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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江湖传说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写文,很喜欢黄药师,所以就上来献丑了!写的不好不要怪噢!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江湖也是个小道消息盛行的地方。
杭州吴家大爷吴城行为庆祝自己五十大寿,准备在六月十日大宴亲朋。吴家乃杭州数一数二的大户,相信届时又将是一起盛事。不过这则消息已经不是话题的中心了。
近两个月,江南,尤其是杭州的人们,都在谈论一件事杭州灭门案。四月七日,杭州知府马孟一家十二口惨遭灭门;二十六日,指挥使梁洛山一家十口惨遭灭门;五月三日,副指挥使齐运山一家惨遭灭门。不过,据说齐家三子齐峰与其妻儿逃的一死。
距离齐家灭门一案已经过了十日,市井中却仍议论纷纷。杭州临街一家名叫“福源茶楼”的小店中,人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只见靠墙一张桌上,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少年转动着一双灵活的大眼睛,道:“叔,你说到底是谁杀了那三个王八蛋一家呀!杀的真好!”旁边被他叫叔的中年汉子沉默的吸着旱烟,过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喝茶。议论这么多天还不够吗!”
少年失望的撇撇嘴,嘀咕道:“真没劲儿!”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嘴里憋着茶就是咽不下去。大大的眼睛咕噜噜转了几圈,少年猛地咽下茶,凑到中年大汉身边低低哀求:“叔你就说说嘛!”那大汉看了看少年一副“可怜可怜我吧”的样子,无奈的在桌沿磕了磕旱烟嘴,沉吟了一会才说道:“听说是一个叫黑罗刹的女人吧。”
“好厉害呀!”少年的眼中满是崇拜与憧憬,“比我们男儿都要厉害!一个人杀那么多人,唉,要是我也会高来高去那该多好啊!到时候,一定是我先杀了那些狗官!”
“唉吆!”少年捂着被大汉敲中的头,喳喳呼呼蹦了起来。
大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旁边桌的老爷爷呵呵打趣了少年一眼,开口劝道:“我说大柱,小孩子嘛,总得有点幻想不是。嘿,老汉年轻时那可也是好好地憧憬了一番大侠梦呀!”旁边几人都善意的笑了起来。
少年一听有人给自己撑腰,头也立马不疼了,嗖的一声窜到老头身边,甜声哄道:“还是张爷爷说的好!那您给我说说吧!那个女侠是行侠仗义还是报仇啊长啥样啊是姐姐还是姨啊”
“呦!小文长大了呀!”
“要说媳妇喽!”
听到周围人的调侃,小文,也就是刚才的少年涨红了脸,恼羞成怒道:“我就是问问!”旁人见了他这副样子笑的更大声了。还是张爷爷看够了笑话才阻止了笑闹:“好了好了,那个女侠啊,听说是一身黑衣,年岁不大。至于是报仇还是行侠仗义,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这三霸总算是”其他人听到这句话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感觉,纷纷附和。
只小文还是一副不满意的样子,嘴里嘀嘀咕咕什么。他百无聊奈的抬起头,刚好看到一个戴斗笠的人走出门外。那人一声黑衣,看身形倒像是一名女子,手拿一柄黑剑。他只看到那柄黑剑在阳光下闪过一抹猩红的光。待他追出去时已没了那人踪迹。
小文恹恹地转回了大汉身边,刚坐下就听见对面墙边那桌在高汤阔论些“黑罗刹”“妖女”“围剿”之类的。小文愤愤抬起头来瞪过去,看到那桌四人明显是江湖人打扮。其中穿灰色短打衣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明显是头儿。只见他猛灌一碗酒,大声说道:“那什么黑罗刹白罗刹的,不就是个娘们!咱四兄弟一去她还不束手就擒!哼,敢杀害朝廷命官,咱们就拿她换银子!”
“大哥说的是,这回不仅能拿银子,嘿嘿听说可是个美娇娘啊!”旁边的大汉长得獐头鼠目,两撇小胡子衬的他更猥琐了。那一双鼠目就更是让他的形象更是传神了。
“哈哈”那四个人笑的好不畅快,气的小文脸都白了。
小文刚要骂他们,就听到一声懒洋洋的腔调传来:“好大的口气呀。啧啧!还要脸不要”
那四人听到这句话勃然大怒,拍桌而起,指着一个白衣青年骂道:“阮文江,你在说谁!”
“哈哈,谁答应就是说谁!”那青年讥讽一笑,瞟了一眼他们,“哼,不自量力!”
这时那青年转过了身,斜倚在桌上,小文这才看到了那人样貌。只见那人头发梳的整齐,用个簪子盘起了一半,脑后的头发吹落下来,样貌还算平常,就是眼神高傲又好像有点邪气,一身白色长袍,手拿一柄折扇,一副文士打扮。但整体总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小文想了想,总觉得宁愿得罪那四个大汉也不想的罪这个什么阮文江。
那个领头的大汉和其他两个人眼看着将大刀拿起就欲砍去,剩下的有点瘦的男人急忙拉住了他们,有点迟疑道:“大哥,三弟四弟,消消怒,小心中了他的损招!”那三人一时面上都有些古怪,说不得以前就着过他的道。只见他们面上愤愤又心有余悸的坐下,放刀时拍得桌子砰砰响,嘴里犹自骂骂咧咧“算你走运”云云。
可那阮文江却没想放过他们,一边扇扇一边悠悠道:“想那黑罗刹薛轻鸿六年前刚出江湖就灭了山东采花贼花下眠,一战成名啊!想那花下眠一手轻功一苇渡江是如何了得啊,犯案至今二十年无人能抓住他,没想到啊,却败在她手,轻鸿飞渡,嘿,好轻功!啧啧,就凭你们!”他明明就在夸薛轻鸿,可是眼中却是射出一股无以名状的阴毒。
小文听的呆了,心中愈发崇拜那个女侠了。没想到她那么厉害,六年前她才多大呀!
旁边的大柱看到那几个江湖人似乎随时都能打起来,赶紧拉起小文与张爷爷他们急步走了出去。小文还没听过瘾,走的就磨叽了些,又被他叔叔敲了一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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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前奏
那黑衣人,也就是薛轻鸿,除了茶楼便进了百米外的天祥客栈。
她静静地坐在房中,发了一会呆后抽出宝剑细细端详。那剑柄乌黑,不泛一丝光泽;剑刃沉凝,中间有几丝暗红,认真看看就会看出那是血丝,只有饮过无数鲜血的宝剑才可能留下的如天生的纹路般的血丝。
她拿出手绢慢慢来回擦拭着宝剑,剑身印出她秀丽的脸庞,那双明眸中透出的却是与她的美丽毫不相称的狠辣。她的手偶尔不受控制的轻颤,那是愿望即将达成的兴奋与还要等待的不耐。
终于,薛轻鸿轻轻地还剑入鞘,脸上重归平静。
“就快了,再等等,一定送你们一份大礼”
与此同时,杭州吴家密室中,吴家五兄弟齐聚在一起。吴家老大吴城行阴沉的坐在上首,幽暗的烛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脸,另半边隐藏在黑暗中,让他的整个人更显得阴鹜。
老二吴天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粗声大嗓的叫道:“管她什么黑罗刹!直接做了她不就是了!还商量个屁呀!”
老四田六身穿白色儒衫,头戴文巾,摇着一把黑铁扇,好一副书生模样,高傲的笑道:“二哥虽然说得粗俗了点,不过嘛确是说得对极。再怎么厉害不还是个姑娘家嘛。大哥不必为此发愁,既然她杀了马老儿他们,断了兄弟们的财路,那待得大哥大寿一过,四弟我立即亲自去拿住她!”
