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在4倍重力下都举步维艰。他瘸着挪了一百米,就大汗淋漓地喊:“实在……走不动了!”
“体力还会恢复,光尘还会回潮,你离开透支的极限还有一小段距离。”殊娜玩着手机,头也不抬:“我要听到脚步声!像个男人一样跑起来!步子拉大!!”
“做不到!”牧歌肺如火燎,恨殊娜不当人。
殊娜收起手机游戏,抬头蛊惑他:“绝境是力量之源。你害怕透支极限,你就无法进步。我以为你是有野心的人,难道我看错了?”
牧歌只觉得全身肌肉都痛,骨头像要被高倍重力给剔出来。他想,努力还只是辛苦而已,现在已经算痛苦了。除非这种训练能够洗筋伐髓,否则我希望躺下睡觉。
牧歌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喊累。
“不行了,太痛苦了。我跑不动了。”牧歌淌着汗摇手。
其他门阀子弟都有私人教练团队,从小训练武技,所以循序渐进,不觉痛苦。牧歌起步又晚,又要在武技功底上追赶吴宇,唯一答案就是高强度训练。所以现在的训练强度堪称一场痛苦的肌肉革命,换其他门阀子弟来,能完成牧歌一半进度就不错了。
殊娜也意识到了这问题。她摸着下巴嘀咕:“确实有点操之过急……但是你的时间不多了啊。”她苦思冥想一会,半天都没吱声。牧歌只觉得这半分钟的沉默无比珍贵,他可以尽情偷懒,争分夺秒地恢复体力。
殊娜穿衣很讲究,运动时穿的半截背心把完美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光是轮廓的曲线就能让人吞口水。牧歌喘息的声音给了殊娜灵感,她盯了牧歌一眼。
殊娜突然噗嗤一笑,捧着唇弯腰望他,顽皮地拆穿:“你是不是还没有女朋友?”
牧歌一听,感觉被调戏了:“没有啊。”
殊娜撅起嘴,走过去背靠着舱门,然后一边瞧牧歌,一边反手关上舱门,像下了决心似的认真说:“你一定要习惯这种训练强度,不然你很快会被那些门阀子弟摁在地上打。我带你跑十圈,不要怕难,总共才两公里,如果你追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
“老师说笑了,我并不想跟你嘿嘿嘿。”牧歌竟然毫无兴趣。他比较愿意躺着不动。殊娜这种拔苗助长的训练计划已经让他无法动弹了。
殊娜没辙了。牧歌已经是意志最强的陆军了,如果连牧歌都半途而废,实验就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这让人很烦恼。殊娜捧脸思考几秒,忽然想起牧歌的眼神。
桀骜,逞强,像一只孤独守卫领土的猞猁,眸子里的自尊就像一把刀子。这就是殊娜了解到的牧歌。
在最虚弱的时候不断爬起来,这才是真正的牧歌;谦恭礼让只是他的华美毛皮,兽性和尊严都藏在他那利刃般的眸子里。他的自尊是最强的武器,也是最明显的把柄。
殊娜越想越觉得牧歌可爱,她已经知道怎么让牧歌爬起来、完成训练的最后一环了。
“吴宇最近总给人家打电话,求着私人授课呢,”殊娜抵着下巴说,无辜地瞧着天花板,“如果牧歌你实在不行的话……”
殊娜话没说完,牧歌已经摇摇摆摆地扑过来,踉跄着来扑她。殊娜被他逗得忍俊不禁,然后一拧腰就躲开了,马尾辫舞个圈,从牧歌鼻尖拂过,传来迷人的香水味。
“你,你不准答应吴宇!”牧歌喊道。
殊娜差点笑出来。“就知道你会这样。”她洋洋得意地想,“果然是一只猞猁修成人形呢,甚至不准别人进入领土半步。真是可爱。”
“可是你又追不到我……”殊娜流出祸国殃民的眼神,“我怕你不行,所以……”
“怎么不行!”牧歌完全没意识到重力已经被调到了五倍,他汗如雨下地逞强,像一只粘蝇板上的苍蝇,强迫自己挣脱地板的封印,勉强自己站起来,那挣扎的样子,就连殊娜看了都叹为观止。
“你……你别吓我,你还是别勉强了……”殊娜后悔了,她真的害怕牧歌太勉强了。
可是牧歌面红耳赤地攥拳站定,喘息着,摇晃着,一步一步,坚定地挪向殊娜。
“不行!”他扑了个空。殊娜躲到一边,神色复杂地凝视他。她既想达成目标,又怕被牧歌抓到,所以总是在闪躲。
“你不要太逞强了……”
“不行!”
“不行!”
“不行!”
牧歌汗如雨下,在5倍重力下,神志模糊地呢喃:“你不能答应吴宇,你是我的!”
殊娜睁大眼睛,呆了一下子,像被这句话给吼丢了魂一样。她很快回过神来,刚要躲牧歌,结果脚下一滑,“哎呀”一声跌倒了,低头一看,原来牧歌的汗水已经洒的东一滩、西一滩,不留神踩中就会跌倒。
牧歌摇摇晃晃,伸着手,一寸寸移向殊娜。殊娜有点慌,像做噩梦的小女孩一样,只知道蹭着往后挪。她的耳朵里还在嗡嗡回荡“你是我的”,身体后知后觉地变热。她语无伦次说着“别过来”,根本没想到,自己其实有一百种办法拒绝牧歌,甚至有一千种办法不让牧歌碰触到她。只是她方寸大乱了而已。
牧歌又靠近了两步,然后噗通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殊娜忘记给牧歌补充饮料,导致他在训练中脱水了。
殊娜并腿歪在地上,睁大眼睛看着一动不动的牧歌,饱满的胸脯急剧起伏,呼吸非常急促,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之劫。她香汗淋漓地反省,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玩弄牧歌的内心,因为她根本无法驾驭这头野兽。
除此之外,殊娜有种找到了同类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