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赶紧站起来,一把推开房门,只见沈喻正在匆匆忙忙擦着脸上的泪水。
“你怎么了?”我赶紧问。
“你出去!”她红着眼睛愤怒地说。
我被她一吼吓得赶紧退出去,但转念一想又推门走了回来。
“还为昨天的事生气吗?我真的不是想故意占你便宜的……”
她已经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又恢复了一脸平静的表情。
“没事,我伤心的也不是这个。”
“啊?是不是身体还没恢复,很累?”
她没说话,继续摇摇头,然后看着我。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们俩对视了大概有十几秒钟。她忽然长叹一口气。
“我看了那些卷宗,但是,”她停顿一下,似乎在用尽全身的力气说,“我好像失去了发现逻辑奇点的能力了。直觉告诉我杜万芊卷宗里已经有了线索,但你知道吗,就像话到嘴边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我已经不能判断出究竟线索在什么位置,具体是什么信息了。”
“你可能是太累了,大病初愈,先好好休息再说。”我走过去,扶着她躺下,把被子给她掩上,“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沈喻躺在病床上看着我:“上午我发疯似的打你,你不会怪我吧。但是昨天那个人真的不是我,你明白吧?我对昨天跟你亲热的事儿完全没有记忆,在我的印象中,我是今天才醒过来的。这之前我只记得自己始终在一片黑乎乎的雾里面摸索着,我听见隐隐约约好像有人在喊我,有人在跟我说话,但我怎么也走不出那片雾去。”
我点点头。
“不会是人格分裂吧?”她皱着眉头,“24个比利那种?”
“别瞎立fg。”
“好吧。我真的困了,希望明天醒过来之后,一切都恢复正常了。”沈喻闭着眼睛,自言自语地睡了过去。
我把桌案上的卷宗收起来,把它们锁进房间的柜子里,然后又把病房收拾了一遍。正好这时候医生查房进来,我跟医生交流了一下病情状况。
医生说,昨天沈喻的反常行为也能理解,可能只是刚恢复时大脑的应激反应,这种状况一般会伴随正常状态的恢复而解除的。
“是好事,或许,也是坏事。”他朝我幸灾乐祸地笑着说,“你看她现在各项指标都十分稳定,我觉得那种状态应该会一去不复返了。你到时候想跟人搂搂抱抱也不可能了,哈哈哈。”
我长吁一口气,可能是习惯问题,自己这么多年被沈喻那种冷冰冰的样子虐惯了,她乍一热情起来还真有点承受不了。
折腾了一天也没心情吃饭,我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送走医生后,我泡了一碗方便面,边吃边想,沈喻说自己失去逻辑奇点的能力,可能就是这场车祸的最大损失吧。
其实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已经是最小的损失了。
我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