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炮容易,难的是说服女生“这只是平平无奇的一炮而已”。作为一个寄生在上的赘生物,牧歌觉得上过床就应该娶人家。他既然无暇为柔嘉奋不顾身,就懒得给自己添麻烦。柔嘉去洗澡,牧歌就如释重负地看柔嘉的履历。他的疑心挥之不去,一个织心者为什么在广播站当秘书?巧合?她有必要骗我吗?
根据柔嘉的表现,也没有曲意逢迎的味道,不像作假,她可能是一个贞烈不屈的姑娘。在战争里,很多名媛沦为女俘,柔嘉算坚强的。
翻看几遍,除了在战争中散失的几页外,柔嘉的移民档案毫无瑕疵。根据记载,柔嘉来自织女星,那是一个位于银河系内部的恒星系,当年在“牧神之乱”中保持中立。
“她在织女星应该还有亲人吧……”牧歌把档案锁进抽屉,喊了声:“我去晚训了。”
“知道了!”浴室回了一声。
柔嘉站在热水里享受自由。她对牧歌温柔一些了。柔嘉觉得,牧歌还是跟吴宇不同的。吴宇显然是色鬼,虽然牧歌更加恶劣,属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色鬼,但在人模狗样这方面,牧歌远胜吴宇。
牧歌离开住宿的补给舰,走进黎明星的冷风里。这里的光照被“黑日”克扣了热量,所以气候类似于母星的雪国。
牧歌活动着胳膊走向军武商城,他预约了张殊娜,在训练舱学习第一门武技。
空气里飘来铁离子和锌离子的腥味,牧歌小腹里的火苗升腾到胸口,膨胀成万丈雄心。
“吴宇已经会光尘弹和炎枪术,难怪他对大厅里的一级武技不屑一顾。我要尽快学习日隐术,否则迟早被吴宇打败。”牧歌在冷风里小跑起来。
夜晚的军武商城灯火通明,门庭若市。萱萱一如既往地冷淡,捧着电视剧看得乐不可支,看都不看别人一眼。牧歌也不理她,正要走时,系统嚷了一声“牧歌,夏星,功勋24”,萱萱耳朵一竖,就扯下帽子冲牧歌的背影嚷道:“牧歌对吗?殊娜姐姐在武道舱等你!”
牧歌回头一看,瞧见萱萱歪着头,朝他笑的春暖花开:“加油,你拔刀最帅了。”
萱萱的刘海乖巧得像一排梳子,歪头笑时,甜美得像点心诱人来吃。郑小姐围观牧歌和吴宇的决斗以后,心潮难平,把牧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勇事迹到处去讲。萱萱听到牧歌打败了吴宇,顿时待他与众不同。
牧歌没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青睐,点个头就转身走了,上楼时才意识到自己太冷淡。
张殊娜换了一身洁白的道服,扎着马尾辫,倚在五光十色的柜台上啃苹果,边嚼边说:“我还在想,如果你敢鸽我第一节课,你会怎么死。”
牧歌惊讶:“您还能弄死神殿武士哪,失敬失敬。”
殊娜翻白眼,得意甩头:“哼,跟我来武道舱,看看你资质如何。”
牧歌一回头,看见大厅里稀疏的游客都驻足盯自己,目光喷着火。他们买来的武技都是由精壮教官亲授,基本上属于在训练舱里穿着裤衩摔跤,那学习体验跟牧歌相比,简直有云泥之别。
“哎,您,您不教别人了啊,我以为您带一个小班呐……”牧歌慌忙去追殊娜。
殊娜只顾带路,马尾辫一跳一跳:“武技预览都是我录制的,但我不是特聘教官啊,我看心情授课。”她突然停下来,回头叮咛:“况且你很特殊。战神赐刀的人,总共有四个,其中三个已经飞黄腾达。你也不能输给他们,知道吗?”
“我是第四个?”牧歌问。
“你是第五个。”殊娜让开门,冲他努嘴:“进去吧。”
武道舱的门被殊娜用身份卡刷开。牧歌走进去,脚就被塑胶地板吸住,仿佛苍蝇踩上粘蝇纸,寸步难行。
牧歌闪电般扶住墙边的栏杆,失声喊:“这是几倍重力?”
“基础中的基础,4倍重力。约等于你超音速时的身体负荷。”殊娜趟着猫步路过牧歌,道服直接被重力吸到地上,堆成一盘。殊娜走出道服,热裤和半截背心都露出来,拧身插着腰瞧牧歌:“你起步晚,想要追上那些从小就开始修炼的门阀子弟,就要付出十倍努力。你适应4g以后,我会继续提高重力,让你保持在体能透支的状态。如果你有异议,现在可以退出。”
“退出能退钱吗?”牧歌已经出汗了。
“不退钱。”殊娜果断地说。
“我继续。”牧歌佝偻着走两步,渐渐直起腰,勉强活动了一下身体。
“记住了哦,装备考验财力,武技考验实力。要想在武道上有所建树,你就不能把自己当人。”殊娜满意牧歌的态度。
“我已经不想当人了。”牧歌说。殊娜穿着半截背心加小热裤,她的身材就是男性的兴奋剂。
殊娜的训练要求极为严格,不断耗尽牧歌的体能,让他在透支的状态下不断受伤,又不断被殊娜治疗,让身体在一次次愈合中不断突破极限。
牧歌的喘息声充斥道场,他的汗如雨下。这个长年累月的过程在短时间内完成,很少有人能忍受。但是牧歌每一次都凭自己的意志,从四倍重力的拉扯下爬了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坚持。
殊娜渐渐被牧歌吸引。她暗中观察虚脱的牧歌。每一次牧歌筋疲力尽地趴在地上,殊娜都以为今夜将到此为止。但是牧歌总会发出激励自己的怒吼,试图爬起来挑战下一关。牧歌与自己作斗争的时候,目光就像一只舍命一搏的野兽,喷薄着兽性和偏执,他执拗地战胜了酸痛、疲惫和懒惰,将训练计划推进到了最后一环。
殊娜很少见过像牧歌这种充满野望的目光。他毫无掩饰,充满食肉动物的渴求,澎湃着野心和激情,自信凭借佩剑和精力就能征服一切。只有少数人才拥有这种未经包装的野性目光。别人已经化上世故的浓妆。
和那些迷恋香水画廊的女朋友不一样,殊娜是个贪新鲜的“野”姑娘。在万众宠爱的童年里,乡村的鲜泥骏马能让她手舞足蹈;在亭亭玉立的婚龄下,得体地拒绝对方已让她兴趣索然。对她来说,在夏星当一个淑女是桩劳役,她唯有跑到前线来逃役。在公开场合,每当殊娜看见“新人王牧歌”谨小慎微地保持严肃时,她就想起曾经温文尔雅笑不露齿的自己,忍不住揣摩“他私底下一定不是这样”。她喜欢发掘牧歌的另一面,喜欢看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训练的最后一环非常简单,”殊娜瞧着牧歌,伸着食指使唤:“在五倍重力下,再跑十个圈,直到每一个细胞都浴火重生为止。然后你就可以学习流光步了。”
这个晚上的残忍程度,已经到了医学实验的地步了。事实上,“日隐术”本来就是一门在膜理论实用化探索进程中摸索前进的武技,如果逼问殊娜,她也会不情愿地承认,这场教学有一定实验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