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昔哥哥。”莫寺源见到覃桓昔下楼,撒开脚丫子飞扑而来。
覃桓昔弯腰抱起莫寺源:“早安,小源。”
“桓昔哥哥,早安。”莫寺源圈着覃桓昔胳膊,高兴得不得了,桓昔哥哥终于好了。
“覃少爷,早!”沈宇一见到覃桓昔,立马从沙发上惊跳起来。
“早,沈医生。”覃桓昔轻笑。
沈宇对着覃桓昔的笑容,瞬间憋红了脸,半天反应不过来。
让覃桓昔看得都替他着急,好心地问:“现在就开始检查身体吗?”
沈宇浑身一震,一本正经地道:“嗯,空腹检查身体。”
覃桓昔昨晚一觉睡到自然醒,今天早上醒来j-i,ng神特别好,检查的结果如他预料的一样,哪怕身体还有些乏力,但回学校上课绝对不成问题,莫绍蘅也无话可说,只能送他去学校上课。
车子停在t大校门口的广场上,莫绍蘅陪着覃桓昔下了车:“下课后我来接你,陪你一起回去见覃老,小源那边姗杉会去接他。”
覃桓昔点了点头:“好,那我先进去了。”
覃桓昔心里确实有点不知道如何面对覃老爷子,老爷子是真心疼爱原身这个孙子,也对原身寄予厚望。从前他一直在老爷子面前扮演着乖巧懂事的孙子,一心只顾着专心致志地练习小提琴,不问任何世事。
如果没有发生昨天的事,他还会继续扮演这个老人家心目中最欣慰的孙子的角色,可惜如今恐怕在老爷子的心里,他离这个角色的美好形象已经越来越远,不懂人情世故的孙子,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开枪就打人的残酷之人,还和一群麻烦人物牵扯到了一起。
覃桓昔轻轻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想躲也躲不掉,他可以继续走原身原本的生活轨迹,上课、练习、参加比赛和音乐会,周而复始。可惜他的灵魂还是宁薛,宁薛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仇恨,他曾经想过,等尘埃落定后,这辈子他就做真正的覃桓昔。
一整天覃桓昔想了很多,期间莫绍蘅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他,问询他的身体状况,偶尔还会发几条消息给他,陪他聊聊天。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发生这次意外后,莫绍蘅对他的态度越来越诡异暧昧了。
覃桓昔不否认对莫绍蘅的好感,除了莫绍蘅是莫寺源另一个爸爸的关系,更重要的是他喜欢和莫绍蘅在一起的感觉,他们之间有一种令他全身心放松的默契,很多话不需要做太多的解释,彼此就能体会和明白。
他曾经试想过无数次,如果莫绍蘅向他表达好感,他恐怕很难拒绝。
下午的课程结束后,覃桓昔刚走出校门,就看到莫绍蘅的车子已经到了。
只是两天没有回覃宅,如今面对这座美丽壮观的庄园,覃桓昔竟然觉得有些陌生,他虽然会因为莫寺源的撒娇而留宿莫宅,但是他也懂得分寸,哪怕再怎么想待在莫绍蘅身边,他还是会经常回覃宅住。
管家一看到覃桓昔,立刻迎了上来:“小少爷,您总算回来了,老爷很担心你。”
管家说完,又回头对莫绍蘅道:“莫总,请!”
覃桓昔和莫绍蘅跟着管家走进主院,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到两人进来,他立刻将茶杯递给管家,走到覃桓昔面前细细打量。
“爷爷……”覃桓昔心里有些没底,只能轻轻柔柔地叫了一声。
覃老爷子叹了口气,将宝贝孙子拉到沙发上坐,拍了拍他的手道:“你的事我已经听绍蘅说过了,桓昔,我知道你心里对一些事耿耿于怀,但是你想做什么,难道连爷爷都要瞒着吗?”
