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摩为什么这么受人尊敬?相传古时候洪水泛滥时,天神派了三个毕摩带着彝文经书来拯救民众,三个毕摩各骑一头黄牛,把经书挂于牛角上,渡汪洋大水时,把经书浸湿了。
毕摩下到凡世后,便把经书放在青树枝上晒,飞来的老鹰抓破了一些书页,粘在青树枝上又撕坏了一些书页,故而彝文经书不全了。
所以每当毕摩念经作法时,都带有牛角、鹰爪和竹签作为法器,并在祭坛上插青树枝,意即弥补经书之不足。
毕摩的头饰别具一格,称为毕髻,是用布帕缠绕出柱状,雄踞于额顶,向上突出显示其特殊的身份。有正式资格的毕摩一般都有一顶法帽,是毕摩神力的象征,毕摩的法帽主要有三种。
第一种法帽是用竹、藤、篾混编而成的斗笠,为双层;第二种法帽是毕摩在祭祖时才戴的黑毡笠,斗笠上布满用银片剪成的日、月、鸟、蜘蛛等图案,代表着毕摩的宗教宇宙观;最后一种法帽称为“虎眼神笠”,它一般也是用篾编制而成的,只是在笠尖上套着以黑色毡片或纯白羊毛制成的圆形小帽。
法扇,一般用于超度送灵或猪胛卜以及制灵牌等仪式上,用以盛撒代表金银的木屑、荞花、大米等祭品给祖妣或鬼魂献食。
法铃,是一种毕摩用于仪式中摇动而发声以通神灵、降妖镇怪的用具。
签筒,是毕摩常用法具之一,据传有镇魔降妖之功用,木质,中空,长短不一,按毕摩自身的体格择日制作,分公、母、子三种,尖部张口成梭锥形为阳性,张口呈半椭圆形为阴性。
补火毕摩戴的就是第三种““虎眼神笠””,这时他已经开始在吟唱毕摩经了:“作毕我一群,走过柏林山,背来柏签筒,走过樱林谷,带来樱法扇,走过林木山,戴得法笠,走过竹林谷,搓来竹神签,走过百树谷,树棍杠亦要分,五棍杠也要分,取银击银鼓,取金击金鼓,汉区罗谷取得白纸书,街道下方取得黑墨写,彝区蜀地庸者莫挡路,愚者莫行理。”
经文太长,我也记不住那么多,这次主要就是唱念“撮那固”(念治病经)和“里次日”(念咒鬼经)。
补火毕摩身后有一大群人在跟着他一起念,这些人有的是他的徒弟,有的边唱边跳神的是地位低於毕摩的巫师﹐彝语称“苏尼”(女巫称“么尼”)。
索马头人,莲蕊,和周围的人们都虔诚地望着场地中央,喃喃地念着我听不懂的话,爷爷则是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天已全黑,火光照应在所有人的脸上,在这对自然,祖先崇拜敬畏的仪式里,显得如此地静谧。我的心难得地变得无比安静。
忽见补火毕摩往场地一个方向抬了抬手,只见一个全身乌黑,仅穿一条四角裤的人被一个魁梧的彝族青年扭送进了仪式场地里面。
这个人当然就是种马了,说他全身乌黑,那是没有任何夸张的。
他的全身,包括眼皮都涂上了黑糊糊的膏药,以至于他张嘴嚷嚷反抗的时候,显得那一口牙特别的白,如果不是我知道那是“号乌宰莫”,我肯定会以为他身上涂的是传说中的黑玉断续膏。
这时莲蕊开口说道:“阿达,你让阿喜监督那位色眯眯的朋友?”
索马头人点头道:“这是补火毕摩的要求,我只是照办而已。”
我好奇道:“阿喜是谁?”
莲蕊挺了挺胸回答道:“是我阿达的徒弟,很厉害哦,和我差不多吧。”这名美丽的少女看着这壮阔的仪式,似乎恢复了几分神采。
不过我对莲蕊武功很厉害表示深深的怀疑。
目前容不得我多想,现在场地中央很精彩啊,我赶紧把目光又投向种马那边。
种马好几次试图从场地中逃跑,都被阿喜拦截回来,种马边逃边贼兮兮地四处张望,随后似乎松了一口气,仿佛认命一般,也有可能是从阿喜那里还是知道了他的治疗办法和不治疗的后果,他开始在场地里奔跑起来。
这孙子,肯定是在找莲蕊吧,当然找不到,莲蕊和我们在山坡上呢,黑糊糊的看的到才有鬼了!
场地中央若干巨大柴堆搭成的祭棚早就被点燃,熊熊大火照亮了整片山丘。
刚开始种马还跑的有点含蓄,过了一会儿,在补火毕摩“鼓舞人心”的吟唱下,他奔放了。
“嘿!”“嘿!”“喝!”“哈!”种马双手交替垂直向上舞动,跟着跑步的双脚有节奏的做起了尬舞的动作。
反正打不过那个魁梧的彝族同胞,莲蕊也看不到,老子还不如暂时卧薪尝胆,等治好了再报仇!种马内心是这样想的。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会儿,种马旷野的呼喊就从“嘿嘿喝哈!”渐变成了“痛!啊!痛!啊!”。
“号乌宰莫”起作用了,种马的头,肩,手,前胸,后背,腿,全身上下上逐渐冒出零星的火花然后又湮灭。
再过了一会儿,就连眼皮上也间或冒出了火星,这尼玛是天蓬要变成齐天大圣的火眼金睛啊?
最后我们只看见一个全身冒着火光的人形物体在祭棚周围四处奔跑!
莲蕊看到这个景象,“噗哧!”笑了起来,配合周围的光线,多了一份神秘莫测的美!
索拉头人却佩服地说道:“小龙王这个朋友,忍耐力真的很厉害!我在这个寨子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忍这么久。”
爷爷对索马头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索马头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看向场中的火影多了几分钦佩。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现在的心情,此情此景,我只想吟唱一句:“种马!燃烧的灵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