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对手那样好打发。
到了目的地之后,仆人把梅色苔丝和海黛令到了腾格拉尔富丽堂皇的会客厅。这间客厅在安顿大马路很有名气,完全用白金两色来布置,圈椅是白漆镶金的,圈椅上配着的椅套是白缎绣金的,甚至连天花板都镀了金,看上去华丽而炫目,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俗气感。
在这里,梅色苔丝又一次见到了她的对手。自罗马那次交锋之后,腾格拉尔看上去老了很多,而且也更丑陋了。他前额平坦而微凹,象条赤练蛇,头颅圆圆的,鼻子又尖又勾,又有些象秃鹫。不过他的脸上,仍带着一副倨傲的表情。
其实腾格拉尔特地吩咐把来客引进这个房间,就希望以它的奢华来压倒对方。不过他倒并没有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或者说,最不可一世的一面。这次他主动递出橄榄枝,一方面是想“化敌为友”,建立生意上的合作关系。另一方面,他听说了魏玛勋爵是基督山伯爵的仇人,又对伯爵本人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因此,他希望能从梅色苔丝这里打探到一些关于基督山伯爵的消息。
不过在后一点上,腾格拉尔显然是无法如愿的,因为他一提起“基督山伯爵”,梅色苔丝就以极其冷淡的语气打断了他的话,表示不想谈论那个人。
碰了一鼻子灰之后,腾格拉尔把梅色苔丝和海黛领进了男爵夫人的会客室,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帮忙打探点消息。
这个八角形的小客厅与腾格拉尔的会客厅完全是相反的风格,不过这并不代表房间的主人是一个比腾格拉尔更有品位的人。
房间里挂着印度的白麻纱门帘和窗帷,配的却是华丽的洛可可风格粉红色薄绫,家具全都是拍卖行上买来的值钱古董,墙上却挂着布歇的乡村题材绘画。而在小客厅的正中央,还放着一架从来不用的钢琴。总之,这个房间每一样东西都十分雅致,但当它们凑在一起时,却极不协调。
在平常,这个房间不是腾格拉尔可以随便闯进来的。他要想进来,非得陪着一位客人来才行。所以实际上并不是腾格拉尔介绍客人,倒是客人介绍了他。而他所受到的接待是热情还是冷淡,则全看男爵夫人对陪他来的那个人的是喜欢还是厌恶了。
此时,男爵夫人正用一种不那么礼貌的眼光打量着梅色苔丝,因为有基督山伯爵在先,她对一位和他同样来自国外却又没他那么有钱的勋爵也就没那么感兴趣了。而当她看向梅色苔丝身旁的海黛时,眼神却变得柔和起来。事实上,海黛这一身致的东方打扮正是她这种附庸风雅的人所向往的。
梅色苔丝同样在观察。不过她不会像男爵夫人那样肤浅到只会看别人的衣着。不知为何,她隐隐感觉这位男爵夫人看起来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另外,她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俊俏的男人,内政大臣的秘书吕西安。
她几乎是立即明白了两个人公开的情人关系。因为她进来的时候,男爵夫人和吕西安正一起坐在钢琴凳上,这只不过是转移注意力的一种社交段罢了,因为她自始至终没听到这个房间传出一点琴声。
他们只简短地说了几句话,腾格拉尔就不得不带着客人告辞了。因为想与梅色苔丝单独谈事情,腾格拉尔又把海黛热情地领到楼上的房间,介绍给他女儿欧热妮。他本来准备暗示女儿把海黛留在那里,没想到欧热妮竟主动发出了邀请。
等腾格拉尔下楼来的时候,楼上已经响起了一阵欢乐的钢琴声,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和女儿居然还有心意相通的时候。
“我的女儿和您的养女很快成为朋友了呢”,他对梅色苔丝说道。
“真心为她们感到高兴”,梅色苔丝说。
“对了,您的养女好像是印度人?”腾格拉尔疑惑地问。
“她不是印度人”,梅色苔丝略一沉吟,“不过她的确来自东方。”
“看起来她的父母也一定是有钱人”,腾格拉尔赞叹道,“她一身都是宝石呢。”
“事实上,她的父母能留给她的东西,远远不能用有钱来形容,只不过那些东西都夺走了。”
“真可惜呀”,腾格拉尔勾起了一个虚伪的笑容,“不过对一个孤女来说,保全自己的财产的确很难。我女儿的朋友罗茜就是这种情况,她家里原本有一笔财产,可她却什么也没得到,最后还是我们家好心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