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那个女人，可有异样的表现？”
“……”
“为何不说话？”
“该如何形容呢？可以被称之为‘异常’的部分实在是太多了，即使把我教历史上的历代圣女全列出来，加起来的异常点，恐怕也没有这位这么突出。但不管怎么说，那洁净而纯粹的圣光亲和体质是做不得假的，先入为主认为她就是天命既定的圣女的话，接受起来倒也异常的快……你能想象么？这样一个问题诸多的女孩，三天的时间，我便对她放下戒心了。”
“你脑子是烧坏了，还是终于到了那个年纪，老糊涂了？”
“不不不，你没有亲自接触过这个叫做‘诺娅’的女孩——她和以往的【圣女】有一个决定性的不同。”
“是什么特质，让你如此看重，以至于推崇？”
“她没有信仰。”
“什——”
“这句话我不会说第二遍了……总之，你记住我的这个定论就行。我当了这么多年的主教，别的能力不敢保证，唯独这双眼睛自信的很，即使是伪装成狂信者的恶魔我也能辨认出！正因如此，我才敢做出那样的断言。”
“然而这样一个女孩……却有着纯净的圣光亲和体质么……等等！你说过她没有——咳咳……在这样的前提下，她也拥有着足以被判定为天命之圣女的天赋！？”
“你明白了吧？”
“原来如此，所以你会同意那个堪称是胡来的提议，让那个女孩从事圣骑士的修行啊。而且导师，还是那个在圣城没有任何关系脉络的问题儿，如此一来，有着【圣骑士】这个身份，将来便可以顺理成章地脱离那个体系……可是，圣骑士的修行，那不仅仅是艰苦的问题——需要奔赴最凶恶的邪魔外道横行的前线，在此过程中，不但生命安全有所威胁，直面血腥和杀戮所带来的对心灵的冲击，其影响更是不容忽视！”
“老友……”
“怎么了？”
“我们不需要温室里养育的花朵——这在神庭的历史上，已经够多的了。如果那个女孩当真是天命所归，即使是在悬崖峭壁之上，也一定能顽强地将根系扎入岩壁。”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总之，圣城这里，我会尽力为你们打掩护的。”
“麻烦你了。”
……
——自己负责照顾诺娅小姐，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了……
阿克蕾德看着床上睡得死死的少女，小心翼翼地为其拉好被子后，放轻了脚步，退出诺娅的卧室。今天她特意加大了训练的强度，就算是一些从小就锻炼习武的人，遇到了也是够呛，心智稍稍不坚定的都会选择退缩。但诺娅这名几乎没有任何习武经验的柔弱少女，还是撑了下来。
阿克蕾德不明白诺娅心中的那份危机感，在她眼里，这名纤细的少女，对那些严苛的训练项目毫不畏惧，甚至连犹豫都不曾有。即使是明摆着超出了她体能极限的挑战，诺娅也是义无反顾地冲上前去，最危险的一次，诺娅在徒手攀山的半途就晕死过去，让一直在下方戒备着的阿克蕾德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基于诺娅的这种近乎拼命的态度，原本打算放水的阿克蕾德，最后也不知不觉地用上了最严格的标准，白天的“指标”结束之后，不做休息，在月光下继续苛刻的训练……连续一日一夜的高强度训练，彻底榨干了诺娅的体力与精力。
现在就算是在她耳边敲锣打鼓，多半也吵不醒诺娅了。
“看来这孩子之前的表态，是认真的呢。”
“主教大人！”
听到身后传来的话音，阿克蕾德慌忙转身行礼。
“不用这么拘束，这次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你小时候着急了还会冲上来揪我胡子，怎么长大了之后反而这么拘束呢？”
“童言无忌嘛，人们对于小孩子总是不吝惜更多的宽容心的，长大了就没有这项特权了。”
