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代大人抚摸着自己怀胎六甲的肚子,心想,这三人怎么还不走?他都要困死了。
“三位贵客恐怕有些困乏,不如先去客房歇一歇,等酒醒了再走不迟?”
郭长泰把玩着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笑道:“代大人这是下逐客令了?”
“没有没有!”代清广连忙否认,“下官这不是看三位贵客不胜酒力,外头日头又大,不妨先歇下,等诸位酒醒了,下官再设宴款待。”
“醉倒是没醉,就是有些无聊。”郭长泰说:“代大人是知道了,我们都是没正事干的人,长日无聊,就爱看个热闹,这不,听说今天有一桩奇案要开堂,我们兄弟三个就巴巴地赶过来了。哎呦!”他一拍大腿:“我们来叨扰,是不是耽误代大人的正事了?那就罪过了!代大人只管办正事去,我们就在外边看看热闹。”
“哈?”代清广一脸茫然,今天有案子要审?他怎么不知道?他眼神凌厉地射向陈捕头,陈捕头一个腿软,差点儿跪在地上。
“那个,是有一桩小纠纷,卑职觉得不知道劳动大人,所以就没跟您说!”
“胡闹!”代清广大怒:“百姓之事无小事!谁给你审讯断案的权力!”这可不是诉讼大小的事情,而是下边人做事瞒着他,这罪名就大了。
在三个皇亲贵胄的称颂声中,代清广脚步虚浮,人跟走在云端一般,轻飘飘地上了大堂。
而那位贵公子真跟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一样,站在大堂外边围观。
陈捕头战战兢兢地将状纸呈上去,无视段勇询问地眼神,低垂着头又默默地退下了,如今的他可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代清广一看诉状跟欠条就皱眉,这欠条实在苛刻的很,利息如此之高还苛刻,一看就是用来陷害人的。
他看了一眼段勇,又看了一眼缩着身子装鹌鹑的陈捕头,心下了然,肯定是这俩人做局,欺负一个弱女子。他明白这一点,却不能将陈捕头牵扯进来,若是被三位贵公子知道自己的手下是这个一个guān fěi勾结的货色,那他这个上官也得被连累。
“苏氏,这欠条是你写下的?”
“不是。”苏芩道:“笔迹跟指纹虽然是我的,但欠条不是我的,我在昨天之前就没见过这个人,更不可能跟他借钱。”
“段四通,苏氏不承认欠条是她的,你有何话说?”
段勇抱拳道:“笔迹和指纹都是真的,这有什么可抵赖的?若都如苏氏这般,这天下还有何契约精神可言?”
“这······”代清广沉吟,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事不好办呀,不能因为条件的不合理,而否认欠条的真实性。
“大人,小的不仅有物证,还有人证。”段勇嘴角勾了勾,人证物证俱在,看你怎么抵赖。
人证一上来,苏芩一见此人,大吃一惊,随即恍然大悟,她恨声骂道:“原来你们早已勾结在一起给我下套,丧了良心的狗东西!”
此人正是卖给苏芩房子的原主人保志其,他辩解道:“苏姑娘,说话可得讲良心,当初你买房钱不够,苦苦哀求我将房子卖给你,看你可怜,才帮帮你找了段大哥借钱暂时周转一下,你怎么拿了钱却不认账?做人得讲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