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杜寒早就措辞委婉的告诫过他,他一开始不屑的原因主要是他自信顾声只是跟他拿乔,过不了几时他就温香软玉抱得美人归。而后来他再一想,却发现全然不是这样。
顾声依旧对他毫无留恋,他在革命军前出现时的目光宛如注视死尸。而他一想到顾声将离他而去……都觉得丝毫无法忍受,崩溃得只想推开一切将这个人死死按在怀里,一遍遍地确认他的归属。
宋昭一行一贯不明白他的执着,只有他心里很深很深的一直知道。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深入,也愈发难以割舍。
失去他的恐慌海浪般覆过丧兄之痛,也同时割断了理智之弦。
以至于他忘了他上次是怎么把顾声干到昏死过去的。
那一场漫长的情|事充斥着绝望和悲哀,顾声在模糊不清的痛楚中昏沉又醒来,而噩梦继续,江承过剩而疯狂的力永无止境。
那时的顾声真的到了力竭的边缘,过度的折磨毁掉了他的知觉,那一刻他是真的疲倦,刻骨铭心的疲倦,叫嚣着拉扯着他的神志拖曳向毁灭。
已经结束了。
这荒唐……荒唐又无望的生命。
顾声一瞬间觉得解脱,尽管他有那么多那么多未尽的事业,那么多那么多未解的死结,而灵魂已经摆脱了躯壳,轻捷地浮上半空。
他看到自己一身狼狈,床笫一片狼藉,他身后的男人与他耳鬓厮磨,而忽然停下动作,发了疯似的猛摇他的肩,随后跨在他身上掐按他的人中。
男人应该在大声的吼叫什么,就像他无数次对他所做的一样,但顾声听不清,也不想去听。几秒之后男人翻身下床,提着裤子带着似哭非哭的神情快步出了门。
床上的年轻人身躯轻轻震了一下,像抽去了最后一根筋骨般松了开来。
江承骇破了胆,人一下就清醒了。只是拨转盘电话的手跟抽了筋似的僵直。
就在刚刚,顾声试图在他面前咬舌自尽。
江承隐约地知道这样死不了,因为他当年在大院作威作福的时候往人后脑勺拍过砖,那人往前一磕栽在地上,下巴一合,舌头被他自己咬断大半,一嘴的鲜血沫子。
没死,被他娘伺候了两月粥,之后就搬走了,也不知落没落什么残疾。
但那人是当时四周围满了人把他七手八脚的送了医,没多作拖延,少年体质也好,格外配合。而顾声眼下一心求死,谁知道他那一口真咬下去,而江承正好没注意他的情况,或者说他那时候恰好没想起来把手指塞顾声嘴里去逗弄……会发生什么。
江承记那断舌和那血沫子记得异常印象深刻,所以当他把手指伸到顾声嘴边,强迫他张嘴的时候,手指上的感觉猛地激起了那骇人的记忆。
他失声地喊顾声的名字用力把他的嘴掰开,青年淡粉色的舌头不自控地往里一,仍带着余势的咬合生生夹裂了江承的食指指骨!
指骨被生生咬裂的痛楚一瞬间直逼大脑,身体本能地想要甩开造成这种痛苦的源头,而陡然冷静下来的江承硬生生忍住了这种冲动,冷汗从他后背刷地滑了下来,那一刻充斥着他的大脑的竟不是他的手指是不是断了,而是顾声在寻死。
被他强行掰开后仍然能将一个指节几乎咬下来的力道,足够他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了。
断舌不至于直接致死,但却可能因剧烈疼痛引起舌下肌群、气管旁肌群的保护性痉挛,或因发现抢救不及时,呼吸道梗阻,窒息而死。
……而且,顾声是凭声嗓吃饭的人,就连江承都知道戏曲对他的分量,若非一心速死,怎么可能去动舌头?
江承一瞬间就清醒了,他白活了这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