“嗯，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别忘记了，除开小孩子有特权，美丽的少女也是一样的呢……哦呵呵，不少小伙子可是拐弯抹角地向我表达了，想要和你搭档的意愿。”
阿克蕾德闻言不禁绽放出了和煦的笑容：“嗯？那主教大……主教爷爷，能告诉我，是那些同事，如此热情吗？”
“这可不行，如今正值用人之际，我可不希望三分之一的生力军都躺床上养伤。”
阿克蕾德只是外表看上去文静，基本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主教，很清楚她的熊孩子本质，更有自己的切身经历，知晓这个做事莽撞的家伙的破坏力。若是真的将那些希望从他这边图谋阿克蕾德的“绅士”的名单说出，主教可以肯定，阿克蕾德会一个一个上门回报他们对自己的热情。
“等等！有三分之一那么多！？”
“小阿库啊，你多少对自己的魅力有点自觉吧，如果不是还有着‘圣骑士’这一层身份在那里挡着，相信我，你的追求者数量绝对要翻出好几倍也不止……虽然温柔贤淑这些优点你一概没从母亲那里继承下来，可是容貌却没打折扣。”
阿克蕾德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我不像妈妈那般淑女真是抱歉！”
“哈哈哈！确实，一开始的确是非常遗憾……不，是相当遗憾！”主教发出了平时绝不可能在教徒面前展露出的豪迈的笑声，“但看着你一天天长大，我便觉得，比起淑女，果然还是你这样的熊孩子更适合这种环境吧！”
——没错，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好自己，更好地活下去呐……
掩藏在笑声之中的那一丝阴霾，阿克蕾德并没有看到。
“主教大人，有个请求我需要向你申请。”
“和圣女大人有关的？”
阿克蕾德点了点头，下意识地回头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再过几天，我想要带着诺……圣女大人出门巡游。”
“进展有这么快？”
主教也是不禁感到了一丝诧异——记得这位圣女可是没有武艺的底子的！
“不，还没到正式传授修行武艺呢，只是我觉得，圣女大人不是小孩子，如果再按照传统，等待武艺略有小成才出去巡游闯荡，恐怕就来不及了。你也知道，圣骑士不是纯粹的战士和讨伐者，比起武力，更重要的是心灵——没有戒律之心、赞美之心和容许之心，在惩恶的道路上就难免会走上歧途。而这些，单靠说教是无法传授的，只能通过行走世间，用自己的眼睛去见识，去感悟，去积累。”
04
“……此地必有蹊跷！”
连着被拒绝了十多次，阿克蕾德终于炸毛了。当然，当着别人的面她并不会做出失利的行为，一直到离开了那个气氛甚是排外的村庄后，心情极差的圣骑士才将郁闷宣泄了出来——可怜的石头被阿克蕾德当成了出气筒攥在手里，石屑不断地从她指间落下。
“是，是这样吗？”
诺娅倒是觉得这种情况很正常。
在她的那个世界，有多少人在街上遇见乞讨者会愿意解囊支出哪怕一元钱？不仅如此，在拒绝援助的同时，还会不断告诉自己，这些都是骗子，全是骗子……其实诺娅一直都认为，乞讨者是真是假有那么重要么？
说白了并不是那么重要，去判断其身份真实性，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只是在寻找一个借口罢了，一个心安理得地拒绝付出慈悲心的借口。
在那个人们普遍脱离贫寒，拥有温饱基础的小康社会，人们尚且如此，那么这个生活条件和环境更加恶劣的异世界，人们的态度更为冷漠也不是不能理解。
“当然有问题！”
