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臻还没回答的情况下,看到病房里素净的卫溪已经善解人意地起身对保姆说道,“鲜花容易引起花粉过敏,要不放到外面的房间里吧。”
保姆于是又端着花瓶出去了。
张洹洗了手从洗手间出来,出来就对上了站起身还没有坐下去的卫溪。
他一瞬间就愣在了那里,卫溪也看到了自己的小师弟,他也有些诧异,然后就笑了起来,道,“真是巧啊。”
张洹心里还是有些微窘迫,因为是一直照顾自己的师兄,他那一惯冷淡的面孔并不能对着他摆,于是也扯出一个笑脸,回了一声,“师兄,你来看赵臻的?”
卫溪点点头,在谭允文的身边坐下了。
张洹走过去,继续在床边椅子上坐下了,又从床头柜的水果盘里拿出苹果来削,很快削好了,他将苹果递给卫溪,道,“师兄,吃苹果。”
卫溪愣了一下摆摆手,“刚吃晚饭不久,不吃水果了。”
张洹是想缓解一下心中的尴尬才把苹果给卫溪的,当然,客人来了招呼一下也是应该。
被卫溪拒绝之后,他就把那快氧化的苹果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放进床头柜上的小盘子里,然后用叉子叉好了,问赵臻要不要吃。
赵臻心想这苹果本来就是削给我吃的,但是现在却成了张洹那小师兄不吃了才顺便给自己吃。
赵臻当然不至于因此郁卒,只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不会拂了张洹好意,就说可以吃点。
张洹把苹果一块一块叉给赵臻吃。
赵臻慢慢吃着苹果,便也和谭允文说些闲话。
这两只都是老狐狸,不知道在早前多久就因为在学校里撞见了而知道了对方的事情,却没有一个人说破或者是说起这事。
谭允文不是一个好打探别人隐私和喜欢说人闲话的人,赵臻同样如此,于是,时至今日,卫溪和张洹才互相反应过来,事情原来可以是这样的。
张洹喂了赵臻把整个苹果吃完了,他去洗水果刀和盘子,出来后就和赵臻说了一声,他便出了病房门。
卫溪和赵臻不熟,坐在那里也无趣,便和谭允文与赵臻说了一声后,也出门去了。
卫溪出去,谭允文和赵臻的目光都追随了他。
谭允文之后对着赵臻轻笑着说道,“我以为卫溪他知道,没想到他一直不知道。”
他是在自己回味刚才卫溪一瞬间露出来的惊讶神色,觉得可爱,于是心里软软的,笑容里都带着宠爱。
赵臻是病人,靠在那里,也笑了,应了一声,“我是故意没和张洹说,我想他会不自在。”
两人保留地说了几句自己的感情上的事情,算不上交流,似乎又是在交流,之后就转了话题,说起商场上的事情了。
张洹站在外面休息室的窗户边看着窗外神游天外,卫溪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他比他矮一些,所以总是不自觉地站得离他远点,然后问他,“你在这里照顾赵先生吗?”
张洹点点头,“是啊。我很久没回过学校,也没去教研室了。下学期估计也不会去,他的腿伤要养很长时间……”
卫溪点点头,“是啊,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赵先生不只是伤筋动骨。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好好养着,不会有问题。”
张洹沉默了一会儿,侧过头去看卫溪,见他肤白,眼睛澄净明亮,眼睫毛黑压压的又很长,于是给人干净到剔透的感觉。
刚才那位谭先生,两人在一起,倒是真真非常登对。
张洹轻声说了一句,“以前经常看到谭先生接你,我倒没想过你和他是这种关系。真是奇怪,我那时候居然没有想过。”也许是因为卫溪太干净了,所以完全不能把思维转到他会和男人在一起上,而且也不会把他和成人的欲望牵扯上任何关系。
是刚才,谭先生自然而然地拉过卫溪的手,两人手指上带着同样的婚戒,谭先生眼里情深似海,张洹才瞬间明白过来。
卫溪因张洹这可爱的话语而笑起来,道,“我也觉得奇怪,很多人都不会去想。”说着,还觉得好笑地摇摇头。
张洹目光深远地望着窗外,不由得想叹气,为什么别人看到他和赵臻在一起就会马上想到那方面的事情呢,到底是自己给人的感觉不够清白,还是赵臻太花了让人一想到他就想到那方面。
最后得出结论,估计还是赵臻太色了,别人无论是看到他和漂亮女人在一起,还是看到他和自己在一起,都想到他和此人是有色情交易。
例如,之前薛露那位姓汪的室友就是例子。
想到此,张洹真想冲进病房去朝赵臻发火,当然,这个发火也许是别扭撒娇。
谭允文只是抽时间来看看赵臻,和赵臻说了一阵话之后,赵臻也累了,他就出病房来叫卫溪一起离开。
卫溪和赵臻打过招呼,又和张洹说了几句之后,才和谭允文一起离开了。
张洹去照顾照顾,看他坐了太长时间身体不舒服,就赶紧进去让他躺下,又绞了热毛巾来给他擦身体。
给赵臻用热毛巾暖手的时候,张洹就说起卫溪来,道,“和师兄处了这么久,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赵臻,你是不是早知道了,刚才看你一点也不吃惊的样子。”
赵臻微微笑着用手指在张洹的手心里挠了一下,挠得张洹发痒,身体一激灵,不由板了脸,“正儿八经问你。”
赵臻道,“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互不相干,你在这里关心别人,还不如多关心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