“哼!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你当我们兄弟中就你一个聪明人啊!你还不是又心痒难耐,想收了那煞星入房!哼!你这色心早晚害了咱们兄弟!”老三孙霸名字中虽有个“霸”字,却是长得颇为矮小,而且黑的像煤一样,与霸气二字相距甚远;且心胸狭小,为人最是小心眼。他说了此番见解,斜斜瞥了一眼田六,不免露出了隐隐的得意之情,看上去就像一只风干了的癞蛤蟆。
“哈哈三哥莫不是嫉妒了”
这时吴城行抬起头来,阴鹜的眼睛慢慢撇了三人一眼。三人只觉得后脊背猛地泛上一片冷意,赶紧闭上了嘴巴。看到他们禁了声,吴城行才满意的收起了全身的戾气,转头对着一直没吭声的老五李浑,温声说道:“五弟,你来说说。”
李浑看起来大概有四十了,也是一副文人打扮,只见他慢慢放下杯子,沉吟了片刻才缓声道:“大哥,小弟觉得这次咱们兄弟可得小心了。”
吴天为人最是粗鲁直接,因此最是看不惯李浑的慢慢腾腾,只见他不耐烦的猛喝了一杯茶,冲着李浑嚷嚷道:“呸!这茶都淡出鸟了!我说五弟,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哼哧哼哧的有完没完,还是个爷们吗”
李浑听完他说的话,深感无力,又有些尴尬。不知道是纠结于自己“还是不是个爷们”,还是纠结于自己二哥的粗口。他清了清嗓子,加快了语速:“首先,那黑罗刹薛轻鸿为什么偏偏挑中了杭州的贪官就算这是巧合,那为什么她偏偏挑与我们五兄弟有密切合作关系的杀呢好,就算这还是巧合,那为什么她偏偏又在大哥散出大寿的消息后动手呢”李浑轻呼了口气,“天下哪有这么多的巧合”
听了这些分析,孙霸与田六都沉默了下来,就连吴天也不再抱怨喝茶没劲了。
李浑抬头看了一眼哥哥们的表情,抿了一口凉掉的茶,接着道:“再说那黑罗刹虽然才初出江湖六年,可是一身功夫极为了得,内功之深厚只怕大哥也有所不及,且出手狠辣,我们决不能小看了她。”李浑看到二哥三哥四个皆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遂说道,“那山东采花贼花下眠逍遥了十几年,轻身功夫何等了得,一手一苇渡江无人企及,没料想却被薛轻鸿的轻鸿飞渡追上,他也是真的花下眠了,不过却是一眠不醒。还有那山西四鬼,论武功也是数一数二的,还有看家本领四门金锁阵可谓当着披靡,可是还是死在了薛轻鸿剑下,做了四个真鬼。这其中恐怕也有他们轻敌的缘故吧。”
“我说老五,管她黑罗刹怎样!她再厉害,爷爷们也不是吃素的!我们戮门五魔还怕她不成!她断了爷爷的财路,要是还敢来搅合大哥的五十大寿,我鬼门斧吴天就一斧子劈她个两半分!”
经过吴天这一闹,田六也淡定了,摇着折扇好不轻松:“呵呵,虽说二哥这话俗了点,但却是至理。江湖传言能信几分薛轻鸿再厉害,也不过双十年华,她还能打娘胎里就能练起了功!花下眠是逍遥了十几年,但也不过是仗着逃跑之能罢了。至于什么山西四鬼那就更不够看啦!所以说,那薛姓小娘子之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再说我们连那些所谓的名门大派都不怕,还会怕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吗”
孙霸酸酸的瞥了一眼田六的那副风流公子样,心里实是羡慕又嫉妒的紧,不甘不愿的说:“虽然我一向看不惯四弟那副自大的样子,这次也得说他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再说了,黑罗刹小小年纪能有甚本事,江湖这么多人都不知道吴家乃我们五兄弟的老窝,她就能找得准啦!”说完这番至理名言,孙霸颇有些得意的瞥了一眼田六,两撇鼠须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李浑见三人的样子,知道自己的话没半分落入他们的肚里,遂闭上嘴不再言语。
“哼!”吴城行淡淡的哼了一声,“轻敌自大!你们一个个都是哥哥,怎么倒是没有一点做兄长的脑子!还不如老五的定性!都回去给我好好想想!至于黑罗刹,这次怕是真冲着我们兄弟来的。老五,这件事交给你,要给我查清楚原因,还要多邀些江湖朋友来!我倒要看看这黑罗刹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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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放松一月初相逢
这边吴家五魔正在紧锣密鼓的查询薛轻鸿的下落和她的动机,并开始做好防范工作,这边他们的目标人物却已经出了杭州城。
这一日,薛轻鸿颇为悠闲地在官道上溜着马,头上戴着柳条编的斗笠。她从杭州出来已经十几日了,每天轻松惬意的信马由缰,马儿走到哪,她就在哪儿歇下。料想人生至美也不过如此了吧。过去十几年中的每一天,不是在苦练功夫,就是四处找些江湖败类磨砺磨砺自己,当然,打赢了,江湖上就在再也没这号败类了;打输了嘛,那就再打,直到赢为止。所以,她还从没这么放松悠闲过。现下,大仇即将得报,她也终于有时间、有心情来游山玩水了。
太阳西斜时小黑马阿呆载着薛轻鸿晃晃悠悠的从苏州城外绕过,一路边吃草边向北行去。薛轻鸿在马背上一手揪着阿呆黑亮的马鬃,一手拽过它的耳朵骂道:“好你个阿呆,就知道顾着自己吃饱,你主人我都五天没吃过白米饭了!我让你不进城!让你不进城!”
那阿呆也不理在它头上捣乱的双手,径自一个劲的嚼着草,让薛轻鸿觉得好没意思。话说这匹黑马也真不愧于阿呆二字,因为只要是有吃的时,任你怎样折腾它,它都绝不理睬你,只是一副十足的呆样。
“哼!要不是看在你是师傅送给我的,陪了我十几年,我早就不要你这个好吃的呆马了!知道吗”薛轻鸿看着那呆马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放狠话了。这马儿与她相伴了一十一载,在它还是小马驹的时候,薛轻鸿的师傅就把它买来送给了她。可以说是薛轻鸿一手养大的,而且自从师傅死后就只有小黑马和她相依相伴,感情自是不同一般。
“唉今晚又要露宿荒野喽!”薛轻鸿胡乱的揉了揉阿呆刚才被揪到的地方,坏心的道,“嘿嘿!阿呆啊阿呆,你不让我睡柔软的床,不让我吃香香的饭,哼,我也让你不能睡觉,吃不到喷香的马料!走着瞧!”
月亮偏西,道路愈走愈是荒凉。南边山道山传来一阵清脆的金铃声和和哒哒的马蹄声。偶尔还夹杂着一句“吃不到吧”“没得睡吧”。
这些声音在寂静的山道上向远处传播开来,令破庙前紧张的气氛也滞了一滞。
马蹄声渐近,众人才隐约看到原来是一匹黑马载着一个年轻的姑娘。那姑娘手中执了一根细木枝儿,古怪的是那树枝的另一头将将垂在黑马的嘴前方,黑马张嘴咬向枝头垂下的一小捆草,可是脚步一动,那捆草就向前掂了掂,马儿一咬落空,继续往前追,又咬空如此重复。
那姑娘乐不可支,好似报了大仇似的。
您没看错,这就是薛轻鸿和我们的马兄阿呆。这个把戏薛轻鸿已经玩了好几年了,阿呆也绝不愧于它的呆名,一直上当至今。
在距离破庙足够远的地方,薛轻鸿终于让阿呆吃到了她为阿呆特制的草料,阿呆也心满意足的停下来享受美餐。
薛轻鸿摸着阿呆的鬃毛,道:“阿呆,前面太臭了,咱们就站这里啊。”这才抬起头来给了前方几人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请继续。”摆明了是想看戏嘛。
薛轻鸿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只见破庙前千蛇涌动,腥臭无比,都在围攻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那女人一手银鞭舞地密不透风,诡异无比,只是似乎已有些力不从心,蛇圈越围越紧。薛轻鸿似有所悟的转过头来,看向明显是驱蛇人的一方。这一方大概有十来人,清一色身穿白衣。领头的男人一身儒生打扮,手中一柄折扇,这人本该是一副潇洒不羁的表情,这时却甚是焦虑紧张。他身后的十来人大半是妙龄女郎,个个也是一脸焦急,地上还一动不动的躺着两个女子,大概也是死了。那几个还有气的白衣人紧张的瞥向薛轻鸿这边,看到她见到这万蛇攒动的场面竟然没被吓的调头就跑,还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观看着,实在是气急又不免担心,不知她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跟他们作对。
这时薛轻鸿心头一紧,注意到手舞银鞭的女人身后、刚才被自己差点忽略掉的青衣男子瞥了自己一眼,轻飘飘的飞上高松之巅,松树顶梢在风中来回晃动,这人坐在上面却是平稳无比。她暗暗告诫自己刚才大意了,竟没看出这人是个高手!