对于诺娅的质疑，阿克蕾德回答地理直气壮：“不是我自夸，我怎么看也算是一名平均水准以上的美少女了吧？而诺娅你就更不用说了，你若是独自一人昏倒路上，恐怕路人的第一反应都不是招呼人来施救，而是将你拖到小黑屋里先啪啪啪……我们这样的组合，竟然接连被拒绝，连蹭一顿饭的机会都不给——一定有问题！”
啧，神职人员满口污言秽语这样真的好么？
诺娅还记得最初阿克蕾德对待自己的态度，可谓是毕恭毕敬，结果现在哪里还有半点对圣女（候补）的尊敬？尽管日常生活中，诺娅肯定是喜欢这样不拘束的关系，然而说真的，内心深处对圣骑士姬的美好幻想完全破灭，还是有点遗憾的……
“嗯，搞不好那个村子盛行男男之风！要不，我们一会专门挑女性试试？”
“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阿库。”
“嘿嘿，对我的憧憬幻灭了吗？”
诺娅无言地点了点头。
阿克蕾德对此只是笑笑，完全不以为意——因为从诺娅的眼睛里，她看不到任何排斥和厌恶的情感，可见这位圣女大人，打心眼里不把自己的“无礼”当回事。
应该说不愧是天命的圣女吗？和那些总是鄙夷自己，默守陈规到像个死板的傀儡的同僚就是不一样，并不拘泥于形式上的“戒律”。阿克蕾德虽然不清楚主教的全部意图，但至少明白了，为何主教会轻易答应诺娅那出人意料的请求——若是按照程序，将诺娅送往圣城进行教育指导，以诺娅这种性子，怕是要被各种打压各种刁难。
毕竟，像主教那样，会真心以“仆从”的身份礼待诺娅的高位者，真的很少。
“话又说回来，这个村子确实是怪异了一点……我们只是作普通的旅人打扮，按理说就算不待见我们要拒绝，也没道理如同看见了苍蝇一样避之不及——那种眼神，分明带着一丝恐惧呢。”
“他们有什么理由要这么紧张？”
诺娅是完全没有看出那些村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过既然阿克蕾德说有，那相信她就对了，自己只是蛐蛐一名异世界的穿越者，在眼界上就不需要对自己抱有太多自信了。
“这可不是单靠猜就能解决的问题了……在此之前，我们首先得考虑如何果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如果再不进食，我还能勉强撑一下，可诺娅你明天训练的时候，估计中途就得昏死过去。”
换而言之，哪怕是饿着肚子也要按照着既定的计划，照常训练——别看阿克蕾德在交流上无拘无束，可本质果然还是一名严格遵守戒律的圣骑士。
她们并不是没有钱。
只是此前阿克蕾德说过，接下去一个星期，她们不能够依靠任何经济交易来获取食物，那就定然不会打破这条“准则”。诺娅的思想自然不会是一名乡下村姑这么简单，她早已经明白，阿克蕾德指导自己的这一堂“课”，旨在教导自己何为【约束】。
这种“没事找事”，自己给自己添堵的修行，她并不讨厌。
——咕。
诺娅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有什么好主意吗？”
阿克蕾德的视线中，丝毫不掩饰那一丝笑意，用屁股想也能明白，武艺出众的圣骑士怎么可能会和野蛮人一样耐不了饥饿？阿克蕾德这样的武人，对自己的身体的控制能力可不是诺娅能够比拟的，降低能量的消耗，减缓新陈代谢速度……类似的手段，对她而言根本轻而易举。
诺娅沉默着巡视着四周，当她注意到不远处有一棵表皮较为干枯的树木后，心中有了些许想法。
她上前掰开了这些枯萎的树皮，搜索一番后，果然在缝隙中看到了一条蠕动中的白色虫子——看起来异世界的基础的生态系统和另一个世界都是相似的，至少这种虫子的长相，和天牛幼虫很像。
保险起见，诺娅还是向阿克蕾德问道：“阿库，这虫子有毒吗？”
“没有毒……慢着，你想要干……什……么……”
阿克蕾德目瞪口呆地看着诺娅，将那条又白又肥的虫子从树干中取出，捏住了虫子的头部，就这样径直将它的身体放入口中，独独留下虫子的头部在外，然后……
