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风起一拳打断他的话,“黄头发”向后退了两步,“扑通”跌倒在地。
那几个人立时蜂拥而上,乱七八糟的打起来。张风起衣角撕破,耳朵见红,对方也有人挂彩。
毕竟以寡敌众,向北和张风起逐渐趋于下风。踹倒一个大个子,两人赶紧夺路而逃。
跑到人多的地方,估计他们不会再追,两人一下躺倒在草坪上。
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街上又恢复了热闹。
今天是星期天,许多人带孩子在草地上玩耍。
喘了口气,向北问,“他们是什么人?”
“不知道。”张风起说。
“那怎么找上你了?”向北道。
“我打了他们的人。”张风起合上长睫,旷了工,老头又要罗嗦个没完。
“为什么?”向北坐起来问。
等了半天,不见回应,侧头却见张风起已经睡着了。
少了几分稚气的脸似乎有一点陌生,但除去淤青,依然纯净。
向北躺下来,风过后的天空,一丝云也没有,极目处,满眼无边无际的蓝,清爽高远。
他闭上被光照得有些迷离的双眸,长长的伸展了一下呼吸。等他醒了,他有很多很多话要跟他说。
向北回来已半年,他读的大学牌子不差,又在大机构工作过,所以没花什么功夫就有了很优越的工作。父母并不乐意他回国,可既然这样,只好罢了。
他家离单位远,来回不方便,就在附近买了套两居室的公寓。这边地段比较冷清,他总算负担得起。
张风起他们恰巧在改建这个区的大型农贸市场。
工地烧饭的姑娘,长得有几分颜色,被小混混瞧上了。她和张风起份属同县老乡,所以直往他身后躲。张风起才跟这帮人结的怨。
在草地上一觉睡到黄昏,午饭也没吃,两人又冷又饿的醒来。
出了火锅店,已是晚上七点。
站在流光溢彩的店门口,向北说,“去我家吧。”
张风起看看天色,反正今天的钱被扣了,不如去向北家过一晚。
火锅又咸又辣,渴得要命,冰箱里却只剩牛奶。
张风起看了看,“怎么喝?”
向北替他拉开纸盒,“你没喝过这种包装的?”
张风头,接过来就往嘴里送,哪知里面满满的,一下呛得脸上下巴全是奶。
向北慌忙用手给他擦,张风起边咳边问,“你家毛巾呢?”
向北愣道,“要毛巾干什么?”
“擦脸啊。”张风起道。
向北这才回过神,尴尬的放下手,拿纸巾给他,“我一时忘了。”
电视没什么可看的,总那几个套路。
洗完澡,张风起开始打盹,他每天要干十几个小时的活,静下来,就要睡了。
好在向北的床很大,足够他们俩睡的。
张风起在家睡的是木板床,工地都是拼凑的临时铺位,从来没睡过这么好的床和被褥。
躺下后,他说,“你家的床怎么这么软?”
向北说,“你不喜欢?”
“我没睡过。”张风起闭目道。
天黑后,风又刮起来,房间里没装空调,微微的泛寒。
向北揽他入怀,“冷吗?”
回答带着浓浓睡意,“你……很暖和。”
听起来和评价衣服被子暖不暖和是一个口气,向北不禁笑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轻声在他耳边问,“风起,你想我吗?”
张风起的声音模模糊糊,显然快要睡着,但向北还是听清楚了,“以前……有时候想。”
开门声并未吵醒沙发上的人。
向北挂好雨伞,放轻脚步到房间换衣服。
张风起干活的地方和向北的住处有三站路。
向北把备用钥匙给了他,如果停工,他就可以到这边来休息。
换好衣服出来,张风起还睡着。
他坐下,看他。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看着他,就觉得满心欢喜。
原以为即使相逢,他也不会认识他,可是,他错了。
他也曾想过两人若能再见面该怎样相处,是否会有一番前尘往事,沧海桑田的感慨。
结果,他的思虑竟如此多余,除去增加几岁年纪,并没有什么改变,他们自自然然的就又和以前一样了,仿佛他只是出了趟远门。
确实,他们都出了趟远门,只不过各自往返的时间地点总是交错,所以,他回到这里等他。
风起之时 正文 6
屋外的雨下得很大,幸亏家里有菜。向北起身到厨房做饭。
北方的番茄炒鸡蛋与南方的西红柿炒鸡蛋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