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也难怪你不知道,毕竟黄岛主已十多年不在江湖上行走啦。”薛轻鸿似是想到了什么,恨恨的道:“那可不是什么普通士绅家,而是戮门五魔的老巢。这么多年来,他们藏得太深,我一直找不到他们的老巢。本以为再也找不到了呢,没想到哈哈,没想到到头来竟是他们自己指引我找了过去!”
黄药师拿眼看她,示意她继续。薛轻鸿却将眼一挑,来了句:“本小姐困了。”起身来到床边,脸朝里,蒙上了被子。
黄药师没法,只得瞪了她一眼,心道:“这个无赖。”翻窗回了自己的房间。
听到他出去了,薛轻鸿立马拥着被子坐起来,嘻嘻笑道:“哼!想听戏看我不膈应死你!”又见他把窗户也顺手关上了,悻悻地想道:“看不出他还挺细心嘛。”随即不爽地添了一句:“哈,看来是奶爸做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段,写的好纠结呀。
改了又改,总觉得不满意。
唉,大家先凑合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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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寿宴寻仇上
第二天一早薛轻鸿端着早餐,怡怡然踱进黄药师的房中。
黄药师放下筷子,抬头看着她。
她挑眉一笑,有点邪气的道:“怎么只能某大叔半夜进女子房中,我就不能白天进某大叔房中”径自放下托盘,坐在黄药师对面。开吃
薛轻鸿吃完,擦了擦嘴,看向对面观察自己半天的黄药师,道:“再不吃就凉啦。”黄药师蓦地轻笑出声,摇头叹道:“我果然没看错,怪胎!”
薛轻鸿也终于大笑了起来,赞同道:“的确的确!彼此彼此!”看到黄药师开始吃饭,薛轻鸿收起自己带来的碗碟,站起来认真的看着他说道:“不过,以您现在的僵尸脸笑起来会让我有负担的!哈哈”
薛轻鸿用十成功力运起轻功逃出门外,才躲过射出来的筷子。
不得不说,有黄药师的陪伴,整个白天薛轻鸿并没感到多么难熬。待到晚上,薛轻鸿在屋顶上敲响他的窗户,小声道:“走吧。”黄药师无奈的打开窗,翻出来,道:“你不会敲门吗”
薛轻鸿戏谑道:“我怎么记得昨晚某人就曾舍门就窗啦”
他们两人又来到那个酒窖,仍是一个下去,一个把风。原来薛轻鸿昨晚来时只是为了探路而已,并没在酒中做什么手脚。今晚才是动手的时机。她从衣袖中拿出两只青色的小瓷瓶,拔了瓶塞,伸手从里面挑出一些粘稠状无色无味的液体,在每个酒坛口抹一圈。
大概三刻钟过去,薛轻鸿终于将最里面几十坛都抹上了液体。将空了的瓷瓶收入怀中,看着那些酒坛,她阴狠无声的一笑。哼!请吧!请吧!请的人越多越好!
薛轻鸿敏捷的跳出酒窖,冲黄药师点了点头,两人先后离开了吴府。
回到客栈外的房顶上,薛轻鸿打开窗户,笑嘻嘻的对黄药师邀请道:“喝杯茶”黄药师饶有兴味的看了看她,翻窗进去。
薛轻鸿认真地给黄药师斟了杯茶,道:“这两天多谢你了。若不是有你陪着,我也不可能有这么轻松地心情。作为谢礼,今后你可以要求我办一件事。”
黄药师却是没说话,闭着眼细细品着茶,半晌才道:“茶叶不够新,茶水过烫,泡老了。有待进步。”薛轻鸿悻悻地一口喝尽了茶,脸上微红。
黄药师瞥了她些微晕红的脸,眼有笑意。喝完杯中茶,黄药师起身从窗户翻出回自己的房间。薛轻鸿抢上一步,探身出窗户,小声喊道:“喂!我薛轻鸿的话,活着就有效。你要快点提出来呀!”黄药师也不回头,径自翻进自己的窗,关窗时淡淡传来一句:“你先把茶泡好点再说吧。”
薛轻鸿气急,回到桌边坐下,怔愣良久才叹了一口气:“我是说真的。”
第二天下午,黄药师来到薛轻鸿的房间时,她正慢慢擦拭着那柄从不离身的黑剑。这两天他们都是一起在房中吃饭,吃完饭就闲聊斗嘴一会,再加上脾气相投,早已处的熟了。是以薛轻鸿早知这会来的定是他,就没有收起剑。
黄药师坐在边上看了一会,道:“给我看看。”薛轻鸿对他全无客气一词的话也不以为意,抬手将剑给了他。
黄药师仔细的端详着这把剑,对它所散发出的如此浓郁的阴冷煞气惊讶不已。还有剑背上殷红的血线,不知要经历多少年杀戮才能出现!
薛轻鸿见到他的表情,带着淡淡自豪地道:“这柄剑乃是我派的开派师祖传下来的。具体存在多久没人知道,到今年,只是在我门中就已代代相传了一百四十六年。”伸出洁白的手指摩挲着剑上的血线,面无表情的道:“这每一丝血线都是历代门人仇家的鲜血所化。”
“哦!我到现在还没告诉你我的真名吧”薛轻鸿好似恍然大悟般说道。黄药师挑了挑眉,原来这丫头到现在用的还是假名啊。
“我叫薛弥,只不过自从师父过世之后,就再没人知道,也没人这样叫过啦。”她面上露出淡淡的怀恋和难过,“轻鸿是我杀死采花贼花下眠时,别人取的名号。我觉得挺好,就用它来行走江湖了。”
黄药师点点头,问道:“你师承哪门我还没见过哪个门派能教出这么年轻的高手来。”薛轻鸿笑道:“我的师门不需要名字,只需要复仇。因为它就是为了复仇而存在的。嘿嘿,真要说么,你也可以叫它海妖派。”
“哦在东海的海妖岛”黄药师惊讶了,没想到他们离得这么近。
“我不得不佩服了,就凭两个字你都能猜到!”黄药师听见她的赞美,感觉倒还挺真诚的,翻个白眼,面上露出笑来。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叹道:“以前我自认天下没比我更聪明的了,没想到你们开派师祖竟是能创出这样的功法,可使你这样小小年纪就具备天下顶尖武功,实是比我高明许多。”
薛轻鸿不忿道:“你什么意思拐着弯骂我笨呢是吧!祖师的功法虽厉害,不过,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功法厉害,自然代价越大。”
“好了,说说今晚的事吧。到时你只要远远的看着就行了。”黄药师见她转移话题,只以为这是他们门派里的秘密,是以就不再说什么了。
吴府中,下午送走那些乡绅官员之后,吴家五兄弟重新摆好宴席,等待晚上来的另一批人。这些人是戮门五魔在江湖上的朋友,才是这次寿宴真正的贵宾。
天黑了下来,陆陆续续来了大概四十多人,皆是有股凶悍之气。待到人来的差不多了,吴城行亲自来到大门外,似是在等着什么人。过了大概一刻钟,只听见街东头远远传来哒哒声。
吴天嘟囔道:“每次都这么摆谱!大哥什么身份,犯得着亲自迎他吗!”吴城行严厉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大笑着迎了上去。
“哈哈姚老哥让弟弟好等啊。一路辛苦了,快进来歇歇!”
那人身手矫健地跳下马来,一点也看不出已年过六旬。他张开双臂与吴城行拥抱了一下,神情中颇有些高傲,道:“道路难行,来迟了。还望老弟莫怪呀。”语气中哪有一点道歉的意思。吴城行身后四个兄弟都是满心不满,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有吴天面上现了些不忿。
只因那来的人叫姚明健,乃是山东一带绿林中第一凶神,得罪他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此人派头极大,要不是吴城行曾无意中救过他一命,那是休想让他走这一遭了。
只听吴城行爽快一笑,道:“哥哥这是说的什么话!劳您不远万里来参加兄弟这什么劳什子寿宴,弟弟就已经过意不去了!现在还说这些,岂不是要折煞了小弟!”