覃桓昔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转头去看莫绍蘅。
莫绍蘅扶住他的肩膀,神色沉静地道:“我把你跟着我学枪法的事告诉覃老了。”
覃桓昔心跳顿时漏了一拍,总觉得莫绍蘅说这句话的口气有些一语双关耐人寻味,不过他很快明白了莫绍蘅的意思,说不感动绝对不可能,但是此时此刻,他也只能把这份感动强压在心底。
“爷爷,对不起,但是就像爷爷说的,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能当做视而不见。这次我侥幸死里逃生,万一还有下次更狠的在等着我呢?我不可能坐以待毙,一点防备也没有。”覃桓昔说的也是心里话。
覃老爷子沉默不语,眼睛里却多了一丝惆怅和沧桑。
莫绍蘅与覃桓昔对视一眼,认真地道:“相信覃老并没有忘记桓昔不久前的那场车祸,到底是不是意外,大家心知肚明。桓昔现在是小源的家庭老师,亦是我重要的……朋友,我想教给他一些防身术,下次若是再遇到危机,也能多一份自保能力。”
覃桓昔看着覃老爷子,轻声道:“爷爷……”
“罢了罢了,绍蘅做得很好。”覃老爷子笑了,笑得有些欣慰,“我知道你这么做只是不想让我这个老头子担心,但是桓昔,你要记住,你永远都是我们覃家的骄傲,无论发生什么事,覃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谢谢爷爷,桓昔记住了。”覃桓昔亲昵地挽住老爷子的胳膊,转头朝莫绍蘅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莫绍蘅勾唇浅笑,笑得意味深长。
第41章 疯狂的爱
深夜的小巷子里, 突然冒起一阵火光,不多时便燃成了熊熊大火,照亮了黑夜。
齐丰宇看完报纸,眉头越皱越紧, 回头看向沙发上的莫绍蘅,他将报纸丢回桌上道:“今天一早铺天盖地的新闻报导, 火灾发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三点, 人都睡着了,火势迅猛,水哥的人一个都没逃出来, 但是我派去的人回来说, 那些死去的人里并没有水哥。”
莫绍蘅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沉默半晌问:“火灾原因呢?”
齐丰宇突然嗤笑一声:“抓到了一个疯子。”
莫绍蘅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对这个答案并没有感到多意外。
齐丰宇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你也知道那块地方素来鱼龙混杂, 别看人家穿得邋里邋遢破破烂烂, 指不定这人就是个顶尖杀手, 我不是开玩笑,那地方说不定还真有这样的人存在。当年苏闻天就是在那个巷子里捡到了关翼, 不过那时的关翼还只是个失去父母的孤儿, 不过反过来想一想,苏闻天为什么要去那条巷子里?所以那条巷子里多的是背景复杂的人。”
莫绍蘅没心情听他闲扯,淡淡地道:“然后呢?”
齐丰宇见莫绍蘅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窗外,顺着莫绍蘅的视线望过去,正是莫宅的正门, 果然不出所料,莫绍蘅就是在等某人出现。他咧嘴一笑,如此看来,不用多久,莫寺源的愿望就能达成了。
不过齐丰宇心里这么想,嘴巴上自然不敢调侃莫绍蘅,他收敛心神正色道:“听住在那条巷子里的普通居民说,那个疯子就是个好吃懒做的酒鬼,有点钱就去赌,输了就回来喝酒发酒疯。之前和水哥的人发生过争执,被水哥的人狠狠教训了一顿,昨天他又输钱了,买了酒喝得酩酊大醉,还有人听到他在巷子里破口大骂水哥的人,之后火灾就发生了。”
“他承认是他放的火?”莫绍蘅皱眉问。
齐丰宇再次耸了耸肩:“那里本就是个破院子,院子里堆了很多杂物,要点火实在太容易了。巷子里到处都是垃圾,随便点燃一些东西丢进去,天干物燥,很快就烧起来了,何况警察已经找到他的打火机了,还有他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汽油桶,再加上他和水哥的人本就有矛盾,连动机都有了。”
