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顿时感到陌生又亲切。
见到赵氏越发憔悴,恐怕是病得重了,又或是心病,药石难医,沈氏突然感到一丝莫名的酸楚,安慰了几句赵氏,嘱托她好好照顾身子。
对于沈氏的关怀,赵氏并未回复,反而将脸sè暗了下来,直盯到沈氏发毛,才将眼神稍稍移开。
赵氏不理沈氏惊惧的表情,转而又笑了笑,道:“巧儿,你这衣裳当真好看,十分称你,哪里来的?”
沈氏这才明白,赵氏恐怕是怪她私自吞了这料子,心下暗暗松了些,但仍讨饶道:
“赵夫人莫要怪罪,这料子,我不是说了吗,怕是送错了,送到卫夫人那里去了,我就那么一说,谁知道卫夫人母女胆小怕事,二话不说又给我送回来了,我看这事儿也没人注意,一时起了贪心,就着人去外面做了身衫子,我那里还剩了些,若是赵夫人不嫌弃,我……”
见赵氏眼神越发吓人,沈氏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
“你当真是死性不改,越发贪婪了起来,趁我无心于此事,便觑了个空子‘公为私用’啊!罢了罢了,不过是匹料子,你也不是穿不得,卫夫人母女也不会出去嚷嚷,大房的也不知道这事。”赵氏说着,语气软了下来。
沈氏顿时喜笑颜开,她知道赵氏不是个在这些事上斤斤计较的人,瞬时放松了下来,却见赵氏竟又盯着她看了起来,眸中射出的眼光似乎要将她的身子穿出两个窟窿。
“赵夫人,若你不嫌弃,我将这衣裳予你如何,这般好的东西,挂我身上倒是四不像了,好鞍得配好马,不是,我是说鲜衣要配美人。”沈氏语无伦次了起来,她以为赵氏是想要她的衣裳。
却听赵氏悠悠开口道:“这衣裳还是你穿着好看,我今儿听丫鬟说,外出采买东西时,碰见主母脚上蹬着一双凤头鞋,竟然和你身上这衫子一般的料子,要说啊,还是你年岁轻,穿着就是好看,主母年岁大了些,纵然只是双鞋,也过于明晃晃地扎眼。”
沈氏顿时冷汗涔涔,心中暗骂自己愚蠢不堪,送什么不好,怎么送个外显的东西,怎么又这么巧了,哪个丫鬟,怕是神仙转世吧,怎么连这点事都捕捉到了。顿时想到刚才冯芷兰来过,沈氏这才明白过来,哪里是什么丫鬟,分明是个小姐。
这冯芷兰,之前便惯会人前告状,把主母告倒了,这又来告她了?沈氏越发后悔了起来,早知道不该贪这匹料子,得罪了心细眼神也细,又好人前告状的六姑娘。连主母都被她告倒了,那她?
“赵夫人,这可是六姑娘说的?赵夫人,六姑娘与主母那般不对付,若是瞧见了主母,怕是十里开外都得远远避开,哪里会上前看她脚下穿什么?这六姑娘惯会说谎害人,怕是因我得罪了她,所以才捏出这么个慌来害我,却不想只要是慌,就有漏洞。”
沈氏以为这番辩词应当打动赵氏一二,却不成想赵氏也骗了人了,不仅关于告发人处骗了人,连冯芷兰所说,杨氏将鞋送去给云娘事也瞒了起来。毕竟,若沈氏送东西给了长房长媳,她倒不会这般火大。
赵氏这慌,自然是为了诈一诈沈氏,看看她是不是当真给杨氏送东西了。
赵氏见沈氏这态度,便明白事情为真,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恐怕当真是与姓杨的暗中勾合一处了,说不准沈氏将她闺中密话都要打听出来,日日与那姓杨的汇报吧?
“你还是不承认?要不要我着人拖你去看看主母有没有那鞋子?”赵氏越发愤怒了起来。
沈氏越发心慌,觉得赵氏是当真知道了内情,一时也怀疑并不是冯芷兰相告,说不定赵氏又在杨氏那边安chā了人,没有告诉她?沈氏冷汗涔涔,赵氏的目光如千斤顶一般当头打下,她实在顶不住这压力,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