那边的白衣公子暗握折扇,声音却是没透露出半点紧张,潇洒不羁的向薛轻鸿道:“在下欧阳克,敢问姑娘芳名荒山深夜可不太平啊。”他是打听到了梅超风会在这里露面,想要抢去她的九阴真经,献给叔父欧阳锋。想来他老人家要是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经书被侄儿先给他,那将是会多高兴呀!现下决不可节外生枝,是以用言语试探薛轻鸿一番。
听得他的问话,薛轻鸿倒是一怔。看了看那一群白衣美姬和那一片蛇海,心想:“是了是了,不是他还能是谁!”随即又反应过来这小子在情势不明的现下,还不忘言语调戏一番自己,的确不负yín贼之名。
“哈哈哈”她在马背上爆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小子,姑奶奶的名字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问的呀!”
欧阳克十分憋屈,十分丢面子,没想到自己给一个小丫头鄙视了。不过他总算还记得正事,现下知道试探出她至少不会跟自己作对,又听到梅超风呼吸粗重,长鞭挥舞时已不如先前遒劲,正将鞭圈逐步缩小,以节劲力。欧阳克暗喜,驱蛇向前,步步进逼,却也怕怕她拼死不屈,临时毁去经书,当下全神贯注,只待紧急关头跃上前抢经。蛇圈越围越紧,梅超风知道刚来的小姑娘武功应该不错,却自尊心极强,不愿开口求人。她神色惨然,握住怀中的经文,低低咒骂:“我大仇未报,想不到今夜将性命送在这臭小子的一群毒蛇口中!”
突然之间,半空中如鸣琴,如击玉,发了几声,接着悠悠扬扬飘下一阵清亮柔和地洞箫声来。除了薛轻鸿,众人都吃了一惊。欧阳克抬起头来,只见那青衣怪人坐在一株高松之巅,手按玉箫,正在吹奏。欧阳克暗暗心惊,自己的目光向来敏锐,月色如此明亮,自己竟不知他何时爬上树巅!自己从小就在叔父教导下苦练轻功,但要像他这般稳坐在树巅,只怕再二十年也不成,难道世上真有鬼魅不成
箫声连绵不绝,薛轻鸿兀自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只见群蛇争先恐后的涌到松树下,昂起头,随着箫声摇头摆尾。欧阳克身后的九名男女也奔到树下,围着松树乱转狂舞,到后来撕衣服的撕衣服,抓脸的抓脸,血痕累累的脸上却露出十足呆样,个个如痴似狂,真真是热闹极了!
那自诩偏偏公子的欧阳克早已大惊,显是知晓今晚遇上了强敌,从囊中摸出六枚毒梭,奋力朝那人上中下三路打去。却被他轻描淡写的以箫尾逐一拨落,箫声也一刻未有停止。但听箫声流转,欧阳克再也忍不住,就想翩翩起舞。总算这小子功力精湛,心知只要伸手一舞,除非对方停了箫声,否则便要舞到至死方休。有心撕下衣襟堵住耳朵,但那箫声实在太美妙,衣襟倒是撕了下来,可是竟舍不得塞入耳中。他又惊又怕,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当机立断,必得命丧当晚。一狠心,伸舌在齿间一咬,想乘着剧痛之际收敛心神逃跑。却没想到此时箫音又变,登时就控制不住的跌于地下。
薛轻鸿早在之前就堵住了自己和阿呆的耳朵,看戏看到现在,见到欧阳克不支,心中被调戏的不悦也消散了。当下纵马抓住他疾驰远去,大笑声清晰地在箫声中远远传来:“哈哈多谢前辈替我出了这口气!他的命我借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好像越写越顺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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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凑热闹上
阿呆干起正事来还是很卖力的,只不一刻就奔出去数里,再也听不到丝毫箫声,这才放低了速度,渐渐停了下来。
薛轻鸿把欧阳克扔下马,笑吟吟地在马上观看他的窘态。欧阳克倚在路边,稍稍宽心,但此时已经是精疲力尽,全身虚软,恍如生了一场大病。
“好啦!我可没时间跟你跟你在这里耗着。”薛轻鸿不耐烦的唤回欧阳克的注意力,“回去告诉你叔父欧阳锋,就说我薛轻鸿今天已经还了他的人情了。从此两不相欠了。”
话未说完,薛轻鸿已拨转马头,准备离开了。没想到欧阳克却已调整好了表情,潇洒的站起来,弹了弹衣摆,行云流水般的拱了拱手,一脸桃花的道:“姑娘还请留步!”
薛轻鸿闲闲的回过头,一脸戏谑的回问:“哦公子还有何贵干呀”
欧阳克这才真正看清了薛轻鸿的样貌。之前离得太远了看不甚清,知道是个平常美貌女子,那样的女子他见得多了,倒也不甚稀罕;逃命的时候他又是尴尬的一直面朝下趴着,那里能得窥玉颜。只见月光照耀下,女子在马上慢慢的回过头来,朦胧的光从她背后斜撒下来,衬得她温润如玉,仿佛仙子下凡般美丽脱俗。连那简单的发式也显得落落大方、一片典雅了。
只可惜,仙子只存在与幻想里。欧阳克还没发完感慨,就看到了她脸上的戏谑表情,表情立时就有些僵硬,生生从幻想中跌了出来,心想自己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子。但人家好歹也做了不少年的yín贼,已经做出了经验,现在怎么说也是一花丛高手了,当下一整表情,那个风流潇洒英俊非凡的欧阳少主又回来了。
“姑娘客气了!克只是想要表达一番感激之情,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当即鞠了一躬。
薛轻鸿理所当然的受了这一拜,觉的这小子虽然花言巧语,好色成性,但这躬还是鞠得挺诚心的,倒是对他有了点好感。
欧阳克见薛轻鸿脸色稍霁,遂接着桃花一笑,道:“原来薛姑娘与家叔是故交啊。不知姑娘现下可有落脚之处若是没有,可随着克”
话还没说完,就被薛轻鸿不耐烦的打断了,她柳眉倒竖怒道:“哼!什么故交别乱攀关系!只不过是买卖关系罢了,休得啰嗦!”还以为他能稍稍收敛一点色心呢,没想到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刚才才感到的一点好感登时消散的一干而尽。
薛轻鸿也不跟他废话,直怒道:“这次就当是给你叔父一个面子,再敢有下次,就让你尝尝姑奶奶的厉害!”当即一夹马腹,阿呆好似也不愿再留在这里,对着欧阳克好生“怜悯”的摇了摇头,一溜风的飞奔了起来,转过山道不见了。
欧阳克呆了片刻,心道:“这女子真是凶的紧,性格也是反复的厉害。明明上一刻还心情甚好,也算和颜悦色,怎么下一刻就变得暴跳如雷了呢就是东邪黄药师也不过如此了吧邪!邪!”随即又想到她那绝美的样貌,心里不禁一荡。
奔出老远,薛轻鸿才勒了马。她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生了一堆火,在火堆边躺下看起了月亮。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刚才遇到了剧情人物。
其实薛轻鸿在刚被师傅曾一闻领回海妖岛时,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自己穿到了射雕英雄传或者是神雕侠侣里了。只因为当时师傅是这样介绍师门的情况的:“徒弟,我们师门就是在这海妖岛上,因为开派师祖的仇家厉害,所以岛上都是机关阵法,尤其是岛周离岸一里内的海域,更是布置了最厉害的五行阵法。岛东四十里处还有一岛,叫桃花岛。哼,江湖上的人都道桃花岛五行八卦之阵乃当世之最。却不知与我们海妖岛相比如何!”