姚明建听到他这样说,心里十分满意,面上就笑的愈加和善了。
吴城行将姚明建让进大厅,一路上不停有人上来与二人问候,一时之间吴府可谓是热闹之极。
在座众人本就是江湖人,不拘小节是他们的习惯,大嗓门是他们的专利,是以大厅中一时之间像极了菜市场。
吴城行待众人都入了座,才端着酒杯站起来,大声道:“各位英雄好汉,各位兄弟,我吴某人感谢大家能拨冗参加这次寿宴。来,吴某人先干为尽!”
众人见吴城行这么豪爽,皆是轰然叫好,也一口饮尽杯中酒。
“众家兄弟既然这么看得起吴某人,我姓吴的又怎能让大家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老四,拿酒碗来!小小杯子能衬得上众家兄弟的豪爽大家都是江湖好汉,可做不来那些穷酸文人的小气样!”
“哈哈吴老英雄说的是!够豪气!”轰然应诺者众。这吴城行不愧是黑白两道都吃的香的人,单说提高气氛这一手就极是高明。厅中气氛啥时间就高涨了起来,众人都熟稔的好似几十年故交一般。
这时一溜下人抬着几十坛酒进得厅来。田六一拱手,朗声道:“众位,能得大家前来,小弟知那普通玩意儿也入不了大家的眼。特往各地寻了这几十坛陈年女儿红,以作接风之用。”便要让仆人倒酒。
“女儿红有甚稀奇我老李不说喝了千坛,也绝对有百坛之多。兄弟莫不是寒碜大家呢吧”你道说话的是谁原来就是“福源茶楼”中扬言要逮住薛轻鸿换银子使的四人中的老大。他们四兄弟武功平平,在江湖中还没有名号。这次来这里,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要闯出一番名堂。刚才出言,也只不过是想卖弄一番。却不知这已得罪了主人家,这辈子想混出名堂怕是不可能了。四人中的老二刘元刚才没拉住大哥,现下眉头一皱,心道:“不好!”忙赔罪道:“我大哥胡言胡语的,主人家莫怪!”
吴天等人自是恨不得将他们扔出去,但还是没动手,且面上有得色。那吴城行却并不理会他们,径自拍开泥封为姚明健倒上酒。众人只见那泥封一破,一股浓郁的酒香就扑鼻而来,引得大家口中唾液激增,喉结均是上下不停滑动,做那吞咽之态。
姚明健微眯双眼,凑近碗口轻闻,然后略有些急切地喝了一口,半晌,陶醉到:“百年女儿红醇香浓烈!好好!老弟,你有心了。”吴城行哈哈大笑。
众人闻着百年佳酿的醇香,又见姚老前辈夸口直赞,都一股脑催促仆人赶快倒酒。一时之间,只听见阵阵咕咚咕咚的咽酒声。吴天四人瞥了一眼刚才那无名之辈,看到他那猴急样,更是得意又不屑。
看到大部分人都过了刚才的急切劲,吴城行又道:“各位兄弟,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最近杭州发生的大事了吧那黑罗刹实在是欺人太甚!不说她断了我吴某人的财路,只说她至今为止不知已杀了我绿林中多少好汉!难道她是欺我们绿林中没人了么”
大家听到吴城行说的如此慷慨激昂,也都各自血脉愤张,想要立马冲出去和黑罗刹决一死战。
只见那吴城行往下压了压手,众人屏息以待,他又道:“既然黑罗刹欺人在先,我们何不齐心协力诛灭了她老夫不才愿举姚明健姚大哥为带头人,助他携各位英雄共灭妖女!大哥意下如何”
姚明建心中苦笑,还能如何起身就要说道“义不容辞”,正在这时,厅外演武场中传来一阵嘲讽的大笑声。
众人一惊,急忙奔出。却原来是一个全身黑衣的年轻姑娘,站在场中兀自大笑。
吴城行排众而出,问道:“姑娘是谁为何半夜独闯吴府”
那姑娘又是一阵大笑,道:“吴老儿,你不是要诛我嘛怎的我站在你面前,你却认不出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开始报仇了,我自己都着急了。呵呵
求评论啊,众家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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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寿宴寻仇下
听得她的话,众人无不吃惊。要知道薛轻鸿还从未在如此多的人面前出现过,是以众人都仔细的打量着她。
这一瞧可不得了。早听闻薛轻鸿年轻貌美,一身黑衣更是衬得飒爽利落。今日一看,果不其然。只见她一身黑衣随风摇摆,手中黑剑透出鬼气森森,整个人浑如午夜修罗般肆意张扬,煞气满溢。美得紧,又邪得紧。
吴城行倒是沉得住气,朗声道:“原来是黑罗刹薛轻鸿薛姑娘。不知姑娘大架光临,有何贵干”
薛轻鸿眼中恨火熊熊,语声极是鄙夷:“哈!早听闻吴老大惯会笑里藏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要是今天没到,不知道那天就死的不明不白啦。”
吴城行见她果然将厅中之话一字不落得全听了去,心下凛然。心道此女武功竟是如此了得,连姚明健与自己都被瞒了去!
“不是老夫与你过不去,实是你逼人太甚。我兄弟五人与姑娘井水不犯河水,姑娘却屡屡跟我们作对。”语气甚是“诚恳”。
薛轻鸿闻言阴沉沉一笑,恨声道:“井水不犯河水错啦错啦!我与你们戮门五魔十几年前就已是井水河水分不清啦!”吴城行闻言色变,心惊她竟是知道他们的名号,不知她竟是怎么查到这里是他们五魔府邸的。要知道不是他们一路的人,根本就没有渠道得知。
那田六本自满脸色欲的盯着薛轻鸿看,听到她的话,未曾担心,只是心中想道:“无妨,今后就让她长居此地就是了!”只见他展扇一笑,甚是下流道:“小娘子与我既是已分不清彼此,那又何必再分。”众人听懂话中调笑之意,都是仰头大笑。
薛轻鸿微眯双眼,面现笑意。田六看到美人含笑,早已是迷得晕晕乎乎不辨东西,当下往前上了两步。好一副春风得意风流子样。
薛轻鸿看他上前,嘴角的笑转而变得阴毒,飞身抢上,只见冷光一闪,身体又回到了原位。这时才听见那田六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双手捂着裆下,倒地翻滚。空气中飘出一缕淡淡的血腥味。
薛轻鸿畅快的大笑出声,喝道:“风流公子田六哈哈我看你还能风流得起来!”
吴城行四人眼见老四被人在眼皮子底下阉了,都是惊怒交加。李浑赶紧上前帮田六止血。吴天怒睁着一双铜铃大眼,劈斧冲向薛轻鸿,骂道:“恶毒的婆娘,吃我一斧!”
薛轻鸿一招“鸿渐于飞”闪过这凌厉的一斧,于半空中踢出右脚直拿他的后颈大穴,道:“跳梁小丑!”吴天身体虽是笨重,但却极是灵活,只见他微侧右肩,险险避过穴道。饶是这样,也没能躲过薛轻鸿的杀招,被踢飞出去,跌在地上爬不起来。
吴城行这次算是彻底破了功,厉声喝道:“妖女,你实是欺人太甚!”薛轻鸿恨恨道:“你们自找的!十几年前你们又何尝不是欺人太甚”
吴城行怒道:“一派胡言!莫说我们从未见过你,十几年前你还是个小女娃,我们又何来欺你一说!”
