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熟,两句话就换了称呼,殷或懒得纠正,捏着药囊的系带转了起来,懒洋洋地说,
“如何能信你?”
“你这丫头,且说说,你如何能信我?”卓理被殷或的询问搞笑了,唇角上翘,有点好奇地反问,殷或两遍问法不一,他又不是听不懂,
“不如何,船夫,开船吧,”殷或甩袖转身,无意间看见岸边一道蓝色的倩影,
确实是惊鸿一瞥,
蓝衣的女子容颜温婉,软剑缠在腰间,月白的流苏垂下,随着她的走动微微晃动,腰肢纤细,竟比台上善歌舞的舞姬还好纤细几分,
殷或挑挑眉,玉白的小脸未染笑意,看起来颇为冷漠。
卓理注意到殷或的停顿,随着她的目光望去,“蓝衣软剑,玲珑玉簪,原来是祝蝶衣啊,丫头你莫不是羡慕她美貌?”
说完,卓理又比较几下,最后竟哈哈大笑,
原主是不认识的,但是殷或这几日窝在茶楼酒馆,听了许多道上谣传片言,比如这青年一代的天才排名,比如各个名士的特征亮点,
蓝衣玉兰花,腰缠白色软剑,温婉如水,容貌绝色,
主角团的成员之一,原来在这里就出现了。
至于卓理的话,可笑,
殷或指尖夹了一枚铜钱,带着惊人的力道划出,瞬间割断卓理右脸旁的一缕发丝,然后失去劲力,落入水中,惊出一小片涟漪。
“卓理,慎言,”殷或忽然笑眯眯地开口,说出来的话依旧非常之,不友善。
“哎哎哎,别走啊,”卓理跟在走进画舫里的殷或身后,也不见对殷或身手的惊讶,“章清,你笑起来特好看,女孩子家的,以后多笑得好。”
殷或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方才抬眼问卓理,柳眉一挑,有些不符合女儿家的邪气和肆意便流露出来,
“哦?我好看还是祝蝶衣好看?”
卓理气短,还是实话实说,“祝蝶衣好看。”
“那不就得了,”殷或伸手托着下巴,淡淡地支使卓理,“煮茶。”
卓理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任劳任怨地拿起茶具,慢条斯理地开始烹茶,
“我且问你,你与茅山一派是何关系,”殷或手指点着檀木的茶几,漫不经心地问,
卓理手下动作一顿,“并无关系,”
“你与卓风道长又是何关系?”
“他是我师父,传道受业的恩师。”卓理垂下眸子,看不清眼中是什么光景。
“哦,”殷或漂亮的杏眼似笑非笑,其实她这样的眼睛很不适合做这种表情,
很,出戏,
“你为何来找我?”殷或复问,
“本打算搭顺风船,奈何主人抠门,”说到这里,卓理裂开嘴笑笑,眨眨眼睛,竟有些天真。
“还是我的不是了?”殷或支着头,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
卓理亦只是静静地煮茶,清淡的茶香弥漫在画舫的内部,从外面看来,这两人相处,倒是颇为和谐。
画舫随着大流前进,辉煌的灯火顺着十里长河,点亮兰陵城的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