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等亮着,尽头的门开着,洒出明亮的灯光。
他沉稳的走过去,只见门里的杜云海正埋头在大衣柜里翻找。
于是他示意的轻声咳嗽,杜云海回头看到是他,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等时间长了是吧?”又继续翻找,“我觉得吧,既然出关有危险,那就得有所准备,我哥这里有枪……但是我怎么找不到了?”
贺驷听他这么说,就走了进去。
这是一件非常宽敞的大卧室,欧式落地窗户外是宽敞的外跨露台,朱红色的地板肯定是勤于打蜡保养的,泛出乌哑的亮光。写字台的笔筒旁,立着一个金属相框,里面是少年的周澜和意气风发的杜云峰。
那写字台下面,铺了一大张圆形的地毯,红白相间的厚羊毛地毯,得有一寸多厚,踩上去很软很弹。
杜云海也看到照片,就笑了一下:“我哥和我慕安哥哥……挺好的。”
“我知道。”贺驷回答,简单的三个字,不带任何情绪,又蕴含着好几层意思。
他当然知道,在黑鹰山,他隐隐约约的对周澜有好感的时候,他就知道杜云峰是盯上周澜的大哥喜欢男人,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张大双人床尤其刺眼。
以前杜云峰在的时候,他只是羡慕,并不嫉妒,可杜云峰这一没,他也不知道中什么邪了,大概是潜意识里这不算偷也不算抢了,现在再一想到周澜和杜云峰滚在一起的样子,他忽然难受,感觉血液一阵阵往头上涌。
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自己告诉自己,于是强行打断这些想法,找别的事分散注意力。
“应该往衣柜里藏。”贺驷凭直觉判断,以他对周澜和杜云峰的了解,这两人放枪支弹药这种杀人武器,要么要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要么藏在一般人想不到,但是拿出来很方便的地方,绝不可能是衣柜这种又要开门,又需要翻找的地方。
“枕头底下,”贺驷说,随着思考移动目光,“要么就是粘在办公桌地下,或者……衣柜的顶上。”
果然,杜云海在衣柜顶摸到了两把没上膛的勃朗宁和几支弹夹。
当夜他们就蹬上了北上的火车,先将哑叔安顿好,杜云海和贺驷进了隔壁的包间,车票不是直接到奉天,因为火车站一项是盘查最厉害的地方,如果日本人真的监视周澜的行动,那他家里人也一定是监控的重点。
他们在天不亮的时候在兴县下车,那里不是战略要地,盘查的松,容易蒙混过关,而且贺驷也提前找了兄弟在那边关照,一下车就有人接应他们。
一切都很顺利,下了火车,枪支什么的犯忌讳的东西,都放到了一个伪装成乘务人员的兄弟那里,等出了站,过了一个时辰,那个兄弟也有惊无险的从货运通道把家伙事都带出来了。
然后一路换了汽车前行,什么地方有关卡,贺驷心里都清楚,他走了那么多趟“土”货不是白走的,全都有惊无险的绕行了。
快到奉天地界的时候,他们换了两辆驴车,有个接应的老汉拉着一车的发酵的豆瓣坯子,那是家家户户做大酱的原料,有股子酸腐的嗖臭味。
贺驷他们也换上了庄稼汉的行头,两人一车的往城门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