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发现了。「吉他项链」
我伸手握住它,这个自从他挂在我身上之後就没再拿下来过的东西,我曾将它当作宝物般的东西
心一横,我用力扯下它
颈後的金属勾环被我拉断,後颈有点痛,可是又有种终於摆脱的爽快感。我握了握它,却是不知道该怎麽处理。
「不要了吗」
「嗯,他给的。」不争气的,眼眶又带起热意,我暂时将它先放在床头柜。
拿下它,有种真正结束的意味;心里带着一丝怅然,也有着许多轻松的释然。
陶姊来握我的手,「在想什麽」
「其实没想什麽,该哭的都已经哭完了啊,他还有很多东西要清走,包括那把吉他。」搞不好他是来搬东西的或许我刚刚应该请陶姊替我帮他开门,让他把东西拿一拿,一了百了。
「你们,交往很久吗」她又靠近我一些,「我很少听你谈起他的事。」
「因为我总是对你比较好奇啊你是神秘的背包客耶,来去自如又不留一点痕迹的除了你给我的备份钥匙。」都忘了问,为什麽她愿意对我这麽好不管是留钥匙,还是在底下把我抱起来,甚至无条件让我在她这里睡。
她被我的说法逗笑了。「哪有什麽神秘啊就只是工作、旅行,然後回家休息,就是这样子而已呀。」
「对了,今天我在楼下看到那个成熟的帅哥陶姊跟他,很熟吗」
她白我一眼,「你呀是想问他跟我是什麽关系对吧」我不好意思的吐吐舌。「你说成熟的帅哥还真是客气了,他都四十好几算是我以前就认识的朋友,我这次回来,因为工作的关系而跟他接洽;所以应该是朋友兼同事」
「我还以为是男朋友」
「你好像很在意我到底有没有男朋友耶」她斜眼,乾净的眉宇微微扬起,给人一种漂亮又帅气的奇异感觉。
我抓头,大方承认。「因为陶姊人很好啊,所以我也会好奇你是不是有个神秘的mr.right」
她轻轻笑着,可能是因为刚刚睡过一阵,低低的声音跟平常不太一样,却是同样的好听。
「我不会有男朋友的啦。」
「为什麽」
「因为说出来你不要吓到哦」
这反而加深了我的好奇心,我的精神这下子全来了。「嗯嗯不管怎麽样我都不会吓到的」
她咬着唇,神情突然变得有点复杂,「我对男人没兴趣啦。」
我瞪大眼睛。
「我只喜欢女生我是同性恋,这样清楚没有」
陶姊她喜欢女生
我顿时有种一天之内被雷打到第三次的错觉。
这次不痛,只是有点麻。
***
睁开眼,陶姊的睡脸近在眼前。
我们两个人的手还牵着,尽管只是朋友之间的牵手,但在得知陶姊的秘密之後,感觉不管任何肢体接触都变得不太一样;哈一定是心理作用
我松开手,发现外面在下雨。
天色抑郁而灰暗,就像我现在的心情。
睡过一觉感觉脑袋清醒不少,而刺着肌肤的冷空气跟泼在脸上的冷水更是完全唤醒了我。
我一出门,陶姊已经揉着眼睛起身,「早。」
她似乎很容易醒我才不过去洗个脸她就起来了。
趁她去梳洗时我瞄了手机,选择saya学姊的讯息先回,很快就跳出「已读」,学姊说她吓死了,还一直跟我道歉吕翰骏的事,她果然早就知道了,却不明说,她大概以为我多少知道,结果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你跟他打算怎麽处理
我停止打字,想起肚子里有个小孩,心头又是一阵痛楚。学姊大概还不知道我怀孕,我想吕翰骏他也不会明说。
我会跟他分手。我只能这麽回;他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在跟那个人谈判吗」回过头,陶姊已经梳理好头发,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
我摇头,「是昨天来找我的学姊。」
她「嗯」的一声,迳自打开笔电,似是在看自己的信箱或社群网页。
「晓甯,我不知道你打算得如何我说实话,那个人不值得信任,从他上节目,明明有女友却说没有的那个时候,他在我心目中的信用分数就是不及格。有一就会有二,你会一直、一直因为他的谎言受到伤害,更别说他还对你说出这麽过分的话。」
拿掉
我把手机握在胸前,用力吸了一口冷空气。「嗯,陶姊你放心,我不会再跟他来往,就算他要挽回我也不可能接受。」
她回头,「那孩子呢」
下意识的,一手贴近腹部;尽管现在还感觉不到,但怀孕这件事,很可能不是一天两天了孩子现在究竟多大如果必须决定他的去留,那就要当机立断,时间拖得越晚,选择的余地就越少
「我、我不知道」考量到现在的处境,以及我跟吕翰骏之间的关系,他是不可能为这个孩子负起任何责任,我也还只是个大学生,家里经济无虞是一回事,可要爸妈承担起女儿未婚生子的风波,也未免太过突然了
陶姊来到我身边,等了一会儿之後才说:「你要听我的建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