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醒来,外面淅淅沥沥正下着雨。
我很是郁闷。昨天薛大夫不是说今天是晴天的嘛!
“今天还是不过去了吧。”
我一把将伞递给他。
“说什么懒话呢。你去或是不去,和下雨有什么关系。正好,你过去的时候,帮忙看看屋子里哪里漏水,晴了帮忙修一修。”
“大阴天的,我一个大男人,往一个独居的寡妇家里跑……要不,你和我一道过去吧。”
“别担心,还有一条狗在场。大白天的,敞开大门。行的端坐的正。喏,你把药箱也一起背去,旁人见了只当是你去瞧病的。”
“可……”
“牛大,他平日里可是空手去的哦。”我看了看外面阴暗的天空。“瞅这样,一时半刻的还下不晴。这样的天气里,牛是放不成了。闲得慌去犯点小罪什么的连痕迹都不会留……你跑什么!慢点,别摔到了哦!盒子拿了嘛!”
“拿了!”他头都没有回,大声回道。
万一犯罪的是他……那可不行。要等过门的。我赶紧追着大喊。“午饭前,一定要赶回来吃饭!!!”
“知道!”
望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我靠在门边上。有些出神。看样子,过不了多久,有喜酒吃。我这连日来的奔波劳苦算是有了回报啦。赶紧去看看,还差些什么。
近晌午时,我正理着菜。薛大夫一阵风似的冲了回来。我瞧着不对劲。赶紧给倒上茶水。心里犯嘀咕,难道被拒绝了?不会呀,我可是很直白的问她,你要不要做薛夫人的啊!可看他这阴沉的脸色……
“盒子给她了。”
“恩。”
“里面是一对镯子!”
“对。”
“男人给女人镯子代表什么,你不晓得?”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她拒绝了?”我低眉顺眼,心思百转,想着要怎么安慰他才好。
“同意了。”
我一听,张大了嘴,硬生生把那句,那是好事啊。给吞了回去。
“我去时,牛大的娘也在场!”他咬牙切齿的挤出牛大两个字!“她当场打开了盒子!被吓到。牛大他娘一把抢过镯子,然后哇哇大叫!说我说奇人!然后疯疯癫癫跑出去传话!”
“那可真糟糕。”我同情的看着他。
“糟糕?简直糟糕到……”他费力的想形容,想得憋的满脸通红。
“丧心病狂。”
“对,糟糕到丧心病狂!!我这一路回来,哎哟,那些个姑子婆子对着我指指点点的。还有那个住路口家的梅子,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唔……想想都一阵鸡皮。”
“她啊。她是对你有意思。她们是觉得你有男子气概。可以直接无视说媒着一环,直接上门提亲,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啊!也证明你被迷得神魂颠倒的嘛。有什么不好的。”
“好?好个屁,你让我这以后的老脸往哪搁?”
“那。”我神情一凛。“你的意思,要不要我去挨个解释下,这是个误会??”
他看了我一眼,哆嗦了下。摇头道。凛然道。“不了。我也收到回礼。那有赖皮的理!我要娶她为妻!”
“恩。好事,好事。”我满意点点头。
“这事先放一边。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几时骗你,骗你什么了?”我无辜的眨眨眼。
“牛大才8岁!!!能犯什么罪!”
“是啊。你也没有问过我牛大的年纪啊。他经常去偷哑巴大姐家院子里的果子吃。这不是贼的行为,这是什么。”
“那大狼狗你要怎么说!”
“狼狗确实是二虎子借的啊。他想让我帮忙看着几天。帮忙喂食。我怕狗,直接牵去给哑巴大姐了。反正他们两家离得也不远。”
“你说得不清不楚,这叫扭曲事实!”
“我是简明的阐述事实,是你要先入为主的那么认为。”
“你……怎么说,还是我的错咯?”
“你指什么?”
“我……算了。说不过你。”
我耸耸肩,装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去做饭。”
“别做了,跟我去县衙走一趟。”
“诶!!怎么这样!我帮你那么大一个忙诶!你不用打光棍诶!怎么可以让我去挨板子?!”
“傻丫头,说什么呢。去县衙找张捕头,让他带信给他内人,给你报名参加女侍的甄选啊!顺便我们直接去集贤居吃烤乳猪。你不是垂涎很久了吗。”
“哇!哦耶!”
“哦耶?”
“不管它,你可不许反悔哦。”
“不悔不悔。你那一对镯子能抵上你吃1个月的乳猪了。”
“小事一桩。”我兴奋极了,放佛此刻就有乳猪摆在面前。
“你那些钱,可要省着点。以后别要用的时候,没有。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你也要等我把这盅茶喝完啊。也体谅体谅我这把老骨头,让我歇口气吧?”
“那里有免费的好茶,让你喝个够。快走吧,一会儿张捕头回家吃饭去,我们就错开了。到时还要去他家。去了又不好空着手,又要去买点什么。兜兜转转多费工夫啊。”
“走吧走吧。再坐下去,你有一千个理由等着我。”
我嘿嘿一笑。乐颠颠撑起伞,等他出屋。
阴冷的风夹带的雨水,打湿了我的布鞋。一路上聊着趣事,也没有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