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白匆忙开口解围:“哟,皇爷爷,孙儿想不到你竟然这么风趣,看把傅相打趣得?”
老陛下一副怒其不争的失望:“无风不起浪,听说养了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在相爷府。审言呀,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堕落呀?”又拐了口风,“近墨者黑,听说傅相跟学部的李寻喜走得近,朕管不了他,却一定不能容忍你走上歧路。赶紧成亲,走回正途,就把尚英许配给你,以后管着你吧!”
李太白汗颜,把嫡亲亲的县主孙女许给一个断袖,皇爷爷该不会疯了吧,余光突然瞄见老陛下忍着笑不停抽动的胡子。
傅审言一片错愕,刚刚决定开始坦白。
老陛下冷冷哼了一声,打断傅相的辩解:“跟你们开了个玩笑,就真以为朕是个老糊涂了!听说相爷府那男孩子是审言女扮男装的未婚妻,一个扬州学官的小女,小门小户的,哪里配得上名动京都的傅相……”
到底是掌控天下的九五之尊,原来早就已经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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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书眉觉得这一日,宾客来得尤其频繁,她刚刚送走楚风流与李寻喜,屁股还没有坐热,正院里突然出现一道绯衣的身影,绯衣明艳,站在日光底树荫下,越发衬得肌肤盈洁,眸光晶亮。
传说中小门小户女的明书眉,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县主!”
拾英县主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眉豆——小姑娘大约才十五岁左右,穿着一件小厮服,小厮服被揉搓得皱巴巴的,个子娇小,小小的脸蛋巴掌大小,一看见自己,一双眼睛就惶恐得像是小鹿一般,唇畔两侧的一对梨涡深深的,显得有点稚气。
这就是傅相来自扬州的小未婚妻吗?
到底是哪里与众不同,让傅相舍自己而选她,甚至让从来执礼甚严的相爷大人,不惜冒着违背礼数的错误,把她扮成小厮,放在自己身边?
明书眉被打量得头皮发麻,怎么总觉得自己是奸妇,被正房夫人追上门来一样诚惶诚恐,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她,就觉得自己与她,是牡蛎比明珠。
明书眉本想询问县主你喝茶吗,开口却是语无伦次:“县主,你喝奶吗?”
可能上午时分,被风汹打击得够呛。
拾英县主默了一下,无语,仰起头直视她的时候,却含笑闲适清雅:“听说你与傅相已经订亲——”
拾英县主看着明书眉,这个小姑娘嘴巴张得大大的,一脸惊愕,眼睛不停眨巴眨巴,长睫毛不停地覆盖、合拢、覆盖、合拢,显得很是惶恐,娇憨纯真的样子越看越觉得有一点可爱起来。
到底为什么觉得这个小姑娘挺有意思呢?
她可是自己的情敌呀,平白无故占据了自己心上人的心。
拾英县主忍住想笑的冲动,脸色阴郁暗沉,开始挑剔:“你会做菜吗,会做哪些菜?一品相爷夫人一定很会操持家务吧?”
明书眉的脸色黯然:“相爷大人会做菜!”又偷偷瞄了一眼拾英县主,期期艾艾,“我虽然不会做,但是不怎么挑食……”
拾英县主高高在上:“听说是学官的千金,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中,你擅长哪一项?”
明书眉不停冒冷汗:“很均衡,很均衡……没有突出的……”其实每一项都不擅长。
明艳照人的拾英县主抚了抚衣袖的褶皱,气定神闲:“偌大的相爷府第,要打理得井井有条,倒是也不容易,只怕明小姐将来有苦吃……”
明书眉的眸光又黯淡了一下,县主是在鄙视自己没有才华吗,她的眼眶间顿时蓄起两泡泪水,盈盈的,欲落未落,声音里带着一点哭腔:“虽然很难,不过,以后——大人管钱,我管他——”
每一记都打在棉花上,兴冲冲而来的拾英县主,落荒而逃了,只剩下哀戚戚的明书眉。
明书眉嘴边噙着李寻喜带过来的美酒,脸上还挂着泪痕。
——这真是悲摧的一天,上午的时候,被风汹这个该死的大胸女伤害了自尊,下午又被县主这个该死的大才女伤害了自信,她不禁在心不甘情不愿地碎碎念:“大胸女,大才女,去死吧,去死吧!”
傅审言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书房里酒香四溢,浓郁的醉意铺天盖地而来,酒瓶半倒着还淌着酒,眉豆躺在书房中大地毯中央,一边吐着酒气,一边不知道唠叨着什么,念念有词。
傅审言摸了摸她的额头:“眉豆,怎么喝酒了?”
小姑娘眨巴着眼睛,突然直愣愣地瞪着他:“相爷大人你回家啦?”指了指身边的一侧地毯,“大人,你躺着……我要蹂躏你……”
傅审言看着她因为难堪酒醉而晕红的脸颊,带着一股天真无邪的明媚,心中有一点愉快地想,干嘛要躺着,难道眉豆是酒借人胆,色心又起,从纯洁的眉豆豆变成彪悍的狼豆豆吗?
相爷大人急忙依言躺平,心中默默想,眉豆你快点变成彪悍的狼,来扑我这一只乖乖的小绵羊吧!
明书眉醉得迷迷糊糊,神志不清,两手无意识地握成拳头,用力地捶在傅审言的脸上,一记一记:“大人,说——我们家,是不是你管钱,我管你!大人,说——我们家,是不是我当家作主!”
神仙眷侣
六十一章————李太白云:傅相,我看你拿惧内,当有趣,怕娘子怕得津津有味的!
三个月后。
秋末阴天的午后,上书房所在的宫殿外面,春夏时节原本浓荫重重的大树,枝叶寥落萧瑟。
零星残余在枝头的树叶,也已经枯黄,“霜叶红于二月花”,时有黄叶纷飞落地如蝶,落满了宫殿前的雪白石阶。
傅审言走出宫殿,缓步走下雪白台阶,静静地抬起头,别有深意地环视四周。
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