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巷子走到尽头,视野突然开阔,形成一个宽约两百步的广场。
在广场正中立着一座两层大祠。
这祠白壁红瓦,四面皆有拱门,形制与中土迥异。
门上镌刻着三只立在莲花座上的骆驼雕像,背承圆盘,盘有薪火,两侧有鸟身人形祭司侍立。
这祆祠屋檐用的瓦,皆为朱赤之sè,状如火焰。
一片一片相叠成片,让祠顶看起来如同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
张小敬和里卫冲进广场时,广场上的信众已经嘈杂成了一片。
祆教在长安不立寺,不弘教,这个祠只供长安胡人里的信众礼拜,所以广场上聚集的几乎都是胡人。
此时他们都面带惊骇,望向祆祠方向。
张小敬独眼一眯,看到那突厥狼卫站在门口,双臂挟持着一个老者。
那老者身披一件金边白袍,两条红束带交叉在xiōng前。
里卫面sè大变,说那是祆祠的祆正府官,地位与中国一寺住持相仿。
倘若他出了什么事,整个怀远坊的信众只怕鼎沸。
张小敬略一点头,朝那边仔细端详。
一直到这会儿,他才看清那突厥狼卫的面貌。
不是曹破延,他的脸宽平如饼,双目细长,还有个大酒糟鼻。
突厥人中,祆教流传也十分广泛。
但看这个狼卫穷凶极恶的模样,恐怕对可汗的忠诚还在对神灵之上。
张小敬跨步向前,走到祠堂阶前,居然说出一口流利的突厥语:“你现在已被包围了,如果放开人质,束手就擒,我可以保证你得到勇士应有的礼遇。”
突厥狼卫的匕首顶住祆正的咽喉,声音有些喑哑:“只有大汗才有资格称颂勇者之名。”
张小敬嘿了一声,能选派来长安的狼卫都是死忠,劝他们投降比让天子不睡女人还难,区区几句话,休想打动。
不过对付挟持人质,他这位前不良帅,可有的是手段。
张小敬冷笑着迈步朝前:“你一定会死,但你的名字不会。
接下来,我们会对外宣布,你供出了大汗与王庭的一切秘密,并亲自为大唐jūn_duì带路。
很快整个草原都会知道,是这个人出卖了整个部族,是这个人玷wū了狼卫的尊严。”
“不可能,你不会知道我的名字!”突厥狼卫发出沉沉的低吼。
“你可以赌赌看。”
张小敬把刀尖对准他的胯下,虚空一划,笑而不语,独眼里闪着狰狞的光。
狼卫突然觉得嗓子发干,手腕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突厥狼卫有个极其隐秘的仪式。
每一个成为狼卫的战士,都会得到一位美貌女奴的侍奉,让他的阳具充分勃起,然后在上面文上一个特别的名字。
当阳具垂下时,看到的是一个狼名;当勃起时,则显出本名。
突厥人相信,阳具象征qiáng大的生命,这会多赐予勇士一条狼命在身。
这个狼卫不清楚张小敬如何得知这个仪式,但他意识到,自己的尸体若是落入这个独眼男子手里,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放开人质,我会让你英勇地战死,否则你的名字将会永远耻辱地流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