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多了几许溺爱的女人说:“都依你,你自己决定就好。”
“嗯,我知道的,妈妈,我爱你。”许百联微笑著跟她说。
“好了,妈妈也爱你,早点睡吧。”听了儿子近1个小时想法的母亲在那边柔和地说。
“讲完了?”旁边,传来了另一道声音。
“你爸爸要跟你讲话……”母亲的声音过後有了几秒的转移时间,过了几秒,没等那边开口,许百联先开口叫了声“爸爸”。
接过电话的许兴邦在电话那头训斥他,“这麽晚打这麽久的电话,胡来……”
许百联呵呵直笑,并不说话。
“有练琴吗?”许兴邦的严父形象一直还是保持著,就算这麽多年,温情的话还是一句都不说,只会管著许百联的学业和前途。
“有,”许百联老实地说,“从钢琴室回来才打的电话。”
“嗯,以後别这麽晚打电话了,要打早点打,耽误你妈休息。”许兴邦说完说了再见就挂了电话。
谢文慧伸过手帮他盖被子,淡淡地说:“都这麽大年纪了,对儿子说话别这麽凶。”
“哪能都惯著……”许兴邦把妻子的手拉进被子里,“你少想他的事,你都说了什麽都随他,他被你教得很好,什麽事都会想想我们,你少操心。”
谢文慧靠著他的肩膀闭上眼,就算年纪大了但依旧优雅淡静的女人很平静,淡然地说:“哪能不想,我们就这麽一个儿子。”
许兴邦摸向她的眉头,不悦地说:“别皱眉头。”
房间灯光了灭了,过了好一会,中年男人懊恼地发出声音说:“你操什麽心,有我活著的一天,谁敢欺负你生的孩子?老子灭了他……”
谢文慧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笑,为丈夫与儿子操劳了一生的女人更靠近了身边的人,靠著那个总是有太多理想与信念要实现,但从未辜负过她的男人试图让自己入睡。
她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的儿子,自她送他出了国外,她有多少个夜晚因为想著他是好是坏都没有睡过几个好觉,更没有告诉过她惟一的儿子,自从他那次车祸起,她因为寝食难安不知掉了多少头发……
所幸的是,孩子长这麽大,就算性情过於随性,他们还是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从不都不把他们落下。
“今天好点了?”许百联坐在苏高阳背後,用毛巾帮他擦汗湿的背,在病床上躺了很久的男人还是一身坚韧的肌肉,摸著很是有手感。
“好一些。”苏高阳微微侧过身看他的脸。
许百联嘴角含著笑,还像当年在阳光背影下微笑的那个青年一样,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麽痕迹,眼神还是如同天空闪烁的星星那样明亮又不可触及。
怎麽再怎麽接近,都还是觉得没有温度?苏高阳在心里叹息,可能真像他们说的那样,找同样复杂的人,尤其还是对立面里的那种人, 其缘木求鱼的程度可能是深得不能再深了……
难道他们最好的结局就是谁都不归谁,彼此错身而过吗?
那天之後,许百联的对他的态度并未更靠近,而是相对地保持了一些距离,言词中,并无感情的亲密感。
不用说,苏高阳也知道了许百联想想之後的结果。
许百联擦完他汗湿的背之後顿了顿,接著说,“帮你洗头吧?”
苏高阳“嗯”了一声。
这是最後的温柔吗?
想想有点觉得好笑,事实上苏高阳也笑了起来。
“怎麽了?”许百联见他笑,并不奇怪,只是看到了问了一句。
“没什麽,”坐著的苏高阳在感受了许百联的手指在头发间穿梭了一阵的感觉之後问,“你什麽时候走?”
许百联并不奇怪他怎麽知道,坦然地说,“你的脚一天比一天好了,你还有大半年时间可以呆在这里,我可能得回去适应一下我的工作,还有回家呆一阵。”
“还是不行吗?”苏高阳闭上了眼睛。
“可能不行吧……”许百联轻轻地抓著他的头皮有些伤感地说,“你要是只是普通的一个人,也比我们现在这样更有可能性,我……”
说到这,他低下头,亲吻了下苏高阳的脸,真正地伤心地说,“我又不是什麽为爱情纯粹的人,说起来真不适合你。”
苏高阳睁开眼看著他,再问:“真的一点可能性也没有?”
许百联毫不犹豫地摇了头。
苏高阳看著他的脸,觉得感情这种事真的是不讲理的,生平第一次和唯一的动心用在这个人身上,而那个人并没有与他为之共舞的意思。
无论他的心真成了什麽样,这个人都不想要。
“什麽时候走?”苏高阳再问了一次。
许百联没有说话。
苏高阳接著说,“什麽时候走,我好安排人来接手。”
许百联看他。
苏高阳回过头,头发抽离开他的手,明明坐著要矮一些的男人却用一种平等的姿态看著俯视他的人说:“你走了,我找些人来帮我复健,好回去继续追你。”
许百联扬高了眉。
苏高阳淡淡地说:“你不觉得需要我,我却跟所有人都说了我要你。”
他说完,又重新回过了头,等待那双手再落到他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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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高阳说得淡然,但煽情,许百联把手放在他头上帮他洗了半会,这才微笑著又低头亲吻了下苏高阳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