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吐在他脸颊上,吃吃笑道。
索尔颓然放开他,翻身躺倒。洛基慢慢坐起来,靠在船舷整理着弄乱的衣襟,悠悠道,“那颗石头是进入尼福尔海姆[1]的守门石,它是宇宙中密度最大最重的陨石,它的悬浮重力非常敏感,任何外力的碰触都能打破它的平衡,让它跌进黑洞裂缝……这是条渺无人烟的路,但是去瓦特海姆最近的路。”
索尔从下仰望着那白皙尖瘦的下巴,嘟慢慢飘了起来,幽蓝光线映在那浅笑脸颊上,仿佛蒙上了一层忧郁又冰冷的壳。
船身发出一阵声,船边出现了一簇簇摇曳的植物剪影。洛基伸手采摘着什么,摘到手上索尔才看清竟是姿态雅致的黑色花朵,随着花枝在空气中划出的弧线,他也闻到很远就已经闻过的幽香。
索尔忍不住坐起身,眼前景象让他一时忘了呼吸。而当他记起呼吸时,迎面扑鼻的各式花香又让他差点被冲昏头。
这里已经比之前的漆黑之地稍微明亮,就像入夜或黎明初至的灰暗天色,漂浮着浓淡不一亮晶晶的雾气。小船正游弋在望不见边际的各式花海中,花朵姿态各异,高高低低,妖娆绰约,但色泽却都是暗调的黑色、深红、深紫、湛青、墨绿、深酱……
“这里是宇宙最大的湿地花海,这些花年年都这样开,却没人欣赏,”洛基向仍在震惊中的索尔笑道,“因为它们脾性古怪,身藏奇毒,是被各界贬黜驱逐的花种,只能栖身在这雾国边境的大沼泽里。
“只有这里才能避开奥丁的信鸦和海尔达姆的眼睛这里的每一口空气都有毒,连福金和雾尼[2]也不敢涉足;而这些雾气,是毒花的花粉和死灵分解后的磷光,也足以蒙蔽海尔达姆的双眼……”洛基不紧不慢地解说着,扯下枝叶上酒盏般大小的花朵,放进嘴巴中慢慢咀嚼,对瞪大眼不知所措的索尔笑道,“雾国特产黑色曼陀罗,这一路可没什么吃的,只有这东西尚可入口。”
他把手中花枝扔给索尔,又仰头在花海中分辨着采摘。索尔垂下头,手指碰触到寒浸浸的纯黑花瓣,幽香阵阵灌进鼻翼。
“这花还有一个名字叫情花,这可不是中庭那些小儿科的白色曼陀罗,它是神佛通杀的催#情之花,”洛基把摘到手的花继续放进嘴里,斜了一瞬呆滞的索尔一眼,“如果能让你稍感安慰的话,你刚才发#情应该是它的花香造成的,它的花香是剧毒,但花瓣汁却是解药,所以如果你不吃这解药,出沼泽之前我就会被你干死的……”
索尔全身大抖了一下,猛地抬头瞪着用“天气不错”的语气说出这话的洛基。
洛基在笑,笑得很该死,“别怕,哥哥,这花味道不错。”
索尔把花朵塞进了口中,洛基笑着仰脸看着飘在他们头顶的小嘟,“别偷懒,照亮一点。”
花瓣汁液酸涩刺麻,恐怕是索尔吃过的最难吃的东西,但看着一脸津津有味的洛基,他还是不甘示弱地大口咽下,他无可救药地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洛基掌握了主动权。
“哥哥……”洛基的呼唤仿佛带着几分温柔。
索尔只得在闷头“猛虎吃蔷薇”的姿势中抬头瞪去,洛基正凑过脸来,一脸浅笑地看着他。
“干什么?”他不自觉地退了半分,盯着那阴谋家水波荡漾的眼瞳。
“嚼汁就可以了,没让你吞下去。”那张容纳了九界谎言的浅淡唇瓣冲他张开,让他看那粉红舌头上的花瓣残渣,灵活的舌头微微一卷,洛基别开脸优雅地把花渣吐在船舷外。
在索尔胃液翻腾的瞠目结舌中,洛基装模作样地摸摸他的额头,“别怕,最多拉几天肚子,你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