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的心腹立刻跟二太太说蔡嬷嬷的事,二太太听了之后,却良久没有言语。
心腹略不安,轻推她一下,“二太太?”
“说起来,我们妯娌仨儿还是三弟妹的命最好。”
心腹愣住了,三太太的命怎么会是最好的?她的命要是好,怎会未婚生女,最后连正室都当不了,进了二房给二老爷作妾。
“你看看,大嫂出身虽好,一连生了几个女儿,个个都很强健,独独到儿子时,却出了差池,生下个药罐子。我呢,生了几个女儿,硬是没有儿子命,她虽出身最低,却有本事连生四子,还个个健康聪明。”
心腹这会才明白过来,二太太嘴里的三弟妹不是小蒋氏,而是那个原本的那个三太太。
想想也是,大太太和二太太的子女运真不如她,连生四子啊!这要搁别人家,怕是夫家上下都要捧着当宝贝看了!也就只有黎家,竟然将这等大功臣由妻贬为妾,就算她原本是丫鬟出身,也不该这样欺负人。
虽觉得婆母的作为自私又过份,但为自保,她就算看不过去,也选择保持缄默,同时也怕引来婆母不满,进而把小蒋氏这祸水引到二房来,没想到她和大嫂小心翼翼把小蒋氏堵在府外,她还是有本事杀回来,而且还进了二房来做妾。
现在她虽和黎深深去了京城,可她到底是二老爷的妾,总不可能一直留在京城吧?等她回来,生下儿子,怕就是自己的死期了吧?
莲城这厢还不知,黎深深找到了生父,和小蒋氏一同进了平亲王府。
“你说大太太知不知道,蔡嬷嬷mǔ_zǐ做的事?”二太太若有所思的问道。
心腹想了下摇头,“应该不知道吧!”大太太要早知道黎经时父子安然无恙,怕就不会允蔡嬷嬷一家自赎己身了吧?
二太太沉吟良久,最后低声与心腹说了许久,等到掌灯,心腹方才起身离去。
隔日,大老爷出门应酬时,就从邻桌客人口中得知,前些年南城派往天险关支援赵国的jūn_rén,曾托人往老家送了不少好东西,邻桌客人家里就是因为如此,才弃农从商,靠着自家儿子从天险关送回来的皮毛、药材等物脱贫致富。
黎大老爷立刻就想到,黎经时父子去的也是天险关,如果这些年他们曾有送东西回来,指不定家里的生意就不会一路下滑。
同桌的几个富商知他是黎经时的兄长,自是捧着他,还与他说定,若有门路,定要提携他们云云,等散席,喝得微醺的大老爷,在侍从的扶持下上了车,马车平稳的驶向莲城黎府。
路上车夫与侍从聊着天,说着说着,就谈到了方才在酒楼里听到那事。
“你说,咱们三老爷可比方才那商人的儿子位置要高,若有什么赚钱的门路,肯定也比人强吧?”
“那是一定的。嗐!你来得晚,不知道,咱们三老爷可是老太爷手把手教的,那赚钱的本事肯定要比大老爷兄弟强。”
“咦?这是为何啊?三老爷不是庶出吗?”
“是庶出没错,但老太太舍不得儿子吃苦,老太爷带大老爷和二老爷去谈生意,一回去二老爷就跑老太太那儿抱怨去,不是没吃饱,就是嫌席上的吃食咽不下,二老爷娇贵着呢!比咱们大少爷还娇。”
大少爷那是打会吃饭就会吃药,二老爷身强体健,这辈子怕是没吃过几回苦药。
“老太爷就因为这样,就不带大老爷兄弟去谈生意了?”侍从好奇问。
车夫呵笑,“还发生不少事儿,闹到最后,老太爷也不乐意带大老爷他们出门了。”
老太爷是个有本事的,谁会乐见子孙没出息?奈何老妻护犊,不肯让孩子吃半点苦,老太爷也很无奈,想跟她说理,偏生又是个胡搅蛮缠的,有理说不清,逼得老太爷最后只得放弃两个嫡子,把心思全放在庶子身上。
不想老太太丝毫不思己过,反倒怨怪丈夫偏疼庶子。
原本老太爷安排得好好的,日后家业交给黎经时打理,两个嫡子就是享清闲福的好命人,他千算万算漏算了女人的嫉妒心,他一死,妻子就做主把庶子分出去。
等到两个儿子都扛不起家业,家境每下愈况时,还怨天怪地臭骂老太爷,当年不肯花心思在嫡子身上。
大老爷撑着昏沉沉的脑袋,听着车外侍从和车夫的谈话,思绪一下子飘回少年时,跟着父亲认识商场上的朋友,谈成了生意,得意洋洋回家跟母亲显摆时,结果被泼了盆冷水。
父亲被母亲责怪,不该带他们去酒楼谈生意,会带坏他们云云,二弟回家后就直跟母亲抱怨,跑了一整天没吃饱,他快饿死了!
父亲和母亲激烈争吵,母亲怒掴父亲,父亲拂袖而去。
他还记得,那之后父亲足有三个月没进内院,再后来,父亲出门应酬,身边带着的不再是他们两兄弟,而是三弟。
母亲因此更加生气,整天骂骂咧咧个没完。
也不知是不是因此,他最讨厌女人碎嘴,他身边的女人都很安静,不像母亲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