薛轻鸿的眼神更是恨意滔天,厉声喝道:“戮门五魔,可还记得十五年前我说过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还站着的三魔满脸惊讶与骇然,就是那哭号连天的田六都抬起满是鼻涕眼泪的脸,颤声道:“你是那个薛弥”
薛轻鸿冷笑连连:“记起啦我今日就是兑现诺言来啦!”田六眼中惊惧一闪而过,仿佛又回到了那天。自己久闻薛家大夫人乃江南第一美女,当晚杀进薛府中便直奔后院,杀了她病歪歪的丈夫,想要于她。没成想正在纠缠之中,旁边娇滴滴的薛家美人小姐薛弥,竟拿起匕首不声不响直刺过来,直直叉中了他的后背心。若不是她人才五六岁,力气不大,自己非得给她戳个透心凉。自己受了这伤,恨不得立时杀了她,可是又实在舍不得这么个美人坯子。待到薛家上下其他人全被杀死,自己与众兄弟压着那母女出城。没想到在船上她们竟偷偷跑了出来,欲跳水逃跑。薛大夫人被大哥捏断了脖子倒在一边,薛小美人竟是一点伤心的表情也没露,之前她父亲死在面前她好像也没哭过。只见她靠着栏杆,身后是黑黝黝的湖水,天也黑的紧,那黑沉沉的两颗眼珠子直直看过来,在我们五兄弟面上一一仔细扫过,只定定道:“记住我的样子,我必回来将你们碎尸万段。”便跳进了湖中不见了。想到她当时那幽幽的话语,田六一如当年般打了个寒颤。
他回过神来,只听见薛轻鸿道:“当年你们伙同马老儿他们毁了我的家,先是杀了我二叔一家三口,又在半夜里杀上府里来,我哥哥和爹爹也死啦。后来娘为了救我也被吴城行捏断了脖子”她幽幽道,“我这十五年来可是日日都记着你们哪。我自学成武功之后就日日寻找你们的藏身之处,过了五年都没能找到蛛丝马迹。我就想,还是先杀了找得到的好了,就动身来杭州杀那三个贪官。那天我进城大概有十日了吧,还未动手,夜里烦躁,便出来散步哈哈,你们猜我是如何找到的这里”
众人见她岔开话题,虽觉惊讶,倒还是有些好奇她是如何找到的。戮门五魔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当下屏息以待。薛轻鸿哈哈大笑,嘲讽道:“这还多亏了你们的前风流公子田老四啊,哈哈”
四人惊疑不定,直直看向田六。孙霸更是闻声跃起,骂道:“老四,你不是什么时候风流病犯了告诉她的吧!”田六憋红了脸,却又因为疼痛,只能断断续续道:“那个毒婆娘的话”
“他是风流性子犯了,不过却是在十五年前。田六,你还记得那盆锦蓝天竺葵么那香味怎样,可入得了你那小妾的眼”薛轻鸿解恨地道,“当年你将它从我府中搬走讨好小妾,今日你没想到竟是它将我引来的吧!”
其他四人勃然色变,孙霸一手指着田六气急败坏道:“我以前怎么说来着,你早晚因为那风流性子给兄弟们带来祸患!”
吴城行恢复了从容的模样,也不理孙霸,看着薛轻鸿道:“你要寻仇便寻吧。不过你这小辈也忒是狂妄,难道你没看到今天在座的都是什么人么”转头向身后众人拱了拱手道:“如今她一个江湖小辈欺上门来,武功又是厉害,姚老哥、众位兄弟,你们可得帮帮老弟呀!”
众人自是满口答应,一个个跃跃欲试。最先出来的却是刚才在大厅中出丑的李老大。只见他带着三兄弟急急奔将出来,一心想要立个头功。
薛轻鸿半眼也不看这四人,不屑道:“吴老儿,你今晚凭的就是这种货色”其中三人听了无不大怒,就是那还有些聪明的老二刘元都不禁怒气横生,当下道:“我们四兄弟打架一向一块上。”就一起冲了过来。
这四人武功着实不好,薛轻鸿三两下就把他们踢了回去。
姚明健当即走出,道:“小姑娘好俊的功夫,也只能老夫来会会你啦。”提起内力,运起轻功,与薛轻鸿斗在了一起。薛轻鸿见他出手老辣,内力高深,心中暗自点头。
姚明健与她拆了不过十余招,突觉不妥,眼看不敌,就被薛轻鸿一掌打翻在地。众人一时傻眼,这才几招啊,姚老前辈就败啦!这妖女武功竟是高明至斯想到这里,都是心头一凛。
“妖女,你下了什么我为何内力全失!”众人听了姚明健的怒吼,心下一惊,急忙运转内力,没想到个个都是丹田空荡。
薛轻鸿这时低着头,闷闷地笑声从她嘴中传出,先是低低的压抑的笑声,后来越变越大,以至于她仰天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们都中了我的毒了!放心,死不了人的。戮门五魔,你们还要请人不请哈哈,请多少我就放倒多少!”薛轻鸿一敛脸上的阴毒表情,恍然大悟道:“各位前辈高人,小女子差点忘了说了!这毒啊,还多亏了田前辈啊,不是他提供的锦蓝天竺葵根,这毒还真制不成啊!所以我才没毒他们兄弟五人呀!”
看着众人恶毒怀疑的目光全向戮门五魔射去,薛轻鸿心中快慰之极。房顶上的黄药师也是心中好笑,笑她这整人的手段倒与自己调皮的女儿有得一拼。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事,写的晚了,好困啊!
就先写这么多,大家甭怪呀,明天多写一点做补偿!
嘿嘿,我要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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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仇中仇
薛轻鸿一脸“后怕”的说:“各位前辈,你们今日虽是中了我薛轻鸿的毒才内力全失,可是这仇可千万别也算在小女子的头上!要知道,我与各位可是真正的素不相识,自然犯不着得罪你们。来日要记恨,也请记恨戮门五魔,谁叫他们不怀好意,明知我要来算账,还请了各位来趟这趟浑水。真真是居心叵测啊!”
众人本还没这样想,可是听薛轻鸿在哪里煽风点火,心中不由怀疑慎重,看向吴城行等人的目光登时变了味。
吴城行急忙叫道:“姚大哥,众位兄弟,你们莫要被这妖女骗了,中了她的反间之计啊!妖女,老夫来会会你!”登时一跃而起,蒲扇般的大掌向薛轻鸿面门拍去。他这一招去势沉猛,掌风呼呼直逼而来,薛轻鸿不欲硬接,闪身错步,右手直向他手腕拍去。这一招若是拍实了,那吴城行的紫砂掌必定是要废了。幸而他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手掌一翻,变掌为抓,直指薛轻鸿掌心。吴城行浸yín紫砂掌几十年,一运功,双掌就紫黑一片,可穿墙裂土,这正是练到极致的表现。
吴城行走的乃刚猛路线,薛轻鸿走的却是轻灵路线,自是不愿与他硬碰硬,只见她双掌一挫,右腿直踢而来,在他中指指背借力一点,飞向半空。吴城行只觉中指上传来一股大力,震得手掌酸麻不已,不禁骇然好深的内力,好猛的力道!
这时两人已拆了数十招,薛轻鸿飞至半空,已不耐在与他纠缠,下落时抽出宝剑,直指吴城行头顶,喝道:“取你狗命!”