当时薛轻鸿除了听出师傅对师门的骄傲之情,也注意到了几个关键词“桃花岛”“五行八卦”。但是她也没有深究,因为不管这个世界是哪里,她都已经生活了六年了,而且还曾经有过一个温暖的家。两年前,她在西域时又遇见了西毒欧阳锋,向他请教了一味配方。本以为这将是她唯一一次接触的到这些人,没想到今天晚上又遇到了欧阳克、梅超风与黄药师。
是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虽然早把剧情忘的七七八八了,但是这不妨碍她认出那使银鞭的女人和青衣人就是梅超风和黄药师。梅超风很好认,至于那个青衣人嘛,虽然看不清他的长相,但是谁让射雕中只有黄药师才能吹出这样惑人心智的曲子呢。
“呐,阿呆。怎么办啊他们好像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了耶。”阿呆乖乖的让她揉着自己滑顺的鬃毛,闭上眼睛假寐。
“既然他们这么招摇,你现在又无聊的直打瞌睡,那我们就去看看热闹呗。”就知道会是这样!阿呆在阴影里撇了撇嘴,这就是它的命啊!有这样一位喜欢找借口的主人!不过作为一匹坐骑,尤其是一匹优秀的坐骑,阿呆深得其中三味。沉默是金啊
薛轻鸿抱了极大热忱的寻找了两天梅超风和黄药师的行踪,可惜仍是一无所获。第三天上午她来到了太湖边上。那太湖襟带三江,东南之水皆归于此,周行五百里,古称五湖。薛轻鸿驻马于此,只见长天远波,放眼皆碧,七十二峰水雾稍弥,挺立于三万六千顷波涛中,不禁眼神有些迷离。
“呐,阿呆。再过些天我们就能回岛了吧。那才是真正的一碧连天呢。”薛轻鸿笑笑,周身郁闷之气一扫而空,“不找了!我们游湖吧!先欣赏欣赏这小湖的风景。”
薛轻鸿到渔村借了条小船,荡桨划入湖中。离岸渐远,四望空阔,她一边欣赏着湖天空碧的美景,一边往自己和阿呆的嘴巴里塞糖吃。
“阿呆,这太湖还是有些意思的,是吧哎呀,忘记带钓竿了!你也不提醒我。不然说不定我们还能来一个孤舟人与马,共钓太湖鱼呢!失策失策!”薛轻鸿习惯性地和阿呆聊天,这个习惯还是从十岁时养成的。那时她师傅曾一闻已死,岛上再无他人,孤单时只能和阿呆说话。后来她也习惯了这样单方面的交谈。
这时,阿呆向着前方湖面低低嘶鸣了一声,薛轻鸿和它早有默契,知道它是已发现了什么乐事,赶忙转过头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惊得她失态!只见湖滨远处一人快步向岸上走去,头上竟然顶着一口大缸,模样诡异之极。薛轻鸿赶忙运极目力仔细看去。只见是个白须老头,身穿黄褐色短衫,右手一柄大蒲扇,轻飘飘的快步而行,那缸赫然是生铁所铸,看模样总有数百斤吧。
那人上得岸来,也不管岸上三人惊异的目光,径直走了过去。
薛轻鸿震惊了!一个老头将这样一口大缸顶在头顶,还能在水面上行若无事,武功实在是高的出奇。她本以为自己所创的轻功“轻鸿飞渡”已是穷极天下轻功之最,没想到
不过,头顶大缸水上行走总觉得这情景有些怪异呀,又实在想不通怪在那里。
噢,对了对了!她恍然大悟的一拍手不就是那个铁掌水上飘“裘千仞”嘛!薛轻鸿还记得当年整部射雕就是这个“裘千仞”最有喜感,给她的印象最深刻了!
“哈哈”她扑过去抱住阿呆的脖子一阵猛蹭,憋着嗓子笑道,“阿呆,有好戏瞧了!哈哈!这就叫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我们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找到的乐子,原来竟是栽在了这里!哈哈!”
那是你的乐子,我又搞不到看!阿呆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斜眼看了看自己刚被捋顺的毛又让主人揉的一团乱。
唉,天下谁马有我苦
作者有话要说:我怕自己哪天就把它写走形了。
嘿嘿,大家多提提意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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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凑热闹中
这天傍晚,归云庄大厅中点起了数十支巨烛,照耀的好似白昼,中间开了一席酒席,陆冠英亲自去请裘千仞出来坐在首席。
屋里的裘千仞已经从吹嘘自己的武功转到了大宋将亡上去了。裘老儿说的“为国为民”,其他人更是听得心潮澎湃,当即押出了杨康和段天德。而屋外房顶上的薛轻鸿却是听得哈欠连天,心里直呼无聊。原来她看到裘千仞被上午岸上的那三人迎进庄子里后,就驾船回到渔村。打听到那座庄子叫归云庄后,便去客栈里好好的吃了顿饱饭,睡了个好觉。傍晚就精神奕奕的渡过太湖,潜进了归云庄。她到的时侯刚好赶上陆冠英在打那套“伏虎罗汉拳”。可等了又等,却是还没见到裘千仞穿帮,心里就怀疑了起来:“难道我记错了裘千仞不是一出场就被拆穿了”
想到了这里,她本来就满是郁闷的肚子更是气得要鼓起来了!“难道我这还是白高兴了大半天!”哼!你们害了我白高兴了这么久,我可不能让你们得意!当即就想跳下去搅局。幸好这时一名庄丁解救了她无聊的心,也顺便解救了屋里众位无辜人士。
只见那庄丁飞奔进去,说道:“张债主在湖里迎到了六位异人,已到庄前。”
薛轻鸿听见又有人要来,也就重新按捺了下来,也想看看是什么人,能不能够给她带来乐子。再说刚刚那断腿庄主闻声色变的样子也算是娱乐到了她,让她对归云庄又重燃了兴趣。
唉,为庄主默哀
只见进来五男一女,高矮胖瘦,个个不同,其中有一个还是个瞎的。薛轻鸿正觉有趣,直在心里后悔没带看戏必带物品一盘花生米,一壶小酒,就见厅中那呆小子郭靖大喜过望,抢出去跪倒磕头,叫道:“大师父、二师父、三师父、四师父、六师父、七师父,你们都来了,那真好极啦。”原来是江南六怪啊。
听他把六位师父一一叫到,薛轻鸿未免觉得罗嗦。不过他语意诚挚,显是十分欣喜,又让她对他多了几分赞许。毕竟,聪不聪明倒是其次,人品问题还是首要啊。
她才一分神,底下的气氛就已然变了。只见六怪勃然色变,几欲发作。陆庄主也是大为惊讶,向裘千仞赔笑道:“晚辈虽然不肖,身在草莽,但忠义之心未敢或忘。金兵既要南下夺我江山,害我百姓,晚辈必当追随江南豪杰,与之誓死周旋。老前辈适才所说,想是故意试探晚辈来着。”
原来刚才裘千仞竟是在劝他们共同灭宋,以保“天下百姓不受战乱之苦”!
他既是来捣乱的,当然是不肯就坡下驴,仍是劝说他们降金灭宋。人家主人大怒之下双手一拱,向他下了逐客令。让薛轻鸿心中大呼痛快的是裘千仞微微一笑,开始表演他的绝技了。
看着他手握酒杯,指捏杯口,不住旋转,表演单掌切杯沿,薛轻鸿心中大呼过瘾:“千仞啊千仞,你果然是我的第一御用马戏团啊!没有让我失望!可惜啊可惜,只叹我生君已老啊。要是我早生个二十年,一定嫁给你!想来能天天看你耍大戏,那样的人生真是神仙来了也不换呀。”
她正欲再看,忽觉有异,警觉的回望身后。没想到上次那个青衣怪客已站到了她身后不足五米之处!薛轻鸿气急,每次见到这个黄老邪都会让她觉得自己武功不济,不然怎么每次都防不住他,这次更是离得这么近才察觉!虽是这么想,她的面部表情却仍是些微狠辣中透着一丝邪气,完全不露心中所想。
薛轻鸿站起身与他静静对峙,眼神上上下下扫视着他,在心里啧啧了两声:“唉,身材真好!”
这一幕落在黄药师的眼中,只会让他觉得薛轻鸿是在评估自己的实力,而不会想到其他不该想的地方去。毕竟他现在的脸是何样自己清楚,而薛轻鸿没有一丁点被吓到的表情,虽让他有点佩服,心里却还是稍稍失望了一下。
本来他们应该继续对峙,或者找个别的地儿打上一场,毕竟在别人家屋檐上打起来多少有些不敬。不过第三个人的出现解救了他们。
梅超风从远处疾奔过来,从屋檐下经过,直奔进大厅中。黄药师看到她进去,微微转动着僵尸脸上的眼珠子看了薛轻鸿一眼,飞身下了房顶,也跟了进去。
薛轻鸿心中不忿,斜斜挑起左眉,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也不甘示弱的跟过去,正好看到梅超风伸手接住了被打飞出来的裘千仞。
这下,她更是恨极黄老邪!她看着黄老邪的目光可谓是穷凶极恶了。最精彩的拆穿骗术部分被那个该死的黄老邪耽误了呀!
