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盘缠,以及笔墨纸砚书籍等物的消耗,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两下里加起来,没有欠下外债,已算是难得了。县衙中虽有油水贴补,却也轮不到我这样的末等账房抽头。那时我总是很担心,若出了错,是要没饭吃的。”
他低低诉说,沈砚默默聆听,末了吻了吻他的发心,呢喃道:“以后你就是小财主,再也不用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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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独一无二
“留下吧。”
沈砚受够了每次只能与他相聚一日,受够了每次都要和他分别,执手相看泪眼,却无语凝噎。
萧索捂着刚刚吃饱的胃道:“不行的,那样风险太大了些。世间之事都是如此,稍稍越过边界,以为会没事,或许会有侥幸的时候,但必定会越来越放纵,最后难以挽回。”
“每次听你说这些,我就觉得我那老倔头爹从棺材里跳起来了。”沈砚搂着他笑说。
“你又胡说,”萧索嗔道,“岂能对父母如此不恭,况且是作古的父母!”
沈砚嗤道:“我爹和你爹不一样,我这样说,已是客气的了。”
有时他真庆幸,萧索父母双亡纵然可哀,但他永远不必面对自己癖好被父母得知的风暴,也算得一种幸运。但他不敢说,萧索至孝,若听见他此言,后果他简直难以想象。
如今大户人家的纨绔,大约都有些清俊的男子做相好,从古至今皆是如此。只是终究那些男子连通房的丫鬟也算不上,只是偶尔与之苟且而已。
其实大家都不在意,将来各自娶妻纳妾也是寻常,或是双方已然成亲,一时露水情缘,好聚好散罢了。
唯有位高权重之辈,才会出入带着清客男子,除却男子进出方便,可以随侍在身侧之外,更有彰显身份之用。甚至许多家童、小厮,原本便与主人有染。
这些人中,也有专做这一行营生,被人包占起来,再也不必忧心生计的,也有迫于威势,不得不从的,譬如戏子粉头之流,将来金盆洗手,大约还是要成家生子。
似沈砚这般,一心一意只爱男子,从无女子近身,奔着一条路走到黑,连妻子儿女都不想的,实在少见。
因为如此,他才是这世上最大的反叛。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那迂腐脑袋的爹,为此几乎曾举刀杀他,直呼苍天无眼,说他家世代经商伤了阴鸷,方才应到如今。
当年沈砚逃亲不成,也是年轻不知天高地厚,一时激愤便将实话说了。随之而来的便是狂风暴雨,他爹打骂交加,又四处请医给他治“病”,却毫无效用,他只是反抗。
后来沈老太爷实在无计可施,甚至答应只要他肯娶亲生子、传宗接代,私下同谁厮混,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
可无论如何说,沈砚只有一个字:“不。”
他母亲为此几乎哭瞎双眼,日日夜夜跪在祠堂忏悔。他爹一口毒气无处可发,坚定地认为是他当年的小厮教坏了他,刻意引逗得他如此,生将那人送官查办,折磨掉了性命。
沈砚因此更为痛恨自己的家庭,加上他自小嗜武,沈家却好文,为此已不知闹过多少次,如今矛盾爆发,他一怒之下便说出了要去从军,一生都不娶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