吴城行抬头一看,心下骇然,头皮已被宝剑的森冷寒光激得直发麻。这时已没法可躲,生死关头,他的悍勇之气顿时被激发出来,大吼一声双掌向上一合,刚好夹住了剑尖。
“有两下子!”薛轻鸿赞道,目光却是森冷,心道:“先破了你的紫砂掌!”当即双脚凌空一蹬,身体快速旋转起来,宝剑也立时一绞。吴城行见机地快,急忙放手,双手却仍是被绞得一片模糊,鲜血淋漓。
“大哥!”李浑、孙霸、吴天急忙抢上,架开薛轻鸿刺向吴城行的剑,三人将她围在垓心。薛轻鸿也不在意吴城行逃脱,他早晚都得死,就在让他苟延残喘一刻。她看向围着她的三人,道:“也好,先解决了你们也不迟。”揉身而上,直取孙霸咽喉。
孙霸使得是双钩,他人矮,钩子却极长,双手使钩一左一右递向薛轻鸿。薛轻鸿身后的李浑也是长剑直刺向她的背心。一剑削断了双钩,薛轻鸿矮身踢向李浑,借势避开了迎面劈来的板斧。
这样过了二十多招,薛轻鸿跳出战圈,看了看西斜的月亮,又望了望黄药师藏身的屋顶,终于认真道:“差不多了,再耽误,爹爹他们该等急了。”眼光一一在五魔身上扫了一圈,轻声笑道:“我送你们去见他们。”
众人心中一凛,又听她说道:“将你们的血收进这红丝剑中,以供时时凭吊。”这句话被她用柔声细语说出,有种是说不出的诡异。
五魔互望一眼,都知今晚难逃一死,眼中凶光大盛要死也得拖个垫背的!薛轻鸿看到他们的表情,自是清楚他们的想法。这些年行走江湖,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心中自是不屑。
一横手中黑剑红丝,剑身在月光照射下划过一线猩红。见她一动,除了田六之外,其他四人皆是一跃而上,围攻薛轻鸿。吴城行虽说双手受到重创,但现在正是生死关头,他这样刀头舔血的魔头有哪里还在乎这点小伤小痛一双缠满白布的双掌狠狠朝薛轻鸿劈去,招式诡异,掌意毒辣之极。
这四人做了几十年兄弟,自有一股默契在心。只见吴城行一双肉掌直攻薛轻鸿面门,孙霸手拿断了的双钩游走偷袭,李浑则是一直紧盯她后背心,吴天只会大开大合的招式,做不来那等伺机而动的角色,是以就帮着吴城行从正面攻击。
薛轻鸿轻功了得,在四人中游走穿插,不一会就各给吴天、李浑一剑,均是刺在胸口。观战众人在边上看,只觉得她的剑法邪气莫测,而战圈中的四人却感受到了无边的杀气与煞气。吴城行见武功最弱的吴天已被挑翻在地,一动不动,又是一阵担心,直觉认为这样不行。运起全身功力拍出双掌,竟是逼着薛轻鸿与他硬拼一招。
这一掌有去无回的气势让她躲无可躲,她立时运起七成功力与吴城行对了一掌。双掌一碰即分,吴城行本就双手受伤,自是不敌,被薛轻鸿的内力震飞出去,倒地吐血不止,显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薛轻鸿也是被震得倒退两步,内腑翻腾。反手一剑直直刺向身后逼近的李浑,正中心脏。那李浑惨叫也未及发出,便倒地而亡。
吴城行见到这个画面,真真是肝胆欲裂,悲声叫道:“五弟!”四个弟弟中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李浑,如今那还忍得住,虎目中立时流下泪来,目眦尽裂的喝道:“黑罗刹,我与你同归于尽!”如疯魔般冲向薛轻鸿。
薛轻鸿挑眉,心下倒是有些感触,手上剑向上一挑,本就强弩之末的吴城行胸口立时多了一条狰狞的伤口。
薛轻鸿倚剑而立,看着喉中嗬嗬作声的吴城行,淡淡道:“哼!总算你对自家兄弟的感情真挚,我今天就给你个痛快死法。”吴城行未等留下只言片语,就双眼一翻,死了。
她一时之间倒是消了不少抱复的欲望,回头看向呆住的孙霸,说道:“姑奶奶的恨也减了大半,不想再折腾了。你自杀吧。”
那孙霸受伤也不轻,这时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怎的,身体一阵阵发抖。听得“自杀”二字,才猛然回神,慌然跪下道:“女侠,女菩萨!你既是没了恨意,便放了我和四弟吧!我们一定天天做好事,日日烧香祭拜薛府众人啊!”
田六本见了三个兄弟命丧黄泉,正自哭号悲伤,猛听得自家三哥无耻求饶之语,气得忘记了疼痛,骂道:“孙霸!你还有没有一点兄弟之情、江湖尊严大哥他们惨死,你不思为他们报仇,却向仇人无耻求饶!”
孙霸畏缩着身体,强辩道:“四弟,你好不知感恩。我怎的没有兄弟之情了我不也要薛女侠绕了你吗”
田六被他气得直打哆嗦,话也说不出来了。
孙霸不再理会田六,又对薛轻鸿哀哀求饶。薛轻鸿最是佩服硬气又有义气的人,是以才简简单单一剑结果了吴城行这个五魔之首。现下看到孙霸如此贪生怕死的德性,心中烦闷,突然一剑划向他的咽喉,孙霸张着刚才还喋喋不休的嘴,瞪圆了不敢置信的双眼,死不瞑目。
“哈哈咳、咳咳杀得好!”薛轻鸿回头一看,原来是田六倒卧在躺椅上拍手大笑。
薛轻鸿上前两步,挑眉道:“田六,你倒是大出我的意料。我对你也算是出够恶气啦,我也让你自杀。”
田六径自大笑着,也不说话。半晌方说:“薛小姐,当年我们五兄弟将你还毁家灭族,今天你又杀了我们。实在是一报还一报啊!”
薛轻鸿道:“临死之际,你倒是想明白了”心下黯然,她也想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可是命运又对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当她不再纠结于上辈子被父母抛弃的阴影,转而沉浸在今生爹娘、哥哥和二叔对自己的宠溺呵护中时,天地中却又只剩她一个人。所有的幸福都离她而去,一生都只能活在仇恨中。
田六虚弱地一笑,道:“薛小姐,这原是我们对不住你。反正我要死了,就告诉你一件事。”
薛轻鸿心中警惕,她可不信田六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其中必是有诈。
只听田六声音飘忽地道:“是关于你爹娘、弟弟的埋骨之地的。”“你、你说什么!”薛轻鸿惊喜交集,一时竟是不能言语。当年她被师傅收留后,就马不停蹄地和师傅一起回来找寻家人的遗体。可是那些人吞了薛府的财产,竟连坟墓也不给他们立一座!乱葬岗中也是遍寻不到。她自觉自己无能,竟要亲人曝尸荒野,为野狗糟蹋。这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个结,没想到今天竟会有消息!是以就算觉得不妥,她还是相信了田六。
田六咳嗽了半晌,才更加虚弱地道:“薛姑娘,我实在没力气了。你咳咳,你走近些。”
薛轻鸿忽略了心中的警告,急急走近了几步,现在她只离田六两步远了。
“其实,薛老爷他们是有墓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薛轻鸿一听爹爹他们有墓,更是往田六那边倾了倾身,“那墓就在”
“在哪”薛轻鸿焦急的问道,谁知就在这时,田六暴起,手中匕首直刺向薛轻鸿心口。幸好薛轻鸿身体本能反应迅速,侧身一躲,只是胳膊被刺伤。就在同时,噗的一声一颗石弹没入田六的额心。还不待薛轻鸿反应,斜刺里又射出一枚暗箭。薛轻鸿用黑剑拨落暗箭,却不知暗箭后还有一枚牛毛毫针,大意之下牛毛毫针迅即射入了她的上臂。
黄药师飞身而下,接住了薛轻鸿站立不稳的身体,急问道:“你怎么样”
薛轻鸿苍白的笑了一声,道:“还没死。”神情甚是失魂落魄。黄药师一看她的脸色,知她是中了毒,虽气她不当一回事,但还是从怀中拿出一只青色瓷瓶,拔开塞子,拿出一颗香气四溢的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薛轻鸿挑眉强笑道:“九华玉露丸我薛轻鸿真是三生有幸啊。哈哈,咳咳!”