众人眼看着裘千仞即将跌于地上,没想到门口突然出现一人,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大踏步走进厅来,将他往地下一放,凝然而立,脸上冷冷的毫无笑容。众人瞧向这人时,只见她长发披肩,抬头仰天,正是铁尸梅超风。
大家顿时寒上心头,却见她身后还跟着一人,那人身材高瘦,身穿青色布袍,脸色骇人之极,两颗眼珠似是尚能微微转动,除此之外,肌肉口鼻,尽皆僵硬如石,直是一个死人头装在活人的身体上,令人一见之下,登时一阵凉气从后背上窜下来。
这时薛轻鸿也转进了门,刚好看到了众人活见鬼的表情,都是目光一与这张脸相触,便将头转开,不敢再看。
薛轻鸿登时就哈哈大笑,觉得终于大出了一口恶气。你黄老邪不是总跟我作对吗,被鄙视了吧!
一阵带着三分邪气的笑声传来,众人才惊觉这青衣怪人身后还有一女子。只见那倚门而立的女子大笑着,毫无女儿家的娇羞,反倒是有一股男儿般的飒爽。不过双十年华,眼中却是一片深邃,眼角眉梢都带着三分邪气和隐隐的煞气,一身黑衣极为利落,秀发也只是简简单单的挽起来,浑身上下除了头上挽发用的暗红色飞鱼玉簪,再无一件装饰品。
陆庄主万料不到裘千仞名满天下,口出大言,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被郭靖这个小辈轻易击败,本是又好笑又好气,忽见梅超风进来,心头更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是以完全忽略了她后面的两人。完颜康见到师父,心中大喜,上前拜见。众人见他二人竟以师徒相称,均感诧异。
陆庄主双手一拱,道:“梅师姐,二十年前一别,今日终又重会,陈师哥可好”
听到他称梅超风为师姐,且不谈六怪与郭靖的暗暗警惕和黄蓉的心下了然,只见那梅超风冷然道:“说话的可是陆乘风陆师弟”
“正是兄弟,师姐别来无恙”
“说什么别来无恙我双目已盲,你真瞧不出来吗你玄风师哥也早让人给害死了。哼,这可称了你的心”
陆乘风心中又惊又喜,惊得是黑风双煞武功高强,怎么会栽在敌人手中喜的是少了一个强敌,另一个也是双目早盲。但又想到昔日桃花岛同门学艺的情景,不禁也叹了口气,说道:“害死陈师哥的是谁师姐可报了仇”
“我正在四处寻找他们。”
“小弟愿祝一臂之力,待报了本门怨仇,咱们再来清算你我只见的旧账。”
梅超风冷哼了一声。
韩宝驹拍桌而起,大嚷:“梅超风,你的仇家在此!”
梅超风闻声一呆,颤声道:“你你”
裘千仞被郭靖一拳打得痛彻心肺,这时才缓过劲来,朗声道:“还说什么报仇算账,连自己师父给人害死了都不知道,还逞什么英雄好汉”
梅超风翻手抓住他手腕,厉声道:“你说什么”裘千仞被她握得痛入骨髓,急叫:“快放手!”梅超风毫不理会,只是喝到:“你说什么”
裘千仞道:“桃花岛主黄药师被人害死啦!”
陆乘风惊道:“这话可真”“为什么不真黄药师是被王重阳门下全真七子围攻而死的。”他此言一出,梅超风与陆乘风当即放声大哭,黄蓉咕咚一声,连人带椅仰面跌倒,昏了过去。薛轻鸿被哭声与椅子倒地声惊到,才消化了“黄药师已死”这个消息,慢慢把目光从裘千仞身上转到青衣怪客僵硬的脸上,心里赞同道:“确实死了,还死了很久了呢。”心下大赞裘千仞大才,真乃急智之人也!看这场面热闹的!
且不说在场三个桃花岛人两个要去报杀师之仇、一个喊着爹爹,只见那朱聪似是有所怀疑,说道:“咱们先问问清楚。”走到裘千仞面前,帮他拍了几下土,又在他左手上握了握。一笑归座,左手拿了一只酒杯,右手两指捏住杯口,不住旋转,突然右手平掌向外挥出,掌缘击在杯口,托的一声响,一个高约半寸的瓷圈飞将出去,落在桌上。只见那杯口平平整整的矮了一截,跟裘千仞刚才的手法一模一样,众人无不惊讶。
朱聪笑道:“老前辈功夫果然了得,晚辈偷了一招,得罪得罪,多谢多谢!”
薛轻鸿惊讶的看着现在才上演的拆穿骗术部分,瞥了一眼前面的黄药师,心道:“啊,原来他没耽误我啊。不过他还是有错!害我刚才白生了这许久的气!”哼!
津津有味的看着裘千仞被彻底揭穿,又被迫在大水缸里表演“轻功水上飘”,她觉得自己终于圆满了。
看到裘千仞跃出鱼缸,低头疾趋而去,薛轻鸿当即尾随而去。嘿嘿,御用马戏团要走了,看在自己让他逗得这么开心的份上,怎么着也得去道个别吧
作者有话要说:啊!!!
写的好纠结呀!
6
6、凑热闹下
薛轻鸿与裘千仞好好“交流”了一番之后,便往回走,这时忽然听见一阵房屋倒塌的声音。施展轻功掠过去一看刚才的大厅竟是倒塌了。她想:“戏码又升级了。我还是隐在这棵树上看吧,还自在些。”
这时庄前云重月暗,众人方一定神,只见郭靖与梅超风二人已斗在一起,星光熹微之下,两条人影忽分忽合,掌风呼呼中,夹杂着梅超风运功时骨节的咯咯爆响声,十分惊心动魄。郭靖本就不敌梅超风,昏暗之中更是不利,片刻间连遇险招。只见梅超风左腿扫来,郭靖立时飞起右足,径直踢向她左腿胫骨,只要两下一碰,她的小腿非断不可。哪知梅超风这一腿是个虚招,只踢出一半,忽的后跃,左臂却向他腿上抓来。
在这一瞬间,郭靖已惊觉危险,左掌猛地穿出,向她手腕上挡去。在这危急关头,他变招虽快,劲力却弱。梅超风和他两掌相交,立时察觉,手掌一翻,小指、无名指、中指已划上他的手背。郭靖知道这三指的厉害,右掌立时击出。梅超风侧身跳开,纵声长笑。
郭靖只觉得手背上犹如火烧,三条血痕微带黑色,知道是中了她的爪毒。江南六怪和黄蓉看见,无不大惊,登时七人抢上将梅超风围在垓心。
看着黄药师的宝贝女儿这样维护郭靖,竟然为了他围攻瞎了眼的师姐,薛轻鸿直觉得那黄药师定是恼了,所以就分了太半心神,留意起站在树丛中的他的一举一动,想看一看一代宗师的笑话。
这一留意才发现,这个高傲的怪客虽面上仍是僵硬无比,但眼神中已微露不悦,看到妙手空空朱聪顺出了梅超风怀中所有的东西,更是气愤。他好似感觉到了薛轻鸿的视线,淡淡瞥了她一眼。薛轻鸿见她察觉,便也懒得偷偷观察,竟是不错眼地看向他。黄药师白了她一眼,无奈的在心底承认,此女果然不能以常理视之。
眼见郭靖解了毒,梅超风被他刚悟出的无声掌法打得败退下来,在一片瓦砾中寻找丈夫留给她的人皮经书,黄药师直接飞身过去,抓住她的背心,提了起来,转眼之间已没入了庄外林中。梅超风空有一身武功,被抓住之后竟是丝毫动弹不得。待得众人惊觉,视野中已只余两人的背影。众人半响不语,但听得湖中波涛拍岸之声,时作时歇。
薛轻鸿远望二人离去的方向,心道:“他这么心高气傲的人,就这么走啦”不谈上辈子记得的一些印象,她从那天荒山第一次见面时就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好强争胜的人。现在不提女儿还在这里,单说刚才自己门下弟子竟然败给了那个呆小子一事,他就不该一句不说就走呀。奇怪奇怪!
