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却让他恢复了双腿的力气,他捂着鼻子就要往外冲,却在一片泪光中被踹出去一丈多远。
这、这是!?
“爹!!”恍惚中,只见他的宝贝小幺儿向他飞奔过来。
方才小幺儿跌下去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他一把捉住小幺儿的手,惨然道:“哦!小幺儿、小幺儿!你来接为父了么?那刚才拳打脚踢的可是一同前来的牛头马面?虽说为父害你惨死,罪孽深重,只是现在地府不用过堂就提前施刑的么?而且为父怎么还看到牛头将马面搂在怀中、轻声软语?”
“你说谁是牛头马面!?”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笔筒咻地划空而过,神准地打在神志不清的罗夫子的下巴上。
“信华,都叫你不要激动了。动了胎气可怎么办?”
托笔筒的福,罗夫子的视野里终于出现了一对年轻夫妇的身影。
小幺儿边哭边道:“爹!刚才就是大哥哥大姐姐救了我!”小幺儿心里不说:爹您可真行,刚才我不小心说了谢谢大叔大婶就已经挨了一记重拳,您居然敢叫他们是牛头马面!还有活路么!快别说话了吧!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姚叶二人一路龟速到县城,与人打听有无租赁房子的人家。辗转来到这罗夫子门外,正在墙
外看租赁的告示,突然就从天而降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吓得姚信华尖叫连连。
叶少丰反应快极了!他一手护住受了惊吓的姚信华,一脚轻轻一踢,先缓住小孩的坠落之势,才勾住小孩的腰借势一带,让小孩安然落地。
那小孩许是给吓傻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叶少丰也顾不得他许多,只是焦急地问姚信华要不要紧、有没有吓到、哪里不舒服。
姚信华初时的确吓了一跳,转而就被自己相公救人的英姿所感动,小鸟依人了半天,直到小孩怯生生地开口叫她大婶,才终于引出了她的一记铁拳。
后来叶少丰正准备敲门的时候,罗夫子却来开门,拳头没收住,正好落在罗夫子鼻子上。又因为罗夫子不管不顾地要往外冲,叶少丰怕他撞上姚信华,一急便一脚踹了出去。
再后来的事,简单来讲就是姚信华以“救人一命”为理由以低廉的房租“强行”租下了罗夫子家的后院厢房,成功在罗家房客史上留下了罪恶的一章。
但是细细想来,叶氏夫妇从未拖欠过房租,实在有交不上的时候,也一定会以其他方式补上。比起以往不三番五次催促就不会交的房客来讲,还算是品行良好了。
就像现在——
罗夫子望着怀中的卷轴出神。
也许……这叶夫人早就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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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香!今天怎么有炖猪蹄吃啊?”
“朱家嫂子送的。说是今天朱夫子在路上捡的。”
“哦——”
“怎么了?”
“没什么。饿死了!我们快吃吧~~~少丰,喂我~~~”
“好好。来,张嘴——”
呵呵。
靠得近了,视线被一丝头发吸引住。伸手从他肩上拿掉,丢在地下。
他轻轻皱了下眉头。
她倒不是很在意,笑问:“今天又见到她了?”
“嗯。来问幸运好不好。”
“那你怎么回答的?”
“很好。不劳相问。”
“人家是孩子的娘,怎么能不相问呢?”
他苦笑:“我错了,我不该怪你吃醋的。你就教我个法子让她死心吧。”当初那兰洛姑娘托孤,她大吃飞醋,他还颇不以为然。现在可算是山芋烫手,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而姚信华现在对叶少丰是大松心,不仅心无妒意,还一副袖手旁观看好戏的模样。
现在他越是求她,她倒越是不想管了。
她低头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打着商量:“宝宝,现在爹爹求咱们了,你说咱们要不要帮他?如果帮,有什么好处呢?”
“信儿——”每次他走投无路的时候,都会叫她“信儿”。
“哎呀呀,听起来爹爹真的没辙了呢!好吧好吧,看在爹爹总是做好吃的给咱们吃的份儿上,咱们就帮爹爹这一回吧。”
有了姚信华这句话,叶少丰心头一块大石算是落下了。
瞧瞧,求着老婆替自己赶走倒贴上来的美女,找遍天下,也就他一个了吧?真是天应怜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