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三爷与周逸辞交情都比和穆津霖深得多,最起码过话,也吃过饭,穆津霖来无影去无踪,不喜欢应酬,孟三爷又颇为忌惮穆家在官商两界的势力,所以从不上赶。
“他怎么来了?”
手下摇头,“这不清楚,我也不敢问,他那样的人物,不可能和我对话。”
“带几个随从。”
手下说就一个,矮胖黑,但特别健壮,不像要来动手的,估计就是谈事。
孟三爷一听就知道是巴哥,他算是滨城地下圈子里仅次于大哥的主儿,本事大,出了命的善打,场面上过真招几乎没输过,而且招招凶狠,不要人命,可也要对手活不痛快,穆津霖到哪儿都带着他,带他一个顶别人十个。
孟三爷十年前就想招安他,可巴哥那阵三十来岁,年轻气盛不受拘束,想自己闯出名堂,就盘踞在老铺和老城厢那一带,比地痞高级点,算蛇头,但又比正儿八经吃这行饭的低了点,他没什么头脑智慧,脾气冲,道上得罪人多,没贵人出面保,在这行地盘上混不出来,能吃饱饭,但想发财没戏,后来他也意识到这一点跟了穆津霖,穆津霖非常器重他,把他捧到了磐虎堂二当家的位置,让他在那些人面前扬眉吐气。
当初挖他他心高气傲不肯低头,所以孟三爷对巴哥心里有气,圈子里不顺就是逆,他当初可是滨城地下的扛把子,首屈一指声名显赫,穆津霖刚冒头他已经稳坐八方朝贺,在地位上自己就摆得很高。
他没言语,抱着董钦钦笑,让她喂自己喝酒,手下拿不准他态度,小声问人请进来吗。
孟三爷抬起就是一脚,揣在男人xiōng口上,后者毫无防备,直直栽在茶几,后脑勺磕出好大一只包,捂着哎哟了声。
“瞎了你的狗眼,我说让他进来了吗?”
男人赶紧爬起来弯腰退到门口,生怕再挨一下,可他还没站稳,门再次被推开,两道人影一前一后晃入进来,都是大摇大摆,什么都不放眼里似的。
董钦钦一怔,她跟了孟三爷一年半,她知道他干什么的,也知道他在圈子里多大面儿,她出去不管到哪块臭杂地,喝酒玩票提三爷,没人敢要钱,还得最好的伺候,拜托她美言两句,请三爷罩着点。
董钦钦头一次见有人在他面前放肆,而且孟三爷并不曾立即bào怒,只是盯着进来的人,没有立刻反应,这太不像他风格,可见眼前这位爷是更大的主儿,最起码俩人平起平坐,势力上相差无几,各自有忌惮。
穆津霖揣着口袋坐下,翘起二郎腿在屋子里环视,几个穿着薄纱裙的小姑娘蹲坐在地上,每个人都非常狼狈,头发湿漉漉的,还在不断往下淌水,脸上被酒水泼洒后,妆容有些花掉。
点歌器还亮着,一首首歌陈列,都是些七八十年代的港台流行,头顶天花板溢出五颜六sè的彩灯,屋子里一股奢靡的轻浮气息。
他目光平移,见孟三爷腿上坐着一个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