“汽油桶?”莫绍蘅看着齐丰宇问。
齐丰宇点了点头:“我也曾怀疑过,不过那种地方本就肮脏杂乱,垃圾堆里什么都有,有几桶丢弃的汽油也很正常。何况那种地方就是地痞流氓的聚集地,哪有清洁工敢去那条巷子里打扫?住在那条巷子里的普通居民,也都是社会底层的劳动者,但凡稍微有点钱或有更好的选择,他们也不会住在那种地方。”
齐丰宇说着也叹了口气,每座城市繁华的背后,总有普通人看不到的y-in暗之地。
“不过这只是警方的初步调查,那个人酒醒后,记忆也模模糊糊,只记得自己确实想烧死他们,连怎么点火和泼汽油都不记得了。”齐丰宇看着莫绍蘅道,“这件事还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警方那边也不可能那么快得出结果,我会让人继续盯着,带走水哥的人还未找到。”
莫绍蘅点了点头:“不太可能是苏闻天和付则成的人。”
齐丰宇也有同感,水哥对苏闻天而言不过是小打小闹,苏闻天这个人素来傲气,根本不会跟一个小喽啰计较。而付则成既然会把水哥和他的人一并赶走,就是为了向莫绍蘅和覃桓昔表明他的态度,不可能在他们动手前,就先行将人解决了。
“对了,你让我调查宁莘的事,已经有眉目了。”齐丰宇说着,眼神古怪地看了一眼莫绍蘅,“宁莘这人警惕心很强,我们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调查,若是引起他的警觉,恐怕会惹来很多不必要的事端。”
莫绍蘅点头,不由得想起宁莘看覃桓昔的眼神,不悦油然而生。
齐丰宇没有察觉莫绍蘅的些许走神,脸色有点凝重,若不是莫绍蘅突然让他调查宁莘,他真不太愿意接触宁家的事。莫绍蘅对宁薛的感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覃桓昔,他实在不想莫绍蘅继续惦记着一个已经去世的人,反而错过了身边值得拥有的人。
但是莫绍蘅的命令,齐丰宇也不得不执行,不过这次还真让他查到了很多宁家拼命掩藏的秘密。只是现在他又有些为难了,这些秘密不仅关系着宁家的声誉,还牵扯到了宁薛的去世,等于是要狠狠剥开莫绍蘅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
“怎么?”莫绍蘅见齐丰宇欲言又止,微微勾了勾嘴角道,“说吧。”
齐丰宇犹豫片刻,答非所问:“老大,在说宁莘的事前,我能确认一个问题吗?”
莫绍蘅看他:“问!”
“你……”齐丰宇像是豁出去般,一脸认真地道,“你已经放下对宁薛的感情了吗?那覃桓昔呢?”
莫绍蘅似乎早就料到齐丰宇会这么问,面色十分平静:“他会是小源的另一个爸爸。”
齐丰宇松了口气,对于覃桓昔他倒是十分欣赏,虽然拿覃桓昔和一个已经去世的人比较不太妥当,也有些不道德,但是这关系到莫绍蘅的一辈子,他不得不多一点关心,覃桓昔比起过去的宁薛,在他看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或许覃桓昔更适合莫绍蘅。
“说真的,绍蘅,宁薛确实很好,但是他已经不在了,我和贺璟逸,包括姗杉和小源,都不希望你深陷过去而错过了更适合你的人。小源很喜欢桓昔,他曾经和我说过,他想要桓昔当他的妈妈,如果你真的已经放下了宁薛,我觉得覃桓昔很适合你。”
莫绍蘅是他的上司,但同时也是他最重要的朋友,作为朋友,他自然希望莫绍蘅能多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总不能抱着过去的回忆孤老终生吧?别说他们这群大人会c,ao心,连莫寺源一个小孩子都知道替爸爸找妈妈了。
齐丰宇以为莫绍蘅会像往常一样冷着脸,却突然看到莫绍蘅竟然笑了。
“我知道,我说了,他会是小源的另一个爸爸。”莫绍蘅的口气十分坚定,夹杂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温柔,心头的愉悦比自己得到他人的肯定还要来得骄傲,他看上的人,无论变成何种模样,依然耀眼夺目。
“既然你能这么想,那我也就放心了。”齐丰宇看到莫绍蘅说到覃桓昔时眼中的温柔,相信莫绍蘅是真的喜欢覃桓昔,便放心地道,“宁莘的事恐怕连宁薛也不知道,他并不是宁老的亲生儿子。”
这个结果莫绍蘅的确很意外,他皱眉问道:“宁家其他人呢?”
