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头这回开的是个化妆舞会,换做平时安掬乐跟冉撷羽还乐意玩玩,但舟车劳顿跑了千里远,说实话完全提不起劲。
不过工作就是没劲也得扛着,冉撷羽有气无力问:“你想扮啥?”
安掬乐:“随便……”
冉撷羽:“好吧,我扮嫔妃你扮太监。”
靠!再没干劲也不能切唧唧啊。“为何我得扮太监?!”
冉撷羽斜眼看他。“这边就三套宫廷装,自古皇帝都渣攻,你个小受担纲得起吗?”
安掬乐点点点:“你还挺了解。”
冉撷羽:“嗯哼~”
安掬乐讨厌皇帝,但更不想当太监,于是绕过东方区,很老梗地挑了西方军服,雪白立领,金色双排扣,黑色西装裤,他穿完套上白手套,那姿态……
打扮成清朝嫔妃的冉撷羽在旁艰难翘脚,啧啧有声:“我看你还是扮太监吧,不然太危险了。”诱人犯罪指数简直破表。
安掬乐哼哼,戴上军帽调整了两下,很得意。
他照镜,掏出手机在那儿自恋自拍,顺手传了一张给小情人:“哥美吧?”
冉撷羽看看,直觉道:“我赌你今晚菊花一定开……”
安掬乐翻白眼。“本人名花有主了,好咩?”
“哪又不妨碍你被开。”而且……“你家小狼狗在巴西?”
“应该吧。”反正是南美某处,他没概念。
冉撷羽手指扳了扳。“嗯,那确实赶不及。”
安掬乐:“?”
“我更正,明晚你菊花一定开。”冉撷羽道:“我是你家小情人,见你这副……造孽样,肯定不远千里来……呢,推倒你。”
好修饰的甩词。安掬乐望天扯嘴,“妹就老实讲个操字吧。”
岂料冉撷羽摇头。“既然你都知道,本宫何苦造口业?”
真入戏……安掬乐无言以对。
两人千里迢迢从台湾飞来纽约,耗了足足十七小时,就为了女魔头远远见他们一眼,嘴角微勾,表情不知满意还是不满意。
安掬乐心里养殖的草泥马都快破栏而出,可没法,只得喝酒吃食以泄愤。
周旁三教九流,发挥外国人特有幽默,打扮夸张。说实话这场子十男九gay,剩的那个是bi,眉来眼去、端详窥探。安掬乐一路走来,想若眼神能实体化,他肯定被剥得肉色尽显,一缕不存。
安掬乐不讨厌被意yín,甚至能从容享受别人对他的“肯定”,有人朝他举杯,他也举回去,落落大方,毫无不快。
没料对方双眸一灿,居然拨开人群,走上前来。
近距离一见,安掬乐就识得了,这是个摇滚乐团主唱,今年十八岁。十八……尼玛,老子今年都三十八了。
那人金发蓝眸、样貌深邃,即便打扮成丧尸,依旧养眼。他刻意装老练,低声问安掬乐:“东方人?让我猜猜,你哪里人……”
这话题很无趣,安掬乐:“我喜欢你们的歌。”
对方:“?”
安掬乐笑。“前阵子发的专辑很,等会能给我签名吗?”这倒不是假话,年轻人的专辑,充满了阳光及斑斓色,对世界抱持纯粹光明的希望,尽管生嫩,可听着心情很好。“有机会请务必来台湾开演唱会,我肯定去听。”顺便把自己哪里来讲明了。
那人惊讶,他们不是大乐团,今日受邀纯属机缘,没想这长相漂亮的东方人居然认得。“你不是说客套话吧?“
“当然不是,我都听到会唱了。“安掬乐哼了一段,不是主打曲,得真听过专辑,才知有这首。
大男孩害羞了。“你声音很好听。”
白人皮肤白,一脸红完全遮不住。哇靠~好嫩……安掬乐忽然很罪恶,他不是刻意发电,就……是个孩子嘛。“谢谢。”
不,现在的孩子不能“小”看,他上回对孩子放电,下场大家都知,安掬乐心道不妙,再度使老招:“噢,我有电话。”他掏出手机,凑到耳边,用中文叽里呱啦:“红烧牛腩、蟹粉狮子头、开阳白菜……”
装着装着,电话还真来了。
好险转震动啊……安掬乐边擦汗边偷偷接接听键:“喂?”
“你在哪里?”
小情人低沉声音自电话彼端传来,安掬乐一怔,下意识接回:“在你心里。”
“……”杜言陌:“你在纽约哪里?”
“哈?”安掬乐讲了饭店名称,电话彼端“嗯”了一声,接着安掬乐隐约听见青年用破烂英语,向人转述。
貌似是计程车司机。
这……不会吧?“你在哪里?”
杜言陌:“在你心里。”
“……”安掬乐反思自己教育方式是不是错很大?“你……比赛呢?”他记忆没错,青年这回得跑七天六夜。
如今数数,不过三天。
杜言陌没答。“你等着。”
青年挂了电话,安掬乐背脊窜过一道电流,他咽了咽口水,盯着手机荧幕显示时间,要过三小时才是“明天”。好险,差点给冉撷羽讲对了……
他抹汗,一颗心七上八下,他有很多问题要问,像是比赛怎了?为何突然跟来?越等越不平静,索性走到楼下大厅等候。
大厅里人来人往,不外乎都是扮装的人,安掬乐打扮不算稀奇,走没两步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他一愣转头是刚才那位找他搭话的小青年。
对方问:“下来透气?”
安掬乐:“呃,是啊。”
那人摸摸鼻子,腆着脸道:“能否……能否给我你的电话?”
