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殷或兜帽下露出的半截下巴,精致如玉,像是一些名贵的玉种,手感上好,让人忍不住一试。
殷或蹙眉,并未多想,隔着木几退后两步,怕身上的寒气传染给容王,才除了兜帽,露出眉眼,温和地问:
“殿下可是受了风寒?臣且后退些。”
“见笑了,常年幽居宫中,身体大不如前了,”骆荣笑着说,
殷或眸子里的黑色深了些,“寒疾伤身,我在北疆得了不少药材,寻个空隙给殿下送来,聊表心意。”
骆荣抬眸看站在他面前的黑衣青年,神色自若,依旧面带微笑。
两年不见,青年的相貌长得越发的好,剑眉星目,一双桃花眼流光溢彩,神色懒洋洋的,世间万事都不在他眼里。
铅华洗尽,珠玑不御。
骆荣拂了拂衣袖,月白色的宽袖落下,显得愈发面若冠玉,清冷绝尘,这般容颜,所谓女子,可祸国。
容王向来被盛赞为容华天下,相貌顶尖,随了他绝色倾城的母妃,
丽妃当初险些被当成妖妃推出去,活着都是万幸,打入冷宫算是轻的了,
殷或不动声色,却并不喜和人绕弯子,尤其是对于某人,而谢寅干的那些破事,早就被人尽收眼底,
威远侯府是人尽皆知的太子党,将军府为庆王一派,暗地里暂且不说,这明面上,有资格与太子争的,只一个骆庆。
亏得他不仅要管容王,还有完美地把自己摘出来,让这位聪慧如妖的殿下不要猜忌自己。
法子很多,但总归不是很难取舍,他是要自始至终都支持容王的人,无端被人猜忌怀疑总是很烦,
但愿骆荣,能让他多点耐心。
殷或伸手掀起黑衣的下摆,单膝跪地,垂眸低头,做足了效忠投诚的姿态,
“臣知先前臣父有碍殿下,故而今日归京,立刻前来请罪,请殿下海涵,今日在此恳请殿下,既往不咎,臣愿为殿下肝脑涂地,万死莫辞。”
“谢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骆荣声音微冷,站了起来,高高在上地看着半跪的殷或,眉宇间是冰雪般的冷漠寒凉。
谢英向来不知天高地厚,看多了他恣肆的模样,现在这幅忠诚内敛的样子,着实刺眼,
“臣知,”
“臣愿效忠殿下,”殷或左手紧握成拳,置于胸前,眼里的光彩并不耀眼,却真诚得可以剖见心脏,
我曾将我的忠诚献给我的家族,
我曾将我的忠诚献给我的故乡,
如今,
我将我剩余的忠诚献给你,
谨以此,
致以我最崇高的理想和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