齐丰宇摇头:“我也不敢确定他们是否知情。”
大世家的恩怨情仇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理清,宁老一生娶过两位夫人,宁薛的父亲和他的大伯二伯,都是第一位夫人所生,不过他的这位夫人生下宁薛的父亲没多久就去世了,去世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
差不多过了五年,宁老就娶了现在的这位夫人,据说还是宁老大学时期的学妹,女神级人物,宁老当时还很倾心于她。只不过心目中的女神嫁给了别人,后来又离婚了,离婚之后没多久就嫁给了宁老,生下了宁莘,之后又给宁家生了两个女儿。
不过有一点齐丰宇十分在意,那就是宁莘的母亲之所以离婚,是因为她前夫的公司遭遇破产,她的前夫一蹶不振,变得生性暴躁,喝醉了还会动手打她。就在她深陷人生的澡泽之际,遇到了宁老,对比宁老的温柔关怀,她很快就选择了离婚,顺利嫁进了宁家。
“宁莘是她和前夫的儿子?”莫绍蘅问道,“她前夫公司破产,是宁家从中作梗?”
齐丰宇莫名觉得自己很没成就感,他揉了揉脸道:“的确如此,至于她知不知道内情,有过这么多人生经历的女人,就算当年傻白甜,现在也已经身经百战了。事实上说得直白点,他的前夫虽然破产后变成了人渣,但是她也算婚内出轨,没有离婚就已经和宁老在一起了。”
齐丰宇说着看向莫绍蘅:“宁莘这个人y-in晴不定,我想他应该知道很多事情,如今宁家算是落到了一个外人手里。而且……我始终觉得宁莘虽然不是宁老的亲生儿子,到底是他一手抚养长大,本质上如出一辙。”
当年宁老为了心目中的女神,搞垮了一个公司和一个家庭,宁莘在宁家潜藏这么久,养j-i,ng蓄锐,报复自然谈不上,毕竟他一直是宁家高高在上的少爷。宁莘恐怕就是为了心目中疯狂又变态的暗恋,只不过出手过于猛烈,非但没有得到想要的人,还把人给弄没了。
齐丰宇无法理解这种病变的爱,为了得到一个人不择手段,宁可折断他的羽翼,企图把他圈养在只有自己才能看得到的地方,让对方的一生只能以自己为天。
宁莘的所作所为,不就是为了阻断宁薛所有的退路,让宁薛只能永远生活在他张开的羽翼下。可惜宁薛毕竟不是女人,不能像宁老当年的做法,将人娶回家。
宁薛的人生本就光芒万丈,是宁家未来的继承人,在宁莘看来,只能让宁薛失去所有的光芒,才能完完全全地将宁薛禁锢在自己身边,否则他永远也得不到这个人。
齐丰宇甚至想过,宁莘当年突然变得如此疯狂,会不会就是因为知道了宁薛和莫绍蘅有过那么一夜。小心翼翼珍视的白月光朱砂痣,突然被一个陌生人拥有,本就因为求而不得的不甘心,一下子就变成了极端的偏执。
宁薛不是普通的聪明,能够和莫绍蘅成为朋友的人,岂会是普通人?宁莘对宁薛的感情即使藏得再深,宁薛也已经有所察觉,甚至不着痕迹地慢慢疏远宁莘,哪怕是最落魄的时候,宁薛也没有接受宁莘的帮助,住进宁莘给他打造的华丽牢笼。
不过有一点齐丰宇想不明白,按照宁莘对宁薛偏执的感情,怎么会容许别的女人生下宁薛的孩子?不过他是正常人,自然无法理解宁莘这种对感情如此变态的思想。
“对了,宁莘最近似乎一直在找什么人的样子,当初宁薛去世后,宁莘彻底陷入了疯癫的境地,找了很多情人,这些情人不管是长相还是言行举止,总有一处和宁薛有些相似。据说宁莘去年在国外遇到了一位小提琴演奏家,气质很像宁薛,但是最近失踪了,宁莘估计是在找他。”
齐丰宇话音刚落,突然感到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他狐疑地望着冷了脸的莫绍蘅,刹那间的愣怔过后,心头忍不住爆粗口:卧槽,说好的已经放下了对白月光的念想呢?怎么又吃醋了?