她甩了甩头,对身后众人竟是半眼也懒得多瞧,作势就要飞身离去。她左脚在树梢头一点,身影就像飞鸿一般掠了开去,看似缓慢,实则飞快,又不全似学自鸿鸟的身法。身体好似落叶一般,轻飘飘全无着落,这一刻以为会飘向这里,没成想偏偏落在了对面,竟是让人完全猜不到轨迹一般,好看却又诡异之极。
几个起落间,眼看就要出庄了,她却眼尖的看到黄药师又提着梅超风反了回来。脚步一顿,薛轻鸿一挑眼眉,得意的想到:“我就说嘛!”嘿嘿一笑,跟在了他们后面。
就见那梅超风叉手而立,叫道:“姓郭的小子,你用洪七公所传的降龙十八掌打我,我双眼已盲,因此不能抵挡。姓梅的活不久了,胜败也不放在心上,但若是传到江湖上,说我梅超风打不过老叫花的传人,岂不是堕了恩师的威名来来来,你我再打一场!”
郭靖道:“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对手,全因你的眼睛不便,这才保住性命。我早就认输啦。”
但梅超风不理他的话,非要再打一场。众人听她语气,似是已不想找郭靖报杀夫之仇,只是为了争黄药师与洪七公的威望谁高。她不等郭靖再说,伸手抓来,郭靖被逼不过,也拍掌而出。
梅超风翻腕亮爪,叫道:“打无声掌,有声的你不是我的对手!”
郭靖跃开数步,却是不肯:“我柯大恩师眼睛也不方便,别人若也用这种无声掌法打他,我必定恨之入骨。将心比心,我怎能对你如此刚才我中你爪毒,生死之间,不得已为之,现下乃是比武较量,万万不可如此!”
梅超风听得他说的真诚,心道:“这少年倒也硬气。”口中却甚是不耐烦道:“我叫你打你便打,怎的如此婆妈!”
郭靖没法,只得使出无声掌。当下向后跃去,然后蹑足向前,缓缓发掌打去,只听得旁边嗤的一声轻响,梅超风就钩腕反拿,看准了他手臂抓来,昏暗之中,她的双目好似竟能看得清清楚楚!
郭靖吃了一惊,左掌疾缩,抢向左方,一招“利涉大川”仍是缓缓打出。可是他的手掌刚刚伸出数寸,嗤的一声过去,梅超风便一惊知道他出手的位置,抢先出手,以快打慢。
众人还在惊异梅超风的未卜先知,薛轻鸿就已鄙视的扫过黄药师,用众人听不见,但黄药师肯定能听见的声音嘲道:“欺负小辈,好不害臊”明显的感觉到他弹出小石子的动作微微一僵,薛轻鸿为自己小命着想,迅速的换了棵树藏身。毕竟小命还是很重要的。
在青衣怪人的指点下,梅超风变守为攻,猛下三记狠招,与郭靖越斗越紧,只听得掌风呼呼中,夹杂着石子嗤嗤的破空之音。即使黄蓉抛碎石瓦砾来迷惑梅超风的听力,但青衣怪人也指上加力,石子破空之声异常响亮,无法被掩盖。
这时黄蓉住了手,呆呆的看向青衣人。郭靖已然处于下风,就在梅超风直扑过去抓向他时,黄蓉突然扑在青衣人怀里,高声叫道:“爹爹!你的脸,你的脸怎怎么变成了这样”梅超风突然失去石子的引路,登时失去了郭靖的动向,站在原地不懂了。
黄药师可能正在感动于女儿的真情流露,薛轻鸿却要大赞黄蓉的狡猾了。
这时黄药师右手慢慢从脸上揭下一层皮来,本来面目一露,但见他薛轻鸿不知用什么词形容,她从小就得专注于练功,没看过几本诗词,只是觉得他是个很帅很帅很帅的中年美大叔。虽然他看起来才三十岁的样子。
她心里又鄙视道:“帅有什么了不起再帅你也是个大叔!切!还扮嫩!”
不过这黄药师还真是爱女心切,十几年未出桃花岛,这次竟是为了寻找离家的女儿自破誓言。看着人家fù_nǚ和睦的样子,薛轻鸿心下黯然,但下一刻又将这这满腹的黯然软弱之情转变成噬骨的恨意。薛家没有软弱的人,有仇就报,勇往直前。
叙完了离别之情,黄蓉娇笑道:“爹爹,我给你引见几位朋友,这是江湖上有名的江南六怪,是靖哥哥的师父。”
黄药师眼睛一翻,对六怪竟是毫不理睬,说道:“我不见外人。”薛轻鸿听了倒是没什么反应,不过六怪见他如此傲慢无礼,心中无不勃然大怒。
黄药师也不理众人反应,伸手一指陆冠英,径自问陆乘风:“这是你儿子”
他突然出手击向陆冠英肩头,陆冠英站立不住,退后七八步仰天跌倒,却又未受丝毫损伤。
黄药师满意的对陆乘风说:“你很好,没有将功夫传给他。他是枯木的门下吧哼,那枯木有些微末道行也敢称什么大师你所学胜他百倍,从明天起,你自己传儿子功夫吧。仙霞派给咱们提鞋也不配。”
黄药师对陆家父子俩的激动不加理睬,只是昂起头,白了激动地不能言语的陆乘风一眼,道:“这个给你!”右手一挥,两片薄纸一前一后飞向他。他距陆乘风一丈有余,两片薄纸轻飘飘飞去,好似被一阵风吹过去一般,薄纸上无所使力,实比抛数百斤大石更难,众人都是钦佩不已。
这纸上所写乃是“旋风扫叶腿法”,与黄药师早年所创的腿法同名,但内容却是完全新创的。他只说改了些,却不告诉陆乘风这是自己为四个徒弟特地创的,用来治疗他们的腿疾。只因为他素来争强好胜,心里虽然后悔,口上却不肯说。
黄药师忽的对郭靖招了招手,道:“你叫郭靖我的弟子陈玄风是你杀的本事不小啊!”郭靖听他语气不善,心中一惊,说道:“那时弟子年幼无知,被陈前辈擒住,慌乱之中失手伤了他。”
黄药师哼了一声,道:“什么前辈后辈虚伪!陈玄风虽是我门叛徒,但桃花岛的人能教外人杀的吗”郭靖本就口拙,这时更是无话可说。
黄药师有意为难郭靖,就出言讽刺他,没成想只是口头说了他几句,黄蓉就为他百般开脱。
黄药师丧妻之后,与女儿相依为命,对她宠爱无比,fù_nǚ俩更是无比亲近。现下见她与郭靖神态亲密,处处回护于他,似是反与老父生分了,心中颇有妒意,对郭靖更是有气。当下不再理睬女儿,直说自己门下无徒,只好亲自与老叫花的徒儿郭靖讨教几招,以免让老叫花得意。
这不就是想要杀了他嘛!
