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茫然表情,突然狂笑一声拔出降灾,朝聂怀桑刺去。肉骨阵只能封住血肉之物,降灾剑芒直冲聂怀桑面门,聂怀桑勉力用扇子抵挡,道:“晓道长的魂魄碎成这样,肯定是再回不到身体上了。”
薛洋一呆,满是血污的英俊的脸瞪着聂怀桑,目光阴毒,剑势却停了。
“依在下愚见,想救晓道长回来,不如尸体火化啊!”他一说要烧了晓星尘尸体,薛洋就怒不可遏,降灾剑杀意逼人地取向聂怀桑头颅,惜命的聂怀桑急得大喊道,“是真的!将那具身体散去了也好,只留下纯净的魂魄,慢慢安养,也许有朝一日,晓星尘还可重归于世。”
“放你妈的屁!”薛洋状若癫狂,“你以为我没想过吗?这样养成的魂魄需用活人血方能凝形,他这么可笑,等神魄养成有意识了,会愿意吗?全是废话!”
“说不定有其他法子呢?夔州小祖做不到,夷陵老祖做不到,哪里还有高招?”扇子不断发出隔断降灾攻击的铮然声,原来却是把乌金作骨的纸扇,聂怀桑苦恼道,“或许……云深不知处的藏书阁有方法吧?我不知道。”
降灾闻言而停,聂怀桑如临大敌地将脖子从剑锋下挪开,用扇子一点点将降灾送入剑鞘里,坐下来气喘呼呼。
“云深不知处,金光瑶能进去,他可是人家宗主的好兄弟。”薛洋恨声道,“进去之后,霜华剑和锁灵囊不,不对,魏无羡拔掉宋岚的颅钉后,宋岚会把他要去的,会把他要去的。”
“那就好办了!”扇子一下敲在掌心,聂怀桑兴冲冲道,“你看,这段时间呢,就让宋道长先代你保护一阵晓道长,你呢,就在肉骨阵里把骨肉给长整齐了,再让一个人去云深不知处的藏书阁找方法。”
薛洋沉吟道:“先放我出去,手不要了,我去求金光瑶进藏书阁。”
“哦?你一出去,是先去找金光瑶,还是先去找宋岚抢锁灵囊?”聂怀桑挠着后脑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薛洋屡次被这不知名的青年道破打算,干脆闭嘴外加闭眼,躺在床上,死气沉沉。
“薛洋,金家够势大了,他不需要多个你来作门客帮他。可是我家很需要。”聂怀桑道,“蓝曦臣可不止有金光瑶一个兄弟。”
薛洋一边装作心灰意冷,一边心中想,是啊是啊,蓝曦臣还有个胞弟蓝忘机,刚把我胳膊卸了。
聂怀桑垂下眼眸,轻声道:“断掉一根小指,很疼吧。肉骨阵虽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神通,但需在断肢后半刻钟内催动,且不能事先布好阵法再刻意自残,这么苛刻的布阵条件,几乎没有用武之地。此阵逆生死、改三缺,属于上古禁术,魏无羡也未必很懂,你却一眼就能辨出,想必花了很多心血寻访断指复原之法吧。”
没用的,薛洋暗自冷笑,心道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我都已经不再沉郁于过去。
“薛洋,你想想,你与晓星尘一别已有八年。十九岁的少年与二十七岁的青年当然不至于判若两人,但如果加上那根小指呢?我好像记得,晓星尘可看不见啊。”
薛洋还是默不作声,聂怀桑尴尬地笑一笑,起身要走,踱步到门口竟还听不见薛洋动静,心中大感失望。
十二年前金麟台,他对大哥提过,平时大哥瞪瞪眼自己就胆战心惊,可那个薛洋在大哥手下引颈待宰尚且满不在乎,无论其人为人如何,但光就胆魄而言,自己十分钦佩。大哥年轻时虽然嫉恶如仇,但选用人才不拘一格,不然也不会从市井挖掘出金光瑶这位义弟,可那时的聂明越发刚愎自用,根本听不进去,聂怀桑只好眼睁睁看着薛洋这块资质不输魏无羡的宝玉落入金光善门下。
十二年了,很多事情都变了。聂怀桑想,人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