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真的?”弦歌听到了自己颤抖的声音。
他竟没有一丝犹豫,淡淡道:“是。”
夙玉棠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怕这个男人会矢口否认,现下承认得这般爽快,她情不自禁抬头看向那抹挺拔的身姿。
“好,很好!”弦歌点点头,脚步后退,眼神里盈满对他的厌恶。
她突然勾唇一笑,“修离墨,你真脏,青楼的女人,还有这个女人,瞧上就往床上拽,你就这般饥不择食?”
他眸色顿变,勃然大怒:“沐弦歌,谁教你这般讲话?”
怕吗?
她似乎从来不怕他。
“你做得,我就讲不得?”弦歌冷然一笑,蓦地转身,“快带你的女人滚,多看你一眼,我都嫌脏。”
每走一步,就像踩刀刃上,钻心刺骨的疼。
情爱原是这般滋味。
他冷落囚禁她,她虽怨怒,却不曾恨过。
她为他找了无数借口,可最终却落败在他手上。
她无法忍受这样的背叛,她嫌恶心。
海的女儿为了王子,放弃海底疼爱她的亲人,每走一步就如踩到利刃上,刮肉剔骨。
那时她讨厌这个故事,瞧不起这般卑微的爱情。
现在的她,却步入了海的女儿的后尘,成为她最瞧不起的人。
叶落见她脸色煞白地走过身侧,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那边修离墨僵立在原地,目光死死地攫住她的身影,夙玉棠小心翼翼地陪在他身侧。
“王爷,回去吧。”夙玉棠轻轻开口。
修离墨猛地低头,目光阴狠地凝在她身上,然后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夙玉棠一惊,吓得身子往后退,臂上一重,却是修离墨拉住了她。
他究竟用了多大的劲,她的手都要被他捏碎了。
夙玉棠脸色唰地变白,想要叫他松手,肩上一疼,她竟发不出声音。
她惊恐地望着他,他到底要干什么?
夙玉棠突然害怕这个魔鬼般的男人,她想求救,可是声音卡在喉咙里。
对了,她大哥还在!
心中一喜,目光殷殷寻找夙玉庭。
修离墨似乎猜到她的意图,闪身挡在她面前,隔绝了她的视线。
绝望涌上心头,她怕这个男人杀了她!
她使劲挣扎,修离墨又岂会给她机会,一把将她往外拖去。
修离墨淡然道:“回去。”
众人只以为他们拥着离去,并未瞧出异常。
叶落倒是瞧出端倪了,可他站在修离墨这边,又岂会多嘴。
瞧了弦歌一眼,叶落转身离开锁玉轩。
夙玉庭的视线一直追随弦歌,修离墨留下一句话就离去,夙玉庭却看到弦歌在听到这话后,眼泪迅速落尽衣襟里。
他猜的果然没错么?
见到她两次,她两次在修离墨面前失态,他便不信这女人不爱修离墨。
那修离墨呢,晚上大动干戈,不就是为了这个女人?
可惜两人似乎都没他通透。
“谢谢你!”弦歌停在夙玉庭面前,微扬下颌。
夙玉庭一怔,倒没想到她竟还有心思跟他道谢。
“谢什么?”他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不过有意作弄她一番。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有阻止夏雨离开,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
夙玉庭微微一笑,弦歌朝屋内走去,吩咐吟夏道:“送客。”
眉眼落在冰清身上,冰清一凝,听得她道:“跟我进来。”
夙玉庭一怔,知道她这是下了逐客令,未等吟夏开口,悠然转身离去。
弦歌坐在梳妆台前,取下头上的玉冠,冰清想帮她,却被她阻止了。
冰清不安地候在一旁,弦歌梳了梳头发,放下梳子,然后走到屏风后,冰清知晓她要换衣服,不敢再跟去。
半响不见动静,抬头见屏风上早没了人影,冰清硬着头皮进去。
却见弦歌躺在床上,身上换了一套白色亵衣,眼睛紧紧闭上。
眼皮下依稀可见泪痕斑驳,冰清心下涩然,跪在地上。
“公主,你有气就朝奴婢发,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弦歌侧身而躺,眸子微眯,轻笑道:“你这是干嘛?”
“公主,奴婢错了。”
“噢?错哪了?你们哪里会错,错的只会是我而已。”
“奴婢不该瞒着公主,奴婢罪该万死。”
冰清磕头谢罪。
如果她早点把琉玥王和郡主的事告诉公主,她今夜就不会这般难过,更不会遭此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