黄药师皱眉道:“不想笑就没笑。”僵尸脸上的两颗眼珠子寒气四溢,慢慢扫过众人,对一个白衣青年男子问道:“是你吗”
那男子排众而出,阴沉道:“正是!”薛轻鸿按住黄药师抬起的手,邪笑道:“等一下再杀也不迟。”黄药师低头看了看半靠在自己怀中的女子,无奈的放下了手。
只听薛轻鸿饶感兴趣地问道:“难道你没喝酒吗不然怎么会还有内力”那个白衣青年看着她的目光就像要嗜人的凶兽,厉声道:“我一直在等你这个黑罗刹来,又怎么有心情喝什么酒!”
薛轻鸿上下扫视着他,道:“仇人”“哈,是呀,仇人!怎么只许你向别人寻仇,我就不能向你寻仇了”
薛轻鸿理所当然的说:“当然能。仇都是一样的,我可没歧视过别人的仇恨。不过,你是谁我怎么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结的仇啊”
那人道:“我叫阮文江。只怕天下已没别人知道为什么我们会结仇了。”原来这个人就是福源茶楼的那个阮文江。
“你可还记得死在你手中的花下眠”
“哦,你是说那个yín贼啊。本来我是不记得他的,不过谁让他是第一个敢来打本姑奶奶的主意的人呢。我倒是不介意用那个草包试剑。”黄药师听到她说的,眼神一暗。
“你闭嘴!不许你这么说!”薛轻鸿差异的看了阮文江一眼,不知他为什么这么在意那个花下眠。
“对你们来说,他是个无恶不作的采花贼,可是对我来说,他是我的师哥,就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是唯一对我好的人!”阮文江眼神一阵黯然,又想起了师哥怎样照顾幼小的自己,教导自己习武断文。师傅在他十三岁时就去世了,这些年来都是师哥和自己相依为命。后来,师哥做了采花贼,更是为了不连累自己,从不对别人说起还有一个小师弟。想起这些,他心中的恨就更深了。
“你杀了我的亲人,我难道还不该找你报仇吗”
“确是应该。”薛轻鸿点了点头,赞同道,同时觉得这个阮文江不错。黄药师蹙眉看了她一眼,无奈摇头。
“我也找了你五年!这次听说你在杭州,就快马加鞭赶来了。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终于找到你了!”阮文江厉声喝道。
“错了错了!皇天从来都是辜负苦心人的!哼!不然你我又何至于都没了亲人都在痛苦中挣扎”薛轻鸿口中对上天竟是无丝毫敬畏之心,众人无不惊讶。要知道古代人对皇天后土是多么敬畏,她的话无疑是一剂重磅炸弹。只有黄药师神色正常,心道:“呵呵,果然是个离经叛道的女子。”
薛轻鸿不理众人的脸色,仍是对阮文江说:“所以说,人还是要靠着自己。就如今日,我手刃了仇人,而你找到了你的仇人。这都是人力而为的事,可和什么皇天全无半点关系!”
转而又邪气的笑道:“不过,你刚才下的毒被解了,可惜呀可惜!你功夫还不到家,是再没机会了。”说道“可惜”的时候,她竟是真的一脸遗憾状。黄药师觉得自己今晚已不知第几次摇头了。
“我们走吧。”薛轻鸿抬头对黄药师轻声道,身体也挣了挣。黄药师却是瞪了她一眼,薛轻鸿别扭的道:“我已经能自己走了。”无奈黄药师不加理睬。
阮文江看他二人径自走远,气红了眼。运起“一苇渡江”直袭二人,又是噗的一声,一颗石弹向后射去,伴随着一声叫声:“留他一命!”
饶是阮文江轻功卓绝,也没能躲过这一击,被打穿了右肩。
二人已经远去,阮文江兀自跌坐于地,愣愣出神。
远处街上,薛轻鸿被黄药师扶着肩背,尴尬的解释:“我我挺欣赏那个阮文江的,觉得他跟我挺像。我以为,以为你要杀了他,所以才”黄药师瞪了薛轻鸿一眼。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还是骂道:“所以你就不杀他,留着个后患你怎么不干脆站在那给他杀了得了”
薛轻鸿脸红,狡辩道:“我怎么会这么傻”黄药师不再看她,也不再回话。
薛轻鸿噤声。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得多了吧哈哈
状态良好,我在存些稿去。
这几天我已经适应了,所以厚着脸皮吼一声:“要评!要收藏啊”
嘻嘻
12
12、故人
黄药师扶着薛轻鸿往城南的平民区纵身跃去。
平民区离吴府那里最远,所以进杭州城之前,薛轻鸿把阿呆留在了平民区外的山林里了。只等仇一报完,就出城接阿呆。
到了城南大街上,黄药师停下脚步,低头问:“不用休息吗,你的伤”
薛轻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娇气再重的伤我都受过,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我说黄岛主,咳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
要不是他戴着面具,薛轻鸿觉得一定能看到堂堂高傲的黄药师脸冒青烟的样子。
黄药师松开扶着她的胳膊,哼了一声,自顾自往前走。薛轻鸿忍着笑追上他,正色解释道:“别生气呀,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江湖上人人都说东邪黄药师高傲目中无人,没想到”
黄药师听到这里,翻了个白眼,道:“我为什么要目中有那些庸人哼,你这个丫头,又没想到什么”薛轻鸿一本正经的说:“没想到你高傲的外表下竟然有颗温柔的心!哈哈哈”说完就大笑着向远处逃去。
可惜她刚才连番大战,又中过毒,那里还跑得过黄药师。只听她唉吆了一声,抱着头蹲在了地上。黄药师慢悠悠的踱过去,轻声问:“怎么样还说么”
薛轻鸿慢慢站起来,埋怨道:“打得可真重!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怎么不能说了只不过语气有点咳咳”黄药师摇了摇头,轻笑出声,道:“也就是你胆大,敢取笑我这个东邪。现在心情好些了么”
薛轻鸿惊愕的看向他,道:“你又看出来了”苦笑一声,沉默的向前走。
良久,当黄药师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时,薛轻鸿低低说道:“我本来以为,可以找回爹爹他们的遗体,没想到又是空欢喜一场。”黄药师沉默的听着,没有出声安慰,因为语言在这时都是苍白无力的,而薛轻鸿现在所需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倾听者。
“不过,都这么多年了,我其实早就死心了。刚才只不过是有点感慨罢了。”她释然一笑,“再说,百年后大家不过都是一培黄土,我本不该这样介怀。爹爹他们也不会怪我的。”
黄药师看着这样的她,微微一笑道:“你能想开就好。”
薛轻鸿仔细的看着他的脸,语气古怪的道:“你是不是故意的”黄药师不解的问:“怎么”她一挑眉眼,眼睛中闪着狡黠,闷声道:“难道你戴着这样一张毁容面具,不是因为不笑的时候能吓哭小孩,笑的时候能吓死大人难道这不是你的恶趣味”
黄药师的脸色也古怪了起来。
薛轻鸿继续说道:“你就不能以真面目”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奔跑声,还夹杂着隐隐的呼喊声。她侧耳听了听,和黄药师对看了一眼,继续向前走。
不一会,左前方的巷子里跑出了一个少年。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向身后的巷子,冲向薛轻鸿他们相反的方向。
