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骞“嗯。”了声。
一大杯水是喂进去了,曹子骞也喝舒服了,有了水,又输了液,不觉得哪里不舒服,很快睡着。
临睡前,曹子骞冷冷的命令,“爷爷既然叫你来照顾我,你就不要乱跑!”
“我怎么可能会乱跑?”
“哼,我可不信,别以为爷爷把你放出来了,你就敢偷偷溜回海城去,我跟你说,做梦!”
丁念飞快的点了点头,且不说曹子骞这种唯我独尊的性子不喜欢有人忤逆他,就说为了丁家矿地他受了伤,她也不可能说走就走,“睡吧睡吧,我哪敢惹你啊,跑回海城去,等你去收拾我啊?话真多,更年期啊你?”
“你!”
两人的声音终于慢慢的停下来,不一阵便听到了曹子骞均匀的呼吸声,绵绵的,极舒适放松的那种。
看着男人的睡颜,丁念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
面对一场一个活人和一尊蜡像的婚礼,她一个人起誓,她对神父起誓,对自己起誓,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
不离,不弃!
还有什么没有经历?
她可以对他不离不弃,可他呢?他未曾宣过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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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立和丁老爷子还有丁凯均到了d市,省委书记的秘书都一并安顿好。
丁老爷子到病房本看到丁念欲言又止,再睨一眼病床上躺着的孙女婿,老脸都皱成了苦瓜。
这个社会,就没有什么事是人可以百分之百控制的,走的时候也没说几句话。
丁凯一直都比较沉默,这种沉默跟丁老爷子想的问题不一样。
这次矿难发生过后,他非常自责,自己是海城市长,却要妹夫出面保他地位。
并非他自尊心qiáng受人恩慧觉得无地自容。
而是他在想自己这几年都做了什么。
丁家当时遇到瓶颈,他一门心思扑在仕途的周-旋上,丁家的生意他几乎不过问,甚至放开手脚的连财政报表和矿地的关系也不曾过问。
他自信家里叔叔都能管得过来,毕竟矿地不像其他实业,这种坐着分钱的事情,不需要太多的压力,最主要是安全和人脉网的建立。
哪知这次事情一出,二叔乱了阵脚,爷爷气得休克,三叔三婶背后推卸责任,甚至想着分财产。
一个矿难,把丁家所有的难堪面全都甩了出来。
包括他自己的难堪。
他这几年一心在海城即东部的关系网走动,却忽略了自己以后不大可能会过来任职的d市。
否则就算有竞争的人想要推倒丁家的矿,这边的政0府也不至于听之任之,怎么都会打个招呼。
曹子骞受伤,他很内疚,很多事原本该丁家来承担。
这一刻才体会到爷爷那天晚上欲要挡在曹子骞的面前替其挨下一拳的姿态。
人在难处的时候,不得不向人低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不过是千年不变的话题。
所以不管这个社会怎么变,联姻依旧存在。
虽然曹子骞要娶妾的事,他不能接受,可他却因为这件事,没了发言权。
坐在病房陪床边的凳子上,房间里就剩下一个睡熟的病人,和兄妹。
丁凯少了那份嘻皮笑脸,让丁念有些不太适应,“哥,你早点回去休息,我看你累得很。”
丁凯自嘲的扯了下嘴角,“我累什么?什么事都是子骞做了。”
丁凯若不这样说还好,一说,丁念便觉得头顶上压得都是乌沉如絮的云,喘不过气,曹子骞出事那一刻,她有怨过为什么丁家的事要让曹子骞出面,丁家那么多男人,哪个不可以?
可当她冷静之后发现,丁家的人出了事,她难道就好受吗?
“哥,子骞跟我们是一家人。”
丁凯点点头,“嗯,你说的对,但是小五,以后的日子,你想好了吗?”曹子骞说,妹妹是同意的,他至今无法想象,他的妹妹,那样一种脱缰野马的性格,是在什么情况下同意的?
之前丁家没有遇难。
就因为一句永远不能离婚吗?或者以后就过着各不相干的日子?
也许他的妹妹可以做得出来。
委屈吗?
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