“盯着宁莘!”莫绍蘅面无表情地道,半晌又道,“别让他靠近桓昔,这件事也别让桓昔知道。”
齐丰宇懵了:“你该不会怀疑水哥是在宁莘手里吧?话说这和覃桓昔又有什么关系?”
莫绍蘅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人!
齐丰宇更加懵了,蓦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落地窗外,果然,去接覃桓昔的车子到了,心里当下冒出了一句粗口: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前一秒还在吃白月光的醋,下一秒又欢欢喜喜兴高采烈地奔向现任了。
第42章 一家三口
莫寺源今天特别开心, 他已经好久没有来动物园玩了,记得上次来动物园,是去年还是什么时候,姗杉姐姐带他来的, 都已经记不清楚了,那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动物园, 其实他是真的很喜欢小动物。
不过今天对他来说是特别有意义的一天, 爸爸和桓昔哥哥两个人陪他来动物园看小动物们,以后他再也不用羡慕班上那些有爸爸妈妈带着去动物园玩的小朋友们了,因为爸爸已经很肯定地告诉, 桓昔哥哥以后就是他的妈妈了。
莫寺源高兴得不得了, 但是爸爸说还不能叫桓昔哥哥“妈妈”, 因为桓昔哥哥还没有做好准备,他要是突然开口叫“妈妈”, 爸爸说桓昔哥哥会很害羞, 要给桓昔哥哥一点准备的时间。
莫寺源听了偷偷乐了很久, 原来桓昔哥哥也会害羞,那他就再给桓昔哥哥一点时间好了。爸爸说等桓昔哥哥成了他的妈妈, 桓昔哥哥就会搬来和他们一起住, 以后他们就是一家三口了,他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覃桓昔认认真真地给莫寺源普及国宝大熊猫的知识,讲了半天也得不到丝毫反应,低头就看到怀中的小家伙不知又神游到哪里去了,捂着小嘴一个劲地偷乐。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定是莫绍蘅又给小家伙瞎承诺了什么,比如他将来会是小家伙的“妈妈”,他们将来会结婚,他会搬过去和他们一起住之类的话,没错,他早就从小家伙的嘴里把话套得一干二净了。
覃桓昔很想不顾形象地翻个白眼,别以为他不知道莫绍蘅的“邪恶”用心,莫寺源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哪里懂得保守秘密?就算他不套话,小家伙也会兴高采烈地主动跑来告诉他,说完还一脸神秘地让他保守秘密。
“爸爸说还不能告诉桓昔哥哥,因为桓昔哥哥会害羞,但是小源觉得骗人不好,老师说过要做个诚实的好孩子,所以小源偷偷地告诉桓昔哥哥,桓昔哥哥千万不可以告诉爸爸。”小家伙就这么一脸坦荡荡地把自家亲爸给“出卖”了。
覃桓昔只觉得哭笑不得,莫绍蘅这个家伙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利用,他真的很想将小家伙横抱在腿上打一顿屁股,竟敢说他会害羞,不过仔细想想,肯定又是莫绍蘅教他这么说的。
既然莫绍蘅还不打算主动开口,他也假装不知情好了,看谁沉得住。
从熊猫馆出来,覃桓昔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宽敞的草坪,很多家长带着孩子在草坪上休息,他低头问牵着手走的莫寺源:“小源,走了这么久累不累?我们要不要去草坪上休息一会儿?休息完了我们去看海狮表演。”
莫寺源乖巧地点点头:“好!”
