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的目光。
其实他是想起来某人拿桃子调戏他的事了。
“那天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衍哥,他又生的好看,面具戴歪了我也不曾发觉,不过,他应该也是看清了的。”
许凭阑啃完一个苹果,又捻起一旁的手帕擦了擦手,满意地躺会床上,全然忘记了方才可怕的梦。
“你要想好,一个是你以前的心上人,一个是你现在的心上人,你到底要怀疑哪个。”
许凭阑不答,一腿搭在另一腿上面,开始数手指玩,
肆意终是叹了口气,替他掩上门,撩袍子出去了。
许阁主又一次起身,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个人在房里坐到了天黑。
直到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心里某个地方有了变化,他才又躺回床上,接受刑罚。
小九没有告诉肆意,在浣溪苑的晚上,许凭阑差点毒发,那时他们正在映紫的房里寻找线索,许凭阑突然跪在地上捂住胸口,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示意小九不要声张,小九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好在旁边默默陪着他,直到月光完全消失,许凭阑才恢复过来。
那天晚上只是铺垫,这次的才是重头戏。
红线已经延伸到左边心口了,再往里,就是心脏了。
许凭阑全身好像在冰窖里冻着似的,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他不能盖被子,越盖就会越冷,只能硬生生受着。
可能是在地牢里又受了伤的缘故,本就好的很慢的伤口又往外渗出血来,不大会就浸透了半张床铺。
勉强撑过了这一段毒发,身上又开始火辣辣的烧着,脱了衣服也不是,不脱。衣服也不是,许凭阑就那么躺在床上,身下的血都变得滚烫起来。
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更何况许凭阑也只是一具肉体凡胎。
半梦半醒之间,他又开始做梦了。
这是毒发的第三层,侵蚀人的意志。
如果说前两层是身体上的折磨,这一层就是心理上的折磨。
稍稍不集中注意被梦牵着走了,整个人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同时还要忍受内心如千万支箭同时射入的痛苦,许凭阑咬着牙,脸上不停的冒出汗来。
他只觉得这副身体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他想睁开眼睛,又好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了眼皮,怎么也撑不开。
许凭阑努力在脑中描绘出宋喃的样子,他笑起来亮亮的眼睛,他睡着时可爱的模样,他做宋家二公子时的小心谨慎,做回宋喃时的自在逍遥。
有一瞬间,他觉得宋喃应该是自由的属于他自己而不是属于许凭阑的。
很快这个想法又被他否定了,不行,他要把宋喃牢牢抓在手里,窝在掌心,永远不能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如果可以,就带他逃到北国去,他想过了,比起江南,宋喃应该更喜欢北国的冰天雪地,什么都是银装素裹的,像宋喃一样干净。
想着想着,身上好像就没那么痛了,连自己眼角微微渗出血来都没有发觉,竟咧着嘴笑了。
肆意打开门,看见许凭阑躺在血泊里,顿时慌了,抱起他就往医馆跑,平时几步就能到的地方,这次竟好像用了半辈子。
叶无言刚打算睡觉,就瞧见远处奔过来个人,抱着个什么东西,还不停地往地上滴血,马上又把门大开,自己去拿药箱,顺便等那个人跑过来。
刚把老花镜戴上便看清了,噢,原来是许凭阑啊。
什么!!!!许凭阑!
二话没说开始为他把脉,手抖的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行医几十年的人,
“把,把他衣服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