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冷风,冷的眉,对峙着冷的剑。
淡薄月光欲以清辉在大地上投下阒寂的墨影,然而却不敌一阵剑中清光。
一时间,光影逆转,阴阳分晓。
风语吟唱,大地低徊。
命运敲下审判的钟声。
“大哥!我求你,我求你了!···”
清光渐盛,在云索声嘶力竭的哀求之下,将那其中的坚毅的身影渐渐吞没。
厉气冲天,灵压逼人。
“不好!不能让他用出这一招。”律道子见状大惊,当即运起全身武元,一凝气,一甩手掷出逍遥两剑,以雷行霹雳之势,啸空而去。
凡双剑所掠之处,飞沙走石草木尽断,准备强行划开光团。
与此同时,灵病子亦祭出数道符咒,朝光团处疾驰而去。
“看来准备的符咒还是太少了。”灵病子一边小声念叨,一边用左手握笔奋笔疾书,由于他刚才右手负伤,只得让陶怀清帮他捧着符纸。
陶怀清只觉得师父笔触轻点,力道如深谷落雪细不可察,但每张符纸都在顷刻间由空白变为书满篆文,而且符纸的厚度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少。
但见片片符咒如纷飞纸蝶,尽数哗啦啦地落入那光团中,一点点啃咬侵蚀着那光团。
光团的芒焰还在疯长,但遇到符咒又被压制住几分,此消彼长,此长彼消,一时难分敌我。
瞬间,逍遥双剑凌厉逼近。
因那光团炽热,碧罗堂人一时无人敢靠近,云索又被君棠方才派人按下,竟不得挣脱,唯留君棠一人站在最前方,独自迎接双剑袭击。
剑中宿灵既在唤醒阶段,君棠无兵可用,仅有赤手空拳。
云索大喊一声:“放开我!”甩开束缚持枪迎上,然而已经晚了。
逍遥双剑势不可挡,没入光团。
云索惊诧恐惧之余,只觉右臂传来一阵剧痛,低头再看时已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此剑竟有破甲之威,大哥危险了。”
但见光团中一道人影穿梭,迅如闪电,让人目不暇接。
“嘭”得一声巨响,只闻一阵穿骨割肉之声,霎时狂风大作,扰袭天地。
吵得刺耳,又静得可怕。
陶怀清只觉得满耳都充斥着尖锐的风啸之声,但除却风声,又再不能闻其他任何声音。
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小胸膛里因为未知的恐惧而狂窜乱跳。
“扑通”。
“扑通”。
伴随着狂风和巨响,光团的芒焰渐渐消逝,从中显露出君棠的身形。
“宿灵召唤,中止了?”季月柔不明所以,痴痴发问。
却见,君棠整个左肩被黑色短剑贯穿而过,双手紧握还在鸣动的长剑,硬将剑龙制住。
发丝浸着汗水贴附在他的脸上,鲜血,从他双手指尖簌簌落下,竟如泉涌,滴落入土不见停歇。
他翻掌,是一片不忍卒视的血肉模糊。
“该轮到我了吧。”只见君棠将左边肩头上的短剑硬生生拔下,一声痛呼都不曾,一丝犹豫都没有,一点挣扎都不显,沉声一纳气。
有一个光点从他身后之剑迸发而出。
尚不待众人看清光点为何物,只闻扑通一声,律道子被光点撞了个满怀,整个人飞出十余丈,落入众人后方的树林中。
死一般的静默。
光点炫飞回到君棠身后,轮廓与模样在月色下逐渐晕染开来。
不知为何,那剑中宿灵竟与君棠生得一模一样。
原来方才逍遥双剑朝他袭来时,他不但不避,居然是挺身迎上,用肉躯挡下短剑,再用双手缚住长剑,不让它们影响到宿灵的召唤丝毫。
君棠浑身鲜血,手持逍遥双刃,与剑中宿灵同立一处,如阎罗降世,周身威严,望之令人心惊。
“绿···绿豆子,你还活着吗?吱一声啊。”
季月柔腿下发软,声音卡在嗓子间想喊喊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