薛轻鸿看到这些,早傻眼了。瞧她看到什么了!黄老邪黄前辈,他竟然吃味于女儿对“未来女婿”处处维护!这还是一代大宗师么
黄蓉为救小情郎,哭道:“爹,你杀他吧,我永远也不见你了!”急步奔向太湖,跃入湖中不见了。黄药师惊怒交集,虽知女儿从小就精通水性,但还是抢到湖边,只见一条水线笔直的通向远处。
他呆立半晌,忽的回头直瞪向不远处的一棵树。
原来薛轻鸿看到黄蓉忤逆疼爱自己的父亲,实是又怒又有些幸灾乐祸,怒的是黄蓉身在福中不知福,说出什么“不再见你”的话;幸灾乐祸的是黄药师吃瘪。她太过沉溺于心中所想,身子不自觉的探出树来而不自知。
黄药师正自怒火滔天失望已极,见到这个自己撞到枪口上的薛轻鸿,那里还肯放过。登时飞身而上,一掌向薛轻鸿劈去。幸而薛轻鸿这几年闯荡江湖,锻炼出了敏锐的直觉,只见她翻身而退,一步就跃到二十步开外。其余众人无不惊悚又惊讶,这个女子也不知藏了多久,要不是黄药师突起发难,他们恐怕是永远不会发现。她才双十年华吧,怎的竟有这样卓绝的轻功
黄药师紧跟而上,薛轻鸿哈哈大笑道:“黄岛主、黄老前辈,我刚刚说你欺负小辈,现在还是要说你欺负小辈!女儿不孝帮外人,您竟拿我这等武功平平的小辈撒气,怎的一点宗师风范也没啊救命啊!哈哈”
黄药师听到这番言语,差点气得跌下树梢,脸色铁青,再无半点高人气度。当即恶声道:“今日你多番笑话于我,怎的现在不敢与我打了”
薛轻鸿心笑他肯定是被气得够呛,不然怎会使出这等浅白的激将之法。佯装怒道:“哼!我怎的不敢看招!”话未说完就已反身迎上黄药师。两人双掌一对,都暗暗吃惊与对方的内力深厚。薛轻鸿虽是吃惊,但倒还算镇定。她虽几次刺激黄药师,但却从未轻视过他。这次难得有宗师级人物陪练,傻子才错过!相反,黄药师则是更为讶异。他早知薛轻鸿不简单,但因她的年纪,倒也未料到竟是强横如斯。心中倒是不由有些钦佩。
俩人所想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双掌一沾即离,又拆了数十招。薛轻鸿有心要验证一番自己所创的掌法,是以用的都是“天时三十六掌”。这套掌法乃是她数年间根据四时变化所创,威力实在不小。只不过三十六掌中还有春华九掌未得参透,盖因她大仇未报,心中戾气不消,实与春天万物复苏的寓意不符。
黄药师与她拆过几招后,暗暗吃惊于它的掌法。感觉好似她每打一掌,掌意中的萧索之意就更浓,明明现在是夏天,在她的周身却好像已到了萧瑟的秋季。
两人手上不停,足下也是一刻不停。薛轻鸿的天时三十六掌毕竟还未有全部融会贯通,渐渐感到有些吃力。她以一招“落叶归根”拍向黄药师,借势向后飞去,畅快又促狭的大笑道:“多谢黄老前辈指教晚辈,晚辈实在是受益良多呀!就此拜”
“别”字还没说出口,薛轻鸿就呆住了。
只见她飞身落于地下一脸恍惚加不解的慢慢走向水寨寨主们所站的地方:“你没死薛饮”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写的有点多,实在拆不开。写死我了啊!
大家要是有什么意见,请一定告诉我哦。
不然写的不好我也很难发现。
谢谢啦!
嘿嘿,最后一句求留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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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你为什么没死
“你没死薛饮”
原来她和黄药师两个人追追打打,现下正站在众人最外围的树梢上,而黄药师身后下方就是太湖各水寨的寨主们。
薛轻鸿不理黄药师,径自向他身后飘落。黄药师虽不爽她中途撤手,但还是背手停步,有些好奇的看着薛轻鸿的动作。
薛轻鸿一步一步走向人群中间的一个褐衣中年男子,每接近一步眼中的迷茫和不解就退去一分,而狠厉就增加一分。到后来眼中则全是狠辣与刻骨的恨意,只见她立于中年男子三步外,厉声喝问:“你为什么没死!”
那中年男子名叫薛峰,当他听到“薛饮”这两个字是,满脸都是恐慌与恍惚,彷如陷入了某种回忆里。可当薛轻鸿来到面前时,他立时慌乱的道:“什么薛饮在下是薛峰,这位姑娘,你你认错人了!”可他眼中的慌乱又哪里能瞒得过薛轻鸿旁边几位寨主见她喝问多年的老友,都是一脸不忿,可是震慑于薛轻鸿刚才所展露的实力,只能暗自忍耐。
薛轻鸿恨声道:“就是你!我不会记错的。你也不可能认不出我!薛饮,不如你来告诉我,你是怎样复活的是遇到神仙了,还是根本就没死!”她满腔恨意地逼近一步,骇得薛饮倒退好几步。
“不不不,不是!那不是我!”他看向与当年薛家大夫人长得如出一辙的薛轻鸿,大声地叫道,不知是要说服薛轻鸿,还是要说服他自己。
薛轻鸿不理他,径自回忆道:“当年二叔与二嫂带着阿凌回娘家,却在半路上被强盗杀害,一行三十五人全部身死。你这个侍卫队长更是死的尤其惨烈,连尸首都没找回。我当时虽然怀疑,可是大悲之下也没有多想。”她阴森地盯着薛饮惨白冒汗的脸,接着道:“可是这些年来,我每每想起这件事就越发觉得不对。你们二十八个侍卫都是从小培养出来的外家功夫高手,是什么样的强盗,竟能把你们如此轻易地杀了江南地界又有这么厉害的强盗吗于是后来我又想,怕是有内鬼吧可是人都死了,死无对证呀。”
那薛饮听着她的话,早已是心如死灰了,知道今天是在劫难逃了。围过来的众人都是一副惊疑不定的表情。各寨寨主看着他们曾经的薛老弟的表情,也都知道薛轻鸿说的是真的,一个个心中复杂难言,陆氏父子则是一脸惊怒。薛饮看到昔日的战友和总寨主他们面上的鄙夷恼怒,更是没有了狡辩的勇气。
“呵呵你的良心是让狗啃了么我们薛家是怎么待你的,要不是我二叔将你捡回来,你早就死了!你怎么能反过来害了二叔一家!我爹爹最是疼爱我二叔,骤然得知他的死讯,心疾突发差点死去。不过,他还不如就此死去呢,也好过后来看着我们偌大一个薛家毁在你们这些小人手里!这就是你的报恩之法吗”薛轻鸿想是想起当时的情景,饶是不愿在人前示弱,美目中也还是流下了两行清泪。看向薛饮的眼中却又射出欲择人而噬的恨意。
薛饮面上狼狈,愧疚与不甘交替闪现,道:“是,你们薛家是待我恩重如山!可是再恩重如山,我也不过只是个小小的侍卫。当年薛家侍卫中我的武艺是最好的,可是又有什么用我一辈子都只能是一个下人侍卫,永远矮别人一头!”
薛轻鸿听得他的理由,怔愣半晌,忽的仰天大笑:“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薛饮却是对外界视而不见了,兀自说道:“当年他们找到我的时候,说只要我与他们里应外合扳到薛家,就保举我做官,还要分我一份银子。可是银子我不稀罕,我只想证明自己!这有什么不对”
薛轻鸿闻言,煞气一闪而过,冷笑道:“是没有不对,可是你毁了我的家,那就该被千刀万剐!”又道,“不,这还不够!这么简单就放过你,又怎么能宣泄我这十五年来所忍受的痛苦!”
薛饮抬头看向她,见她的眼中一抹厉色一闪而过,随即了然。他带着些得意地笑着说:“大小姐,在您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薛家最狠得人不是大爷,不是二爷,也不是我,而是您呀!哈哈所以,当我知道你逃脱了之后,第二天就偷偷离开了,再也不敢与其他人联系。我怕你找到我,也就不敢再做什么平步青云的美梦了。我这十五年来未有娶亲,兄弟们都问我为什么。嘿,我就是怕有这么一天哪!”
薛轻鸿挑眉,冷冷笑道:“竟然给你猜中了。”但眼中殊无笑意。
薛饮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身体一僵,刚才那一丝得意霎时不见了:“本来是没这么确信的,可是前段时间,杭州那三家灭门案一出,我就不得不确信啦。”
薛轻鸿哈哈大笑,似是颇为解恨,天经地义的道:“哼!谁伤害我家,我就同样还给他。谁灭我满门,我也就灭他满门!我只可惜你竟是如此了解于我!”
呆愣许久的众人才知道,原来传闻中杭州灭案的凶手薛轻鸿就是眼前这个才刚双十的美貌姑娘,登时一股凉气自脚下升起。黄药师却是毫无惊骇之感,心想若是自己处于她的位置,也肯定会干出这样狠辣的事来。
薛饮苦涩一笑:“只怪我当时鬼迷了心窍,现在才惹上了你这个煞星。当年若是我直接对二爷说的话,以二爷那菩萨样的心肠,一定会让我自由的吧”
薛轻鸿不耐的打断他的话:“哼!做都做了,现在才来后悔有用么只怪你们当时没立时杀了我。让我这个薛家唯一的狠角色有机会活下来,就是你们噩梦的开始!”