覃桓昔笑着捏捏他的脸,越看越可爱,弯腰就将小宝贝抱了起来。
莫绍蘅在一旁看着,伸手将莫寺源抱了过来:“我来抱吧。”
覃桓昔也没有拒绝,抬手将莫寺源滑下肩头的小书包带子整理好,突然间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落在他和莫绍蘅身上,他循着感觉警惕地回过头去,竟看到一群小女生正满脸兴奋地偷看他们。
覃桓昔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捏了捏莫寺源的小手,和莫绍蘅继续往前走。
他大概已经知道那群小女生在兴奋什么了,之前还是宁薛时期,他们学生会也有这么一群小女生,特别喜欢看一些对他来讲比较与众不同的小说和漫画,还明目张胆地把他定义为“女王受”。
覃桓昔平时很纵容她们,也由着她们胡闹,反正也是无伤大雅的玩笑话。或许也是听习惯了,受到了一些影响,在他和莫绍蘅发生关系时,他并没有特别排斥,更或许打从一开始,莫绍蘅在他心里就是与众不同的那个人。
“对了,今天早上发生什么事了吗?齐丰宇为什么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覃桓昔趁着莫寺源独自在一边玩耍时,凑到莫绍蘅身边小声问,总觉得今天的齐丰宇特别古怪,用着一种既同情又难以言说的表情看他。
莫绍蘅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笑容,低声问:“你很想知道?”
覃桓昔不是没见过莫绍蘅笑,外人总以为莫绍蘅是一个不苟言笑,冷冰冰得有些不近人情的人。事实上第一次见到莫绍蘅,确实会产生这样的误会,冷硬的脸庞几乎没什么表情,让人见了不敢靠近。
其实莫绍蘅长得很帅,虽然不是时下很受女孩子青睐的小鲜r_ou_美男子,但莫绍蘅的五官棱角分明,属于成熟稳重硬朗型。岁月也未曾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增添了一种这个年龄段独有的男人味,让人觉得十分可靠,无法抗拒。
覃桓昔看着莫绍蘅嘴角的笑意,忽然觉得有些晕,有种被迷惑了的晕眩感。莫绍蘅不笑的时候已经足够引人注目,一旦笑起来,估计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抗拒得了,此时他很想摸摸自己的胸口,他的心一定跳得飞快。
覃桓昔脸色微红,懊恼地偏过头去,故作镇定地道:“莫叔不想说的话,我不勉强。”
莫绍蘅低笑一声:“嗯,以后你会知道的。”
覃桓昔很想瞪回去,又担心会被莫绍蘅嘲笑他幼稚,只能憋着一口气,岔开话题道:“对了,你看过早上的新闻了吗?水哥住的地方被人烧了,纵火的人还是一个之前与他们发生过争执的酒鬼,莫叔应该已经查到了什么吧?”
莫绍蘅收敛笑容,点头道:“烧死的只是他的那帮手下,他在着火前就被人带走了。”
覃桓昔闻言,皱起了眉头:“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或许那个酒鬼的确点火了,但有人趁机让火势烧得更旺,否则那么多人,不可能一个都没逃出来。做这件事的人应该不是苏闻天和付则成,还有第三个人要他们的命,这个人比苏闻天和付则成更加心狠手辣。”
覃桓昔虽然有仇必报,但不会赶尽杀绝,而且他现在这具身体的身份十分敏感,国际知名小提琴演奏家,很多事情不能闹得人尽皆知。
之前宴会上发生的事,他本想亲自处理,结果等他一觉睡醒,上了一天课,回家解决完老爷子的“危机”后,一问才知道那两个人早就被莫绍蘅丢到警察局里去了,再加上之前偷运货物的事,一时半会儿已经出不来了。
覃桓昔扶额,他实在跟不上莫绍蘅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
莫绍蘅点头:“这件事丰宇还在查,对方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应该有所防备,要查起来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也不能太过明目张胆,引起对方的警觉。”
莫绍蘅暂时还不想让覃桓昔知道宁莘的事,他知道覃桓昔心里有仇恨,但是宁莘现在c-h-a手进来,覃桓昔一旦有所动作,引起宁莘的注意,按照宁莘对宁薛的疯狂,很容易就能看出端倪。
莫绍蘅转头看着覃桓昔,有时候他真的希望覃桓昔能够放下上辈子的恩怨,那些仇恨,他会负责讨回来。这辈子只要做简简单单的“覃桓昔”,上辈子一直渴望的生活与梦想,这辈子都可以以覃桓昔的身份实现。
但是莫绍蘅知道覃桓昔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作为宁薛的骄傲,他不需要依附于任何人,一旦折断了他的羽翼,他就不是那个光彩照人的宁薛了,所以无论重来几次,宁莘永远都没有机会得到这个人。
不管宁薛变成什么样子,永远都只是他莫绍蘅的宁薛!
