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小敬走到距离两者五步远的地方,停住了。
他在等待,等待恐惧在对方心里发酵。
那位祆教祆正紧闭着双目,喃喃自语,不知是在求饶还是祈祷。
周围的信众紧张地望着这场对峙,甚至有些人跪倒在地,聚拢起一个小小的火堆,投入香料和油脂。
祆教以火为尊,拜祭火神。
这一举动引起了不少人效仿。
一时间祆祠四周兴起了十几个小火堆,祷告声四起。
就在这时,广场上传出一声响亮的厉喝:
“还我马命来!”
一个影子从人群里嗖地跳出来,扑向突厥狼卫。
突厥狼卫本来就极端紧张,猝然遇袭,下意识地手腕用力。
那祆正脖颈泛起一道血光,口中嗬嗬,扑倒在地。
然后那影子一头撞去,把突厥狼卫硬生生撞到了台阶下面。
这一下子掀起了轩然大波。
祆教信众们先是惊骇地发出尖啸,接着全拥了过来,霎时将跌落台下的突厥狼卫团团围住,怒骂和拳脚声此起彼伏。
张小敬急忙扑过去,可愤怒的信众根本无法控制,人头攒动,你拥我挤,一时极其混乱。
张小敬和两个里卫试图分开人群挤进去,口中高喊让开,却屡屡被撞开。
这时从巷子口冲出几十个身着皂衣的健士。
不是本坊里卫,而是长安县直辖的不良人,为首的正是姚汝能。
他们看到这边黄烟缭绕,立刻赶来支援。
这些不良人个个手执铁尺,进来后迅速分割信众,qiáng行驱散,不服的就铁尺伺候,很快将局面弹压下去。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大部分人不肯离去,他们聚拢在周围,大声喧哗,等着官府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个祆正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杀,这可是个惊天的变故。
张小敬管不了那么多,他快步上前,看到那突厥狼卫躺倒在地,五官流血,四肢扭曲,竟已被活活殴死。
他俯身在狼卫身上摸了一圈,脸上“唰”地变了颜sè。
坊图,不见了。
饶是张小敬心理素质奇佳,也不禁冷汗大冒。
刚才信众sāo乱,凑到狼卫身旁的人太多,说不定哪个宵小临时起意,盗走了他的算袋——这是运气最好的结果,如果是被突厥人的暗桩趁乱取走坊图……他急忙朝四周望去,却只看到无数张充满敌意的面孔攒动,无从分辨。
张小敬懊恼地回过头去,那个搅局的身影正趴在祆正身前,一脸不知所措。
张小敬认出了他的脸,是刚才被狼卫夺去马匹的年轻人。
“你叫什么名字?”张小敬qiáng压住怒气。
“仙州岑参。”
年轻人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
“你为什么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