薛饮不知是下了什么决定,面上倒是镇定了不少:“大小姐,你说的对。自从你逃脱后,我就没安过一天心啦。我不仅没能一展胸中抱负,还惶恐了一十五年。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当年当年,我杀二爷一家之前,不是没有犹豫过,可是既上贼船,又怎能轻易下船我狠着心下了杀手,刀劈下去时我就后悔了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我的心无法像我的刀法一样,看准目标就一往无前,所以我想杀了你们,可是却又阻止不了内心的忏悔。”
薛轻鸿闻言,轻蔑的冷哼了一声。
薛饮看到她轻蔑的眼神,苦笑道:“呵呵,我也要看不起自己啦。明明下了杀手,却又忍不住后悔、自责;明明后悔自责,却又没有改过负责的勇气,致使自己日日活在这般的折磨里。我这就去给二爷和大爷赔罪,希望他们能再让我做回那个小小的侍卫!”他说的同时就抽出匕首直刺向肚腹,啵的一声,匕首直没入腹。他登时就气绝了。
众人一阵大哗,几个和薛饮处的极好的寨主看到他死了,虎目中落下泪来。
薛轻鸿淡漠的看着他尚自温热的尸体,说道:“你倒也算是聪明,选择了自杀。想是知道若是由我来了结你,你必得受尽折磨而死。不过你想的倒美,竟还想着得到原谅,回到薛家哼!只要有我一天,你就休想。”
“你这女人,怎的如此恶毒!难道你就记恨成这样,他的临终遗愿你都不能满足一下吗”一个长的甚是粗犷的寨主瞪着薛轻鸿,怒声道。
薛轻鸿转头看向他,忽的鄙倪一笑:“只要我想!”
那人被这种气势一震,登时说不出话来。
薛轻鸿见此间事了,也不再多做停留,竟是一眼也不再多看薛饮,运起轻功远去。
黄药师淡淡的看着她逐渐模糊的背影,也不理睬陆乘风的挽留,瞪了郭靖一眼,一阵烟似的也掠了开去。
作者有话要说:唉吆,没想到长时间坐在电脑前竟是这么痛苦哇!
从昨天开始,我的后脖子就僵硬了,肌肉酸疼酸疼的。
嘿嘿,求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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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赶之不去
薛轻鸿现在很郁闷。
薛轻鸿从离开归云庄之后就很郁闷。非常非常郁闷。
这些郁闷的来源都是一个叫“黄药师”的人。
事情是这样的:三天前她从归云庄出来,补了一觉就往杭州赶去。没想到在半路遇到了黄药师。这本也没什么,毕竟这路又不是薛轻鸿开的,他当然也能走啦。可是有什么的是在后面!
薛轻鸿驾马慢走,他也驾马慢走,薛轻鸿驾马飞驰,他也驾马飞驰。都这样了,若她还是没有察觉,那就得承认自己是笨蛋,像阿呆一样呆。
她停下马,忍道:“前辈先行。”黄药师闲闲说道:“后面挺好。”
薛轻鸿咬牙切齿:“哼,老前辈!您不就是记恨着我取笑你么,一代宗师怎的连这点气度也没有”“气度与是不是前辈有何关系”
薛轻鸿急着赶路,也不再废话,当下一抖缰绳,阿呆就飞奔起来。黄药师又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还真被她给说中了,黄药师就是因为心中憋着一口气,觉得自己好强好胜的半辈子,怎能被一个小姑娘白白看了笑话而且现下女儿踪影不见,但估计月余后就会陪着姓郭的小子回桃花岛,自己也不用再特意去找了。时间空出来了,所以也想看她几次笑话,找回场子。再说,看她赶路的样子甚是奇怪,行路甚急,离杭州越近,神色就越是冷漠阴森,全然没了前几天的嬉笑样子。就好似换了个人一样。
要进杭州时,薛轻鸿在路边停下马。黄药师知她有话与自己说,就驱马近前。
她一只手慢慢顺着阿呆的马鬃,低着头闷声良久,道:“黄岛主,我,晚辈之前多有得罪,只盼你进了杭州之后,不论是离开还是跟在我后面看热闹,都请别破坏晚辈的计划!多谢!”当即手一抖缰绳,飞奔向城门。
黄药师不置可否的想道:“不知是什么事,竟让这么心高气傲的人肯低头求我”难道是仇还未报完
进得城来,薛轻鸿在客栈要了一间房,黄药师就要了隔壁的房间。看到他跟着自己上楼,薛轻鸿也没心思烦躁了。自进了杭州城,她的心里就只装得下第三天的复仇计划了。
当天下午,薛轻鸿一觉睡到黄昏,起来吃了晚饭后,便坐在房中等着天黑透。二更天时,她打开窗子,左右看了看,就奔入了沉沉的夜色中。黄药师等她跳出窗子后,也打开窗户跳将出来,尾随而去,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黄药师也没有刻意隐藏身形,所以薛轻鸿不一会就发现了他。但她只是瞥了一眼他,就不再注意了,好似把他当成了空气似的透明。这让黄药师挑了挑眉,有些不悦。
不一刻,薛轻鸿停在了一座大宅的大门外,仰起头来盯着牌匾,浑身倏地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杀意,但即被收敛。黄药师在她身后三米停下,也抬头看去。只见匾额上两个黑字吴府。
薛轻鸿在吴府中毫不犹豫地左拐右拐,好似极为熟悉一样。黄药师远远跟在其后,想道:“这吴府莫不就是白日时小二说的要办五十大寿的吴府”
薛轻鸿确实对这府中极为熟悉,因为过去几个月她曾无数次进入过这里。只见她穿过前院,绕过一个很大的花园,直奔后面一座小房子。虽然守卫比一月前要森严的多,但一路上她仍是熟练地避过了所有明哨暗哨。到得小房子前,她隐在拐角,等到一对护卫巡视走远,才谨慎的转进房去,掀起地上的盖子,跳了下去。
黄药师低头看了看洞口,闻到从洞中飘上来的酒香,才知这原来是个酒窖。他也不下去,转个身藏在门边阴影里站定,眼睛盯着外面。
不过一刻钟,薛轻鸿就飞身出了地窖。她抬头看向刚从门边跃出去的黄药师的背影,咬了咬唇,眼中神色复杂。也离开了。
飞身急行在离她房间不远的屋顶上,薛轻鸿惊讶的看着打开的窗户。她明明记得去的时候把窗子关上了呀。她警惕地停了下来,准备悄悄看看是哪个小毛贼敢偷自己的东西。不过这小贼还敢把灯点亮了,真是不专业,不会还没出师吧
“怎么愣在那胆大包天的薛女侠不会是怕了吧”一个微带调侃的声音从窗户中传来。
薛轻鸿这下是真的愣住了,这不是黄药师的声音么随即跳入窗中,挑眉邪邪一笑:“哈!那么敢问一代宗师黄老前辈,深更半夜的,您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女子的房中”
她特意将“老”字与“女子的房中”重重的说出,想看他又是何种表情。谁想黄药师却笃定的撇了她一眼,道:“这一套能约束住你吗”薛轻鸿打量了他一下,混不在意的喝了口茶:“呵呵,黄岛主高见。”
两人沉默的喝着茶。眼看茶水都见底了,黄药师还是不说来意,薛轻鸿按捺不住了,道:“黄岛主还有什么高见要说么小女子可要睡啦。”
黄药师也不再跟她比耐性,淡淡道:“你仇家”
薛轻鸿沉下脸来,斜眼看他,道:“怎的黄岛主不是最不耐烦麻烦么什么时候也管起闲事了”
黄药师悠闲地抿了一口茶,说道:“倒也不算是闲事。毕竟接下来我还要从头观看到尾呢,怎能不知道来龙去脉呢”
薛轻鸿的脸也不再阴沉,已经转而向漆黑的方向发展了。只见她咬牙切齿地瞪着黄药师那张僵尸脸,觉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眼珠一转,在黄药师一片大好的气势中戏谑的道:“黄岛主,我也想问一句,您只能整天戴着这样可止小儿夜哭的僵尸脸人皮面具,是不是因为技术不到家呀”
黄药师小气,薛轻鸿在这方面跟他也有得一拼。
黄药师撇茶的左手一顿,却仍是静静喝茶,不理她的挑衅。他是一个目标明确的人,即使她现在抨击自己的易容水准,也决不反驳。要知道有舍才有得嘛。不然可就会被她岔开话题了。
薛轻鸿见他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只得妥协道:“是又如何”
“你刚才是想在酒里下毒么虽然守卫是多了些,可是也不过是些不入流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