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等不下去了,捂着腹部,爬下床,喊了邱伯他们过来。
路锦言醒了,好像睁不开眼睛,握着我手的手指都烫得吓人,嗓音也变得喑哑:“我没事,睡一夜就好了,不用大动干戈。”
估计他是想到这村子偏僻,这会儿找医生太麻烦。
我没理会他,问邱伯和邱志平村里有没有医生。
“我这就去请!”邱志平二话不说,掉头便飞快地出门去了。
窗子外面漆黑一片。
我继续给路锦言敷冷毛巾,心里火烧火燎地担心。
担心医生住得太远,又担心这里的医生医术不过关。
担心得太狠了,就想着这会儿要在申城就好了,一个电话,家庭医生立马会赶过来,很快就会给路锦言治好。
医生半个小时左右到了,给路锦言检查后,说是受了风寒才导致发烧,开了退烧药,吃上两颗睡一觉明天就会醒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
吃过药,路锦言再次昏昏沉沉睡去。
医生也提前知会过我,这退烧药有助眠作用。
晚餐我和路锦言都没吃,邱志平把饭菜送进来,我叫路锦言,他迷迷糊糊摇头。
他不吃,我也吃不下去。
医生说用湿毛巾敷额头和擦脖子有用,我便让邱婶去休息前多端几盆水进来放在卧室备用。
结果,邱婶只端了一盆进来。
后来每隔半个小时,都是邱雨柔进来重新换上凉水。
我只顾着路锦言,也没在意她。
这一夜,我守着路锦言没睡,而邱雨柔就那么默默地竟帮忙换了一夜的凉水。
我一再催她去休息,她点头应着,没过多久,便又进来给我换水了。
到清晨邱婶起来,我让邱婶把她拉回房去睡觉,她才没有再进来。
这丫头,对路锦言还真是实心实意,我倒是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她竟会如此认真。
所幸,睡了半天,午后她父亲从城里开车回来,把她接回城里上学去了。
我这才放心下来,生怕再长住下去,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十七八岁的花季少女,春心萌动是好事,但用在路锦言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路锦言的情况却没见好。
医生说的吃过药睡一夜会没事,可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了,不仅烧没退,他还开始时不时轻微的咳嗽,人依然昏昏沉沉,偶尔醒过来就会安慰我说他没事,而后便又昏睡过去。
邱伯让邱志平再去找医生过来。
邱志平应下,转身出去。
“志平,你回来!”我喊住他,“把先生扶到车上去,我们去城里医院!”
来这当天傍晚,路锦言便买了车,让人送了过来,一直停在院子外面。
“可是,我们都不会开车呀。”邱伯着急得不行,“这样,我先去村里找位会开车的过来。”
我撑着腹部努力下床,可那里还是丝丝抽痛,这当口,我真是恨死了自己身上的伤。
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
只能让邱伯去找人,倒是很快找了个能开车的过来,年纪有些大,不过这样年龄的反而沉稳。
我让邱志平陪着我,一起送路锦言去医院。
半道上突然下起小雨,到后面越来越大。
村下的路渐渐泥泞起来,车子也有些打滑的势头。
“志平,不行啊,叔这好多年没开过车了,要是晴天还好,一下雨我这就不行了,我看都看不清前面的路。”开车的老乡看雨越来越大,他声音都开始打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