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笑道:“既然这样,我可得好好考校一下,看看我教的东西你到底还记得多少。”
明诚端端正正地跪坐起来,唇角微微一勾:“先生请问。”
明楼伸手就把书卷拿过来,一边随手翻着,一边随口提问。明诚对答如流,神情从容,目光湛湛,明楼越问越有成就感,目光也止不住流露出骄傲之色。
一连问了十几个问题,明诚都没有被难住,明楼点了点头,正要把书搁回去,却忽然顿了顿,目光在恰好翻到的书页上一溜,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慢慢沉凝起来。
明诚觉得有些不对,试探性地开口:“大哥”
明楼沉默了一会,才应道:“没事。”他问明诚:“可还记得楚穆王得位之事吗”
明诚说:“自然。”
“那好。”明楼低下头,神情在阴影里模糊不清,“楚穆起事之前,潘崇问他的三个问题,我也想问问你。”
“能行大事乎”1
明诚怔了一下,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猛地转头去看明楼,眼底光芒明灭不定,下意识地放缓了呼吸。
“能。”
“能行乎”
“能。”
“能事诸乎”
明诚静默了很久,明楼也没有催促他。
“能。”
最终他轻轻闭上眼睛,坚定地重复了一遍:“三者皆能,无论如何,我听大哥的。”
明楼目光怅然,末了轻声说了一句:“傻孩子。”
他没有再问下去,觉得自己消食消得差不多了,抬手就拂灭了灯烛。
“休息吧。”
靖北侯没能安睡太久。
加急军报一封接着一封送进侯府,动静之大把整条街的勋贵人家都惊动了,要不是宫门已经下匙,明楼又早命人瞒住,只怕小皇帝也会派人前来问询。
匆匆披衣起身的靖北侯坐在灯下,眉头深皱,一边看信一边询问细节,明诚拿着地图进来的时候,就见到传信的小兵坐在下首满头大汗,几乎要被靖北侯追问得落下泪来。
“大哥,许多大人都聚在侯府外想要见您。”
明楼铺开信纸写下一笔:“不见,让他们都回去,有什么事明会再说。”
“我劝过了,但他们不听,御史台的几位已经打算撞门了。”明诚在长案上摊开地图,就着火光手指在上面滑动,“外黄、彭衙、垂陇接连失守,几乎掐断了帝都与外界互通的所有门路。王畿之内都是平原,剩下的几座城池势必无法挡住白戎的骑兵,帝都之危,迫在眉睫了。”
明楼迅速写完几封信,转头吩咐传信兵:“你先去歇着吧,明日随我上朝,陛下和众位大人还有话要问你。”
“是。”
等人走了,明楼才把刚写好的几封信递给明诚:“落我的私章,马上派人送出去,就算毁了也不许落到其他人、尤其是白戎和汪家的手里。”
明诚翻了两页,吃惊地看了他一眼。
“大哥”
“快去”
明诚咬一咬牙,转身就出了门。
明楼长长出了一口气,疲惫地撑住了头,盯着地图出了很久的神,终于苦笑起来,自言自语道:“真是还有好一场硬仗要打啊”
明楼进宫的时候,发现每天这个点都该在御书房批折子的小皇帝不见了人影。
明诚随手抓了个宫女过来:“陛下呢”
宫女瑟缩着,试图从明诚手里提着的滴血长剑上移开视线,颤着声音道:“陛下陛下在寝宫”
明诚声音温和:“希望你没有在骗我。”然后松开了手。
宫女一下子软倒在地上,哭着说:“奴婢、奴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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