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喝了一口,意犹未尽用舌尖咂了咂苦涩的香味,“还是你怀疑什么,来掀我的帐子。”
白玮倾听罢默然了片刻,她转身走回去,笑着说,“你有什么让我怀疑的地方吗。”
周逸辞没理会她的疑问,他清楚多说无益,女人的敏感尤为jīng准,是男人很难把控的东西,也无迹可寻毫无道理,忽然间就涌现了,往往都能有所捕获。
他伸手把茶杯放在桌上,声音柔和询问她,“我离开后按时吃药了吗。”
白玮倾似乎对周逸辞的私生活也没有特别较真,被打断后没再喋喋不休,她被转移了注意力后,不愿纠缠那一声咳嗽,她重新坐回沙发,和他肩并肩,隔着大概半臂的距离,“老样子,好不了,药喝不喝也没什么用处。”
“胡说。”他严肃呵斥了声,“你自己都不放在心上,谁能让你痊愈。”
白玮倾低垂着头,眼睛里有些泛红,似乎特别心酸,周逸辞不忍再说她,“别多想,我让宋文再拿点新药,总可以治好。”
“逸辞。”她哽咽着呼唤了他一声,万种柔情都装满在眼睛里,闪烁着令人生怜的楚光。
“我可能没有福气陪你终老,往后几十年,如果我不在,你自己好好过。”
这话太苦涩,让闻者伤怀,她握住周逸辞的手,往他怀里跌过去,抿着嘴chún想忍回眼泪,但最终还是淌了几滴下来。
这话如同绞在周逸辞心上,他手臂揽住她肩膀,骂得更狠了些,“谁告诉你的,你身体情况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自己胡思乱想什么。”
“不要瞒着我了,爸爸和私人医生交谈被我听到了。”
白玮倾说完这句话,周逸辞果然沉默下来,他垂眸盯着面前的釉黑sè茶几,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第14章 温柔
我原先听小坤说过,白玮倾有痨症,而且很多年了。一到yīn天就咳得停不下,偶尔痰中带血,曾经还有一次几乎病危。她和周逸辞没孩子可能也和她自身体质虚弱有关,就算勉qiáng怀上常年服药病病歪歪的孩子生下来也不会太健康。搞不好胎死腹中。倒把她彻底摧垮了。
我忽然觉得有点心疼周逸辞,他拥有权势钱财地位,却没有一个健康的太太和可爱的子嗣。
白玮倾将苍白削瘦的脸埋在他怀中。由于情绪激动她剧烈咳了起来,咳得险些岔气,周逸辞没说什么。他似乎习惯了她的病。只是用掌心在她背上轻轻拍打着,她每咳一声会伴随着干呕,他眉头便蹙得更深一分。紧紧拧在一起。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手足无措面容惨淡的周逸辞。他一向可以掌控所有。唯独白玮倾的病,自始至终都脱离于他的掌心。他也许并不是对于医治不好她而觉得心灰意冷。他更多不能接受这世上还有事物不在他的意料和部署中,是他无能为力且未知的。
在白玮倾好不容易勉qiáng止住剧咳时。已经没了力气坐起来,就趴在他怀里,他斟了杯菊花茶递到她chún边喂她喝下去。她chún上湿漉漉的,他用指尖给她擦拭干净,眉目是极少见的温柔。
白玮倾气喘吁吁,眼角的濡湿已经干涸,“逸辞,前几天我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周逸辞面容一凛,“不可以。”
白玮倾被他拒绝得一怔,她红着眼央求他,“你要我一辈子都陷在自责中吗?我作为你的妻子,活着不能为你周家生儿育女,死了我会遭报应的,我会下地狱的。”
周逸辞不语,他手仍旧搭在白玮倾背上,她从他怀里挣扎着坐起来,惨白的脸犹如一张纸,没有半点血sè,“我想要做母亲,可我没有办法,每当我看到街上那些孩子童稚的脸,逸辞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上苍给了我显赫的家世,优秀的丈夫,它是公平的,同时也没收了我生子的资格,如果给我自己选择,我愿意舍掉家世得到做妈妈的权利,但我没得选。”
她忽然用两只枯瘦如柴的手捂住脸,她似乎在哭,肩膀是颤抖的,连带着周逸辞落在她腰间的手也随着一起抖动,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