薛轻鸿和黄药师自顾自慢慢在清和的月光下往前走,心情都宁静了下来。快到南城门时,他们转过身来站定。薛轻鸿笑道:“小孩儿,还不出来么”
半晌,离他们百米外的屋檐下,一个小身影磨磨唧唧的挨了出来,扭扭捏捏地走向他们。薛轻鸿好笑的看着低着头的小男孩儿,问道:“干吗跟着我们”
那小少年抬起头来,小心的觑着她,问:“请问,你是那个杀了三个贪官的黑罗刹女侠么”原来这个少年就是刚刚从他们身边跑过去的男孩子。
薛轻鸿好笑的看着他期冀的目光,道:“不是。”看到那少年瞬间黯淡的样子,薛轻鸿冲黄药师眨了眨眼,继续说:“我只是杀了三个贪官的黑罗刹,不是什么女侠。”
少年终于反应过来,激动地说:“那、那你真是黑罗刹女侠!”黄药师看着薛轻鸿乐此不疲的逗弄人家小孩,哭笑不得的问:“你是怎么认出她的”
少年这才注意到黄药师,转头一看,立刻吓得哇哇大叫:“鬼啊!”登登登退了几大步。薛轻鸿在旁边差点笑岔了气,手指颤颤地指着黄药师,道:“看吧!哈哈叫你不听我说的。”黄药师心里憋了口气,瞪了一眼大惊小怪的少年和幸灾乐祸的薛轻鸿,无奈的从脸上撕下了一块薄皮。
别说那少年看到他本来面目,露出吃惊惊艳的表情,就是薛轻鸿也怔愣了一下。黄药师本来就气质超群,一派高人气度,现在再配上这张俊脸薛轻鸿摇了摇头,说道:“唉,黄岛主,这样也很是惹人注目呀。”
黄药师不再理会她的调侃,转头恶狠狠地瞪着少年,道:“回答我!”少年这才回神,诺诺道:“听街坊说,黑罗刹女侠身穿一袭黑衣,武功高超我觉得,这位姐姐很像她,所以就”“所以就跟踪我们”黄药师明显是迁怒于他了,薛轻鸿怜悯地看着少年。
“小文!”远处一声叫唤,一个中年大汉奔了过来,紧紧拉住少年的手,问道,“没事吧”少年兴奋地叫道:“我没事,二叔!你看你看,我找到黑罗刹女侠了!”大汉身体一震,抬头看向薛轻鸿和黄药师。
黄药师和薛轻鸿都是容貌出众、气质超群的人,大汉一看之下神情不由一晃,但立马就回过神来,向二人施礼道:“在下张柱,这是我不成器的侄儿。刚才他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代他向二位赔礼。”
黄药师和薛轻鸿也还了一礼,薛轻鸿笑道:“他倒没什么得罪我的地方,只是我很好奇,他为什么要找我”
大汉的表情一时有些尴尬,他本来就是个木讷的人,现下就更是说不出话了。那叫张文的少年倒是红扑扑着小脸,扑通一声跪地,道:“我想、我想,您收我做徒弟吧!”
大汉气急骂道:“小文!我们说过多少次了,要你安安分分的读书,你”
薛轻鸿听了小文的要求,惊愕了一下。看着他期盼的眼神,薛轻鸿心里苦笑了一声,眼神有些黯然,沉吟片刻说道:“不行。”小文激动道:“为什么难道我不适合练武功吗”
“不是,你根骨很好,很适合练武。不过,却是不符合我派收徒的条件。”
“是什么条件我可以做到的!”小文叫道。薛轻鸿古怪地笑了一下,道:“不,你永远也达不到。好了,快回家去吧。”薛轻鸿看了看远处急步走来的两个女人,知道又是来找小文的,羡慕道:“珍惜现在的生活吧,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这是我唯一能对你说的。”
转身和早已不耐烦的黄药师走继续往城门走去。谁知走了还没两步,后面一个苍老的声音颤抖的喊道:“姑娘,请等一等!”黄药师看着薛轻鸿说道:“在你身边真实麻烦不断。”薛轻鸿也看向他,戏谑道:“这可不是某人自找的么!”
只见一个中年妇人搀着一个老奶奶,那个老奶奶颤巍巍地疾走过来,眼睛在薛轻鸿脸上仔仔细细地看着,很快就流下泪来。她颤声道:“薛大夫人,薛大夫人不,你、你是薛小姐么你终于回来了!”说道最后更是放声大哭。
当她喊出“薛大夫人”时,薛轻鸿眼前就是一晕,幸好黄药师扶住了她。薛轻鸿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迟疑道:“你、你认识我娘”实在是今天才希望落空过一次,她不得不再三询问。不过,这四人都是普通人,没学过武功,而且是偶遇,说不定真的是
只听那老奶奶激动地说道:“果然是你啊,薛小姐!是呀是呀,刚刚我一看见你就猜出来了!你和大夫人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老妇人等了你十几年啊,黄土都埋到脖子啦,小小姐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不等薛轻鸿问,老奶奶就竹筒倒豆子般道:“老妇人以前是大夫人的陪嫁奶娘,后来大夫人怜我不易,就放我出府和丈夫孩子团聚啦。那时小小姐还没出生呢!大夫人也才,也才作了一年的夫人,还是那么年轻美丽。后来后来,我的丈夫被石头砸断了双腿,还是、还是大夫人给了我银子救治,后来也一直接济我们。怎么怎么这样一个菩萨样的人儿就这样没了呢!”说着又哭了起来。
薛轻鸿也落下泪来,怔怔的想:“是了是了,她是我娘的奶娘,娘从小就是她奶大的。她这样哭,是把娘当成自己孩子哩。”当下对她好感大增,只觉得亲近无比。
张柱见娘哭的这样伤心,就劝道:“娘,你看薛小姐身上有伤,先让她到家里休息一下吧。”张老夫人一惊,看到她包扎好的伤口,只是喊道:“又是谁在作孽呀,伤了小小姐”当下紧紧拉着她的手,往家里赶去。
这是靠近城门的一所小四合院,看得出他们的日子还不错。薛轻鸿与黄药师坐在客厅里,听张老夫人说道:“十五年前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挎着篮子去薛府。可没想到遍地都是死人!很多官差都在往外面搬尸体,我吓傻啦!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说遭了土匪啦!”
张老夫人一时之间愣住了,显然是是陷入了回忆。薛轻鸿听得目眦尽裂,又是一脸恍惚。黄药师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我当时什么都不想了,就问他薛家四个主人在哪,他说都死啦!呜呜我想装殓夫人他们,他们将我赶了出来。后来,我和孩子他爹、大儿子、二儿子他们找到乱葬岗,才找到大爷和少爷的遗体。可是,可是,却找不到大夫人的!”
薛轻鸿听到她找到了爹爹和哥哥的遗体,激动地落下泪来,又听她说找不到娘的遗体,心下一阵揪痛。心想娘一定是被他们直接扔湖里啦!
只听张老夫人又说:“我们找了两天,后来在乱葬岗不远处的树林里找到了!”找到了!薛轻鸿心里只剩这一句话。愣了半晌方大哭了出来。
黄药师看到她终于痛哭出来,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下她的心结终于是解了吧。
哭了半晌,薛轻鸿心情得到了抒发,抬起头来问道:“奶奶,那不知,爹爹他们都葬在哪里”
张老夫人听到她的一“奶奶”,眼里又落了泪,哽咽道:“就在南门外的山坳里。当年我本想将夫人他们葬在薛家祖坟,可是我家老头子却说使不得。当时我就和他大吵了一架!薛家的人不葬在薛家祖坟,还能葬在哪!可是我那老头子又说:这绝不是什么土匪杀人。里面定是有个天大的阴谋。我一想也觉得不妥,就把夫人、大爷、少爷都葬在山坳里啦。”
薛轻鸿微笑说道:“爷爷真是聪明谨慎。不错,这里面确实有个大阴谋,不过当年参与的人都已经死啦!”