“啊?”太久没被这般明确觊觎,安掬乐反应有点儿傻,傻得他忘了掩藏,直觉回:“你要一个三十八岁大叔的电话干嘛?”
“……”那数字挺惊人,对方蓝眸瞪大。“对不起?”他做出没听清的手势。
安掬乐一阵好笑。“我三十八了,就算交朋友,对你们讲也太老了。”唉,没想到这字眼居然有从他嘴里吐出的一天,是事实,不认都不行。
话刚讲完,就见饭店大门进来一个落拓高大的身影,他被门侍挡住,安掬乐棕眸一亮,嘴角自然绽出笑意。“噢,我朋友来了。”
杜言陌早看见一身白色军服身段漂亮的恋人,以及旁边一个打扮成恶灵古堡腐尸的年轻人他眸一眯,还没发话安掬乐就扑上了:“亲~爱~的~~”
说完当众在他脸上“啵”一下,向门卫笑嘻嘻道:“我朋友,他今天打扮成……呃,民工。”
不过没邀请函,人不能进来,安掬乐无所谓,拉着杜言陌往外走。
杜言陌朝后瞥了瞥,见那扮丧尸的,表情更丧尸了。
安掬乐把人带出去。挑了挑巷子便往里头钻,路灯下,蝙蝠侠正在跟超人激吻……
所有人呆住,蝙蝠侠大喊:“我们先来的,滚出去!”
安掬乐摸摸鼻子,正待退出,不料杜言陌居然上前,用那口破烂英语道:“我等你们。”
蝙蝠侠:“哈?”
杜言陌把手上行李朝地一扔。“要否一起,巷子是共用的,你们不能占据。”
简而言之,此路非你开,要爽一起来。
众人沉默。
杜言陌也不管他们,径自把身旁人摁在墙上,他弯下身,炙热嘴唇帖附,安掬乐不及抗议便先软了一半,年轻的恋人太懂如何挑起他的兴致,很快安掬乐就被吻得不知东南西北,潮润的声响在窄小巷子里不时传荡。
身穿白色军服的军官被一身粗布打扮的青年疯吻……吻到腰软,站都站不住,亲了足足五分钟,杜言陌将安掬乐的脸藏进肩里,朝看傻眼的正义联盟双人组道:“韦恩先生,克拉克先生,你们不做了?”
谁做得下去啊!超人喊了一声:“欧买尬。蝙蝠侠气呼呼,把人拉走了。
直到脚步声渐远,杜言陌才缓了力道,安掬乐咽下满嘴唾沫,红着脸,好气又好笑。“你小子超没良心的,蝙蝠侠跟超人都赶……”
杜言陌亲他嘴角。“小丑我也赶。”生存竞争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安掬乐:“怎忽然来了?比赛呢?”
杜言陌揽他腰的力道强劲了些,久久才答:“我弃赛,不跑了。”
“什么?!”安掬乐大惊,连忙爬下来,在他身上一通乱摸。“你受伤?身体不适?”
“不是。”杜言陌扯出一枚苦笑,从何讲?如何讲?
那时他才刚跑完一站,在休息区喝水顺道看手机,惊见上头一条讯息:“我有事去纽约了。”
“!”手里水瓶赫然落地,一旁防护员见他难看表情,尽责地上前探问:“怎么了?”
杜言陌睐望手机讯息,沉默许久,回:“我要退赛。”
防护员:“啊?”
杜言陌喉咙干涩,重复:“抱歉,我要退赛。”
……
对超马来讲退赛不是要紧事,毕竟他们环境严苛,随时都在挑战选手的耐力极限,甚至怕他们过分坚持,落下一辈子的遗憾……可杜言陌一直小心仔细,表现也佳,无缘无故骤然退赛,众人难以理解。
或许也无人能理解,从他在手机里看见“纽约”两字,浑身就像泡进凉水里,打骨子发颤,那是惨进骨髓里的不安、慌张……不成熟。
即使不退赛,在这般浑浑噩噩的神状态下,他没自信安然跑完全程。
杜言陌从赛场离开,奔至机场,他想传讯给恋人,却满脑子混乱,难以梳理。安掬乐再三保证过不会再走,何况能主动告知他去向,绝对不是哪儿不满了才抽腿,可阴影太深,不把人紧紧揽在怀里……他安不下这颗心。
在高空上,他极力放空,中途在墨西哥转机,看见新讯:恋人一袭白色贴身军服,容姿秀逸……诱人侵犯。杜言陌无言以对,倘若前会儿他是慌得想把人抱紧,这会绝对是恼得想把人拥在身下,恨恨操上个三天三夜。
长途旅程,他在飞机上把照片翻来覆去地看,阴沉得身旁外国佬拼命把肥重身子缩成一坨,一点儿没敢越界。
巷子里,他问恋人:“这打扮……怎回事?”他手抚上安掬乐颈脖处,在高领不料上头摩蹭。
方才的接吻令安掬乐身躯敏感,他颤了颤,答:“装扮party……”
“哦?”
杜言陌大掌下滑,军衣左胸上缀了些看不出意义的胸章,他随手按住一个,好险是缝的,但裁缝擦过胸膛,安掬乐痒得轻噫了声。“女魔头生日,把我和同事叫过来见一面……”
“见过了?”杜言陌摩挲他左胸,手指在他乳尖位置逗了逗,衣物底下的肉粒微微硬起,布料挺硬,并不轻易看得出来。
青年做爱方式一向直来直往,难得这般温火炖青蛙,充满调情意味。安掬乐一面觉得新鲜,一面又觉不太妙,他想起自己身上装扮,两个人在小巷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