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理从外面走进来,看着在闭目养神的殷或,轻声说,
“章清,泗湖到了,离人阁,到了。”
殷或刹那间睁开眼睛,浅色的瞳仁清亮有神,仿佛笼着一层迷雾,又仿佛一片虚无,只是人的错觉,
“知道了。”
……
离人阁。
此时水上舞台正上演着举世无双的歌舞,贵人登上周围筑建的高台观赏,而平民只得在游船画舫上远远的观望,
此时时辰未到,台上的乐舞还差些火候,殷或因着卓理送的药囊,心思清净很多,依旧窝在画舫里懒得动弹,只有缥缈的歌声和乐声传进来,舒舒服服地躺着。
上离人阁的要的银子不少,殷或寄体的家里颇为富裕,倒是便宜了殷或办事,不然只有她自己的话,怎么混进去都有可能。
总是舒服些的好,真是要感谢原主。
殷或只包了一间临窗雅间,不高,但观景足以,她透过画舫的薄纱,抬头看离人阁舞台两侧最高的楼层,
虽说殷或低调,可越商之名,竟然不足以拿下最高处,真是人外有人。
无关金银黄白之物,可真有意思。
殷或躲在画舫偷得清闲,却有人乐得见美人载歌载舞,喝彩连连,
比如,卓理,
殷或此时,倒真是有些看不透这个人了,索性闹不翻天,此人心性清明,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权且随他去吧。
揉了揉太阳穴,殷或继续假寐。
此时离人阁的后楼,确实颇为热闹。
扈宁寒披了一身船夫的蓑衣在外,混进了离人阁,又带着斗笠遮掩,轻易地找到了等在约定地方的少女,
浅黄色抹胸长裙,外罩纱衣,长发挽了飞仙髻,这一打扮,脱了昔日的稚气,像个清丽出尘的小仙女,清丽绝色的五官上了浓妆,显得这份美丽里多了几分妖气。
“你怎么做如此扮相?”扈宁寒被香气扑了一脸,皱着眉问,
“是楼里的姐姐要的舞娘不够了,寻我凑个数,扈大哥放心,蘅芜香已经燃上了。”尺素可怜巴巴地解释,末了,一脸自信地保证,
只有此时,才像那个小姑娘些,扈宁寒点点头,想让她不要回去了,里面不久就会大乱。
尺素却笑着眨眨眼睛,“扈大哥放心,我会平安回来,一会儿几位姐姐找不到我,该起疑心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扈宁寒只能点头,说服自己这是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最后只说:“你这样很好看,千万小心。”
少女随即眉开眼笑,“谢谢扈大哥夸奖,我一定小心。”
笑容明媚,天真干净,此时她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心里想着,如果还能帮扈大哥除妖就好了,
多么单纯,多么,愚蠢。
……
离人阁的后楼极大,尺素将香料点在各处香炉,蘅芜香的香气清淡雅致,很难识别,至于几位刚下台的舞女歌姬,声称自己浑身乏力,要到雅间歇着,也只是被当做上台累的。
尺素手心满是汗,她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如此来回,确实紧张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