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悦出事后,警方曾经拘捕过吴争贤,但吴争贤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欺负人的事。
他守口如瓶,一句话也不说。最后他被治安拘留,然后被释放。
杜万芊死后,得知他曾经帮着杜万芊逼迫安悦的事情后,警方又一次把他带来协助调查,但吴争贤是块滚刀肉,他依然故我,不发一言。
吴争贤这么做有他自己的原因。他本来就是干着拿人钱财、帮人消灾的差事,在道儿上混靠的是名声,一旦别人知道他把金主供了出来,那他以后也不会再有生意了。
所以小余找到骡子,让他去私下套套吴争贤的话,看看当时杜万芊找到他时,有没有跟他说去整安悦的原因。
骡子是个聪明人,他很快就摸清了吴争贤的弱点,这家伙平时绝对守口如瓶,甚至喝醉了酒都套不出一句话来。但吴争贤好赌,而且估计报应使然,他逢赌必输。
正因为如此,他赢一次就十分兴奋,一兴奋就满嘴跑火车。
骡子看好了吴争贤这一点,他混进吴争贤常去的地下赌馆,跟吴争贤对赌,然后故意输了个盆干钵净。
吴争贤兴奋得简直像重生了似的,骡子故意在他对面装出特别难受的样子,长吁短叹。
吴争贤走过来,拍拍骡子肩膀。
“兄弟,哥哥我输了一辈子,你输一场有什么大不了的——走,哥哥请你喝酒去。”
三杯白酒下肚,吴争贤的嘴皮子就像安了永动机似的再也停不下来。
骡子趁机打探杜万芊委托他欺负安悦的事,吴争贤脸上红彤彤地看着他说:“杜大小姐,那可是个有钱的主儿,可惜啊,她也死了。”
“当初是杜万芊直接找到你,让你去欺负那个女同学?”
“那可不。开始时候杜大小姐派个人来找我接活儿,但老子做事有个原则,不见兔子不撒鹰,想拿老子当枪使,那老子就必须得知道持枪的猎人是谁!”
“大哥,你这个——高。”骡子竖着大拇指说,“那杜万芊亲自来找你了,她是怎么说的?”
“求我的呗。”吴争贤吹嘘道,“我想想她当时怎么说的啊,‘老吴,这是定金,替我把那小骚货折磨惨了,后面还有好处。’。”
“原话?”
“当然是原话。兄弟,我告诉你,我见当事人的时候都带着录音笔,平时我是能替人扛罪,但谁要是想不守规矩不给钱或者卖了我,那老子有的是手段扳回来。”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还问了句,‘要是姓安的被折磨死了,那怎么办?’杜大小姐冷冷一笑说,‘折磨死了更好了,你赶紧把姓安的折磨死,我给你翻倍的钱。’”
“杜万芊也他妈太狠了——你说这是为啥?图啥?”
“嘿嘿,我也纳闷这个,不过,关于这件事我可不能多说。”吴争贤哈哈大笑着拿起一杯白酒,伸直了脖子一饮而尽,然后咕咚一声醉倒在桌子上。
所以,吴争贤应该了解杜万芊和安悦的恩怨纠葛,但是撬开这个人的嘴简直太难了——所有的这些调查细节,都被小余整理进了卷宗里面。
小余还有其他任务,她跟我讲述完案件进展就匆忙告辞,我只好继续坐在沈喻的病房外面,一边监守,一边待命。
眼看天色已暮,我忽然听见病房里传来呜呜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