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荣破天荒地笑了起来,他将殷或扶起来,清冷如玉的容颜带了暖意,
“谢英,我信你,所以不会将威远侯的所作所为与你划为一筹,起来吧,下次,不要再跪了。”
殷或顺势站起来,温和懒散的眼睛,不经意地扫过骆荣的表情,
殷或向来情绪收敛极好,不带一丝锋利,征战沙场多年,举手投足间竟然不见半分血气和冷厉。
容王殿下,不累吗?
老子不就是被你逼进门的吗,刚才王府外那一出,太子和齐王的眼线绝逼注意到了,就算没给他们看脸,殷或感觉自己今后也不会太好过,
不过,既然是他殷或选择的人,
就算选错了,就算被背叛,被舍弃,那也是他的选择,
落子无悔。
不过是一世的忠诚和生死荣辱罢了,殷或曾是亡命徒,如今也只是烂命一条,自然无惧一场豪赌。
一腔孤勇,无所畏惧。
殷或垂眸,这是我最后一次试探你,从此以后,山河人间,绝无再疑。
“谢殿下,”殷或就算归入容王党,那也是地位杠杠的,书房这种重地,其实他不大想待,说了几句,话里话外就要告辞,
骆荣重新恢复面无表情,声音徐徐,“谢英,本王想让你提携一人,”
“殿下但说无妨,臣定当全力以赴,”殷或郑重道,觉得骆荣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地安插人手,
实在是太下策了。
“言重了,不必如此,是本王要还个先前的人情罢了,不必太过费心,”骆荣说,“此人是本王太子皇兄的庶长子,骆澜。”
殷或略诧异,倒不是因为此人的出生,而是因为,
这是男主啊,皇长孙殿下。
“臣遵命,”殷或没什么打探的意思,只是觉得还得问一下容王对这位什么态度,“不知殿下可有什么要求?”
“无。”
于是乎,来年开春回沧澜的时候,殷或收获了可爱的幼年版男主一枚,
殷或觉得男主十分的合眼缘,把人训得服服帖帖的,有意无意地把男主往带兵打仗的方向带,他觉得昭国的将星在冉冉升起。
当然这是后话了。
“臣回京,带了不少兵士,可为殿下分忧,”殷或说,“如若发生意外,至少殿下不必担忧京畿四大营。”
坦坦荡荡,轻描淡写地说着如此事关重大的事。
骆荣瞳孔一缩,神色依旧是温和的,
“如此,那便多谢谢卿了。”
……
殷或出了容王府,寻了个没人的地方就除了兜帽,任由枣红马在街上溜达,
他从沧澜山来,风尘仆仆,满脸风霜,
归京之后,不去拜谒皇帝述职汇报,不回侯府和母亲团聚,无妻无子,无人牵挂,在这偌大的昭京,竟不知去往何处。