“爸爸,桓昔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海狮表演?”莫寺源在一边玩了一会儿,每次回头都看到爸爸和桓昔哥哥在聊天,他心里纠结得不得了,既不想打扰爸爸和桓昔哥哥聊天,可他又很想去看海狮表演。
莫寺源又玩了几分钟,爸爸和桓昔哥哥还在聊天,完全没有要去看海狮表演的意思。
莫寺源终于急了,跑上前来挤到莫绍蘅和覃桓昔中间,拉住莫绍蘅的手道:“爸爸,今天晚上让桓昔哥哥陪你睡,你们好好聊,我们先去看海狮表演好不好?”
覃桓昔没忍住“咳”了一声,尴尬地别过头去,拼命告诫自己童言无忌。
莫绍蘅弯腰抱起莫寺源,摸了摸他的脸道:“好,我们先去看海狮表演。”
“爸爸最好了,那今天晚上桓昔哥哥就陪你睡了,小源可以一个人睡,我问过班上的小朋友了,别人家的爸爸妈妈都是一起睡的。”莫寺源说着垮下了小脸,“爸爸,我以前是不是很不懂事,总是让桓昔哥哥陪我睡,小源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从今天开始小源要一个人睡觉,桓昔哥哥和爸爸一起睡。”
覃桓昔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空,十二月的阳光照在身上格外温暖,常言道,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那儿子就是爸爸的小棉裤,他的宝贝儿子的确是爸爸的小棉裤,不过是莫绍蘅这位爸爸的小棉裤。
莫绍蘅低头亲了亲莫寺源的额头,赞赏道:“乖儿子!”
覃桓昔再次抬头望了望冬日暖阳,感叹一声:小棉裤!
看完海狮表演已经临近中午,下午还要去茶庄,覃桓昔和莫绍蘅带着莫寺源在动物园附近找了一家西餐厅吃午餐。
莫寺源原本以为吃完午餐就要回去了,一听说下午还要去茶庄,顿时高兴得合不拢嘴。小心思再次转动起来,想着怎么样才能让桓昔哥哥早点嫁给爸爸,只有这样他们一家三口才能经常一起出来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对了,今天早上我接到了一份音乐会邀请函。”趁着牛排还未端上来的空当,覃桓昔单手托腮道,“临近圣诞节和新年,很多国家会举办音乐会,邀请函是直接送到爷爷那里,爷爷希望我参加。”
“具体什么时候?”莫绍蘅心下已经有了打算。
“就在这个月月底,德国柏林音乐厅。”覃桓昔笑看着莫绍蘅,“你要陪我一起去吗?”
莫绍蘅看着覃桓昔略带挑衅的笑容,心里有些悸动,毫不犹豫地道:“当然!”
覃桓昔端起玻璃杯,掩住嘴角不断扩大的笑容。
第43章 小叔
覃桓昔捧着课本走出校门, 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广场上,他不由得扬起嘴角,加快脚步走上前去,车子里的人似乎早就看到了他, 在他走近车子时,后座的车门便开了。
“你怎么来了?小源呢?”覃桓昔坐上车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