却是个心胸狭隘、刚愎自用的废物,朽木啊朽木!”李渊脸色苍白,无力地靠坐在椅上。
自从走上反隋之路,李渊就已考虑到了将来的传嗣。
李建成有着身为长子的天然优势,而且人也聪明,说起行军打仗、治民理国来头头是道,很是让李渊心喜;老二李世民从小聪慧踏实、待人诚恳,自有大将风范,并且手下颇有一些能人猛将,只可惜他心机过深不太合李渊心意;而四子李元霸从小师从李渊老友紫阳真人,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只是对人以心相交,为人也太过霸道,做事不留余地,不是为君之才。李渊思来想去,还是只有长子李建成最为合适。因此举凡遇到大事,李渊就会尽量让李建成参与甚至许他亲为。此次领军救援朔方,也是李渊有意让李建成历练,只没想到,李建成初次主持大型战役,就暴露了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