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织锦只有一匹,而且她也见到沈氏已将它做成件大袖衫,穿在了身上,云娘脚上那双凤头履,分明就是同样的花sè,一模一样的料子,可云娘说了,那是主母送去的。
而主母说是别人给的?难不成是赵氏给的?不不不,赵氏这时正伤心着呢,哪里还有心思给死对头送东西啊。难道说是沈氏自己拿料子做了衣裳,又用剩下的部分做了鞋,送去给了杨氏?她一直依附于赵氏,她这小气鬼,怎么这么大方,给杨氏送东西呢?
冯芷兰思过来想过去,自认为有些腹黑yīn暗的她,立马想到,这沈氏该不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怕赵氏输了,所以又与杨氏暗通款曲,两不耽误?
这是要做双面探子的意思?这世上哪有这般好事?冯芷兰想到她自从来了此处,便处处受了赵氏照拂。不管她是何目的,她也得报答报答,这事无论真假,是否藏着误会,便一并告知于她,令她自己决断就是,或许东西是她自己令沈氏送去的也不定呢。
冯芷兰加快步伐,回了桂院里去,将rou馒头放了开来,正犹豫着是否要将此事告诉卫氏,才想到卫氏一直不愿意她与赵氏过从甚密,而她之前多次向赵氏表示站队与她的态度,她也隐匿心中,并未向卫氏坦白。
想到此处,她决定不告诉卫氏,离开去了赵氏院里,赵氏院子中间一颗紫薇树,四旁放了几盆秋菊,开得倒是正好。
沈氏是赵氏的陪嫁丫鬟,从来都是依附赵氏过活,与窦夫人依附于杨氏一般,沈氏也住在这个院子里。
冯芷兰祈愿沈氏现在不在赵氏一处,不然她可就不好说话了,正默默想着呢,却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后传来,冯芷兰默默闭上眼睛,勉qiáng扯了个笑容,向后转去。
“这不是六姑娘吗,什么风把你给刮来了,自从咱们主仆入了冯府,还没见过你主动上门呢,莫不是前些日子要了你的料子,你们心里不爽快,来告状来了?”沈氏似乎毫不在意,笑得灿烂。
冯芷兰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您还真没说错,她就是来告状的。
“哪有的事,那样好的东西,咱们确实消受不起,好杉要配好人,沈夫人穿着当真是鲜亮。”冯芷兰又尬吹了几句,沈氏越发高兴了起来,真是人穿新衣jīng神爽。
“沈夫人,赵夫人可在?其实是石娘这里有些事相求,想见见赵夫人。”冯芷兰露出尴尬神sè。
“在在在,哪能不在呢,只是……”沈氏说着说着,压低了声音,见冯芷兰询问神sè,走近两步道:“六小姐,就因为那桩乌龙事儿,赵夫人心里不痛快着呢,又说身子也不爽利,账本也不瞧了,家也不管了,整日窝在房里躺着呢。”
冯芷兰将眼睛眯了起来,本以为她们主仆情深,没想到赵氏昏昏沉沉,她沈氏竟然还有空施计穿鲜衣,看来这俩却有罅隙不假,那她的推测估计也十有八九。
她自从重生至冯府,便因为一桩恶毒诬害,倚靠了赵氏,所以才能有如今的安生日子,若是赵氏有个好歹,她杨氏哪里肯放过她?正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下定了决心,冯芷兰还是决意去见赵氏,和她说说此事,真假无论,她自己查证去。便又夸了几句沈氏的衣裳好看,把她夸得十分舒坦,转而还是进房里去拜见了赵氏。
通过下人通传后,赵氏从里间出来,领冯芷兰围坐桌旁。冯芷兰行礼后坐下,细细瞧去,便见赵氏整整消瘦了一圈,面sè更显灰白,往日窈窕身段,如今越发清瘦。
“赵夫人怎么瞧着不大好?若是身子有恙,定得请个高明的大夫瞧瞧。”冯芷兰关怀道,倒也不算虚伪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