——一口咬下！
啪叽！
“诺诺诺诺诺诺诺娅亲！？”
阿克蕾德就站在诺娅面前，当诺娅一口咬掉虫子的脑袋的时候，喷溅而出的汁液就这样洒了阿克蕾德一脸，然而比起身体上的污浊，圣女诺娅大口大口地咀嚼虫子的画面，无疑冲击力要强上十倍乃至于百倍！
（嚼嚼嚼嚼嚼嚼嚼嚼嚼……）
诺娅脸部的肌肉每一次活动，阿克蕾德的身体便本能地抽一次，以往那面对强敌也丝毫不动摇的身躯，此刻怕是连站都快站不稳了，双腿摇摇晃晃地仿佛是被抽掉了骨头。
渐渐地，诺娅紧绷的脸庞，舒缓了开来。
（——咽）
“噫！”
——诺娅真的把虫子吃掉了！去掉头生吃了！吃掉了那又白又胖蠕动蠕动的虫子！
当诺娅咽下了第一条虫子后，抹了抹嘴角淌下的虫子汁液，面无表情地回头继续扒树皮寻找“食物”，而目睹了这一切的阿克蕾德，这位勇敢的圣骑士，从内心深处生出了畏惧恐慌的情绪。
“啊，食物还很充足呢！”
“诺……诺娅……”
见到诺娅转过了身子看向自己，阿克蕾德终究没能克制住心里对虫子的恐惧，开始不自觉地向后退去——这一本正经地“觅食”的诺娅，竟然恐怖如斯！
“嗯哼，只要没有毒，那么去掉头就能吃，口感尽管有些奇怪但也别有‘风味’……”当着阿克蕾德的面，诺娅如法炮制，将一条虫子塞进嘴里嚼嚼嚼，另一只手同样握着一条虫子，向阿克蕾德走去，“味道有点像鸡肉，阿库你也来试试吧。”
扑通。
无所畏惧的圣骑士大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的恐怖“魔女”，阿克蕾德发出了绝望的惨叫。
“不要靠近我啊啊啊啊啊！”
……
05
“阿库快看！这里有一只蜘蛛，体型还不小呢！蜘蛛和螃蟹属近亲，理论上肉的味道应该不会很差~”
“……”
“这边的土壤很新鲜松软，里面应该能挖出好东西……哦哦哦！我找到了好几条蚯蚓，简单地火烤一下味道肯定要比生吃好不少，要来试试吗，阿库？”
“……”
“看我发现了什么！这里有一个蚂蚁窝呢~略微收集一些黑蚂蚁，然后上树掏个鸟蛋，就可以做一份黑蚂蚁炒蛋了！”
“……”
阿克蕾德的本意，是希望诺娅能够放下尊严，以低姿态去接近最底层的民众，不要让因权势而生的高傲蒙蔽了自己的眼睛。身为圣骑士，必须要了解人们为了生计所要面临的困境和艰辛，这和贵族当权者放下身份贴近民生的理由是不同的——圣骑士名为正义与圣光的使者，实则本质依然是做的“刽子手”的工作，仅仅依靠教典来作为准则是不够的……不懂民生之不易，无法从那些身不由己的普通平民的角度，设身处地去思考，只推崇教典教义而不尊重人格，这样的人适合进裁判所，当不了公正的圣骑士。
然而就现在看到的情况来说……
感觉完全不需要这方面的教育啊！
在阿克蕾德的印象之中，除非是到了饿死的边缘才会饥不择食，否则即使是穷苦人家也会对伙食有那么一点讲究——正常情况谁会去生吞虫子？以训练严苛而闻名的圣骑士之中，也没人会特意去做这种反胃的训练！
连吃虫子也能淡然处之，甚至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这绝对是只有深刻了解民生之艰辛后，才会有的表现。阿克蕾德万万没想到，在这一层的境界上，诺娅已经走在了自己的前头。
阿克蕾德深刻地为自己方才表现出来的失态而在反省之中。
这是一种傲慢的思想在作祟！
隐瞒自己拿“高贵”的身份，去低声下气地和底层民众交流，这样的行为真的能算得上是修行吗？不，这种谦逊的姿态是理所当然的，是身为一名合格的人类所必要的准则，圣骑士不应该对自己如此没有要求，就此自满。更何况，在这过程中，岂敢说没有一丝自尊心在作祟？
现在你所冷眼相对的“流民”，实际上是你永远也高攀不起的大人物——抱有着类似的想法的人，可绝不在少数。虽然这样的想法也并无什么不妥，但对一名圣骑士来说，这还远远不够！
