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房可算是千行除了刑房外最熟悉的的地方了,往日里没少被马房的奴仆指使着干这干那,虽不是什么好回忆,可回到这熟悉的地方,也不禁让他放松了不少。
马儿需要经常清理整洁,尤其是在运动流汗过后,不然就很容易生病或生寄生虫——千行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发生了这种事,马房里还有多少人还能活下来?
连续打了好几桶水,寻了特制的马刷,千行忙不迭开始了惊风的清洁工作。许是被折磨得久了,平日里桀骜不驯的惊风乖巧的站在那儿任由千行摆弄,千行好笑的看着它半闭着眼睛异常享受的晃着脑袋,不时舒服的打个响鼻,活脱脱一个大爷模样!
“你就是个大爷!”看着惊风,不知怎的,脱口而出一句莫名奇妙的话,“天生享受的命……”
惊风睁了眼睛,不屑的打着响鼻,刚刚的难受劲可还没过呢!
千行摸了摸惊风的下颚,不知是对着惊风还是自言自语“不像我,存在的意义就只是还债……如此而已……”浅浅的声音时断时续,像眸中将息未息的火焰,虚弱的跳动。
“我七岁就到了王府,”千行有些出神的喃喃自语,全然不管这唯一的听众听不听得懂“是王爷亲手掳来的,从我爹爹身边……”
手边轻轻刷着惊风逐渐油亮的毛发,千行眼中却有些迷离“那时王爷也才七岁,她是女子,又为皇嗣,身份比我不知贵重多少倍,但那时,她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嘶声底里的样子就像被全世界抛弃。”
“云州刺驾,是我母护卫不力,连累家族三百余口发配边疆,我更是被贬为贱奴,永不落籍!”
“原以为那已是人间凄凉之至,再没有比那更悲惨的遭遇了……”
“谁也没想到,七岁的小王爷居然会那么疯狂,提着淌血的长剑一路杀来,束手的刺客,伏罪的犯官、相拦的护卫……无论是谁,入眼者竭一剑刺去,无人敢挡……”
恍惚中,千行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成为他一生转点的一夜,狼藉满地,连空气中都是的血与火的痕迹,呜鸣惨嘶,人影惶惶,一片混乱中,唯有她一人持剑破开牢门时的漠然成为时至今日唯一的风景。
她举剑,向着他的族人——
他起身,挡在她的剑前——
“……这把剑,chā在我父君的xiōng前……”七岁的小王爷举剑,眼里流着眼泪与疯狂。
“这把剑,也砍下了我母亲的头颅!”七岁的千行张着不大的双臂,死死挡在瑟缩的亲族面前,看着疯狂的小王爷,稚嫩的声音回荡在拥挤的牢房:“已经死了很多人了,不要再杀人了好不好?”
“不够!这怎么够!这怎么比得上父君!怎么比得上我的父君!”持剑的身影剧烈的颤抖,泪水倾泻,嘶声竭底的模样好像受伤的野兽。
“我来还!”小小的身影跪在女孩面前,张开的手臂却还是不肯放下,目光死死盯着她满是红丝的眼睛,说着让身后无数大人动容的话语:“我是她的孩子,母亲欠下的债,我来还!”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