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二老爷一上车就不断打量车厢,这辆车是黎浅浅特意派来给她爹用的,刘二等人自然特别用心挑的,不过想到黎经时的身份,fù_nǚ两的关系没放在明面上,自然不好给他用挂着瑞瑶教标志的车,而是进京前,特意派人去车马行挑的。
至于黎家父子为黎浅浅买的马车,当然是留给黎浅浅用了。
黎经时对身外物并不在意,自己用的更不上心,车里有什么就用什么,见二哥细细打量,不禁就笑了,这二哥都多大年纪了,还是不改年少时公子哥儿的习性,吃的是精致佳肴,穿非绫罗绸缎不穿,用的样样皆是上品,粗糙有缺陷的器皿是到不了他面前。
幼时,父亲就曾因他这臭毛病很是头痛,总抱怨嫡母把儿子养得太精细,比旁人家养姑娘还精细,家里的几个姐妹都还不如二老爷讲究。
也不想想,日后儿子是顶梁柱,要撑起一个家,事事讲究的公子哥儿,要如何出门谈生意养家?
只是父亲抱怨归抱怨,却也拿嫡母没辄。
当初传出黎家人要被征兵,嫡母最担心的便是次子这臭毛病,怕他真被征兵,还没上战场就先饿死了。
黎经时原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他二哥好歹也该长进了,没想到还是这个样。
“这车是浅浅那丫头孝敬你的?”不胜艳羡的口气,让黎经时忍不住想笑。
“这我可不清楚。”黎经时两手一摊,“弟弟刚从宫里出来,哪知道外头是怎么安排的。”
黎二老爷笑道,“三弟这下可真是出息了!皇上特地派了钦差去接弟妹和几个孩子,只可惜……”
他话说到一半才尴尬发现,这话题再接下去,就要扯到他娘头上,连忙就把后半截给咽了下去。
黎经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二哥,黎二老爷打了个哈哈,把话岔开去,“三弟此番回京,要住那儿?你的人呢?怎么都没看到,不是说两个侄儿跟着你建了大功,怎么皇上没召见他们?”
叽哩咕噜的说个没完,得亏黎经时时不时给他斟茶解渴,不然真一路说到地头,怕嗓子不干得冒火才怪。
黎经时从头到尾都没回话,不过黎二老爷也不在乎,反正跟着黎经时走就是,侄子总是会见到的。
马车一路来到城东的一处大宅子外,黎二老爷看得傻眼,这个地段,这么大的宅子,黎经时是几时置办下来的?
大门前候着的黎韶熙兄弟迎上前来,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二老爷,黎韶熙眉头挑高的望向父亲,黎经时朝儿子咧嘴一笑,黎韶熙暗啧一声,拉着弟弟上前见礼。
黎二老爷没儿子,看到俊逸健壮的两兄弟,忍不住看红了眼,心下暗恼,为何自个儿就是没种福气?看看人家的儿子,再想到自家那些女儿们,不自觉得重重叹了口气。
黎经时和两个儿子没功夫去搭理他的心事,黎韶熙引着父亲往里走,便和他悄声说着府里的安排,这宅子是他早就派人回京置办的,因为之前立太子一事,皇帝清理了一批人,这宅子的原主人就是中箭落马的其中一个。
黎韶熙的人那回趁机捞了一笔,买了好几处宅子,略整修后转手出去,进帐至少都在千两以上,至于这座宅子,原本也要出手的,是后来接到黎经时父子建功的消息,才留下来的,也幸好留下来,不然,黎经时带回来的人,还真不知要安置到那儿去。
皇帝虽然跟他透了消息,可到底还没做准,这些人还得他自己安排去处。
黎茗熙没想那么多,拉了父亲避开二伯父,低声跟他说黎浅浅师徒就在府里。
“他们没走?”
“没。”黎茗熙笑嘻嘻,小妹不走待在他们身边,他才乐呢!只是想到这些年精挑细选的那些礼物,至今犹下落不明,他就来气。
黎韶熙唤来管事安排黎二老爷的住处,父子三人这才一起回了内宅,黎二老爷对此安排很不悦,想找黎经时抱怨一二,但负责招待他的管事和小厮虽是很尽责,但只要他说要去见黎经时,他们便充耳不闻,把他气得直跳脚。
黎经时父子一进正院,就看到院子里,黎漱正在和黎浅浅过招,黎漱高大俊美一举手一投足皆如行云流水般让人赏心悦目,当然,若他的对手不是他们的女儿或妹妹,就更好了!
不过黎浅浅也大出他们意料之外,小小的身子却极其灵活,就见她在黎漱的攻击下不慌不忙的反击,一招一式都是利落无比的杀招,没有眩目的花花架子。
不知过了多久,黎漱才道,“行了。”
黎浅浅手里的长剑挽了个剑花,才收手朝黎漱施礼,黎漱点点头,道,“你方才还有几招使得不顺手,回头自个儿好好练练。”
“知道。”黎浅浅气息微喘,乖乖应声后,转头看到父亲和哥哥们,朝他们笑了下,就随春江回去梳洗。
“原来小妹真有武功?”黎茗熙这时才回过神道。
黎漱冷哼一声,“若不是才帮她调养好,只怕你们兄弟都不是她的对手。”
黎浅浅学的是内外兼修的武功,黎韶熙兄弟学的是硬外功,没有半点内力,初时,他们能以年龄和身材的优势取胜,但年岁渐长后,黎浅浅的内力增长,他们在她手里,就再也讨不到便宜了。
“表舅,您能不能也教教我们内功啊?”黎茗熙笑嘻嘻的蹭上去,黎漱朝他呵呵笑,没有直接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