张府众人一惊,薛轻鸿道:“都死了,死在我的剑下!”她诚恳的看着张老夫人,道:“奶奶,您是这世上除了师父,对我最是恩重如山的人了。你们只要知道仇人都死了就行了,其他的知道太多,只会招来祸患。我想要你们都好好地!”说着,就对着她跪了下去,郑重地磕了个头,说道:“您一家对我的恩情,我薛弥无以为报。”
张老夫人大吃一惊,急忙下来就要扶她,却是扶不起来。薛轻鸿继续磕了几个头,直起身子笑道:“您视我娘如亲生女儿,那我这个孙女又为什么不能给奶奶磕几个头”
张老夫人看她露出的小女儿调皮样,不禁会心一笑,连道“好好好”。
第二天一早,张老夫人非要亲自带薛轻鸿去墓地,薛轻鸿怕她累着,就扶着她用轻功赶路。张文在后面看得直眼馋。
原来这山就是薛轻鸿放阿呆的那座山。薛轻鸿进山没一刻,阿呆就从山里直奔了出来。薛轻鸿也是几天没见到它了,抱着它的头摩挲了一会。
又往里走了半个时辰,转过了山壁,前面豁然开朗,原来是山坳到了。薛轻鸿再也平静不了,急步奔了进去。
山坳里处处都是花木,其中有三棵并排的松树最是茂盛高大。松树不远处还有一个小木屋。
薛轻鸿奔进花木间,急切的四处张望,回身一看,松树下赫然有一大一小两座坟墓!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刻着爹爹、娘、哥哥的名字。薛轻鸿一步步走过去,浑身哪还有一点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黑罗刹狠辣邪气的样子。她抱着爹娘的墓碑,哭的就像个迷路找不到家的孩子。事实上,她确实再也找不到家啦。
阿呆似是感觉到主人的悲伤,静静走到她身旁卧倒不动。黄药师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一阵难过,想要上前,却又不知上前后又能干些什么。其他人也都是落泪悲伤,却又无人过去打扰她。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我发飙啦,更到现在。
大家提提意见啊,多多收藏啊!
哈啊,困了,睡觉去!
13
13、桃花岛
薛轻鸿留在了山坳里,劝走了张家人。阿呆自是留下陪她,黄药师却也留了下来。
话说那时张奶奶一听黄药师要留下来,眼光就不对。单独拉了薛轻鸿走到一边问道:“阿弥小姐,现在没人能听见我们说话。你老实跟我说,你跟这位黄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姑娘家的闺誉那是极为重要的,你们定亲了不然他怎么会要求留下来陪你。你们孤男寡女的”
薛轻鸿刚开始还不知道她要说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现在哪还不知道啊!急忙打断了张奶奶的话。张奶奶以为距离这么远,黄药师就听不见了,薛轻鸿却知道他肯定是听见了,不然还叫五绝之一么她涨红着脸解释道:“奶奶,你误会了!我怎么会跟黄前辈定定哎呀,反正他像是阿弥的长辈一样啦!”
黄药师站在远处,确实如薛轻鸿所说的,他听见了,一字不差。他向来行事随意,不拘礼法,也知道薛轻鸿同他一样,是以没在意张奶奶说的话。反而薛轻鸿的回答让他觉得很恰当,但面上一时又有点不自在,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只当是因为薛轻鸿从不把自己当前辈或是长辈般尊敬,现在又拿这个当借口,委实可恶!这样一想,心里倒是舒服了。只是决定以后找到机会,一定好好教育薛轻鸿何为真正的尊敬长辈。
薛轻鸿和黄药师在山坳里平静地过了三天。三天中,薛轻鸿每天到家人墓前打扫一下,对爹娘、哥哥说一会话,或就是静静地坐在墓前,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第三天下午,黄药师靠在树下,静静地吹起了碧玉箫。箫声悠扬,像一缕春风一般在树梢间飘荡。
薛轻鸿轻轻靠在门框上,看着那正在吹奏的的人的背影。她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她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怨恨、戾气都已经消散了。自己的心很平静,已经从过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剩下的只是淡淡的思恋。她能感受到轻风吹过树梢发出的欢快的沙沙声,不远处的小溪哗啦啦的流水声。一切都是这么美好,她的心也跟着欢快了起来,柔和了起来。
薛轻鸿睁开眼睛,随着箫声动了起来。她打出的正是天时三十六掌中的“夏炎九式”。身体腾跃间,双掌不停交替发出,灵活多变,每一掌发出时都带着旺盛的生机、蓬勃的生命力,好似夏日万物茂盛生长。掌意中一会是炙热的太阳焦烤着大地,一会又是暴风忽至,骤雨倾盆,树木在狂风暴雨中摇摆不定,骤雨初歇,万物又开始蓬勃生长。这套“夏炎九式”掌法灵感的来源就是夏季万物的生长状态,是以掌掌都是生机。以前薛轻鸿的心态不符“生机”二字,是以无法发挥它的威力,现在心结已了,才算终于练成了。
顺着箫声,自“夏炎九式”之后,她自然而然地打起了“春华九式”。这是这套自创掌法中她掌握的最差的一套,现下却使得圆融自然。掌势中冬雪消融,自然而然地带有一股暗藏的生命气息。
黄药师吹着箫,眼睛看着薛轻鸿灵动的身影。感觉她现在就像是太阳一样浑身散发着光,却又不会灼伤人眼,与几天前的样子大不相同。刚认识的时候,她虽然在笑,可是面上煞气隐现,眼中始终阴寒森冷;现在报完了仇,又寻到了亲人的坟墓,心结已结,整个人的气质也不同了。虽还是邪气依旧,可心境却甚是平和了。
黄药师看着、想着,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点笑意来。
箫声渐歇,薛轻鸿也停了下来。她满脸都是欣喜,斜眉问向黄药师:“黄岛主,我这套掌法与你的落英神剑掌相比,如何”
黄药师哼了一声,自然不会说自己的掌法不好。薛轻鸿也不再问,只是转身对着山坳的出口笑道:“你认为呢,小文”
小文满脸通红的将探出来的大半个身体移正,眼中又是羡慕,又是崇拜,道:“厉害!”薛轻鸿看着小文,哈哈大笑。黄药师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骂道:“你既是想交给他,就直说,偏偏还喜欢吊人胃口。”
薛轻鸿邪邪道:“岛主我喜欢这样。”黄药师瞅着她无赖的模样,道:“唉,确实是我的不是。我在就看出你是个小无赖,怎么还跟你说别无赖呢”转身进了木屋中。
薛轻鸿笑了笑,转头看向小文:“小文,你好像特别喜欢跟梢啊”小文又羞又窘,说不出话来。其实前天薛轻鸿就知道他在外面徘徊了,可却偏偏不说破。看着他在那抓耳挠腮的样子,薛轻鸿心里直笑。
薛轻鸿之前就想好了,张家对她恩重如山,她无以为报。既然小文想学武,资质又好,那倒也不是不可教他。
她转而面色严肃的教训道:“张文,你过来!”小文被她的气势一震,规规矩矩的走过来站好。“你知道江湖上是怎么惩罚偷窥别家武功的人吗!杀了你那也是轻的!”
小文被吓得面色一僵,诺诺道:“对不起”“那你还要学么”薛轻鸿挑眉问道。小文惊喜的跳了起来,紧张的问道:“可、可以吗”
薛轻鸿却抬了抬下巴,问道:“刚才那掌法教你如何”小文满面喜色,当即跪下,口中响亮地喊了一声:“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慢着,我可没说要收你为徒。”“为什么”小文面色一僵,慌张的问道。
“我说过,你不符合我门派的收徒条件。”她把眼一瞪,小文就闭上了嘴巴,“我不能收你为徒,我派的武功你自然无法学习。不过,总算我还创出了一套掌法,你不会是看不上吧!”
