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立走后,曹子骞才又进了房间。
看丁念不愿和他讲话,他也不再说什么,她的左手输着液体,他便在她的右边睡下来,替她盖好被子,她的右手抚在小腹上,他便把手搭上去,放好。
让她的手,慢慢的暖起来……
.................................................
当晚,曹立一病不起。
已经是翌日下午,曹家的人才听到风声,纷纷过去看望,生叔闭门,称老爷说谁也不见。
一时间原本风平浪静的曹家突然间有了风雨飘摇的感觉。
到处都能嗅到一股蠢蠢欲动的味道。
汪凤鸣领着曹锦瑞从沁园回到自己的苑所后,马上关了门,拉着他坐到沙发上,急急问,“锦瑞,老爷子的家主大印还没有交给大房吧?”
曹锦瑞坐好后,“爷爷一向把权利看得重,而且交家主大印不是该有仪式的吗?妈,你是不是记忆力减退了?”
“锦瑞,如果老爷子这么过去了,你有大印呢?”
曹子骞怔了一怔,“妈?”
“曹子骞本来就不该醒!家主之位本来就该是你的!”
“……”
“锦瑞,这时候已经很关键了,老爷子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这样过,怕是不行了。会不会跟你姑姑有关系?要不然再下点猛药?”
“……”曹锦瑞沉吟须臾,“妈,爸受伤的事,你忘了?姑姑的事,不要再拿来做文章了。”
曹锦瑞嘴上这样说,可是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算盘。吸空却哭听。
汪凤鸣一听,一时明了,恍然大悟,“瞧妈妈这脑子,关键时候就是不中用。”
曹立躺在床上,chúnsè苍白,生叔照着医生开的药,分配好,然后去倒水。
“阿生……”
生叔刚走出几步,曹立便闭着眼睛绵着气息叫道。
“诶,老爷,我在。”
“阿生啊……”曹立抬了抬手。
生叔已经重新走回到床边,蹲下身来,把头支过去,听曹立想说什么。
“老爷,您说,我在。”
“阿生,我死了后,你一定要好好看着禁园,她若不知悔改,这辈子只要你活着,就不能把她放出来,不能……”
生叔鼻子一酸,“老爷,您别说胡话,这帮孩子,还得您自已看着,我一个下人……”
曹立摇了摇头,“我会跟子骞说,子骞他会把你当伯伯看,你不是下人,我何曾把你当过下人?”
生叔当没听到一样,笑着理了理曹立腋下的被子,“老爷,您还健实着呢,这一口气,顺过去两天就好了,咱们过两天出去走走,等心情好些了再回来,您看成吗?”
“阿生啊,我这口气,怕是顺不过去了,我的儿啊,女啊……”曹立声音哽咽,“还有我的重孙……”
这是生叔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脆弱,不堪一击的曹立,忍了好几天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老爷,这不是您的错,您都是为了他们好,这二十年,很平静,曹家在南方的声望也很高……”
“咳……”曹立嘴角抽了几下,突然一咳,咳出一口鲜血。
生叔大骇,“老爷!”
曹立蓦地睁大眼睛,枯老的手张在空中,抖着指向门口,连气颤声,“去!去!把子骞叫过来,子骞……子骞叫过来……”
曹先文刚刚从老爷子的沁园出来就往医所赶,想通知道曹子骞过去看看。
哪知才一到二楼,生叔已经赶到,冲进丁念的病房的时候,丁念才刚刚起床,准备收拾一下回梧桐苑,除了心里难过,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了。
曹子骞一看生叔眼睛红着,凛眉问道,“生叔,怎么了?”
“大少爷!”生叔气颤的喊了一声,声音太大,有些悲恸,这一声把丁念惊着了,原本有些木呆的表情一下子换了一脸震sè,“生叔?”
生叔想方设法压制情绪,愣是压也压不住,抬起手背揉着发酸的鼻头,一沉眉,悲声道,“大少爷,老爷叫你过去,他,他……吐血了!”
曹子骞手中还拿着给丁念拧好的热毛巾,这时候顾不上,放在丁念手里,呼吸都有些紊乱,“阿念,你洗把脸后叫车回梧桐苑,我去沁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