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爷气得吐了半炕血,支持着并不健壮的身子,硬是召集合族人,当众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将他逐出了祠堂。
他如此粗糙,尚且视这段经历为今生至痛,遑论萧索如此柔弱的人,若也经历他所经历过的,只怕连命都要搭进去。
沈砚庆幸,还因为他没有家、没有朋友、没有父母,他只有自己。没有旁人来疼他,所以这个人,只由自己来宠、自己来爱、自己来保护、自己来照顾,当然也只因自己而受委屈、因自己而被牵连。
他一面如此怜惜他,一面又如此庆幸。
萧索不知他如何想,他只知天下之大,只有这个人是他的,独一无二,现在如此,将来亦如此。
沈砚终究没有留他,比起自己的不舍,自然是他的安危更重要。萧索下午便走了,甚至没有等到天黑,因为皇上传旨,将沈砚召进了宫。
来传旨的是高升,商淮的两个小徒弟之一。此人生得甚是清秀,年纪同萧索也差不多,如今却已是御前内侍之一。
沈砚一路同他攀谈着,问了些他的年纪、家人等事。一时进得宫去,皇上却不在他常居的麟德殿,反而在先帝常常听政的观风殿。
麟德殿原是会宾接客之所,但当今登基后,因喜此处宽阔对外是如此称的便时常在此听政批奏,渐渐成了惯例。
观风殿原本应是听政之所,自圣祖太宗时起,本朝历代皇帝皆是于此听政。许是为了显示自己与先帝的区别,因此今上偏不用它。
但近日又不知为何用了。
沈砚进殿时,只闻见满室药香盈鼻,桓晔坐在上首,人有些疲惫的样子。他眼尖,老远便看见桌上搁着一只盏,里面盛的是参汤。
“皇上。”沈砚叩首行礼,问道:“臣有一事相求,不知皇上可否成全?”
“何事?”桓晔挑了挑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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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寻仙问药
桓晔低着头,案前文书堆得山岭一般,绵延起伏。
沈砚躬身道:“皇上恕罪,臣因多年带兵打仗,积了一身伤痛,阴天下雨时总会发作,甚是恼人。谁知那日吃了皇上先前赏赐的延年益寿丹,竟甚是效验,连旧伤也发作得轻多了。因此臣斗胆,想请皇上赏个方子,或是再赐几丸。”
他偷眼觑了觑,见桓晔微微一笑,似乎并未起疑,又听他说:“原来如此,只是这药是祁皇叔进献的,朕亦没有方子,卿可以去问问他,只说朕叫你去的便是。”
沈砚谢过桓晔,言归正传,将案子的进展向桓晔回禀半日,说如今已有线索,只待按图索骥、依据探查,想来不日便能水落石出。
桓晔不置可否,神情看不出喜怒,半晌忽然对他说:“沈爱卿,你忠正纯恪,朕一向放心。前日朕瞧见皇后,看见大皇子,觉得那孩子聪慧上进倒是不错,只是性情颇柔弱,恐怕难保长久,委实令朕担忧。朕思来想去,觉得卿的性子,恰好与他相反,望你在闲暇之时,代朕教导教导他,也好让朕少操些心。”
沈砚顿了顿,不知皇上这是何意,却又无法推辞,只得道:“多谢皇上信任,臣谨遵圣意。只是大皇子身份尊贵,微臣若常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