小文连称不敢,薛轻鸿脸色才缓和下来。要知道,这套掌法可是她十三岁开始悟得,到十五岁出岛时才完善的。她在岛上心无旁骛,又是成年人的心智,创的武功自是非同一般。何况这套掌法对心境的要求极高,不然她也不会到今天才真正掌握。她是非常得意于此的,岂容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孩儿看不起
薛轻鸿和黄药师又在山坳中留了五天。薛轻鸿天天教导小文,将武功招式演练给他看,再将其中要点都一一说明。她虽未收他为徒,但却拿他当弟子看待,且他一家都于她有恩,教起来自是毫无一点藏私。而小文也确实习武的好料子,招式已可全部打出,虽说还无法圆融贯通,无法体会其中的精髓和神韵,不过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第六天,薛轻鸿拜别张奶奶等人,又嘱咐小文不可懈怠基本功之后,便骑上阿呆,和黄药师往舟山赶去。这几天,小文的气质明显大大改变了,变得稳重多了。他望着薛轻鸿远去的方向,满心不舍,跪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心道:“虽然我没有正式拜师,但是您就是我的师父。”
两人快马加鞭,很快就赶到了舟山。路过布庄时,薛轻鸿下马买了几件衣服。
吃过饭,休息一会之后,两人来到舟山码头。桃花岛在这一带凶名很盛,传说谁要是敢将船靠近桃花岛四十里内,那邪恶的岛主就会把他割了舌头、戳聋耳朵,永远留在岛上供他驱使。而海妖岛的凶名也不在其下,虽说上面没有割人舌头、戳人耳朵的邪恶岛主,可是却有妖怪!有人曾亲身经历过,据他们说本来海面上还风平浪静的,可是他们前一艘渔船刚进入离岛一里的海面,那海水却突然卷起了漩涡,那船在海面上东倒西歪,不一刻就沉没了。要不是他们离得远,差点也被卷了进去!
鉴于以上传闻,薛轻鸿和黄药师都很默契地对船家说要去虾峙岛,出了畸头洋后,黄药师却又逼着舟子向北。那舟子很是害怕,但是看到黄药师浑身散发的气势,不得不从。船将近岛,薛轻鸿就闻到了一阵扑鼻的花香。远远望去,岛上郁郁葱葱,一团绿、一团红、一团黄、一团紫,真正的繁花似锦。
薛轻鸿撇了黄药师一眼,淡淡道:“真没想到,江湖传言也有可信的时候,岛主还真是个全才啊。这莳花之术当真无人能出其右啦。”
黄药师面上不无得意,打趣道:“真是难得,你薛女侠也终于说了一句实话。”
薛轻鸿嘲道:“甚么女侠!江湖上只有薛罗刹,没有薛女侠。当罗刹岂不比女侠来得自在。”黄药师看到她一副嫌弃的样子,低低笑了起来。待船使近,两人跃上岸去,阿呆也跟着跳了上去。那舟子待他们一跳离船,便急忙把舵回船,想要远逃。
黄药师看也不看他,随手甩了十两重的银子过去,嵌进了船板里。那舟子一看是十两银子,当即喜出望外,又一看这掷银子的力道,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快速的将船划离了岛。
薛轻鸿打量了一下桃花岛,心中更是佩服黄药师。回头见那艘船已去远,便对黄药师说:“那轻鸿也不再打扰岛主啦,现在就回岛去了。借岛主的船一用。”
黄药师挑眉道:“你莫不是在骂我不地道,客人都到了家门口,却不请她进去坐”薛轻鸿笑道:“岛主如此好客,轻鸿怎敢骂你只是我已多时没回岛了,这次事了,还得尽快到师傅灵前告诉一声方是。明天下午还船之时,自当打扰岛主。只怕那时你又嫌我麻烦啦”
黄药师翻了个白眼,道:“那我就恭候大驾啦。不送。”身体一跃,就消失在了桃林中。
薛轻鸿挑挑眉,拉着阿呆向船走去,边走边道:“阿呆你说,他是不是很怪,很没有风度!”
阿呆喷了个响亮的鼻息。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到了有实质进展的地方了!激动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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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做客桃花岛
薛轻鸿和阿呆坐上小船,一路顺风顺水,一个时辰后就到了海妖岛一里外。她怀念地打量着这座岛屿,阿呆也在船上小步踢踏,欢声嘶鸣起来。
如果说桃花岛是一座美丽的岛屿,那海妖岛无疑就是一座雄伟的岛屿了。只见岛上树木葱茏茂盛,没有桃花岛那样多的花树,都是香樟这一类的高大乔木。
薛轻鸿打量了一会,便安抚了一下阿呆,驾着小船在海面上迂迂回回的前进。这片海面上布置的阵法她早已烂熟于心,她甚至还潜下海中研究过那些巨石的摆置方位,只因为她的门派中除了武功,最要紧的就是用于防御的阵法了。
即使对这个阵法熟悉无比,从最短路线航行,她还是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来到岸边。待拴好了船,阿呆早已昂头嘶鸣一声,率先奔入了树林中。
薛轻鸿漫步在熟悉的一草一木之间,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来到岛中央,薛轻鸿看着那座高大坚实的木质房子。它还是与自己第一次看到时一样稳固坚实,只是在时间的长河里变得更加有历史的韵味。动手打扫着落满灰尘的屋子,她就像出去逛了个街才回来一样,神情安宁。
天黑下来了,她已将屋子里打扫干净。整理了一下自己,薛轻鸿推开后门,走向后花园中。这个花园其实也是一个阵法,一个高级阵法,是用来保护门派中先辈的灵位的。
薛轻鸿看着面前的石屋,深吸一口气,在门上按了几下,进去了。
屋里亮了起来,正中的案桌上是一排排灵位。上面详细的刻上了生卒年,竟是没有一个超过四十岁的。活的最长的是最上面的灵位代表的人,可也不过才三十八岁!
上了香,薛轻鸿对着堂上一排灵位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说道:“各位师祖,还有师父,阿弥已经报完仇啦。爹爹、娘亲和哥哥的坟墓也找到了。阿弥的心愿都完成了,再休息一段时间,我就去寻找下一任门人。”她取出已经擦拭一新的红丝剑,郑重地放入案桌上的长形木盒中。
“红丝剑已放回,等待着下一个需要它的人。”又在屋中坐了一会,薛轻鸿转到了案桌后的屋里。灯被点亮,屋中赫然是一口未封实的空棺材。
这口棺材一看就是很久之前制作的,质料上乘,是用岛上最坚硬的树木做的。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闻起来像是用来驱虫的。
这也是薛轻鸿这一派的传统,师傅会为自己的弟子早早准备好棺木。
摸着屋子中间的那个棺木,薛轻鸿笑嘻嘻道:“师父,你给我准备的棺木就快要用到啦。唉,我有一个好师父,前前后后一副棺木做了五年。等我一收了自己的弟子后,就把去年就已经泡在药水里的木材捞出来,做一副上好的棺木!徒弟我自然不能比不上您啦,至少得做足五年零一天吧”
出去打了一只兔子,在厨房中找到了密封了一年左右的盐,薛轻鸿凑合着把兔子烤烤吃了。看着旁边嗅着青草食之无味的阿呆,薛轻鸿挑眉嘲道:“哼!看把你的胃养刁了!看来黄药师的邀请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我们不会被饿死。哈。”她扬了扬手中烤的还不错的兔子,有些怀念山坳中黄药师烤过一次的那只野兔了。唉,真是美味啊。
随即又有些垂头丧气的对阿呆抱怨道:“不就是我嘴没把好关,说他很贤惠么!你说他小不小气”
阿呆虽然十分看不上原汁原味的青草,但有的吃总比饿肚子强吧嘴里嚼着青草,阿呆眼望自己的主人,哼也不哼一声。其意不言自明啊
第二天,薛轻鸿将其他地方也看察了一遍,下午时就带着阿呆乘船赶去桃花岛。
上得岛来,薛轻鸿看看岸边没人等,挑挑眉,道:“阿呆,主人家要我们自己进去呢,不然就没饭吃呀。走吧。”在桃林里都转西转,曲曲折折地向前走,转过一座山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