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她崩溃哭喊被穆锡海呵斥后,我们都只隔着很远彼此沉默一瞥,即便今天就在一个包房,她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更不要说打个招呼。
她这几天都像是故意避开所有人,有意识的降低自己存在感,恨不得被一切忽略掉,除了穆锡海基本不和谁接触。
她可不是这样低tiáo谦逊的女人,忽然间的改变无非是要出手作恶,等到东窗事发不被第一个怀疑而已。
莫雄对齐良莠掏心掏肺,是因为受她手段迷惑,他喜欢她,想要永久占有这个女人。所以他不会隐瞒任何想法,他恨不得齐良莠是真挚的,是百分百依赖自己的。
可她对莫雄藏头藏尾,在她眼中他连个男人都不算,也就是还有点利用价值的废物,不过齐良莠今天看出了他的贪婪和野心,竟痴心妄想到她头上,莫雄那番赤果的威胁是他最大的败笔,齐良莠看透这个男人会因为不满足而狡兔死走狗烹,她肯定要慢慢甩掉他,她会另外筹谋一份谁也猜不到的计划,将沈碧成和我全都算计在内。
可惜她的对手不单是我,还有背后支撑我的周逸辞。
她恐怕来不及施展她的才略,就会跌得惨重。
我看着眼前这个已经猖狂不了多久的女人,忽然生出几分悲凉。
眼看它高楼起,眼看它高楼塌,谁也无法预料自己明天会怎样。
前一刻还笑靥如花,后一秒也许就灰头土脸。
我把手上提着的袋子随手堆放在茶几上,齐良莠满脸懊悔说,“是不是一个做过太多错事的人,就失去了被原谅的资格。”
我垂眸看着地面,没有回答她,她手指拨弄着袋子,看了看里头东西,“其实我对你仅仅是嫉妒而已,我没想过伤害你,不管你信不信。”
她盯着其中一包粉sè的niào裤,包装上面的小婴儿白白嫩、嫩笑得十分可爱,齐良莠脸上也不由自主露出一丝纯粹的笑容,“你理解不了四十岁仍旧没有孩子的我多慌张无助,我怎么能把握住老爷的心呢,我把握了七年,可我还能再把握七年吗?就算把握了,他死了谁还来给我依靠。是恨透了我的大太太,还是这两个眼中只有钱财权势的继子,还是我嚣张跋扈得罪的那些人。这种种的害怕累积到极致,人心就会成魔。”
她说完将视线重新移回我脸上,“但我不后悔。人生就是一场赌注,赌赢了就赚了,赌输了也有太多人陪着我一起输。”
第93章 为谁哭
大多数女人都介于天使和恶魔之间,极少就是天使或者就是恶魔,那需要多少功德或者多少罪孽呢。
我盯着齐良莠的脸庞。她虽然在极力控制自己狰狞的表情,可我还是窥探到了一丝,我说。“你喜欢赌博,也接触它最多。你戒不掉这个瘾。就像你喜欢与穆锡海身边的女人恶斗,你喜欢胜利那一刻的快感,甚至不顾对方被你践踏后还能否存活。你非要赢得漂亮致别人于死地,可分明能够相安无事的活着,你以为你想要的人人都在贪图。其实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赌博。你清楚赌博是怎样一种恶性循环。输了的人想即刻翻盘,赢了的人想把筹码牌越积越多,但真正能成为赌桌赢家的寥寥无几。赌场最擅利用就是人性的贪婪。被放大的贪婪毁灭良知。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你要老爷的宠爱,你可以争可以抢。但走歧途善恶终有报。就像出老千,总会人外有人。”
齐良莠蹙着眉头。她耐心听完了我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忽然对我说,“我回头是岸就能被原谅吗。”
我一怔。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因为她无法被宽恕,她没有及时回头,她累积了太多条罪状,这些罪状无法被湮灭,注定要一一偿还,因为对她的宽恕是对沈碧成的不公,也是对天理昭昭的罔顾,更是对我自己无限估量的伤害。
齐良莠等了许久见我仍旧不说话,她自己冷笑出来,“其实你和我有什么区别呢,只不过你坏得不彻底,还保留了一份给自己遮盖的面孔,你和这个世界上千千万万的双面人毫无分别,都是痛恨贬斥同类,一点点过错都被狠狠放大,到了自己头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