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真说不准了,有可能几天,有可能几个星期几个月,更有甚者不适应就是不适应,调也调不了。”
路锦言送进病房输液,我在他旁边的空床上躺下去,脑子里反复地重复着医生刚才的话。
为他身体着想,我们也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像是天意弄人一样,平日看起来身体素质好得不得了的大男人,竟然会因为一座陌生的城市而水土不服,我不由苦涩得都有些想笑。
这老天,还真会玩儿人。
输了抗敏药,路锦言总算好了些,烧退了,只是还偶尔不时地咳嗽,人却还迷糊着没有醒来。
翌日倒是醒了,却开始反胃,什么都没吃都吐。
一个上午下来,面容都似脱了一圈。
我心疼得想哭。
问都不问他了,我拿过手机便订机票。
路锦言走过来,嗓音都是哑的:“做什么?”
我迅速收起手机:“没做什么。”
“把手机给我。”
我不给:“你好好回你病床上去休息,看我手机做什么。”
路锦言不由分说一把就从我身下把手机夺了过去,这厮病着力气也比我大多了。
看了一眼,他又咳起来,以拳掩着止不住咳的唇,冷沉沉盯着我:“你想回申城?嗯?……咳……咳咳……”
看着他难受的样,我眼眶一红,连忙过去帮他轻轻抚背:“医生说你在这瑶城水土不服,如果不回申城,根本都好不了。”
他冷笑:“你觉得老子连这点事都克服不了?”
我含着泪摇头:“可我不忍心看你这样,你不知道,这两天你病成这样,我都心疼死了,我从来没有这样心疼过一个人,就连我自己受伤生病,我也不曾这么痛苦过,我一天也不想再看你生病了,不想看了。”
他坐过来,伸手拥住我,低哑的嗓音里含着笑:“多大点事啊,还掉眼泪,行了,不哭了,水土不服而已,死不了人。”
我在他怀里抬起头,眼巴巴瞅着他:“你要不回申城也可以,我们去别的城市,你出差过那么多地方,唯独这瑶城水土不服,以后我们去哪都行,就不要再来这瑶城了,行吗?”
他突然低低地说:“瑶城有矿。”
“什么?”
“我选那块地方,后山是座矿山,前些年我便开始关注着,派人专门做了勘察,那座山至少含矿量达到一半,我买下这条后路,为的便是给现在这种时候做准备。”
我吸了下鼻子,仰头瞪他:“你的意思?还真不是一时兴起才跑到这瑶市来买地啊?”
“毫无准备的事我从来不做,也不想浪费生命浪费时间。”他说着,又是一阵咳嗽。
“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什么矿山什么事业的,那些比命还重要吗?”
“若真要命,我自是会改道,水土不服而已,克服一段就适应了,这件事我想了不少年,你得陪着我支持我,ok?”说着,他又咳起来。
我用力拍了他的背几下,“你不是牛吗,有本事现在就给我好起来,我都可以ok啊。”
他无奈而笑:“傻子。”
我鼻子又一阵发酸:“要是这水土不服换成我就好了,反正我身上有伤,大不了两样一起养嘛,干嘛要让你水土不服,看着你难受我都要心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