修行中不需要愉悦！
今天诺娅现身说法，告诉了阿克蕾德，这个世界上还存有着能让她这样的圣骑士，也闻之色变，敬而远之的事物——对此抱有着胆怯的态度，阿克蕾德认为是不行的。
她方才“尝试”了一次，差点没把隔夜饭也一并吐出来，这等失态让阿克蕾德深以为耻。凭心而论，吃条虫子又不会对体能造成多大的负担，自己接受不了完全是因为味觉和心理上的作用——主要还是后者！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自己在心理上还有着明显的漏洞，说明自己的意志还不够坚定。
换而言之，吃虫子是一项可以对圣骑士的意志进行极大磨练的修行……阿克蕾德表示自己无法对摆在眼前的“弱点”视而不见，明知自己的心理存有漏洞而不去修补，这是怯懦的表现。身为对抗黑暗与邪恶的先锋，个体实力弱可以通过团队协作的力量来弥补，可是心态上的短板别人是帮不了忙的，而那些邪魔外道，最擅长的便是利用人心的弱点，教唆、引诱、堕落的手段，层出不穷。
阿克蕾德暗自下定决心——不仅仅是自己需要逐步克服这项弱点，她还要去向主教说明此事，至少要让主教所管辖区域内的圣骑士，普及这一项修行项目。
连吃虫子的勇气都没有，还能说信仰坚定吗！？
“阿库阿库……”
眼见诺娅又捣鼓了一些不可名状的“食材”过来，阿克蕾德沉默数秒，还是认怂——人无完人，难得屈服于内心的软弱一次，就算是神明大人也会原谅自己的迷失吧？
总之……
“走吧，我们去吃顿正常的饭。”
【害怕（限定）——向诺娅低头jpg】
……
阿克蕾德当然不会自讨没趣到去刚才那个气氛不太对劲的村子，两人步行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来到了另一个村庄——不得不说，这个村子远远看着就能感觉到一股生气，比起前者顺眼了许多。
“如果只是要落脚住宿的话，尽量选择那些看起来生意一般的旅馆。”
“是要避免铺张浪费的不好风气吗？”
“不是，纯粹是为了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们是女性，在展示‘圣骑士’的身份之前，会有相当数量不长眼睛的笨蛋，以为我们是软弱可欺的香饽饽的。”
特别像现在，阿克蕾德和诺娅都是一身普通的布衣，惯用的巨剑更是收了起来，仅仅在腰上别了一把匕首，光看打扮基本上就只是普通的旅行者。
“因为旅馆基本上都兼职着‘酒馆’的职能，生意好意味着那边活跃的人也是鱼龙混杂。单纯是套近乎的也好，起歹意的也罢，能少一事终究是好的，除非是需要获取情报，否则我很少会选择那种地方落脚。”
事后处理是很麻烦的——地痞流氓打伤了那就当白打一顿，可期间砸坏的设施总不能置之不理，一走了之吧？阿克蕾德毕竟是一名有节操的圣骑士，过去曾经发生过几次类似的事件，其结果就是本来就不怎么鼓的钱包一瘪再瘪。
“可这家店的生意，看起来生意非常好呢。”
“嗯哼！那……那是因为，我们也需要了解一些不为人知的的小道消息！刚才的那个村庄的异样，难道诺娅你就不在意吗？”
“原来是这样！”
诺娅恍然大悟——的确，就她以前接触到的影视剧，剧中的那些客栈、酒家的店小二的情报网，堪比京城锦衣卫。
看到诺娅对自己的“理由”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怀疑，阿克蕾德总算是松了口气。
尽管之前下了决心，但是一口是吃不成胖子的，克服对虫子的恐惧是一项长期工作……所以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吃顿美味丰盛的伙食，慰藉一下饱受折磨的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